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情路/爱情失联中完本——by高岭之花益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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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铭佑沉着音调草草挂掉电话,转回身,来不及转换的冷凝就这样袒露在柳满的视线里,柳满给这次的审视落下结论,真的是不一样了,严肃起来好凶啊。
“咳,想吃什么吗,渴不渴?”
刚才那套可不能用在柳满身上,瞬间切换轻柔模式对郑铭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水。”
柳满不知道口腔和心脏有没有相连的经脉,为什么他扯动枯哑的嗓子,会感到酸涩呢?
润后的嘴巴也缓解了柳满的憋闷,他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抿着,试图无视在空寂的病房里肆意横行的尴尬气氛。
基于柳满目前仅有的二十年来的生活来说,无论是感情经历还是社会经验都无法提供给他和以为是现任恋人的前男友相处的技巧。
幸而,郑铭佑在他喝涨前开了金口。
“你在房子里晕倒了,你昏迷前砸碎的火警报警器引来了邻居,把你送进医院,医院找不到联系人,给我打了电话,你已经昏迷了5个小时。”
柳满用拇指摩挲着杯口吝于回应。他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面对郑铭佑,索性不说话装深沉。
终于在郑铭佑削完一个苹果,割成小块叉好牙签放在碗里,换出柳满手心里的杯子后,表达了交流的意愿。
“医生怎么说”
没有人比郑铭佑更懂他的骄傲,向前男友求助这种事,无疑会让柳满感到羞耻。以柳满现在的精神和身体状态是不能独自生活的,如果可以,郑铭佑也不希望把他们两个放在尴尬的境地,可是他身边能够放心依靠的人只有他了。
“医生说,是精神起伏过大强烈刺激脑系统造成的应激性休克。近期内最好有......有家人陪同生活,稳定情绪,勤加锻炼,定时吃药复检。问题不大,放心吧。”
郑铭佑不太敢试探柳满的底线,他不确定恼羞成怒的柳满会不会撅折他这根不算茁壮的橄榄枝。
他却忘了,柳满一直善于出人意料,从16岁到28岁,都是这样。
“那,你家里方便吗?”
突如其来的应答噎住了郑铭佑,他只好将想用来诱哄柳满的更加委婉的语气通通咽了下去。
“方便,方便,特别方便。你就放心大胆的住进来吧!”
想起沈秋,柳满本来还要调笑郑铭佑两句,但看着他在那里计划着出院、采购、吃食的局促样,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就这样,柳满和郑铭佑再次同居了。
第四章 出柜始末
柳满再次踏进这栋房子心态变化不可谓不大。
上一次,是企图探访情侣间甜蜜生活的证明,以心灰意冷收场。这一次,他是一个造访另一个成年男性私密空间的不速之客,不知所措。
二居室的客房一直被用作杂货间,沈秋求收留的时候也只能被打发在书房的沙发床上,郑铭佑可不敢这样亏待柳满。想让先柳满住主卧,明天收拾好客房买张床,再恭恭敬敬的请柳满暂住。
“我睡客厅的沙发就好。”沙发是加宽版,但柳满睡上去也绝称不上宽敞,不等郑铭佑苦口婆心的劝诱,柳满适时的表达了自己的坚持。
“就这样安排吧,我觉得很好。”
两个人就这样同时忽略掉了沈秋睡过的小床,让柳满睡在类似别人专属的床上,其中的意味,让两人都有些别扭。
晚饭是郑铭佑在家做的,不论是当年的同居还是之后的独处,都是促使他厨艺长进的时期。前者为了分托恋人间的甜美负担,后者是为了照顾一下吃不惯重油的自己,对现在的他来说,区别不大。
柳满是匆忙被送医院的,自然没带什么消磨时光的物什,郑铭佑也做不出冷着柳满一个人的事,两人只好瞪着眼睛看无聊生硬的电视综艺。
只有节目里夸张的笑声飘荡在屋子里。
从见面柳满的话一直不多,即使存着向郑铭佑打探记忆的心思,也不会突兀的引起话题。可是这次,他无意与郑铭佑比谁更沉得住气,他真的做不到云淡风轻。
“我和家里,怎么样了?”
郑铭佑的沉默足以说明这个问题的不好回答,但柳满身边也确实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情况,毕竟他就是那个让柳满与父母决裂的罪魁祸首。
郑铭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种不知怎么开口的窘迫了,那段时光,不论对谁来说,都是爬满常春藤的旧痛。
......
柳满的母亲是小学老师,严肃要强,头发常年梳的一丝不苟,方圆百里的小孩儿听到名字都会抖一抖。
像其他大多数只有一个孩子的家庭一样,她也对柳满格外寄予厚望。
小城市里孩子都野,小女孩也有些飒爽气,混着母亲的威严和伙伴间若有似无的欺凌,柳满曾深陷恐女症的痛苦。无处排解的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转到暗处,却从未消散。
记忆及此,柳满是要好好感谢一下郑铭佑的。他拉他出泥沼,断绝了他的自我否定和偏倚的成长轨迹,虽说领着他走的也不是什么坦途,但凭着教会了他自我接纳和自尊自爱这一点,就足以柳满感怀一生。
柳满曾看过一篇报道分析,有一部分强奸犯实施犯罪行为的动机其实出于对女性的强烈的厌恶和恐惧,这让柳满感到一丝后怕。
她们张牙舞爪的形象扎根在柳满的脑海里。
直到郑铭佑说,
“人生在世会有诸多不易,女孩子更是会遭受许多无端的恶意,她们选择的自我保护的方式各有不同,有些善于以柔克刚,有些也可能会让你有点不能接受,但是,柳满,别去害怕,她们和你一样,都是内心柔软心地善良的人。”
柳满从黑暗里挣脱了,与自己的罪恶达成了和解。
这样的郑铭佑让柳满即使跪在父母面前的时候,腰板也挺得直直的,一脸倔强骄傲。
柳满的母亲买了当天的车票回到小县城,柳满和郑铭佑紧随其后。
她只扔出一句“恶心”,就用一扇铁门阻绝了他们的最后一丝希望。
柳满在门前跪了一夜,他拒绝了郑铭佑的陪同
“你不能和我一起跪,我跪的是辜负了母亲的期望,这是我的愧疚,和你没有关系。我们一起跪就是向她忏悔,不同的,我们没有在做不好的事。”
然后,柳满的母亲在第二天早上开了门。
“别跪了,我今天就把房子租出去,电话号码也会注销,你好自为之。”
郑铭佑买早餐回来看到柳满捏着一张卡,抖着嗓子,眼神空洞
“她说,这是给我存的学费,叫我以后不要去打扰她。”他整个人像只惊慌的兔子,轻轻一碰就能压垮他的全部。
郑铭佑心都碎了,紧紧把柳满箍在怀里,不断安抚着他的脑袋,感受到柳满冰凉的体温,却挤不出能安慰他的话语。
人要成熟到何种地步才能从容应对亲人的厌恶和抛弃?对目前的郑铭佑和柳满来说,谁都做不到。
被最亲密的人否定了全世界的无力感砸垮了柳满。
从那以后,柳满就成了孤儿。
郑铭佑心疼之余也有些愧疚,他从未怀疑过他们间的感情,可是现在他们的爱让柳满失去了家庭,他简直就是一个凶手。
深夏,所有的蝉都在进行生命的最后颂歌,却也迎来了柳满的生日。
郑铭佑下了一个赌,赌赢了,那就是幸福美好的明天在招手,赌输了....反正没有什么能比强颜欢笑的柳满更让他心痛的了。
老套的蛋糕里藏戒指的手法和一本原创酸的要命的情话足够让柳满泪流满面。
最后,还是郑铭佑稳住他,让他吐出戒指,才由着他在他怀里下雨。
柳满的手攥的死死的,硌出一个圈的红印也不觉得疼,郑铭佑只能纵着他去了,毕竟刚弄到手,不能太强硬。
晚上郑铭佑洗完澡进卧室就看见柳满躺在床上用红肿的眼睛一遍一遍打量戒指,郑铭佑的坏心眼就窜了出来
“宝贝儿,答应我,以后只在床上哭,好不好。”
还沉溺在一腔温情里的柳满不明白哪个点触发了他的邪恶因子,但显然不能让他轻易的调戏了去,
“刚才那段话,再说一遍呗。”
冲昏头的男人很容易做出事后会感到万分羞耻的事,中二气息满满的那段话郑铭佑是说不出第二遍的。他想,是时候立立家规了,敢挑衅一家之主的权威,就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
然后,一夜被翻红浪,浪呀么浪打浪。
“我以我的生命为凭借,祈求交换你一个答案,原谅我如此仓皇的求婚,现在,我恳求你,让我补偿你一个家,若你应允,那你将是世上第二幸福的男人,仅次于我。”
......
郑铭佑简单说了出柜的始末,略去某些对现在的他们不太必要的粉红色回忆。不论是20岁还是28岁,都不是什么追忆往昔的好年纪。
柳满一直在沉默,郑铭佑的叙述和梦境十分吻合,可他仍处于一团雾气中,朦朦胧胧听着别人的故事,看着别人的悲欢。
没有自己。
看着无助的柳满,郑铭佑自觉无法提供更深的帮助,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
“别想太多,不要着急,慢慢来,早点睡。”
像个兄长拍了拍柳满的头,安抚意味浓厚。
互道晚安后,一夜相安无事。
第五章 客房里都有什么 (上)
次日,睡眠时间饱和的柳满早早的起来去准备早餐,增加不了GDP还能贡献劳动力,他对自己寄人篱下的生活做好了充分的思想觉悟。
弄点简单的早饭没有问题,难的是,柳满总会不可抑制的想到他们的合租屋。也是清晨,也是荷包蛋,有个男人会从背后揽住他的腰,交换一个缠绵的早安吻。
走下楼的郑铭佑也有些恍然,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家的味道。
无法否认,郑铭佑贪恋着来自年轻柳满的依存,那是鲜活热烈的奉献着感情的年纪。
怎么偏偏这般巧,让他回到了最幸福的那段时光?像是故意规避了所有苦痛的苗头,一心扎在明媚春光里,不见丝毫阴霾。
对于柳满来说,却不太美好,一夜之间他从富翁变成了流浪汉,他没有了家,出柜前的家已经走失,出柜后的家下落不明。
柳满在苛求自己快速进入角色,然而尝试起来,有点难。
对付那些时刻环绕的甜蜜记忆就足够他发愁,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扑到郑铭佑身上去。假如再看见恋人脸上的抗拒,那真的会是灭顶之灾。
早餐是煎蛋加白粥。
一早上的纠结让柳满有些自暴自弃,爱吃不吃,你八年外的口味变化,不在小爷的考虑范围内。
郑铭佑老老实实的享受早餐,避免了柳姓炸弹的引爆,安全度过了同居生活的第一个雷点。
郑铭佑上午要去公司,让柳满先收拾着客房,中午回来吃饭,等下午去挑个床,买点生活用品,晚上就能告别沙发了。
让柳满帮他收拾屋子这件事其实是有些逾越的,将私人领域的处置权交付不说,指使柳满干活这一点显然有些不当外人看待。
幸好经过昨天的记忆分享,两人似乎建立了某种莫名的共识,亲近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凌厉的气氛也有些缓和,权当是久别重逢借住他乡的老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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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铭佑在门外不知小家伙又犯了哪个冲,笑着摇摇头,心说,这祖宗气质真是一点不减。
能窥探郑铭佑的私密让柳满有了一些八卦的快感。整个上午,打探多于整理。不管能找到些什么,八年前的八年后的,无疑都会使柳满更加贴近郑铭佑,这强烈的诱惑可不是身处热恋中的小柳满能够抵挡的。
落灰的篮球,掉漆的哑铃,破洞的球鞋......新的旧的,好的坏的,一应俱全。
直到柳满从盒子里翻出一本相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盒子被几件旧布盖着,难以体会主人的想法是什么,防止落灰还是掩藏痕迹?
相册被保存的很好,边边角角都包着纸套。
柳满去洗了手才跑回来,小心的打开这段记忆。
郑铭佑在饭店打包了些清淡的饭菜,他可不敢指望家里的小东西能一朝变人妻。
他是在客房里挖出柳满的,柳满光脚盘腿坐在毯子上翻看旧相册,时不时露出傻笑和感叹。
直到郑铭佑摆好饭菜,扣响客房门,柳满才从往事里脱身。相册帮他想起了很多珍贵的事,即使没有涉及到记忆外的八年,依然让柳满心情很好。
下午,两人去了家私商场,柳满在一上午外加一中午的思考后,决定放飞自我,反正他什么样子都被郑铭佑了解个透彻了,还装什么深沉。
看着蹦蹦跳跳的柳满,郑铭佑眼前浮现出了刚决定同居,去逛家具城的一对小情侣,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像是在憧憬着他们美满的未来。
“大铭、大铭,快过来!这个垫子好软啊!超级超级软!”
稍微矮一点的那个更活泼一些,流窜于各家店面。
“比你还软吗?”
高一点的那个有点痞,目光却明亮,眼里只装得下一个人的身影。
“把你那一脸淫`荡的笑收一收!你怎么总想着玷污我这朵皎洁的花朵呢!不正经!”
调戏失败。
“等哥哥给你这朵小花开了苞,只怕你会求着哥哥我更不正经点。”
再接再厉。
“别装了,老处男。”
一语中的,完胜。
“诶嘿!小屁孩,反了天了还。看我怎么收拾你!”
恼羞成怒,启用物理攻击。
高个子追着矮个子从郑铭佑身旁跑过,长腿一迈,把矮个子整个人包在怀里,去挠他的痒。矮个子直到笑出眼泪才止不住的求饶。闹腾的两人引得不少店家围在一起笑。
“郑铭佑!郑铭佑!你魂飞到哪里去了!”
柳满对郑铭佑这种防空的态度相当不满。
郑铭佑看着眼前这张生动的脸,一时有些茫然,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怎么不叫我大铭了?”
话刚落地,郑铭佑就知道要糟。
提醒分手的是他,现在又要人家叫他恋爱里的别称。
真的是……连郑铭佑自己都觉得无理取闹。
“那样……不合适。”
是了,凭着两人如今的身份关系,简直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叫得太亲切,不合适。
郑铭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随手指着转角一家店面,迈腿就走
“那家店似乎还可以,去看看吧。”
只顾强行转换注意的他没有意识到,从后面看,简直就是脚步慌乱,身形狼狈。
幸好柳满只顾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郑铭佑,我还能再叫你大铭吗?”
第五章 (下)
虽然有点不算愉快的小插曲,还是顺利的完成了计划。
晚上还是郑铭佑做饭,一锅面条,中午剩下的几个小菜,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挑,倒也宾主尽欢。
吃过晚饭,一个回了客房,一个进了书房,两个世界,互不打扰。
小复式格局规整,一楼是书房,厨房,餐厅和客厅。二楼是厕所和两个卧室,主卧有独立卫浴,也算避免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尴尬。
即使已经学会了怎么用无线网,柳满还是有点生疏,干脆扔了手机,呈大字躺在床上,细细盘算着这一天。
柳满猛然间弹起,搅乱了平静的空气,他放慢脚步,挪到门口落了锁。才小心的从柜子深处掏出一个本子。
白天在客房发现的盒子里其实不止有一本相册,还有一个明显泛旧的本子,生产日期是2010年。
第一页写着,送给我最亲爱的柳宝贝。
柳满脑子一热,腿一抽,私藏了。
然后就沉浸在相册里,忘记了。
柳满相当正式的双手扶膝跪坐在床上,这是自失忆来第一次如此直接的面对他消失的八年的生活,必须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