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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总想弄死我完本——by苦夏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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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飞也是个心大的,眼见危险暂时过去,便有了活蹦乱跳的趋势,先是跟方莹叙了番旧,然后又犹犹豫豫地打马追上了楚岫。他对这年轻的侠客很有好感,虽然对方一直不冷不热的:“仇少侠,你的身手可真俊,不知师承何处?”
武林中顶尖的好手也就那么几个,一个圈子里兜来兜去全是熟人,说不得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呢。
楚岫目不斜视地盯着前头的路:“大部分是个死了的老变态教的,小部分自己琢磨的。”
许明飞:“……”看来这位的师门并不那么和谐。
大家出身的少爷,最基本的涵养总是有的,眼见对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许明飞默默地缩回了脑袋。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仇少侠为什么会对九溪的地界这么熟?”
明明看起来是个不带江湖气的贵公子,若是繁华的街市中碰到了,说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也是毫无违和感的,为何却偏偏入夜了还奔走在混乱的九溪地头呢?
许明飞三人是件楚岫他们一副急着赶路的样子,连忙问能不能带自己一程,寻个可靠些的地方住一晚便成的。虽然同行了一段路,却几乎对这几个年轻人一无所知。另外两人明里暗里打探了几次无果,也便没有多问,毕竟交浅言深是大忌。
也就许明飞,带着少年意气,想问什么便能毫无顾忌地问出口。
楚岫沉默了一下,就在众人都觉得他不会回答时,轻轻开了口:“为了报仇。”
“……!!”许明飞惊了一下,“……报,报仇?!”
虽说江湖中人报恩寻仇都太正常不过,可放在仇不平身上,却总有些违和感。也许是他太年轻了些,年轻到本该还没来得及经历任何风霜,本该与“报仇”二字无缘的。又或许,是他的语气太平淡了些,与大部分歇斯底里的寻仇者太不一样,却无端有种……酝酿着暴风雨的感觉。
这回楚岫转了头,嘴角竟然还扯出了一点笑:“嗯,杀母之仇。”
说完这惊悚的话,这点笑影便又如结了冰一般,瞬间消隐无踪了。他面无表情地转回去,又专注地赶路了。
许明飞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劲爆的消息,青木堡的一人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让他别再多话了。因为那人在微弱的月色下看到青年的手紧紧地攥着马缰,用力到骨节都分明无比。
观澜江畔有两大毒瘤,一个是魔教,一个是九溪。在这两个地方,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仇不平带着一群人来九溪,又是为母报仇……许明飞稍一脑补,便脑补出了无数故事,义愤填膺:“仇大哥,我喊你一声大哥,你救了我一命,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差遣!”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哪怕我不那么济事,我家好歹在这观澜江畔有几分薄面,可以做不少事的。你放心,我爹和我娘都是嫉恶如仇之人,哪怕没有你救我的事,只要是对付歹徒,他们一定乐意帮忙的!”
承诺一出口,两个属下急得连连暗扯他的衣服。这小少爷,江湖人一诺重于天,是可以随便许的吗?青木堡盘根错节这么些年,什么势力都有牵扯,做什么决定不需要再三考虑?看这仇不平身手这么厉害,寻仇的对象也不会是普通人,现在堡内是多事之秋,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许明飞不满地挣了几下,大丈夫义字当头,若干什么都犹犹豫豫,岂不成了缩头乌龟?
仇不平身侧高大的黑衣男子侧过脸,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们一眼。两个青木堡的属下若无其事地放了手,许明飞不避不让,直直地回视端木鸣鸿,表示自己说到做到。
虽然傻了点,骨子有些东西倒与楚岫如出一辙。端木如是想。
“……是么?那我先行谢过了。”楚岫的声音低得如同叹息,然后恢复了正常,“我们到了,今日便在这儿歇息,天明了你们也好寻同伴。”
曲曲折折地绕了一些路,眼前豁然开朗。纵横交错的水网上点缀着密如繁星的点点渔火,当然,这里是不可能有老老实实的打渔人的,可到底在黑夜中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临水有一片小镇,乍看与最普通的繁华小镇并无二致,大晚上依然人来人往,虽然有些看上去凶悍了些,却也不乏普通人的模样。
楚岫所指的,是水边的一家小楼,三层,挂着一串串红彤彤的灯笼,“风波楼”三个字在夜风中微微地飘摇。
一楼的大堂上坐了不少人,三五个一桌,酒菜俱全,推杯换盏间并无任何可疑之处。一个一看便很灵光的伙计一溜烟地迎了上来:“各位客官,里面请——请问是用餐呀,还是住店呀?”
“住店!”许明飞刚蹦出两个字,忽听里头传来清脆的一声锣响,整个大厅上闹闹嚷嚷的声音倏然一静,“住店”二字显得突兀极了。方莹和青木堡的其他二人都吓了一跳,手条件反射地按倒了腰侧:“怎么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传了出来,幽幽地在众人耳边打了个转,然后猛然带上了哭腔,像极了女鬼夜哭的情形。虽然满堂坐着都是人,可第一次离家出走的小姑娘方莹已经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总觉得里里外外都带上了几分阴森森的鬼气:“到到到底怎么回事?”
店伙计看看如临大敌的几人,忽然一咧嘴,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诸位……”
“啊!”小姑娘的心理承受能力终于达到极限,吓得躲到了许明飞身后。没办法,楚岫他们一脸莫名地看着她,难道他们其实听不到这怪声?方莹要被自己的脑补吓哭了。
许明飞倒是挺仗义,拖着半边瘫的身体护住方莹,看向楚岫等人时带上了敌意:“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两名属下也觉得不对头,警觉地护到了许明飞身侧。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楚岫等人要真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特地救下他们呢?难道是看上了他们的身份?可那样的话,不该花言巧语哄着他们么?这一出装神弄鬼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些人头脑中闪过种种阴谋论时,里头的“女鬼”已幽幽噎噎地哭了一阵,这时猛地吊起了嗓门“咿~~~~~”地一声又是吓了几人一?0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酢J掷制魃鋈煌毕炱穑桓雠ㄗ毖弈ù┳畔贩呐哟右坏滥徊己笸纷觯诖筇媚诓嗟囊桓鲂√ㄗ由线捱扪窖降爻似鹄础?br /> 许明飞&方莹&青木堡属下:“……”什么情况?
门边的一桌有人嗤笑了一声:“头一次来?少见多怪!”
店伙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诸位受惊了,这是弊店的一点特色,养了个小小的戏班子,每晚都会唱台戏给来店里的客官们助个兴。今儿个的开场……可能独特一些哈哈,见谅,见谅!”
“这小娘子哭得挺带感的呀,这出戏叫什么来着?”门边的客人又兴致勃勃地问。
“《铡美案》,大爷喜欢听就好。”伙计笑容可掬,又转过来笑眯眯地问,“客官住店是吧?几间?普通的还是上房?”
“……”许明飞看看毫不掩饰自己嫌弃意味的楚岫,再看看店内全都兴致勃勃看戏的诸人,觉得……这九溪实在挺奇葩的。
闹了一场乌龙,这回许明飞再不大惊小怪了,干脆利落地要了房,灰溜溜地上了楼。吃食是直接送到房内的,许明飞一面狼吞虎咽,一面听着耳畔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唱戏声,这会儿台上已变成正气凛然的包龙图了,正大声痛斥并罗列着陈世美的种种罪状……若他们进门听到的是这里,该不会大惊小怪了。
真是奇怪的地方,大约是娱乐实在太少了,改得这么乱七八糟的《铡美案》还有那么多人捧场。许明飞摇摇头,管他呢,提高警惕歇上一宿,明日便想法子联络师叔。不知为何,虽然之后一切正常,他心里却敏锐地升起了一点不安。
老远之外的青木堡。
傅红梅皱着眉翻着手边的东西:一只破破烂烂的风筝,一支歪歪扭扭的簪子,一件干干净净的半旧男式长袍……而今天新送到的,是一把小孩子玩的木头刀,刀的样式比较奇特,窄窄的柄,最前头的刀刃部分夸张地拉得老宽,不知是特地这么做的,还是匠人手艺不行。
不是什么奇特的东西,甚至有点鸡零狗碎的意味,只是送到青木堡的方式比较奇特。连着几天了,要么是最外门的弟子守夜时打了个盹,身侧就被钉了一只风筝;要么是大门刚一开,一个脏兮兮的农家下娃娃便拿着一只小孩的鞋说有人给了铜板让送过来;这些天他们在附近加强了巡逻,每个可疑的人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线,结果,刚刚到城里的商队里出来一人,颠儿颠儿地拿着木头刀上了门。
按着江湖的常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对方送这么些破烂上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傅红梅拎起那支架都快散了的风筝看了看,觉得有些心浮气躁。
半天等不到丈夫回应,有些诧异地抬头,不知是不是错觉,许青云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惊慌。他有些不自在地走到窗前,徒劳地看着外头:“谁知道呢?”
这些年的忙碌中刻意尘封的记忆拉开了一角。
那个笑容温婉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哎呀,花费这些做什么?”
他亲昵地搂住对方,往那如云的秀发间插了一支簪子,满意地左右看看:“真美。”
女子对着镜子左瞧右瞧:“这簪子的确漂亮。”
他却一径地盯着镜子里的人:“我说的,是娘子真美。”
隔了实在太多年,女子的面目早已在记忆中模糊,只是那脸上陡然升起的红晕,却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实在是……美极了。
还有那个小小的,柔软的孩子。曾经让他如此地惊叹,近乎惊奇地看着他从小小一团逐渐能爬能跑,从咿咿呀呀地叫唤到口齿清晰地叫爹爹。秀气无比的孩子奶声奶气地比划:“爹爹,爹爹,不要这么,这么小的,大大的,大一些,威风!”
小手在他忙碌的手工活上不断地示意,把木刀的刀刃做得宽宽的才够霸气呀!
他的心底柔软一片,抱起孩子亲了一口:“我儿现在就知道什么叫威风了,日后一定是个威风凛凛的大侠!”
一阵寒风从窗外卷入,许青云一个哆嗦,永远笔挺的脊背好像忽然不堪重负,佝偻了一下。傅红梅拿了件外袍披在他身上:“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复仇

许青云被一堆乍看起来莫名其妙的鸡零狗碎勾起了往事, 满腹的心虚几乎要溢出来。但还没等他想好对策,性子火爆的傅红梅已经忍不住了,风风火火地召集了青木堡内部的会议。
虽然副堡主陆潜和儿子许明飞都不在, 但有了新线索,怎么着也是得讨论一番的。当然, 众人都看得一头雾水也是真的。
有人仔细翻了翻这一大堆,推测:“这罗裙、发簪、梳妆盒显是年轻女子之物, 拐杖是老人所用, 又有年轻男子的青衫,还有孩童的玩具……倒像是一家子用的物什都拣了些送来。”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线索,很快有人接了下去:“可这罗裙带血,发簪扭曲,梳妆盒烧焦了半边,拐杖折为了两截, 孩童的玩具全都破破烂烂, 青衫以利刃划开了口子……看起来着实不祥得紧。难不成是有人家遭受了大难, 想求我们帮忙出头?”
一旁有人嗤笑道:“你见过找人帮忙的会这般装神弄鬼?我看呐,八成是这些日子给我们找麻烦的人送来的, 要么是恶心人, 要么是……”
这人顿了一下, 神色有些犹豫起来。
傅红梅眉头紧皱,拼命压抑着怒气,当即道:“想到什么便说,不必避讳。”
属下开口有些支支吾吾:“这从老到小的一应俱全, 还可以代表满门的意思,是不是对方想要……唔,示威?”
这是委婉的说法,傅红梅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对方是不是在说,要灭青木堡的门?
这位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没遇到过什么糟心事的女侠气得笑了起来,砰地一拍桌子:“好大的口气,那我便在这儿等着,看哪路鬼神有这样的本事!”
“不错,不过是些只敢在背后放冷箭的小人,若真有胆子找上门来,非要他有来无回不可!”其他人也觉得这个说法有道理,一时间群情激愤的同时又有些好笑:敢在青木堡面前口出狂言的,已经多少年没见到了?
“堡,堡主——”这时,外头有人飞快地跑了进来,声音打颤。
一直坐在上首没有开口的许青云心里一个咯噔,身子几不可查地颤了颤,额角沁出一点冷汗,近乎仓皇地冲发声处看去。傅红梅英气的眉毛一竖,在许青云之前喝道:“又有什么事?慌什么?!”
“小姐,出,出事啦!大事不好了——”这回开口的却换成了几乎照顾了堡主一家三代人的王妈,老太太跟着通报的人一道健步如飞地来到大堂,将手中抓着的一人往地上一扔,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人这会儿急得几乎哭出来,“你看这人手里拿的剑!”
满堂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了地上那人身上。这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乞丐,浑身脏乱不堪,大约也没想到现在的情形,吓得趴在地上抖如筛糠,不知多久没洗的手上却攥着一把与他整个人格格不入的宝剑。
那一看便是一柄好剑。剑身的线条优美而流畅,剑鞘上的花纹古朴又简洁,剑柄上弯弯曲曲地盘绕着两个变形的字,宛如两条游龙。但怪异的是,这把剑仿佛在血水里泡过一般,半个剑身都是通红的,刺鼻的血腥味一阵阵地传入诸人鼻端。
更重要的是,青木堡不少人对这把剑相当眼熟。
众所周知,堡主夫妇对唯一的独子宠爱有加,吃穿用度无一不精。他所使的兵刃,自是精挑细选的结果,当初不知暗中羡煞了多少子弟。
傅红梅只扫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眼前黑了一下,反应却绝对不慢,一把甩开了丈夫来搀扶的手,身形一晃之下便到了乞丐面前,伸手一探一抓,将人整个拎了起来,姣好的面目近乎扭曲:“这剑哪来的?对方说了什么?!”
乞丐被她的杀气激得根本开不了口,只胡乱叫着饶命。王妈知道儿子是自家小姐的命根子,连忙抖着手拿出一封信:“那贼人还附了话!”
最先通报那人也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这剑并信是事先扔在堡内弟子巡逻的路上的,这乞儿应当是恰好路过起了贪心,保险起见一并带了回来,但估计干系不大。”
傅红梅定了定神,将人一扔,伸手便要去取那写了“许青云”三个大字的信。谁知人影一闪,一人抢先她一步将那信封拿在了手中。
傅红梅一愣之下大怒,想也不想地便劈手去夺,被对方轻轻一闪,又在腕子上点了两下,这才看清是自己的丈夫,又是不解又是着急:“青云,你做什么?”
向来对她百依百顺的丈夫此时面色苍白,神色却严肃得出奇,他死死盯着那封写了自己名字的信,却又似乎不太敢去看它,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傅红梅的肩:“阿梅,别乱了方寸,被贼人牵着鼻子走对飞儿更糟糕。”
傅红梅心中一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我没事,放心,先看看贼人说了什么。”
许青云却摇了摇头:“万一里头藏了毒粉一类,这般贸贸然打开岂不是中了对方的计?今天先到这儿,你回去休息一下,我找人仔细检查一番这信再打开。”
傅红梅一听之下又急了:“飞儿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哪有时间这般折腾?你给我,我不怕死!”
说着伸手便要再去夺那信封。哪知许青云却毫无道理地固执了起来,愣是变了几个身法躲开了:“阿梅,你冷静些!”
顿了一下,他似乎也知道这样只会适得其反,于是足尖轻点,一个人独自落到了人群之外,解下了腰间的长剑:“事出紧急,那么便让我来拆这信,诸位都离远些,免得着了阴险小人的道。”
许青云手心冒出了冷汗,众目睽睽之下却强装镇定。他装模作样地捂住了口鼻,又侧了侧身子,仿佛这样便能挡住众人好奇的视线一般,心中打定了主意:一挑开信封拨开信纸,若见着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内容,哪怕无法自圆其说也要立即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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