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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总想弄死我完本——by苦夏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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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端木鸣鸿冷不防被他拉出来,呛了一下。
竟然还开始咳嗽了,楚岫紧张:“你忍一下,也别运内力,我带着你走就行。”
事实上,楚岫的轻功发挥到极致时,端木还真不大有用武之地,就这么被他半拖着往前带走了。耳畔风声呼啸,他有些新鲜地去看楚岫的侧脸,如玉般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眉峰微聚,淡红的嘴唇抿成了一道线。
依稀仍是当年处处护着他的少年模样。
那是他在最艰难的时日里,唯一不用防备的人。那是他豁出命,也希望对方能好好活着的人。那是他,想要永远抓在手心里的温暖。
在进入魔教前,端木鸣鸿曾在满是战乱的地方待过多年。关外小部族很多,一会儿是那个部落攻打这个部落,一会儿又是这边联合攻占其他地方,他父母早亡,夹在这一股洪流间四处漂泊,早早地就看遍了人情冷暖。
也正因为如此,才更留恋这人毫无保留的好。
虽然后来,这人对别人动了心。
端木鸣鸿眼神黯了黯,随即又幽深一片。那又如何,无天也好,少衍也罢,都已经死了,埋入了黄土的人,是没有办法跟他抢人的。
这一天,守在潜清山的一道道岗哨只见到两道人影一阵风似地卷来,大声喝问时,却见他们理也不理,飞一般地便掠过去了,连面目都没看清楚。
说来也怪,明明没有岗哨放行的话,后头的路就是处处危机,哪怕一个绝顶高手贸贸然闯进来,也难以全身而退。但这两人却似乎熟到不能再熟,身形微晃,避开多处陷阱,实在闯不过去了就随手掷出一些什么小暗器,全都能不偏不倚地打在关键处,一阵兵荒马乱后,两人已飞出老远。
一众魔教子弟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上门挑衅,五颜六色的烟花冲天而起,尖锐的哨声连老远处的青衣和白霜都听得分明。
楚岫拖着端木鸣鸿,身后跟着一长串尾巴,目标明确地一头扎向白药师的药庐。吟风正在外头走路,被席卷而来的滚滚黄尘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他个头矮,被淹没在追赶的大军中,没看到跑在最前头的是两个人。一想,这速度能有谁?只有公子啊!为什么这么大动静?难道是公子得罪了端木鸣鸿那厮,端木那不要脸的带人追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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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刃阁的鬼面莫名其妙地看看外头,好热闹,发生什么事了?
药庐。
白药师一手拿着一个极小的瓷碟,碟子底部装着一点诡异的深墨绿偏黑色的液体,还散发着诡异的腥味。老头儿却两眼放光,神色兴奋地对着它们左瞧右瞧,正打算凑上去闻一闻,“砰”地一声,药庐的门被大力踢开了。
他手一哆嗦,两管液体啪地掉地上,碎了。
“嗷——”白药师一蹦老高,来不及关注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心痛到了五脏六腑全都挤成了一团:“哎哟,我蹲守了整整五个月才取到的毒蟾胆汁和……和……咳咳咳,轻点——”
楚岫一把拎起他的后领,也来不及嫌弃对方许久不顾上换衣带来的滑腻感,将白药师整个人转了方向:“快,看看这是怎么了?”
甩袖子一扫,一大堆乱七八糟晾在案上椅上的药草都被推到了一边。
反正白药师这边永远充满鸡零狗碎,全是那些在旁人看来一辈子也用不上一回的药材,不主动自己腾地方,就永远没有立锥之地。
白药师敢怒不敢言,五官挤作了一团。
这会儿,楚岫才有空从袖中抖出一枚令牌,从窗子里扔了出去:“是我。我和教主一道回来的。”
气势汹汹冲在最前头的人:“……”
就说越追越觉得这身法眼熟呢。再说,真有那不要命的不顾一切闯山,也该直奔魔宫“降妖除魔”吧?跑来这么个脾气怪异的孤老头儿这里做什么?
后头蜂拥而来的人群看看头一人下意识接住的右护法令,再看看药炉里头货真价实坐着的右护法与教主,集体陷入了沉默。
都怪这两只跑太快,后头的人都追糊涂了。
“我与教主临时有要事找白药师相商,来不及一道道关卡停下通报,倒叫诸位虚惊一场,抱歉抱歉。”楚岫陪着笑脸,到外头冲众人抱拳团团一揖。
好在无天在时各种异想天开的事没少做,大多数都无理取闹没头没脑,众人早习惯了。一听有要事相商,立刻意识到了需要清场,非常有眼力见儿地打了个哈哈客气两句,训练有素地退散了。
反正换了个教主,潜清山大部分人都还是挺开心的。山中的秩序本就主要由左右护法维护,无天就是个到处插一脚的搅屎棍子,跑哪儿都是兴风作浪祸害人。
新主子端木鸣鸿不像个多事的人,没看他连原本最不对付的右护法都不计前嫌地留下了么?这次还一同出游,携手同归,啧啧。
右护法大人略有些心虚地看着一道道人影飞快地消失,摸摸鼻子,讪讪地转身入屋。
脆弱的门板是彻底报废了,摇摇欲坠地挂在一边。楚岫一进去就看到两道不善的眼神,苦大仇深地射向他。
姗姗来迟的千峰阁手下刚靠近药庐,就听到白药师崩溃般的大吼:“为了区区一点发热,你,你你你,你毁掉了我的毒蟾胆汁和千流水!你你你赔——”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某些原因,两人对彼此都有误会,后来再解开哈~
反正端木的心意是定的,楚岫比较复杂,对这一手带大(?)的孩子肯定是情感特殊的,只是还没上升到爱情,慢慢地发生变化哈~
感谢 张小衡、即墨卿 姑娘的地雷~
感谢 张小衡 姑娘的营养液~
☆、不明之症

无天这辈子,遇上过一个半他也没辙的人。一个自然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初恋姑娘。另外半个,便是白药师了。
按理说,白药师这白胖冬瓜样儿,从头到脚就没一根头发丝符合无天审美标准的,战斗力又完全是个渣渣,捏死他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事实上,白药师也是怕无天怕得要死,见到他就哆哆嗦嗦指东不敢往西,完全没有诸如“反抗”之类的勇气的。唯我独尊如无天,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既然如此,“没辙”二字又从何说起呢?
却是白药师有个习惯,一遇上什么疑难杂症或罕见药材,便浑然忘我,投入其中难以自拔。这种时候,哪怕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威胁着要把他活活片了,他也是一边吓得腿软,一边眼神向未完的研究乱飘。
这种“舍生忘死”的境界,曾一度让无天非常不爽,差点没手痒痒地真片了老头儿试试。幸亏右护法机灵地发现事情不对,无天看向白老头的眼都快红了,当机立断勒令白药师三个月不许出药庐一步,免得他捡回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研究,恢复了见无天就变鹌鹑的模样,才止住了对方跃跃欲试的手。
而现在,白药师刚得到一件新奇玩意儿,便被楚岫活生生吓没了,还是因为一个看起来匪夷所思的缘由,心都在滴血。
偏偏,某人还火上浇油。
方才的疾速赶路使楚岫脸上带了一丝薄红,向来有些缺乏血色的面庞顿时多了几分生机,无端地有种面若桃花的味道,赏心悦目。
只是他此时神色间有些犹疑,在原地踌躇了一下后,说出一句在白药师听来极不动听的话:“……是吗?老白,你要不要再诊诊?”
白药师的眯眯眼中开始酝酿风暴:“你怀疑我的医术?”
“不不不,”楚岫眉头一跳,连忙摆手,“老白,我还信不过你吗?你说什么自然是什么,只是我好像听你说过,脉象会受很多外因影响,我们方才赶路有点急,会不会……哎哟,你别急!……呼,我说,老白,停下!”
整个魔教里最一团和气的软绵团儿,被触到唯一一片逆鳞,白药师一蹦老高,看也不看飞起手边的所有东西袭向楚岫。
右护法在虽然宽敞但充满不明物体的空间里像一只灵活的燕子似地乱飞,一不留神与几条从天花板上悬下细丝的虫子对了眼,不由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呼——这片刻停顿间,一样东西破空而来。
楚岫于千钧一发之际一矮身,躲过了。几条浑身长满眼睛一般的怪虫却被破空的气流扰动,吧嗒落下,掉到了面无表情的教主大人额头上。
“嘶——”跟楚岫玩闹惯了的白药师倒抽一口冷气,这才想起屋里还端坐着一个黑面煞星。
都怪这人一言不发,闷葫芦似的,太没存在感了,白药师默默腹诽。待看清楚掉下来的是哪种虫子,却是又倒抽了一口凉气,慌不迭地上去要把它们弄下来:“别动别动,教教教主你千万别动,让我来。”
原来无天近些年对蛊虫特别感兴趣,陆陆续续弄了不少来养,有些养腻了就随手扔到了药庐里。这是白药师很少涉及的领域,他很有些好奇,一来二去还真养下了不少。这些虫子有的极毒,有的极好斗,也有的……颇有些恶作剧的意味,比如落到端木鸣鸿额上的这种。
倒没什么大妨碍,只是受惊时那些眼睛一般的花纹中会渗出一种淡青色的液体,沾到皮肤上便又痛又痒,还会迅速红肿起来。
偏偏还极滑溜,不好捉,若是一不小心捏爆了,里头有个深绿色的核,啧……曾经鼻子肿成拳头大小一个多月、风吹到都又涨又痒的白药师表示,往事不堪回首。
仔细算来,白药师与端木的交集少到可怜。难得去一趟万刃阁,也多半是因为对方属下受伤而不是端木自己。白老头儿关于他所有的印象,不过是沉默寡言,眼神凶狠,以及旁人关于他心狠手辣的传说。
所以骨子里,白药师还是非常怵他的。否则那天也不会鼓足勇气让楚岫赶紧逃——他怕这么多年来最要好的朋友就这么被对方咔嚓了。
想象一下教主大人新官上任,其他坛主、二十八宿应当都会陆陆续续来拜山头,他好歹还算英俊的脸被自己整成了一张猪头……白药师感觉脖子有点凉嗖嗖的。
楚岫也飞快地折了回来,又因为白老头儿的紧张兮兮不敢靠近,跟着紧张了起来:“这是什么?很厉害?”
“也不算……”白老头儿急急忙忙地回身翻它们爱吃的东西,希望和和平平地把这些小家伙引诱下来。刚一转身,就听到楚岫一声轻呼。
端木鸣鸿这会儿浑身滚烫,虽不是中秋夜那种难耐的煎熬,整个人却有些昏昏沉沉。自从分立了左右护法后,为避免无天怀疑,他便刻意离楚岫的生活远了些,方才难得见他跟朋友相处,整个人带一点平日难见的活泼,有些新奇地看了几眼,哪知便遭了池鱼之灾。反应慢了半拍,竟是没能躲开这诡异的“暗器”。
看到白药师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也没有轻举妄动。哪知额头上的小虫却反应激烈,在他脸上飞快地蠕动了起来。所到之处,是一阵后知后觉的火辣。
好在还不等他们动作,几条小虫竟是先后飞快悬下了几道细丝,争先恐后地落到了端木身前的案几上,身子一缩一缩,竭力扭动着向外爬。
楚岫眼看着一道道红痕飞快地鼓起,很有点触目惊心:“老白,这到底是什么?严重吗?端木,你……”
端木鸣鸿见他今天精神实在紧绷,心里一暖,故意伸手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不碍事。”
声音嗡嗡的,传到耳朵里似乎有些迟滞。
端木眉心一蹙,也知道自己这情况实在反常,再看楚岫,就见他的脸更白了几分,方才的几分血色全都褪了个干净。
刚才闹归闹,有了白药师下结论,楚岫心里其实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觉得基本上十拿九稳了的。但现在一看,普通的发热真的会这般严重?
楚岫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近乎恐惧的感觉,他定了定神,问端木:“中秋夜,你真的是在护城河里练功?为何与今日的情况如此类似?不,又不太一样……那日你身上也极热,精神却颇不错,反应极快,没有今日的迟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端木鸣鸿苦笑了一下。
瞬间席卷而来的慌乱让楚岫的眼睫飞快颤动了一下,他有些无措地蜷了一下手指,又飞快放开,一咬牙:“那就想,快,把所有可能的缘故都想一想,老白,你……”
正要去扯还在摆弄几只落下来的小虫的白药师,却见对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嘘——”
楚岫和端木凝目看去,发现白药师是在一遍遍把那几只小虫拨回靠近端木身边的地方。每到了一定距离,小虫就无一例外地拼命挣扎,想要向反方向蠕动,身上淡青色的液体出了一层又一层。
“你身上有它们害怕的东西,有带什么特别厉害的驱虫药粉吗?”白药师问。
“没有。”端木鸣鸿摇头,他和楚岫这一身全是在醉香楼新换的,除了带点暗器和常规迷药,根本没有更多。
楚岫意识到什么,四下扫了一圈,拿跟小棍子又弄来其他几种小虫,放在靠近端木的地方。同样,这些虫子也拼命地远离了。
白药师胖胖的脸上满是严肃,一言不发地拉过端木鸣鸿的手腕,再一次诊起了脉。
这一次,他用了很长的时间,细细地感受了很久,才说:“另一只。”
端木伸出另一只手,白药师又摸了更长时间。又仔细看了看端木的舌头和眼睛,难解似地皱起了眉。
药庐里有了种让人不安的宁静。
“楚小子方才说,中秋夜你也有类似的发热之症?”白药师严肃地问。
端木有些尴尬地点了一下头,又摇摇头:“……不一样。发热,那日却是……突如其来的、难以克制的欲望。”
楚岫和白药师同时一愣。
虽然心中紧张至极,楚岫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吻,当时他还满心戒备,怀疑端木是借机羞辱自己……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结果,竟是这样吗?
白药师则是又皱眉细细思索了一番,似乎无果,不抱希望般地问:“那在中秋之前,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可疑的事?怪了,世上竟有我搭不出来的毛病?明明跟……无天死的那日脉象差不离,不,都好了许多了……”
说到无天,端木鸣鸿又想到对决那日,无意中飞溅到手上的那点淡黄色液体。
“水滴?”白药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
“像是一滴浓茶溅出来的样子……”端木鸣鸿仰脸想了一下,补充,“我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当时手上一凉,那股凉意似乎会往里头钻一般。”
楚岫听到无天那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后背冒凉气,这会儿无法可想,眼巴巴地瞧着白药师。
白药师却似遇到了难题一般,愁眉苦脸:“明明没有任何问题才对,可气血怎么比方才进屋又虚上了不少呢?不对呀,之前就有些虚,但我以为是无天毒掌的缘故。”
刚宰了无天那日,虽然教主大人第一时间找了右护法,非要人帮忙上了药,可毕竟浑身都是伤,还是找了白药师看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昔年妆 姑娘的地雷~
☆、暂时无碍

白药师在案上排出一行长短各异的银针,不时地拈起一枚,以古怪的角度送入端木鸣鸿的体内。针尾一直不停地轻颤,仿佛活了一般。
他的神色越来越专注,最后已顾不得与楚岫说话了,更忘了他“蹲守五月取到的毒蟾胆汁和千流水”,一心一意地查看端木的每一个细微动静。
这却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楚岫知道,只有遇上了棘手的毛病,才会让白药师露出这么一丝不苟的模样。平日里的药师,从来都是一个迷迷糊糊丢三落四的没记性老头儿。
端木鸣鸿对此也心知肚明。
事实上,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短短一会儿,身上的热度又升腾起来许多,端木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盛满沸水的炉子,血液叫嚣着往上冲,像热水马上要顶开盖子一般。虚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出,手心里又潮又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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