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话唠魔尊二三事 番外篇完本——by信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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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言道:“父……命……不可违……我不是……故意……”
燕无虞背着他往外走,泣不成声,哭叫道:“我知道,我知道!”
若不是因为父命如山,他怎会一心留在云水之遥,若不是父命如山,他这般逍遥纵情之人怎会被拘泥在一处。
李君言道:“你告诉……远思……让他……原谅我……”
燕无虞声嘶力竭地哭喊,“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他知道的,他知道的!你别说话了……别说了……”
李君言每说一句话,血便吐在他的肩上,溅上他的脸颊。
李君言道:“那天……我应该……和你们一起……一起走……我爹会……会怪我,我不能……不能不孝……”
自古孝义两难全,一边情同手足,一边至恩生父。两边他都无法取舍,亦不能辜负。
燕无虞泪眼朦胧,嘴里一直重复着,“我知道,我知道!”
李君言道:“遇见……你们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候。我好……怀念……这样的日子……还没有过够……”
“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我一定……跟你们走……”
他就快魂飞魄散,又哪来的下辈子?
燕无虞哭叫道:“好!好!”
“好……说定了……”
李君言的双足渐渐化为齑粉,最终消失在尘埃中。
燕无虞一直保持着弯腰背人的姿势,向前走去,直到脚下一个踉跄,被门槛绊倒,摔了出去。
唐涵宇连忙上前扶起他,后者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唐涵宇摇晃他的肩膀,“燕鹿遥,燕鹿遥!你清醒点!”
燕无虞眼神恍惚,喃喃地问:“涵宇,君言去哪了?我要带他去找远思,他怎么不见了。”
唐涵宇看了他半晌,沉声道:“他走了。”
燕无虞问:“他去哪了?”
唐涵宇道:“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没有利用,没有猜忌,没有谎言。那里有他最爱的骰子。”
燕无虞笑了一声,满面泪痕。
“他一定很高兴。”
他哽咽道。
燕无虞拾起地上的血骰子与捆仙索。泪珠一颗颗落在上面。
“他忘记把骰子带去了。真是粗心。以前上课的时候也是,他总是忘记带书。”
燕无虞说着忽然抬手扇了自己几个又重又响的耳光,他道:“我方才骂他了。你说他会不会怪我?”
唐涵宇道:“不会的。”
燕无虞道:“是啊。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唐涵宇默默看着失魂落魄的燕无虞,心头涌上一阵悲凉。
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仙,什么是魔?
第108章 四大世动乱
唐玄清点完人数从屋外进来, 问:“我们现在去哪?”
唐涵宇从李国正的棺材里翻出群英令,递给唐玄, “你派人用群英令召回演武堂各部弟子。让他们迅速退出四大世家纷争。”
唐玄接过演武令, “是。”
燕无虞出神发了一会呆, 随后站了起来,道:“徒山皆是女子,势单力薄, 我和涵宇带人支援她们。”
众人正欲离开, 鬼使神差地,燕无虞回头望了一眼。他忽然脸色大变,跃下惊鸿, 急急匆匆向内奔去。唐涵宇急忙跃下莲翘, 跟将进去。却见庭院中央,原本已经魂飞魄散的李君言躺在地上。
他紧闭双目, 胸口有规律地起伏。
燕无虞连忙扶起他, 连声唤道:“君言,君言!”
李君言脖颈间露出一串银色项链,燕无虞伸手掏了出来, 只见项链的坠子是一把银色长命锁,正面刻着“七星长耀”, 反面刻着“寿与天齐”。
燕无虞喃喃道:“七星长耀, 魂灯不灭……聚魂锁……聚魂锁……我早该猜到,远思怎么会不信君言……”
他喜极而泣。
唐涵宇道:“这不是……传说中的东西。”
燕无虞道:“远思从未责怪君言,他也从未不信任君言, 是以才会送他聚魂锁。”
唐涵宇道:“他怎知李君言需要聚魂锁?”
“我们几个师兄弟中,师父的卜卦之法,唯有远思学得最好,一定是他算到了甚么。”
唐涵宇默默不语。倘若他也能炼出聚魂锁,他便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姑姑惨死。
燕无虞猜到他所想,道:“聚魂锁能擅改生死,太过逆天。这种法宝极其难炼,极大损耗修为,远思也只炼出了两把。”
唐涵宇问:“还有一把,他给了谁?”
燕无虞道:“他只告诉我,他送给了唐秋期,却没告诉我,他也为君言准备了。”
唐涵宇脸色一变,“唐秋期是不是去了萧氏?”
燕无虞道:“他有聚魂锁,不会出事的。”他见唐涵宇神色凝重,心中一凛,道:“星河……星河与他同去了……如果唐秋期都不敌萧氏……星河……”
唐秋期的实力远在他们几人之上,若是他也遭遇不测,燕无虞不敢再往下想去。
唐涵宇道:“倘若真是如此,现在我们赶去萧氏为时已晚。此刻,不是萧氏全军覆没,便是唐秋期与沈星河葬身西都。”
燕无虞背起李君言,“先去徒山吧。君言被魂咒侵蚀太久,虽然留了一条命,但要清醒,还得仰仗徒山医道。”
众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徒山,与风铃三雄聚首。
风铃夜渡众人多半是市井出身,插科打诨,油嘴滑舌,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逗得这些伤心的徒山弟子破涕为笑。
燕无虞、唐涵宇赶到时便见着这么一副和乐融融的场景。
步非凌见他们安然归来,松了一口气,“你们没事便好。”他闲来无事算了一卦,算到有人会在演武堂魂飞魄散,而这人与叶长笺关系匪浅,心惊肉跳了许久。冷汗湿透衣衫,也不敢将这事告知于他人。
燕无虞将昏迷不醒的李君言交给徒心仪等人。唐秋期问:“这是怎么了?”
燕无虞道:“君言被他爹下了魂咒。李国正也受禁咒反噬而死。”他问:“你们去萧氏……没事吗?”
步非凌撇撇嘴:“他能有什么事?被九天黄金箭射中心脏还活蹦乱跳,要我说,师叔忒偏心啦!”
燕无虞知他在意聚魂锁之事,道:“我们都在远思身边,他自然有办法保护我们。你需要什么聚魂锁?咒自己快死是不是?”
燕无虞想起李君言惨死之景,越想越忐忑,怒气大炽,抬头打了步非凌一个暴栗,“唐秋期也是你的师弟,风铃夜渡最忌戕害同门,嫉恨同门!”
步非凌抱头痛呼,“我嫉妒个屁!我是替师叔不值!他出外云游那年,肉身日益损毁,九死一生,一定是去找炼聚魂锁的材料!他巴巴得贴上去,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感不感激他!”
唐秋期鞠躬哈腰,“我感激他,我替唐门所有祖宗感激他!”
唐涵宇冷冷地道:“你流得又不是唐门的血,你怎么能替唐门祖宗说话。”
唐秋期道:“是,是。您留的正宗唐门血。谁稀罕。”
他翻了个白眼,转头去寻沈星河。
唐涵宇不痛不痒,冷冷地问:“我们现在去云山支援吗?”
燕无虞正欲点头,沈星河忽然说道:“大师兄,你的罗盘动了!”
只见步非凌系在背上的罗盘迅速转动着,他取下罗盘,指针指在某一处,喃喃念道:“东方……大凶!”
蓦然间,东方一道浓重的怨气直耸九霄,云海翻腾,鬼哭狼嚎。
众人抬眼瞧去,唐涵宇凝神半晌,脸色一变,道:“不好,云水之遥有变!”
闻言,群雄皆是神色严肃,步非凌道:“老二、老三、老四抄家伙点人数迅速去云水之遥!”
唐秋期道:“涵宇,你留在徒山照顾她们!”
这怨气极重,唐涵宇左眼皮跳个不停,他摇摇头,“不行。我与你们同去!”
此时,从徒山弟子中冉冉走出一人,那人华发苍苍,薄纱覆面,眉宇温柔。
徒心仪道:“婆婆?”
那人道:“百年时光,不过弹指一瞬,黄粱一梦。我醒来了,风铃夜渡仍旧是当初那个风铃夜渡,徒山世家却不是那个徒山世家了。”
步非凌道:“这位婆婆,你认识我们吗?”
那人道:“我认识叶长笺,叶公子。不知他是你们的什么人?”
步非凌道:“他是我师叔,现在是风铃夜渡的宗主。”
那人道:“原来他没死,万幸。你们速去云水之遥解救那些处于水火之际的孩子们吧,徒山有我守着。”
徒心仪问:“婆婆,您究竟是谁?”
那人道:“徒霜霜。”
燕无虞向她躬身一揖,“霜霜姑娘。”
徒霜霜打量他半晌,忽然惊呼道:“你是……”
燕无虞抬手制止她,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霜霜姑娘,有劳你守着这批受伤弟子。”
徒霜霜对他施了一礼,随后道:“心仪,你点一些弟子与他们同去,徒山医宗世代悬壶济世,永远守在同伴背后。”
她的声线温柔,言语中透出的威严却不容违抗。
徒心仪应声如是。
众人纷纷跃上法器,向前飞去。
沈星河眉间略有忧色,回首望向北方。
燕无虞道:“不知远思现在情况如何?”
唐秋期道:“宗主陪着他,他们不会有事的。”
“云水之遥不知发生了甚么事。”
众人忧心忡忡,眺望东方。
此时,云山情况如何?
叶长笺与唐将离一前一后坐在应龙背上,向前疾驰。
叶长笺道:“唐将离,云歌画如眠的景致在四大世家中称得上最美吧。”
唐将离道:“这里很像天界。”
叶长笺道:“我以为你去极渊回廊这么久,乐不思蜀了。”
唐将离微微蹙眉,“烈凰隐去踪迹,找它费了些时间。”
叶长笺脑中忽然浮现一只冷傲的白虎伸出爪子拍着空中的火鸟,情不自禁地噗嗤一笑,他干咳几声,问:“你的脉纹又是怎么回事?”
唐将离沉默半晌,道:“不知。”
“魂咒消失后,脉纹浮现。”
叶长笺知他仍有许多事瞒着他,只道:“这个世上,唯有你和小虎欺骗我,我可以原谅你们。”
唐将离揽过他,吻了吻他的发。叶长笺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也不会伤害我在意的人。”
众人已至云歌画如眠结界。
叶长笺道:“前世带头打破风铃夜渡结界的便是云山心宗,今生派人引来九天玄雷劈风铃夜渡结界的也是云山心宗。唐将离,你说这是不是天道好轮回?”
他淡淡说着,轻轻挥手,引来一道道天雷,劈去结界。
众人纷纷跃下法器。
叶长笺负着手缓缓踏入这片昔日的极乐净土。
云上挽歌,枕风而眠。
此时唱得却不是清歌,而是丧歌。
云山弟子唱完挽歌后,便祭出法器,虎视眈眈地看着叶长笺等人。
叶长笺问:“你们宗主打着唐将离没有脉纹的名义欲将讨伐唐门,现如今唐将离脉纹已成,你们还要一错再错吗?”
云山弟子道:“宗主有命,不得违抗!”
叶长笺道:“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让你们对昔日同盟刀剑相向,他让你们做牛做马,他让你们平白送死,你们也要言听计从吗?这是愚忠!”
云山弟子道:“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道不同,不相为谋!”
叶长笺冷冷笑道:“剑宗、医宗与你们修持的皆是仙道,为何你们还同道相残?”
云山弟子道:“他们与你们同流合污,自甘魔道,早就不是我们正道中人!”
沉默半晌,叶长笺问:“风铃夜渡与唐门、徒山从未联手,你们信也不信?”
云山弟子道:“休得狡辩!”
叶长笺此刻不觉得恨,只觉得悲哀。
修道最忌一叶障目,而这些仙修弟子早已被一叶障目。
一个风铃夜渡弟子突然开口道:“宗主,他们的手上的图腾……好像是我们的图腾。”
叶长笺凝神看去,云山弟子裸露的手臂上黑色的莲花纹若隐若现,而这莲花纹上还串着黑色骷髅头。他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一字一句,“云!想!容!”叶长笺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眼中猩红大盛,“他居然……让他们修风铃夜渡魔尊道的邪咒……”
唐将离道:“这是……”
叶长笺恶狠狠道:“唐将离,你知道吗,这可是百里挑一。将邪咒之种下在一百名弟子身上,将他们关在一起。他们会变成精神错乱的杀戮机器,自相残杀。最后胜出那人,便是能将邪咒发挥出极致威力的人。而这人,必须吸食活人鲜血存活。”
他气极反笑,“我今日倒要看看,从别人那偷学来的本事,有多厉害!”
他高声喝道:“风铃夜渡!”
“在!”
叶长笺阴森森道:“教他们如何正大光明地做人,如何脚踏实地地修道!”
“是!”
叶长笺抽出龙牙,将修炼邪咒的弟子杀得片甲不留,他决不允许有人败坏风铃夜渡门风。唐将离见他戾气俱增,握住他的手,道:“我守在外面,你去找云想容。”
他见叶长笺满脸怒容,举起后者的手放嘴边一吻,“乖,听话。”
叶长笺在唐将离眼中看出担忧之色,深深呼吸几口气,压下恨意,微微颔首,“好。”他还刀入鞘,缓缓向前走。叶长笺的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刀剑相交之声,一个个云山弟子在他身侧倒下。他来到仙府门口,挡在他面前的是飞鸢十四卫的另外六卫。依次是云十四、云十三、云十、云六、云四、云二。
叶长笺冷冷地道:“滚开,老子今日没空和你们周旋!”
云十四向他躬身行礼,“不知阁下身份如此显赫。”
叶长笺道:“当日你斗不过我,今日同样拦不住我。”
云十四道:“那便以命相阻。”
叶长笺道:“云想容已被魔神附体,你信也不信?”
云十四沉默不语。
叶长笺伸手握上龙牙,嗤道:“废物点心。”
此时,唐将离已然料理完毕,从外走近,道:“你往前走吧,这里我来。”
他向来不会拒绝唐将离,因此微微颔首,收回按着龙牙的手,道:“好。”
叶长笺继续往里行去。
空旷的大殿上,云想容正在弹琴,琴声缠绵悱恻,正是《凤求凰》。
而他身侧,立着面无表情的唐青。
云想容道:“叶公子,你来得正好,帮我听听,这曲子弹得如何?”
叶长笺冷冷地道:“不堪入耳。”
云想容温雅一笑,“在下琴艺拙劣,自然比不上唐宗主。”
叶长笺心中一凛,“你怎么知道唐将离会弹这曲子?”
云想容笑道:“因为这曲子,是我教他的。”
叶长笺笑得比他更艳,更甜,“多谢你。他每夜都弹给我听,真是腻人,你说是么?”
云想容笑意收敛几分,道:“你还真是信他。”
叶长笺冷冷一笑,“他若是对你有意,哪有顾念晴什么事。你的品貌皆在顾念晴之上……不对,你也就皮相生得比顾念晴出色几分罢了,顾念晴的人品可在你之上!”
他话锋一转,“废话不多说了,今日我们一笔账,一笔账算清楚!”
云想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叶长笺冷冷地问:“唐轩下在唐将离身上的魂咒是不是你搞得鬼?”
云想容道:“我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捡回一命。”
叶长笺问:“是你将禁术授予唐轩?”
云想容道:“不是我主动授予他,你也知晓,云山心宗收藏着众多古籍。”
叶长笺冷笑,“还包括从风铃夜渡偷来的修魔古籍!”
云想容道:“唐涵宇半人半妖,唐轩救侄心切,向我求救,于是我便授予他换血之术。之后得知你的真实身份,他又向我求救,他只以为萧氏欲对唐门不利,却不知一切主谋都是我。”
唐涵宇出生之时,云想容也不过是一个孩童,怎会知换血之术。叶长笺冷冷地问:“第二个问题,你还是云想容吗?”
云想容笑道:“你猜?”
叶长笺骂道:“猜你个大头鬼,看到你就想吐!”
云想容道:“你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暴躁。叶长笺,我很好奇,为何你性格如此恶劣,却迟迟入不了魔?”
叶长笺冷眼看他,“你入魔是为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