深宫囚完本——by鸠羽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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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桶边,伸手将人的衣服除个干干净净放进桶里,看着他的眼睛续道:“还是老老实实等功力全复的时候再说。”
杜太医拿着针候在一边,见此情形呆了会后赶紧转身,对着药柜上分类明确码得整整齐齐的药材开始忙活,只当自己不存在。
莫纪寒此时虽未被点哑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更不想看任极高高在上的表情,盯着桶沿,眼中的怒火简直要将桶沿烧出两个洞。
任极却觉得有趣,伸手在莫纪寒脸上轻抚,又摸上他的眼角,摩挲良久后滑到耳根,再到颈侧,最后才收手转头对杜太医道:“开始吧。”
莫纪寒因为任极的动作早已气血翻涌,再被桶中的热气一蒸,脸色显得出奇的红润,就连肩颈都显出淡淡的绯红,一瞧之下竟是诱人至极。
杜太医见莫纪寒神色,心叫不好,赶紧将任极请到旁边低声道:“皇上,像莫将军这样的伤情最忌心情激荡,尤其是在疗伤的时候,气血翻涌内息易岔,很是凶险的。”
任极一呆,心中暗悔,又不愿意显出来,冷瞪着杜太医:“是么?那为何不早说?”
杜太医暗叫倒霉,只得认错:“臣老糊涂、臣老糊涂。”
“杜太医,你从现在起最好莫要再糊涂,不如就此把所有该注意的统统都对朕说一遍,千万别有什么遗漏。”
杜太医心叹这照顾病人伤人,该注意小心的地方都大同小异,普通人就是想上一想就该猜得八九不离十,偏偏这九五之尊的皇上什么都不能以普通人来忖度,便是自己的在意之人在伤中也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不是明摆着招人厌么?
搜肠刮肚一番,杜太医把自己能想到的禁忌通通说上了一遍,林林总总竟有几十种,任极听得头昏,挥手叫停,黑着脸道:“总之一句话,不要说不要碰,是吧?”
杜太医整整脸色,严肃道:“确是如此,能刺激到伤者的行动语言都要避免,尤其是再扎一道针后,就要用‘独龙珠’了,更不能有半点差池。”
任极闭上眼,片刻后睁开:“那么现在该做什么?”
杜太医再仔细看看莫纪寒,见他脸上的绯色已经褪去不少,这才放心,回道:“皇上,臣请皇上先帮莫将军运功,探探他的脉息,确定平稳后再运行两周天,没有异状后老臣便能开始下针了。”
莫纪寒听不清他们两人的对话,只见任极面色不善的重又走过来,忍不住全身戒备,哪知任极只是一撩衣袍在他身后坐下,不一会便有浑厚内力透过桶沿传过来,还来不及抵抗就由后心开始游走全身,让刚刚恢复些许的经脉说不出的受用。
任极一开始灌入内力时探得莫纪寒气血果如杜太医所讲有些激荡,不由后悔自己刚才所为,到运行两周天后终于平复,示意杜太医可以下针了。
这一次的疼痛比上次更加剧烈,第一针刚下就听到莫纪寒“啊!”的一声大叫,原本握拳的双手抖得无法紧握,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任极看得心焦,催动内力,对杜太医喝道:“怎么回事?!”
杜太医额上同样见汗,一边算着下针的时机一边分心回答:“皇上,人身上四肢的经脉分布最是复杂细微,感觉又灵敏,自然疼痛会加剧。老臣已经尽力修改了药方,也只能做到如此,若是用旧方,只怕这针一下,莫将军就要痛晕过去了。”
任极用去大半功力护住莫纪寒的心脉,余下的正在两人体内不住循环,却仍开口道:“那真不如一开始就晕过去。”
杜太医再下一针,暗叹一声奴才难当便不再说话,不过两针扎下,莫纪寒双手经脉如被蚁噬,痛痒难当,恨不得将自己一双手砍下来,耳中轰鸣阵阵,对于那两人说话的内容,是完全无法听清。
微微眨眨眼,已经模糊的视线时是满目被内力蒸腾起的白雾,再然后,便又是人事不知的昏了过去。
这一次足足昏睡了一夜一日,醒时手仍旧痛痒难当,但觉得有一双手正在自己手臂上细细按摩,将难受缓解不少。
他只觉力道适中,心道莫言这小姑娘确是细心,哪知睁眼后,入目所见却是任极抬着他的胳膊正在按捏,一惊之下反射性的便要挥开。
任极早猜到莫纪寒醒后的反映,但他醒后根本全身无力,这一挥对任极来说不痛不痒,仍旧抓着他的胳膊,道:“不必多想,要打开郁结的经脉,除去药浴行针,还要配以内力按摩。最初开始时是由我灌入的内力,那现在就必须得由我来,若是换了人,你体内的内力相冲,要命倒不至于,但经脉却会惧损,从此真正成为一个废人。”
莫纪寒紧紧咬唇,冲动之下就想不顾一切的把任极再度挥开,然而任极却轻轻松松将他的手压了下一来,手指贴上肌肤带着些些内力一分一寸的按过,从上臂开始,到小臂再至手腕,然后是手掌。
结着薄茧的手指修长,仍可以感觉到它们曾经的力度,现在虽还没有完全恢复,但那上面的冰冷终于褪去,相信不久就能变得和以往般有力。
按摩一直持续,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在缓解了刺痛的同时,暧昧也开始逐渐积累,只有两人的屋中的气氛,开始让人呼吸困难起来。
莫纪寒心中又惊又怕,再度使力,却仍是徒劳,任极俯低了身子,一根一根的轻揉着他的手指,摩挲着指甲,沉声道:“莫将军不怕变成废人,但朕不希望,这双手,若能重新拿起剑,应是能当一个不错的对手。”
莫纪寒恨声道:“是么?一剑斩你于剑下,想必是件大快之事。”
任极的回应却是轻笑:“哦?这世上敢对朕如此说话的人怕是只有你一个,莫将军倒是令朕期待。”说话间身躯猛然压下,几乎与莫纪寒鼻尖相对。
莫纪寒未料到他的突然举动,根本来不及反应,任极牢牢锁住他蓦然瞪大眼睛,低声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朕倒是十分期待。”
呼吸的热气随着说话喷吐到莫纪寒脸上,令他心中一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极力克制不让自己的双手颤抖。
任极没有急着退开,目光仔仔细细在他脸上流连一圈后才松开握住的手:“这按摩一直要持续到下次扎针时,一日三次,今日的已经做完,莫将军好好休息,明日朕会再过来,到时可不希望被莫将军挥开。”
第 58 章
这三天里莫纪寒只觉度日如年,每日早午晚听到任极的脚步声都是心惊胆颤,只恨自己不能一觉不醒,日日都要清醒着受煎熬。
煎熬他的不是别的,正是任极完全截然不同的态度,对他的任何事都是亲力亲为,两人间的气氛也因为他的改变而改变,变得……变得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
初时还以为任极不过是想换上一种折磨法,但越来越感觉不像,尤其是看他的眼神,那里面蕴藏的东西,已经与最初差得太多,甚至让他不敢对视。
虽然他还不甚了了,但直觉总在提醒他,那是他不该更不能去碰触的一块,要避得越远越好,否则只会万劫不复!
然而在这时受制于人,任极一日三到,又哪里避得开?幸好除去一日三次的接触外,别的时间仍由莫言和柳莺照顾着,再不用与任极日夜相对。
自莫言口中,莫纪寒得知治伤还需近一月的时间,任极也没有骗他,当真是需要同一人每日早午晚以内力按摩全身经脉,以助恢复。
这天,莫言趁柳莺不在,兴冲冲的对他道:“大哥,今早我去山间摘蘑菇,不小心走得远了些,找到另一条路呢,隐蔽得很,都没人知道。”
“那块地方本来都以为是死路,不过我知道,大石头的中间其实是可以走的,不过是被荒草埋没他们没发现罢了。”
“大概是因为那里的山势险得很,又是个死路,不可能从那里下山的,所以都没人看守,到时只要不惊动这屋子周围的人,从那边一定可以逃得掉。”
莫纪寒看她满脸兴奋,伸手拉过她拍了拍脸上沾的草屑泥巴:“我记下了,那条路又不会跑,怎么不先去把伤口好好上药。”
莫言“嘿嘿”一笑:“没事,都不觉得疼,要不是摔这一跤,我还找不到那条路呢,今天正好摔进去,当时还以为会一头撞到石头上,哪知道就摔进石头里去了。”
正要再说,莫纪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莫言赶紧住口,不一会门口就传来脚步声,柳莺推门进来,将午膳放到莫纪寒面前,道:“莫将军,您用午膳吧,我带莫言离开会儿,她现在这模样,实在不大好服侍人。”
莫纪寒自然放她们离开,柳莺一拉莫言,等回到她们的小屋,便急忙拧了干净的布巾小心的擦去她伤口上的泥沙,怪道:“都跤伤了,怎么不回来就去找杜太医要伤药擦?以后落了疤看怎么办,再说了,这样满身又是草又是泥还往莫将军那里跑,成个什么样子。”
莫言扁扁嘴:“你要去做饭,没人看着莫将军我不是不放心嘛,这里又不比宫中,什么都要加倍仔细点儿才好,柳姐姐,你说是不是?”
柳莺正给她上药,闻言不由失笑:“是是是,小莫你还真是开始长心眼儿了,可你也得对自己加倍仔细点儿,都多大了还走不好路么?”
说完果不其然看见莫言就要发怒,赶紧加上一句:“药上完了,你休息休息,我去看看莫将军用完午膳没有。”
莫言在柳莺走后坐了会儿便打算出门,她自小不知受过多少伤,这点小伤也没放在眼里,换好衣服刚推开门,就听到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吹了声口哨:“哟,摔得真惨,哪里也没摔到怎么偏偏就把脸蛋给划了,本来就不美,要是落了疤,以后谁会要?”
莫言气极:“枭副统领很闲么,闲得还能管到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身上,真是好有兴致。”那张脸真是越看越可恶,如果她手上现在有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那张脸给划花!
鸣枭不把她的怒意放在眼里,摊手耸肩:“比起在宫里,的确是闲得不像话,要不我这个近卫的副总管怎么可能会管到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头上去。”
莫言咬牙切齿,恨不得在这个家伙身上咬出两个洞:“那真是谢谢枭副统领的关心,可惜小宫女没有副统领能有时间闲扯,请问我现在能离开去做事了么?”
鸣枭笑得让人直想揍:“当然,小宫女永远也不可能像副统领那么闲的,不过除了做事还要记得给脸上药,嫁不出去的女人实在很令人同情。”
莫言随意福了一礼:“多谢副统领关心,小宫女自会铭记在心!”心中已经将他骂了不下上十遍,暗道:一个月以后要你好看!
刚走没几步,就被刚出屋的任极叫住,问道:“他怎么样?”
莫言抬头一看先是一愣,而后赶紧低头道:“回皇上,莫将军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不像先前般疼痛,但至于内力,奴婢却是没法看出来。”
任极“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莫言小心道:“皇上,您的气色看起来不大好,要不要奴婢把杜太医请来?”
任极摆手:“无事,你退下吧。”
莫言依言退走,刚想去莫纪寒屋中,哪知旁边一阵风过,定晴一看就见任极几个大步推开门跨了进去,片刻后,柳莺匆忙从屋中跑了出来。
莫言还看得发呆,倒是柳莺一瞧见她就将她拉出数十步远,走路都绕了一圈:“不用进去了,现在正是要按摩的时候,我们还是去厨房那里吧,药的火候不能过了,还得准备些好消化的吃食。小莫,你今天就看看火,别的就我来做吧。”
一边跟着柳莺往厨房走,莫言连连摇头道:“柳姐姐,我不过是摔了一跤擦破点皮又不是成了残废。再说,除了皇上和莫将军的膳食,这里一大帮人的也都要准备呢,柳姐姐你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正要走到厨房,迎头就撞上鸣枭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谁说成不了残废,女人脸上落了疤可是比什么都严重的残废,小宫女你是真不打算嫁出去了?”
莫言只想在他脸上踩两脚,这个混蛋的小气男人,不就是叫他背了一程么?更何况最开始明明是他先拿言语相激,又不是她自愿想让他背,不背不乐意,背了也不乐意,这到底算什么跟什么?
憋着口气,莫言闷声道:“我嫁不嫁得出去又与你枭副统领何干?容我提醒一句,枭副统领,若我这个小宫女不做事,恐怕你和你的属下都没饭吃!”
鸣枭见莫言双颊气得生出红晕,颇觉有趣,笑回道:“是么?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我的属下如果没饭吃那就是我这个做副统领失职,干脆我去看着,也好放心。”
莫言暗自磨牙,扯着柳莺的衣袖自顾自往厨房走去:“副统领要有兴趣去厨房受烟熏火燎,小宫女也没法拦着不是。”
当天晚上,鸣枭和他手下的那些饭菜无一例外的又涩又咸,直吃得叫苦连天,鸣枭一边拼命拿水漱口一边对着周围所有人不以为然的眼神耸耸肩:“没办法,山上的日子太闲了,总得找些事情打发打发。”
任极这几日内力消耗甚巨,但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莫纪寒的不反抗让他分外满意,虽然还是不愿意正面看他,但只要看见那双转过的眼睛每每半闭起来,睫毛在眼睑上微微颤动的样子,就觉得已经足够。
莫纪寒咬着唇,尽力忽略任极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所带来的触觉,尽管隔着一层中衣,他却感觉自己仿佛根本什么都没穿,那双眼睛简直就是要将自己看透了。
内力一丝丝注入经脉,任极没有丝毫大意,同时,他也极享受这样的过程,虽然称不上真正的肌肤相亲,却同时的令人无比期待。
绢绸的中衣贴合着身躯,完美的显现着起伏优美的肌肉曲线,传递着他已经熟悉的体温,甚至连最细微的颤动和起伏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被衣物包裹的肌肤,那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紧致弹性和温暖比最上等的丝绸更加让人爱不释手,只想抱在手中搂在怀里,就那样占有一辈子!
光是想想,任极就觉得自己的心中止不住的阵阵发烫,指掌间的触觉也越加的敏感起来,那人的体温,似乎也有着些些的上升……
室内的气氛是一种暧昧的沉默,原本流动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起来,莫纪寒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清晰回荡在耳畔,是如此的粗重,莫名的让他心生惧意,似乎就在这隐隐约约间,有些什么已经变得跟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好不容易熬到终于按摩完成,还来及喘口气,竟就察觉那双手移到了腿上,莫纪寒悚然一惊,反射性的挥开了任极的手:“做什么?”
任极似是没料到自己又会被挥开,有片刻的愣神,而后才抬起自己的手:“莫将军,你又将朕的手挥开了么?”
莫纪寒不言,双眼满是警惕的瞪着他,任极把手再往他腿上放去:“怎么?你以为朕会怎样?不过是因为再过两天就要下针打通你下肢的经脉,要提前做做准备罢了。”
第 59 章
莫纪寒不言,双眼满是警惕的瞪着他,任极把手再往他腿上放去:“怎么?你以为朕会怎样?不过是因为再过两天就要下针打通你下肢的经脉,要提前做做准备罢了。”
刚刚就要触到那顺滑的衣料,又被挥开,莫纪寒冷眼看着他道:“不必。”最开始疗伤的时候也没做什么准备,不也一样过来了。
任极心中暗叫可惜,摊开双手:“既然莫将军愿意下针时再痛一点,那朕也不强人所难。”当真就这么收手,干干脆脆的走了出去。
莫纪寒却是被任极的举动弄的怔住,本以为必不会善了,岂知向来我行我素惯了的人竟然说放就放,实在是令人费解。
莫纪寒还在沉思,莫言探头探脑的溜了进来,放下端着的水盆,拿手在他面前晃晃,轻叫道:“大哥、大哥。”
见莫纪寒回看她,立刻兴奋道:“大哥,我刚才去偷偷问过杜太医了,知道么?再过两天就要打通你下肢的经脉了,杜太医说顺利的话,打通后再服下‘独龙珠’的果子,你的内力少说也能回复八成呢。”
莫纪寒惊讶不已:“八成?竟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莫言直点头:“对啊对啊,我也惊奇,杜太医说这正是‘独龙珠’最金贵的地方,不论功力失了多久,只要服下去,就立见功效。”
“大哥,你的经脉能好得这么快,也多亏了这种草药,杜太医把它的叶子都加到你的药浴里,那叶中的经络他都剔了出来,拿来煎药给你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