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番外篇完本——by信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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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涵宇闻言拔高了音量,“你们还偷跑下山?”
叶长笺白了他一眼,“顶多下次叫上你么,少愤愤不平了。”
唐涵宇冷笑,“哪个要跟你们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花天酒地。”
燕无虞不满道:“什么不三不四,那叫花街柳巷,多么文雅的地方。”
唐涵宇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捂上耳朵,“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叶长笺:……
他举手打了燕无虞一个暴栗,“你这是带坏小孩儿呢。快去给我买坛美酒来。”
唐将离一句话打碎了他的幻想,“你伤势未愈,不得饮酒。”
叶长笺哀嚎一声,“唐将离,我要和你分手!”
唐将离优雅道:“驳回。”
燕无虞怒道:“受不了啦!还给不给单身狗活路了?”
叶长笺道:“你和唐涵宇凑合一下呗。”
唐涵宇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怒道:“哪个跟你一样是个不要脸的死断袖!”
叶长笺去瞧唐将离,“你堂弟骂你死断袖呢。”
唐涵宇百口莫辩,支支吾吾道:“大师兄……我……我不是……骂你!”
唐将离捏了捏叶长笺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对唐涵宇道:“修道最忌急躁,切勿出言不逊。”
唐涵宇低头应道:“是。”
燕无虞白叶长笺一眼,“我早说了千八百回了,我不是断袖子的。”
叶长笺道:“是是是,我们鹿遥君若是断袖,恐怕全天下的女子都要伤心了。”
燕无虞道:“嘿,你有所不知,你俩的关系大白于天下时,云水之遥的女弟子哭的眼泪成了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呢。”
叶长笺笑道:“李君言不在,这包打听的责任倒是落在你身上了。”
燕无虞道:“斗法大会之前,那些弟子们私下皆在说,大师兄这朵鲜花插在你这坨狗屎上了。”
“斗法大会之后,说的人是少了些。但都在怀疑大师兄是不是被夺舍了,为何……”
他有些不忍说下去,叶长笺顺着他的话接了,“为何如此饥不择食,嗜好独特是吧。”
燕无虞道:“你自己说的啊,可不是我说的。”
他说着去看唐将离,“大师兄,临行前好多女弟子拜托我问你,你究竟是看上了远思哪一点。”
唐将离淡淡道:“全部。”
唐涵宇:……
燕无虞:……
叶长笺:……
燕无虞硬着头皮问道:“她们让我问你,远思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将离侧头望着叶长笺,眼里有几不可闻的笑意,“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唐涵宇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我去舱内看书。”
燕无虞放下了筷子,“我去画画……”
两人说完,逃似的离开了船头。
叶长笺向他俩的背影伸手,“你们好歹带走我啊……”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唐将离好可怕!
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小霸王心里如是喊道。
江夏坐拥两江三岸,虽不如姑苏富饶雅致,但胜在别有一番风味。
画舟悠悠向前行驶着,河岸两处的黑瓦白墙缓缓后退,炊烟袅袅,人声鼎沸。
江夏的姑娘也尤其热情,看见叶长笺、唐涵宇、唐将离三人立在船头,皆是容貌不俗,仪态风流,一个个对他们唱起了情歌。
在江夏,渔人对歌是稀松寻常的事。
此时正值一轮皎皎玉盘高悬,明月照耀千里,光华倾泻而下,湖面波纹粼粼,远处三三两两的船家正在对着歌。一来一往,你唱我答,悠然快乐。
叶长笺自从对唐将离表明心迹之后,也暗自收敛许多,只是他不喜拘束,偏好热闹,瞧了瞧苦行僧模样的唐将离,便将坏主意打到了唐涵宇头上。
“你想干什么?”
唐涵宇被他盯得背上发毛,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叶长笺道:“你看那几个姐姐对你唱歌呢,你也不应和声,扫了别人兴致。”
唐涵宇对待女性尤其尊敬,也知那些渔家少女对他唱歌是出于好意,只是唐门剑宗向来拘谨严肃,修持的又是剑道,他并没有云山心宗弟子那般擅长歌舞。
叶长笺道;“我现在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沾花惹草,这样吧,我教你一首歌,你唱给她们听,也算是礼尚往来。”
他说着也不等唐涵宇拒绝,低声哼着,他用江南小调把这曲子唱了出来,轻轻软软,清脆欲滴,“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他明明清声唱着,没有任何乐器伴奏,看在众人眼里却是仿佛他抱着一把琵琶,自弹自唱。他的歌声胜过秦淮河畔任何一个曲艺高超的歌姬,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风华已经遮掩了容貌。
叶长笺唱完了,白了唐涵宇一眼,“傻愣着干什么,唱啊。人姑娘等着你呢。”
唐涵宇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转了头正巧与对面少女的视线撞了个满怀,红了一张脸,细若蚊呐地学着他方才所唱。
江夏的口音与姑苏迥异,渔家少女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只咯咯直笑,娇嫩的笑声一直回荡在湖面上,久久不散。
画舟又行了一日,终是来到了徒山世家的仙居,“花间一壶酒”。仙门世家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花间一壶酒,庸人不自愁。”
徒念常估摸着时间,立在渡口等着他们,遥遥见一艘画舫游了过来,玉手一拂,撤去了结界。
待画舫进入领域,结界复原。
叶长笺微微一笑,对她施了一礼,“徒姑娘,有劳。”
徒念常微微颔首,见燕无虞收了画,便转身在前面带路。
她今日穿的是徒山世家的家服。
苏绣、湘绣、蜀绣、粤绣被世人称为四大名绣。而湘绣素有“绣花花生香,绣鸟能听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的美誉。形态生动逼真,纹饰华丽,虽不如苏绣的锦缎绚美,但胜在秀致。
徒念常穿着一袭粉袖芙蓉白衫,腰系玲珑玉带,曲线曼妙无伦,比她在云水之遥时多了一分女儿家的娇柔,而她眉目如画,腰板笔挺,又显得英姿飒爽。
花间一壶酒没有秋冬两季,只有春夏。他们踏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
绿径疏疏,沿途翠竹亭亭,剑叶苍苍,清幽芬芳。深深吸一口气,令人心旷神怡。
经过一处名曰“琼台园”的林子,只见绒绒白兔迎风招展,“这兔儿莫不是成精了,居然长出了翅膀?”
叶长笺吃了一惊,往那处走去,只见这随风飘荡的“白兔”实为一株株草本植物。
叶长笺指着草,好奇道:“这是什么?”
徒念常冷冷地道:“玉兔狸藻。生长在阴凉潮湿的岩石壁上,因外形肖似白兔而命名,能入药。”
她虽然冷若冰霜,却是有问必答。
青石板路的尽头换成了由鸭蛋般大的五色鹅卵石铺就而成的两尺宽的石子路,徒念常道:“这是养神小径,固本肾元。”
叶长笺的双足一踩上去,脚底板就咯得生疼,他又去瞅其他人,唐涵宇和燕无虞同样疼得龇牙咧嘴。
随后三人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拔足狂奔,约莫跑了一刻钟,终于离开了这道让人生不如死的“养神小径”,说来也奇怪,在这鹅卵石上滚了一遭,三人连日来乘船的疲惫一扫而光,神清气爽。
徒念常道:“对你们身体有好处,每日饭后走三遭,活得比神仙还要老。”
叶长笺感慨一声,“徒姑娘,你们徒山医宗果真是名不虚传。”
既然是叫花间一壶酒,自然少不了各式各类争奇斗艳的花卉。五人出了绿竹园林之后便来到了一片花田。牡丹、百合、芍药、山茶、月季、海棠……明明不是一种季节的花朵却悉数绽放,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花田中央围着一座白玉砌成的池子,里头立着仙鹤,中拥一座喷泉。五人经过时,还被溅了一身的水。远处碧绿梯田丛立,以缤纷花树间隔,一目望去,井然有序,赏心悦目。
经过花田后便进入了一处幽绝山谷,繁花似锦。
沿途樱花、桃树相间,缤纷而下。
足下是藤网编制而成的栈桥,唐涵宇吃惊道:“这座桥稳吗?”
栈桥下是湍急的河流,流水“哗哗,拍击河中岩石,听在唐涵宇耳里却像是什么索命的鬼唱歌,直让他双腿发软,脸色苍白。
叶长笺道:“唐涵宇,要不要我背你?”
唐涵宇怒气汹汹地吼了一句,“谁要你多管闲事!”这句话颤着音,显然中气不足。
叶长笺与燕无虞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也不理会唐涵宇的惊呼声,一人扛起了他一条胳膊架在肩上,足下狂奔,架着他跑出了这座藤蔓编制而成的栈桥。
两人放下唐涵宇,后者一口气梗在胸口,吐不出,又咽不下,最后瞪着他俩道:“谁要你们帮忙了?我不会道谢的!”
叶长笺道:“那真是谢谢你了哦,我最怕别人跟我道谢了。”
燕无虞道:“附议!”
叶长笺白了唐涵宇一眼,又讨好地看向唐将离。后者对他轻轻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静静地安抚着他。
即将离开山谷时,叶长笺指着远处泛着盈盈蓝光的花圃,“那是什么花?”
他耳聪目明,在幽深昏暗的山谷中也瞧得仔细,那花的形状煞是古怪,花瓣上布满蓝锦鳞纹,惑人心弦。
徒念常道:“那是思罗达花,含有毒素,味涩而辣。少量入药做膳可安神,大剂量服用易产生幻觉、幻听,加重自身欲念与戾气,若是连续吃上几年,积少成多,毒入心脉,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五人步行约莫半个时辰,出了幽谷,灿烂的艳阳洒将过来,原是谷后别有洞天。
淡雅花香扑鼻而来,他们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紫色海洋。
天空蔚蓝如洗,在这薰衣草花田四处,立着许多紫藤萝秋千。三三两两的徒山女修坐在上面,一个推,一个笑,欢声燕语萦绕在这旷野间。
远处苍山连绵,一座座木制水车“咕噜咕噜”地转动不歇,涵养这片花田。
花田深处便是一座雅致的仙府巍然地立在青天白云之下。
徒念常带着他们四人走进仙府,草药味弥漫四周。仙府内的陈设以素雅为主,花鸟屏风上的刺绣皆出自于本家女弟子之手,栩栩如生;墙壁间挂着山水墨画,清幽绝伦;架子上陈着青铜宝剑,英悍无比……有着小女儿的精心巧致,又透着几丝英气勃发。
徒念常道:“你们饿了吧。”
她这话说的却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极其自然,叶长笺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徒念常已经将四人带入膳厅。
膳厅里陈着四张食塌,一字排开,徒山世家的宗主徒离忧坐在上方,温声道:“顾公子,你们远道而来,寒舍略备酒食,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叶长笺微笑施礼,“多谢徒宗主。”
燕无虞小声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是皮笑肉不笑?”
四人依次落了塌,唐将离坐在左首,叶长笺坐在他身旁,随后便是燕无虞、唐涵宇。
叶长笺只瞟了一眼,桌上清一色的药膳。
他恍然大悟,徒山修持医道,本家的菜肴当然也是以养生为主。叶长笺又偷偷去瞧其他三人,皆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瞪着眼前的“滋补大药”。
他们四人中,两个本家在苏州,两个祖籍杭州,哪一个都不是喜欢吃“苦”的主。
他瞧着唐将离微蹙的眉头,心里直呼可爱,若不是有人在场,早就扑上去对他上下其手。
而他追求快速复原,倘若受伤,皆是以魔气滋养身体,对汤药向来敬谢不敏。前世浴红衣、野渡舟老没少追在他屁股后头给他灌药。他想到他们气急败坏的模样,低低笑了起来。
燕无虞正苦恼着,见叶长笺笑了,也“嘿嘿”两声贱笑,道:“远思,这几日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来,好好补一补。”他说着,迅雷不及掩耳地将自己桌上一盘药膳放在叶长笺桌上。
叶长笺:……我有一句……
这摆明了刁难他,叶长笺对他磨了磨牙。
唐涵宇也似是被打通了奇经八脉,将一罐当归汤放在燕无虞桌上,异常认真道:“你帮我递给他,报答他这一路相照。”
作者有话要说: 导游叶长笺:徒山世家有千年历史blblblbl
燕无虞:阿嚏,阿嚏,阿嚏。
唐涵宇:败家子,你怎么了
燕无虞瓮声瓮气道:花粉过敏
唐小虎友情提示:花粉过敏性体质的同学在选择旅游景点时,请跳过徒山世家
第70章 徒山游学2
徒离忧见他们都未曾动筷, 疑惑道:“不合口味吗?”
“没有没有!”叶长笺哈哈两声干笑,咬牙切齿地夹起一片苦瓜, 看也不看地塞进嘴里囫囵吞下。
燕无虞在桌子底下对他翘起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了, 我的哥!
涩味直冲脑门, 叶长笺几乎快背过气去。
叶长笺死死捏着拳头,一双桃花眼却四处打量,寻着酒水。
唐将离道:“请问有水吗?”
徒念常道:“没有。”
徒离忧柔柔一笑, “用膳时不得饮水, 对脾胃有伤,徒山世代遵循养生之道,是以用膳时不备茶水。”
徒念常瞥了一眼头顶上冒白烟的, 整张脸蛋红通通的叶长笺, 冷冷地道:“有酒。”
四大修仙世家里,除了云山心宗, 其余三个世家皆不忌酒, 而徒山世家自制的酒名曰“花狸醉”,取百种花蜜、仙草酿制而成,具有美容养颜, 延年益寿等功效。
徒离忧温声道:“不知顾公子酒量如何?”
叶长笺连连点头,就只差掐着喉咙大吼, “快给我拿酒来!”
他仍旧记着这里是徒山医宗的本家, 皮笑肉不笑道:“劳烦拿三坛酒。”
徒念常已经差人去酒窖取了几坛花狸醉。
上来一个眼角带煞的少女,薄纱覆面,眉宇英气有些许眼熟, 她将花狸醉重重地放在叶长笺桌上,“碰”得一声。
“好好喝,别发酒疯!”
她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叶长笺顾不了那么多,连忙撕了封口,扬起脖颈,咕咚咕咚地一口气灌下半坛。
花狸醉并不上头,后劲也不足,却缓解了胃中苦涩,自有一股醇香。叶长笺放下酒坛,拇指一翘,大赞一声,“好酒!”
徒离忧柔柔一笑,“顾公子,果然海量。”
唐将离蹙起眉头,“你伤势未愈,少饮酒。”
徒离忧道:“顾公子受了伤么?”
叶长笺随口道:“唐门太好玩啦,我贪玩从山上摔了下来,把手摔折了。”
他说着露出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手晃了晃,手肘处绑着层层白色绷带。
徒离忧看向徒念常,微微点了点头。
徒念常走到叶长笺身侧,抓了他的手臂,在他断骨处重重地捏了捏,叶长笺一时没忍住,“嘶”了一声,只见一阵莹莹绿光闪过,绷带一层层剥落下来。
叶长笺只觉得断骨处犹如千蚁啃噬,疼痒难耐,但是断骨却已长好。
徒念常冷声道:“疼痛三日即消。”
叶长笺挤出一个笑,“多谢。”
燕无虞见他额间虚汗涔涔,也知他此刻感觉并不好受,便道:“徒宗主,多谢款待,不知何时授课?”
徒念常道:“今日你们先歇息吧,明日便开始上课。”她看向徒念常,“你带他们去寝舍休息。”
“是。”
徒念常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跟上。
叶长笺连忙抱了一坛花狸醉在怀中,唐将离看了他一眼,徒念常道:“花狸醉的材料皆能入药,不妨碍他的伤势。”
叶长笺笑道:“多谢徒姑娘!”
徒念常带着他们穿过了曲折的回廊、紫色花田、苍松小径,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上书“忘忧小筑”。
此地距离前山极远,徒山本家毕竟皆是女子,在此上仍有忌讳。
叶长笺等人也不恼,“劳烦徒姑娘了。”
燕无虞摇头晃脑道:“清幽深远,别有韵味。”
院落外由一层碧绿的篱笆围了起来,银带似的溪水上架着一座水车,“吱呀吱呀”地转动不止。
徒念常带着他们进入院落,共有东西南北四间独立小竹屋,苍松翠柏,枝干虬盘。
叶长笺抚掌笑道:“正好一人一间。”
徒念常却望了过来,在他与唐将离身上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道:“你们不睡一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