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番外篇完本——by信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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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知肚明, 恐怕唐轩已经不能议事了。
云想容思索片刻, “即是如此,你的顺序便由唐涵宇顶上吧。”
萧莫凡冷哼一声, “你们说叶长笺夺舍还魂, 为何还无任何举动?恐怕是虚惊一场吧!”
徒念常道:“在皎月峡谷时,他的阴将出现了。”
云想容道:“敌不动,我不动, 静观其变。”
他说着又咳嗽几声,“也不知是哪个包藏祸心之人, 在外头放出风言风语, 我们四大修仙世家,自结盟之时起,便一直亲如手足, 万万不可被有心之人挑拨离间了!”
徒念常道:“云师兄,我们送去的药你按时在吃吗?”
云想容凄凄一笑,“我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治不好啦,劳你费心了。”
躲在屏风后的叶长笺小声问,“云想容得什么病?”
唐秋期道:“他们家族有个遗传病,每任宗主活不过四十岁,是以皆很早成亲留下子嗣。”
燕无虞道:“这不是遗传病,这是诅咒了吧。”
唐秋期道:“也不知为何,云山代代宗主的法宝都是伏羲琴。”
叶长笺道:“法宝具有传承性,倘若法宝并未损毁,那么只要法宝的主人同意,便可传给后人。”
燕无虞问:“伏羲琴的主人不是伏羲氏吗?”
唐涵宇道:“伏羲琴应不是原来的伏羲琴,恐怕是他们捡到碎片炼制的,这样一来,重新炼出伏羲琴的人便是它的主人。”
唐秋期耸耸肩,“云想容那琴也有百年历史了吧?似乎是从云敛衣那代传下来的。”
与此同时,萧莫凡暴喝一声,“谁在那!”
他一拂袍袖,劲风袭来,“咔”得一声,花鸟屏风碎为两片。燕无虞执起惊鸿抵挡,画下幽蓝结界圈牢牢包裹他们,待掌风散去,藏在屏风后的叶长笺四人皆冷冷地看着他。
叶长笺道:“这屏风也不贵,由南海红珊瑚打造而成,大约一万两黄金吧。萧公子,你萧氏丹宗家大业大的,这点银子应该不放在眼里。”
唐涵宇道:“账单改日自会送上萧府,还请银货两讫。”
萧莫凡重重地哼一声,“你唐门剑宗就是一群喜欢窥听的无胆鼠辈吗。”
唐秋期冷冷地道,“这是唐门剑宗的仙居,我们想在自己家里怎么做,就怎么做,要你一个外人来多嘴多舌?”
燕无虞稚气一笑,“萧公子,我记得你家不住海边啊,你怎么还管得这么宽呢?”
四人巧舌如簧,一唱一和,将心高气傲的萧莫凡气得半死,后者“腾”得一声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唐将离道:“门人顽劣,还望见谅。”
云想容摇了摇头,“莫凡性子太急躁了。念常,你去看看吧。”
徒念常微微颔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云想容抬头看向他们几人,“顾公子、燕公子,涵宇,想必你们也都听到了,仙魔斗法大会迫在眉睫,今年打败风铃夜渡的重任就交在你们身上了。”
唐涵宇、燕无虞应声如是。
云想容三人来得疾,去得快。
如此冬去春来,已到二月中旬。
再过十日便是云水之遥开学之时,叶长笺、燕无虞、唐涵宇等一群弟子站在渡口与唐秋期等人惜别。
唐秋期道:“我已经通知大师兄啦,你们再等一会吧。”
叶长笺摇了摇头,笑道:“又不是见不着了,我们先走啦。今年七月你就能来云水之遥上学了吧?”
唐秋期展颜一笑,秀美无暇,“嘿嘿。你们可要等着我哦!”
燕无虞道:“小道友,再见啦!”
唐秋期道:“唐涵宇,你脾气收敛点啊。”
唐涵宇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眼,转身去了船上。
燕无虞对他们挥了挥手,“走啦,不用送。”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顾念晴你等等,大师兄来啦!”
叶长笺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人群自动分开,仙姿佚貌的唐将离款款而来。
众小弟子们识相地回避,将渡口留给他们两人。
叶长笺牵起唐将离的手,低声道:“唐将离,你在唐门等着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唐将离淡淡道,“好。”
他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叶长笺的脸颊,“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叶长笺应道:“好。”
“切勿逞强。”
“好。”
“切勿冲动。”
“好。”
“不要……恨。”
叶长笺抬头望着他淡金色的眼眸,道:“好。”
唐将离将他揽入怀里,吻了吻他的发,“去吧。”
“嗯。”
叶长笺点了点头,松开他,毅然往画舫上走去。
燕无虞翻了个白眼,“又不是见不到了,你们怎么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
叶长笺弯腰钻进船舱,唐涵宇收起船锚,画舫缓缓向前驶去。
唐将离立在渡口上,轻轻唱起洗魂曲。
柔和婉转的歌声一直将他们送出曾照彩云归。
过了七日,画舫停在演武镇的渡口。唐门弟子陆陆续续地下船,向云水之遥的方向行去。
叶长笺记着与李君言的约定,便与燕无虞一同去了演武堂。
演武堂的总舵像一间镖局,门口立着威慑八方的石狮子,一看便不是凡品。李君言得到家仆通报急急匆匆地从里头跑出来,中途鞋子也跑掉一只,叶长笺忍俊不禁,“你这么激动做甚么?”
李君言穿好鞋子,嘿嘿直笑,一手拉一个,带着他们进入演武堂。
演武堂的家仆皆是黑衣劲袍的英悍汉子,或腰佩宝剑,或腰悬大刀。李君言见叶长笺打量,便道:“他们都是修仙人士。”
燕无虞问:“他们手上怎么纹着云山图腾?”
李君言道:“我们算是云山世家的分支吧。”
待得晚膳时分,他们见到李君言的父母,后者是是标准的慈母严父组合。李君言孝顺至极,尤其对他父亲言听计从,唯唯诺诺。
李国正虽然是演武堂门主,贩卖黑白两道消息,却是十二分的不苟言笑。他向来厌恶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但因叶长笺与燕无虞皆是云水之遥今年的优秀学子,是以脸色些微缓和,并未斥以重话。
李家晚膳的规矩是在用膳前须得听一家之主的教诲,等李国正、念叨完那些大道理,叶长笺也已经饿饱了。他潦草地吃了几口,便停下筷子。李氏父母已经离去,是以三人肆无忌惮地交谈着。
李君言问:“你们一路游学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叶长笺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整日里看一些古籍,闷死个人。”
燕无虞扒着饭,问:“君言,你不是说你家有个绝世美人图么?”
李君言回想半天,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叶长笺吧。”
“咳咳……咳咳咳……”叶长笺刚喝了一口热茶便被呛住了。
“他的画像被收起来啦。我爹把它放在藏宝阁里,你们跟我来。”
三人往藏宝阁行去。
李君言从袖子里摸出钥匙,插】入锁扣,“钥匙下了咒法,是以一般的钥匙无法开启。”
“咯”一声,锁开了,李君言推门而入,带着两人往楼上走。这是一幢高楼,他们层层往上,在顶层的阁楼处见到了叶长笺的画像。
李君言拉开抽屉,取出画卷,缓缓展开。
画中人黑发如云,容貌精致妖娆,美得摄人心魂。然眉宇阴鹜,气势如刃,凌厉骇人,似乎下一刻便将扑上来和你厮杀。这画与叶长笺在唐门见到的画像并不是同一幅。那么唐将离究竟是在何处见过前世的他?
燕无虞喃喃道:“北方有佳人,眉如黛画,秋水剪瞳,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等等……叶长笺是个女人?”
他错愕地问。
李君言道:“他是个男人。长老们说是因为他修炼魔道,是以容貌如此魅惑人心。”
燕无虞道:“步非凌也修魔道,可容貌似乎不如这般美艳。”
李君言严肃道:“那是他故意伪装欺骗你的!”
叶长笺道:“回去吧。”
李君言将画卷收起,放入抽屉,带着他们出了藏宝阁。
三人好久不见,这一晚挤在一张床上,互相说着话。
燕无虞笑道:“人间界有刘关张抵足而眠,修真界有败家三人组同榻就寝。”
李君言道:“今日再与你们细说四大世家。东西南北,各有四大世家的驻守弟子,其中以唐门剑宗最多,范围最广。往年云水之遥毕业的优秀学子,拜入剑宗门下的,都被发配到分部去啦。其实留在本家的人并不多,我倒是挺佩服他们。”
燕无虞问:“为什么?”
李君言道:“现今妖魔鬼怪没有从前那般横行无忌,其实是因为他们学聪明啦,躲在山间野岭作威作福!因此四大世家在偏僻之地设下分部。而剑宗向来干的是斩妖除魔的活,再者哪个妖怪敢在唐门本家撒野?是以唐门精锐皆在分部镇守,护佑一方百姓。云山心宗超度众人,徒山医宗设立医堂救治贫民,萧氏丹宗……萧氏忙着闷声发大财。”
李君言摸了摸鼻子。
叶长笺道:“超度需要多少人?无非念经唱词。这么说来,唐门和徒山留在本家的精锐并不多?”
李君言点了点头,“云山、萧氏留在本家的精锐弟子比他们多几倍。你们真的不留在云山吗?”
燕无虞转移话题,“本家弟子这么少,大师兄怎么还一天忙到晚?”
李君言道:“他现在是代理宗主,不仅得处理分部送来的加急折子,还得管理本家产业。降妖除魔是唐门主业,副业还有纺织业、酿酒业……”
燕无虞道:“难怪前段时日他帮我处理家业如此驾轻就熟。”
天色愈暗,三人最后东倒西歪地睡在一起。
天明时分。
叶长笺只觉得胸口似是压了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使劲睁开眼睛一看,燕无虞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抱着李君言的脚丫子呼呼大睡。
他将李君言的脚丫子挪开,再把燕无虞推到一边,自己下了床洗漱一番。
叶长笺推门而出,去镇上买了早点,回来时便见到李国正与燕无虞立在院子里说着话。
不知燕无虞说了什么,李国正脸有愠色,之后便匆匆走了。燕无虞抬眼见到他,向他跑来。
叶长笺问:“李国正同你说了什么?”
燕无虞道:“他问我毕业后是否愿意留在演武堂。”
“你怎么说?”
燕无虞道:“我说四大世家都问了我这番话,我还要再想想。”
叶长笺微微颔首,便见垂头丧气的李君言也从一旁游了出来,“包打听又怎么了?”
燕无虞道:“方才他爹来查房,将君言藏起来的骰子没收啦,接着训了他一顿。”
叶长笺见他没精打采,问:“你想玩骰子吗?”
李君言眼睛亮了亮,随即暗了下去,摇了摇头,“没有骰子,都被我爹收走了。”
叶长笺道:“这还不简单,让鹿遥画一个呗。”
他拉着两人进了房门,拴上门闩,笑道:“我们今日给鹿遥公子开开眼界,让他尝尝骰子的滋味。”
燕无虞正欲拒绝,笑里藏刀的叶长笺已经拿出了通天阴阳镜,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似乎要将阴面对准他。
燕无虞咽了咽口水,“赌就赌,你快把阴阳镜收起来!”
途中李国正又来突击查房,燕无虞随手一挥,骰子、骰盅便成一张洁白的宣纸,三人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神情。
燕氏微笑——稚气,纯真。
李国正道:“我明明听见骰子的声音!你们站起来,哼。”
他说着去搜三人的身,找遍了也不见骰子。
叶长笺道:“李伯父,您是不是年纪大了,出现幻听?这可不得了,改日您来云水之遥,让
徒山医宗的弟子给您看看吧。”
李国正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待他走后,三人又拿出骰子、骰盅接着玩。
燕无虞的赌运极差。
他脸上贴满了白条,抿着嘴继续摇骰盅。李君言嘿嘿直笑,“鹿遥,你上辈子是不是欠远思钱了?”
燕无虞随口道:“估计上辈子他是我手下败将!”
叶长笺捻着白条,对着燕无虞的脸无从下手,笑嘻嘻道:“你又不是花姑娘,调戏你也不好玩儿,这样吧,你去学田鸡跳。”
燕无虞白他一眼,认命地去院子里学着田里的青蛙跳来蹦去。
李君言捧腹大笑,叶长笺笑得岔了气,“来……来……我们接着赌。”
毫无意外,又是燕无虞输。
叶长笺站在门外做了一个“请”,燕无虞气急败坏之下说出了杭州方言,“干吗啦,跳大神啊?跳来跳去毛牢牢有趣是伐!”
“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燕无虞看过叶长笺画像后念念不忘,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于是泼墨挥洒起来。
云水之遥八卦微信群:
吃瓜群众:你们听说了吗,剑宗燕鹿遥魔障了,天天画一个美人
唐门小霸王:无图无真相
吃瓜群众:美人图.jpg
心宗、丹宗、医宗:天仙!
唐门小霸王:老铁们帮个忙去把它烧了,记住千万别让剑宗大师兄看到!
吃瓜群众:我靠吓死我啦!刚刚剑宗大师兄突击查房,看到燕鹿遥画的画,居然使出高阶驭火术把整间屋子都烧啦!他还说燕鹿遥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没收了他的纸笔,让他去后山喂猪
来自今日依然超级爱老婆和醋火滔天的唐小虎日常
第93章 仙魔斗法大会
他们赶在开学前回了云水之遥。
李君言奇怪地问, “远思,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燕无虞耸耸肩, “还能为什么?害相思病了呗。”
叶长笺道:“燕鹿遥, 你嘴可真欠。”
燕无虞道:“咱们谁跟谁啊?难不成我在你面前还装模作样呢。”
叶长笺朝他们挥了挥手, 率先去了竹苑。
两月未曾住人,屋里头落了厚厚一层灰,小虎也不见踪影。叶长笺驻足看了半晌, 推门而出,
绕过竹苑,在其隔壁见到一座规模较小的院落。他往院落内走去,打开房门, 里面的陈设与他所处的屋子大同小异。
这是唐将离的屋子, 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他身上的清香——淡雅的梅花味。他慢腾腾地在屋子里逛起来,发现一间炊室, 摆着灶台、刀具、面米油盐酱醋茶。
他摸着灶台, 想象唐将离每日为他做早膳的模样,笑着笑着,忽然就落下泪来。
他好想他。
日思夜想。
倘若他不再使用法术, 顾念晴的肉身可以再支撑五年。重生时,他觉得两月都嫌多, 此刻, 却觉得二十年也太少。每每想到最后会与唐将离天人永隔,他便心如刀绞。
他坐在灶台边扬起脖颈,闭着眼睛轻轻地哼歌,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纵有千万种情丝,终有一日,也会化为一江春水向东流。
叶长笺感觉有东西跃上他的膝盖,低头一看,疑惑道:“小虎?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小虎扑到他胸前,伸出舌头,收起倒刺,一点点舔干他的泪水。
叶长笺自嘲道:“完蛋啦,我被唐将离宠坏了,动不动就掉眼泪,娘唧唧的。”
他靠在墙壁上,喃喃自语:“唐将离不喜吃香菜,每次我都趁他不注意把他的香菜挑出来放到燕鹿遥碗里。他不喜桂花香味,上次我借口练剑把‘已然琴瑟起’的桂花树都砍了。他喜欢吃清蒸鲈鱼,每次我都缠着他做……他自小循规蹈矩,克己复礼,什么话都藏在心里,我好心疼他。如果我不在了,谁会发现这些……谁会陪着他?”
他轻轻地问。
“倘若我夺取他人肉身续命,唐将离会如何看我?”
叶长笺摇了摇头,“就算他不介意,我也厌恶自己。夺舍无异于草菅人命,风铃夜渡真正的弟子,不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我在拜师大典上立过誓,虽修惊世骇俗之法,绝不做贪生舍义之人。”
叶长笺摸着小虎的下巴,“说来也奇怪,每次见到你,总觉得唐将离就在我身边。小虎,我有三个愿望,说与你听。”
他凝视着小虎金色的眼眸,似乎在与他心心念念之人说话。
“第一个愿望,我死后唐将离能够好好活下去,身体长健,无忧无虑。第二个愿望,我不忍留他一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希望有人能够照顾他,知冷知热。第三个愿望,他像常人那般娶妻生子,生下好多小唐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