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一梦七年归完本——by吾本上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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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兴不再说话,弓着身子出去,掩住了房门。
“你要干嘛,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我这里,又要跟我吵一架?”叶普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千休那阴阴郁郁的样子。
“你要去吴州,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刚知道。”声音里透着乏累,“我是这一家之主,难道事事都要和你报备清楚?”
千休一着急,抱住叶普,动着哭腔说:“中午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吵,我只是野惯了,没有别的意思,我错了不行吗?别和我置气,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好好学”
叶普推开他,帮千休抹去眼角的泪,“你哭什么,多大点屁事儿,我以后不会再逼你学这个学那个了,你以后按着自己喜欢的学吧,我都支持你。”
“为什么?”千休不明白叶普突然转变的态度,一直逼问为什么,搞得叶普心里麻烦。
“没为什么,就是觉得行行出状元,你既然喜欢武术,那你就好好练,没准以后能当上武林盟主啊,没必要非当个书呆子,人家不是都说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吗。”
“真的?”
“真的!”
“不是因为生我气?”千休还是不相信。
“真不是!我不是那种小气人。”
千休看他真的不是生气,又胆大起来问:“那你明天去吴州能带上我吗?”
叶普斩钉截铁的说:“不行!你一孩子瞎凑什么热闹,路那么远,我都不想去,你去干什么!”
“你都去得为何我去不得?”千休摆明了态度就是要去,“你不让我去,我自然也有方法去!”
“你是不是屁股又痒了!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敢犯浑我这回真不再让你进这个家门。”叶普也拧上了,说什么就是不行。
千休连涨红了,盯着叶普,叶普不看他,准备睡觉,“我就是要去!”
说完摔门出了屋,叶普脑仁都气的疼,叫进来瑞兴说:“明天早上我们去淮南王府,让果青和桐鸣早点备好马车,你腿的孙太医说了潮气太重,便留在府里,看好他别让他折腾。吴州道远,我一个人都懒得去,他跟着来一定炸了营,总之这府里的大事小情你多留意,要是有事情就送信来。”
交代好一切,叶普才安心睡去,一晚上噩梦不断,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后背一身冷汗。
悄悄出府,连下人们都还没怎么醒,赶到淮南王府,尚修在前厅坐着等叶普,一旁坐着的王妃忙前忙后,叮嘱文辉,府上一片繁忙,叶普坐在椅子上浑身不舒服。
尚修看着叶普不舒服的样子,拜别了王妃,“外面风大,夫人不要出去了。”
“是,王爷。”王妃娇羞,向叶普也行了礼,远远望着人马远去,直到没入街道的尽头。
马车里的叶普安安静静,果青自从上回经历过船坊的事情一直对尚修都惧怕,看着叶普也一言不发,自己更害怕了。
车刚出了城门口,在官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尚修看着书,叶普一个人望着外头的景色发呆,直到文辉的马嘶声裂肺的叫唤,马车紧紧停住了。
“你做什么?”文辉质问着拦路的人。
“我要见尚凡!”
这声挺熟啊?在哪听过来着?叶普撩开帘子一看,破口大骂:“我特么就知道你不听劝,你还给我骑马过来了!”
跳下马车,把马上的千休揪下来,动手就要打。
尚修也下来,拦住叶普说:“他既然都出了城,想必也是做足了打算,就让他留下来吧。”
“不行!路这么远!他一小屁孩跟着来绝对不行!”
尚修拉着叶普说:“他已经十四,既是束发之年,他以成人,便是有头脑的人,他要想留,你就是让他回去,他也会让瑞兴骑虎难下,还不如留着他,你也安心。”
叶普不说话,扭头上了车,尚修扶起倒在地下千休说:“他留你了,赶紧上马吧。”
千休不说话,上了马跟着文辉在前面开路,尚修在马车中看叶普置气,活像被孩子气到的妈,“你让人教过他骑马?”
叶普扭过头说:“没有啊!”
“哦,马骑得不错,像从小练过的。”尚修补充道。
或许是叶普忒生气,没有接尚修的话茬,独自一人望着外边谁也不理。尚修也看了看前面的千休,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
第12章 出关遇歹人
走了快要一天,太阳落了大半,终于在一家酒楼歇了脚,叶普被领着上了二楼的房间,果青收拾着屋子,叶普坐在椅子上半死不活,马车颠来颠去身子就像散了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哎,果青,你知不知道吴州还得几天才能到?”叶普又出气儿没进气儿的问。
果青挠着脑袋笑了笑,“我不知道,反正走着走着就到了。”
“还有两天。”桐鸣冷冷淡淡的接过话,把包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叶普觉得太累,就在桌子上迷瞪起来,再一睁眼已经是夜半时分,肚子也饿了,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却看到桌子上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
正叹气自己错过了饭点,却也无能为力,准备返回头继续上床睡觉,突然妖风一起,被人封住了嘴巴,手法极其专业。
叶普浑身一哆嗦,之前没睡醒留下的余梦全醒了,直接胳膊肘顶裆,小爷治不了尚修,但是对付二流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下流招一招制敌,乘胜追击的叶普小擒拿手一出,这想绑架的人直接脸着地被摁的死死的。
动静挺大,门口守夜的文辉和桐鸣破门而入,点上灯,仔细看这人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脸上是黑色三角巾裹脸。
“哎,哪儿来的?”
黑衣人不吭声,叶普想要把脸上的遮羞布给他扯下来,手上松了劲,却不曾想着黑衣人脱了手,袖口里的匕首划破了叶普的衣袖,文辉的剑架在那人手上,一剑下去,血肉模糊,惨叫声不绝于耳。
叶普被溅了血,虽然大小是见过世面,但是真真看见这场面还是有点受惊,被桐鸣带到了里间,隔着个屏风,外面的声音还是真真切切,尚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屋,坐在椅子上,扇着扇子不慌不忙,时不时嘴上还着挂着点儿笑,整个人看上去和这屋子里的血腥气成鲜明对比。
“不用看了,那几位已经修仙去了,我知道尚仲坐不住了,派你们几个小喽喽来吓唬我,本王不杀你,你且回去,告诉他,要是想保住他自己就赶紧收手,要不然本王一个都不留。”
文辉把包袱放在地上,里面鼓鼓囊囊的,尚修还是淡淡的笑着说:“这里面是我送给你们主子的礼物,你替我送给尚仲。”
那人跌跌撞撞,抱着包袱跳窗而逃,“你们怎么能放他走?”
站在门口的千休握着拳,仿佛有着深仇大恨,一把揪住文辉,又被文辉扭转到墙边。
尚修扫了他一眼,面色冷淡,千休心里一僵,不敢再折腾。屏风后面的叶普走出来看见千休,“你怎么来了?赶紧回房间去。”
“为什么?不相干的人都可以在,我就不行?”
叶普扽住千休的胳膊,“我让你回去,你就回去,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磨叽!”
千休觉得受了委屈,扭头跑了,叶普拿他没招,也不想惯着他,拦住不让别人去追他。
“这里已经出事了,你去看着他,别让他再出什么乱子”尚修打发文辉去看着千休。
桐鸣和果青也退出去,守在房门口,屋子里剩着他俩还有刚刚那人流的血,触目惊心。
“他们是来杀我还是杀你?”叶普问。
“我。”尚修摇着扇子,看着叶普满脑门的汗,又把扇子挪到叶普这边来,慢慢扇着。
“那你这么放他回去,不怕他继续上门报复?”
古时候的天气虽然不热,但是宽袍大袖的到底还是裹在身上会热,叶普不老实的扯扯衣领,扽扽后背。
尚修走到叶普身后,把他不老实的手打下去,一边帮他扽着后背的衣服扇扇子,一边回答:“尚仲不会那么傻,还没有要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更何况下个月老四就要回燕京,他手里还有兵权,有人想要动手,吃亏的是他们。”
叶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站起来要出房门,尚修跟在身后,也随着出去,“哎,你跟着我干嘛?”
“你有什么事不能让我跟着?”
尚修知道叶普去干什么,奔波一路,累的睡着,还受了惊吓,现在平静下来,自然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尚修见叶普不愿跟他说肚子饿,他也不问,只是跟着俩人一前一后像个没成年的孩子。
酒楼空荡荡的大堂,小二在桌子旁边打瞌睡,叶普把兜里自己存的私房钱都放在桌子上,悄身想溜进后院,被尚修提溜着脖领子拉回来。
“你干嘛啊?”叶普压着嗓子说,回头拿自己那双丹凤眼盯着尚修。
尚修冷着脸,说:“你回屋子,一会饭就送上去了,你什么身份,怎么还会偷鸡摸狗了?”
“我哪有偷鸡摸狗,我就是饿的实在不行了,我给钱了!”
叶普反手挣脱开,却磕到了后边的桌子上,立着的筷子笼倒了,小二应声醒来,吓得不轻,还碰掉了叶普放在桌子上的那些碎银子。
或许是人的本能,看见钱就发直,小二自然也不例外,从地上捡起来,根本没深究这钱是谁的,为什么在这里放着,直接往自己身上塞,瞅见还有旁边还有两个人,才陪过来笑脸问:“您两位这是嘛呢?有事您说话啊。”
叶普想开口,还是被尚修抢了先,“我这位兄弟饿了,想要来找点吃食。”
小二见人没开口提银子,自是开心,“这太容易了,您说您想吃什么我叫厨子给您做,不过天这么晚了,钱······”
“你刚刚!”叶普见小二还要讹钱,连忙抢话。
“你说的虽是没错,但二两银子您做一碗面可是富裕吧。”尚修点明刚刚刚刚小二拾得碎银是他的,小二见状自然不敢再多嘴,打着哈哈到后厨去了。
叶普皱着眉,扣着衣服角,问尚修:“你为什么不让我把钱要回来?那有五两银子呢!”
“你刚刚自己放在那里也没觉得多,现在我说了你怎么就觉得多了?”
叶普不回话,继续皱眉头,他分不清楚一块大小的银子到底能行使多少货币能力,要是给他一张百元大钞,他还知道能买点什么。
“上楼吧,就当是赔给他刚刚贼人弄坏的那些东西吧。这种小店家不一定会赚多少钱,可是砸坏的东西可是真正赔钱。”尚修自己上了楼,叶普自己站在原地,叶普看了一眼尚修的背影,觉得自己像是周扒皮,是剥削劳动人民的罪魁祸首。
等回到自己屋子,刚刚的血迹早已被打扫干净,桐鸣和果青两个人重新铺好了床,一切也都归于原位,小二也正好把面端上来,叶普面露羞涩的又翻出来跟刚刚差不多大的一块银子递给小二。
“嗯,这个是给厨子的,麻烦他这么晚还得给我做饭。”
小二接过银子,还是那个模样,满面堆笑着把银子收下,退了出去。
“你们俩吃了吗?”叶普问果青和桐文。
“吃了,您睡着的时候王······哎呦!你干嘛打我啊!”果青被桐鸣打了屁股,疼的在一边转圈。
桐鸣接过话,“刚刚您睡着的时候二爷让我们过去吃过了。您睡着了三爷没让打扰您,说您累了一天,您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我们给您准备饭。”
“哦,行吧,那你俩没事就去睡吧,不用守着我了,明儿一早还继续赶路呢。”
“我们等您吃完,我们把这儿收拾干净,三爷说让我去守着千休”
叶普听见千休,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填饱肚子,叶普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睡不着,回想着刚刚那个狼狈逃走的刺客,那划破他袖口的一刀他根本没想躲,他不知道尚修和文辉看没看出来他的心思,但是他自己知道,他是奔着那一刀去的,以为这一刀如果要了他的命,没准就能回去了,回到那个有他自己的名字,安安稳稳的日子里了。许是太累了,就这么想着想着,叶普还是迷瞪着了。
第二天一早,叶普梳洗干净坐在窗户边看太阳,千休第一个跑到他房间里,身后还跟着果青和桐鸣。
“尚凡,我们回去吧!”千休望着叶普,眼神真诚万分。
“为什么?”叶普问。
千休走过来,挡住了正好照进来的阳光,留给叶普一个影子,“昨天晚上那么危险,那个家伙竟然还放走了刺客,他们一定会追过来的!我们这么点人谁也对付不了他们的,如果我们走了,那他们就会知道我们不是跟他一伙的,我们就没有危险了。”
“千休,你就是现在回去,我们也就是死路一条,那老几位谁也不会高抬贵手放过咱,如今咱们和三爷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叶普站起来拍了拍千休的后背,有点他自己当爹了的味道。
千休还要说话,桐鸣在一旁插了句嘴,“老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
叶普点了点头,跟着一起下了楼,到了门口,就看见文辉牵着马在等着,果青扶着叶普上了马车,千休也被文辉扶上马,一行人又奔着阳关大道继续南下。
第13章 第 13 章
一行人紧赶慢赶在日落时终于到了吴州外城,叶普以为又要住进客栈,特意把早上桐鸣给的匕首放在宽袍大袖的袖口里,马车停稳,到没有昨天客栈人满为患的景象,只有一扇小门紧闭。
“这是哪?”叶普站在尚修背后轻声问,“怎么不住客栈了?”
“我怕你那把刀从你袖子里掉出来砸到你的脚,明天没法进城。”
叶普刚想还嘴,不起眼的小门突然开了,鱼贯而出的仆从,还有几位躬身行礼的男人,尚修先一步走进去,叶普被桐鸣和果青左右护佑着也迈入大门,木门吱呦的关上,“祁家上下拜见淮南王,北静王。”
“祁斯不必如此,各位请起吧。”文辉扶住年岁最大的祁家家主祁斯,后面的几位男子也正了身子,毕恭毕敬的退到后面。
“王爷,请入正厅。”老爷子看上去身子骨身份硬朗,中气十足,竟然能跟着尚修的步子,叶普十分惊奇。想拉住桐鸣问一下这老爷子到底什么来头,又碍于人太多,只好悄声的继续跟在尚修旁边。
似乎大家心照不宣,桐鸣带着果青退出去,一屋子阳刚男性坐的笔直,叶普觉得浑身不自在,尚修也不说那些客套话,一张口就是点题。
“老将军,我明日就要动身越过你的乾西,直入吴州,可我看今日的架势这吴州可能去不得了。”
叶普看着祁斯从椅子上起身跪地,觉得老爷子好像还似戎马战场上那般英姿飒爽,当然了一个老头儿再飒爽也爽不到哪里去了,想到这叶普又没了兴致,空荡荡的脑袋里显得更空荡了。
后来不知道提起了什么,一屋子男人群情激愤,像是要让他们杀敌上前线,要是门口突然闯进来个刺客这屋子的男人可能能把他生吞了。
“王爷,想必那吴州城中真正的主子怕是要按耐不住了。若是您真的去了,才正中了他的下怀啊。”
尚修笑了笑,不做声,眼神飘到叶普身上,看着叶普无情无绪的样,答道:“那还要麻烦老将军几日,把他送到了。”
叶普心思全然不在这厅堂,被尚修一指,还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却也不能当面问出来。
祁斯表完忠心,这会议也就算散了,叶普跟在尚修后面被带入房中,说不上是瞧得起还是瞧不起,尚修和叶普的房间简直有点霄壤之别。
“这老将军还挺会见人下菜碟的,表面上做得是无可挑剔,可这背后做得实在是貌是情非啊。哎!桐鸣,你说是不是啊。”叶普坐在这椅子上看着这豁了口的茶碗,实在是下不去嘴。
桐鸣没答话,果青倒是跑过来说不是了,“王爷,您是不知道,我刚和桐鸣过来,那前面将军府的下人惯是有一肚子坏水的人,竟把王爷放到这里住,这要是瑞总管在,早打断了他们的腿了。”说完还冲着门口吐了口吐沫。
说起了瑞星,叶普想到了那头倔驴,桐鸣在旁提醒:“千修不能住在这儿,如今与小的们住在一起,王爷莫担心了。”
叶普点了点头,看着这间敞亮的屋子又想起刚刚的事,总觉得自己让人给卖了,站起身往尚修的住处去了,半路还真碰见了尚修,“哎,这么巧我正打算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