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仙途 第一部番外篇完本——by吾天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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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迷中像是五感皆丧失,但是不知过了多久,却又像是一刹那间。在恍惚之际,即墨然仿佛在深海里看见尤氏和徐辋。他们都是虚影,相拥在深海中,毫无语言却又是默契万分,好像没人可以再分离他们,渐渐地随着深波或是碎粒一起沉入更深处直到消失。
即墨然在隐约中只感受了平静。这大海将一切吞噬也将一切珍藏。再往深的,即墨然却是不知了。
即墨然睁开双眼,所见便是满布桃花。他独身处于其间。天无日月,却发蓝光。不知此中何处,在莫名中感到神魂受到牵引。即墨然顺着其引导前行。
大约行了一刻后,便见一小屋,一参天桃树,一石台,一棋盘,一人。那人看不出男女,但是给人感觉却不得明言,好像一切名都无法与之。强行要说就和那《庄子·逍遥游》里那句‘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一般。
“你是?”她口出言语,无善无恶,像是天地间最普通的事物,却又超脱。
见她稍微低头便言“误入吗?竟有人能破开。看来又要有人上去了。”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即墨然感觉就如同响在心中一般。
“你且来与我下这棋,输赢各自。”她回身一座,转头而言。
行为举止散漫却又感觉隐隐合与道。
即墨然身为万花弟子,虽棋不甚精通,但是却有几分研究。当即应下,与之对弈。
这棋局却像是半局,即墨然所持的黑子像是猛烈无比,已经将白子打散于全局。即墨然手执轻下,黑棋局势原本便不与他相同,此刻更是如此,棋势大增,对面执奕者却不见其形,几次交互中奇异的很,每一步都像是一次来回。即墨然依自己所能而来,在恍惚间好像真成为了一场战争,便感觉恍然间若人生如棋,一步错步步错。
这一局不知下了许久,不明日月,不分时辰。
随着即墨然最后一子而落,终成平局。此刻即墨然无由的憔悴了几分。也因在棋局中所见过多,身心疲惫而已。
对面的人却与一开始那般,无关善恶,无关彼己。
“啊!这棋你没输也没赢。”言语无感,无喜无哀。
“那又如何?”即墨然轻回之。
“很多都是差一步,你只需要牺牲而已。”她站在那里曼妙的身姿唤出一朵桃花,阳春纤指轻点花露,便投入即墨然身躯。
即墨然感到一身的舒爽,好像疲劳一切等等都消亡。“若是人之性,岂可轻弃?”
“也对,只是步了下乘。”她这样说着,又坐了回去。对着即墨然说道“大乘?那是什么?”
即墨然心惊,对面者竟能在毫须间得知他的想法,刚刚他便是在想对方者的修为。
对面的人像是完全没发觉即墨然的戒备或者是不在乎。只是说道“你知道吗?一切事物有了名便有了各自的道,所以道愈多。但是最开始的道只有一条。”
花露在空中流转却又不残存,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不给即墨然任何说话的机会对面的人又言“你可知上一个上去的人是什么时候吗?东西总是越用越少的。都会离开的,只是时间问题。”
即墨然回道:“你呢?”
她像是略微带了些许人气说道:“我?我在等人。虽然他再也不会回来便是了。”即墨然听后也知道自己怕是问错了,不再多说。
“人是多么奇妙啊!仅需那么短的时间,便延生的那么多的道。智慧啊!多么可怕的存在。”她像是无人关注的感叹起来。但是随之对着即墨然说“好了,你该走了。”
即墨然无由的发晕起来,在意识昏迷之前依稀听见她说:“你与他相似,我送你一言,不要忘记你本来就有的!!!”
也好像是一首诗萦绕耳旁。
误入间不得何归,诸条皆通道愈易。
莫是机缘是苦难,无终不到悔恨避。
却也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周更的我多么任性。做不到日更三万字的我。QAQ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与此同时,东海之上,一道夹带着惊天煞气的金光直冲云霄。声响之大惊动了城内与海上的涧宇宗门人。顿时像是统一得到信号一般,霞光泛空,数不清的光芒在东海亮起,正是各大能各展神通,竟把蔚蓝的海天压下三分。
在其中有一人格外突出,单看是一中年男人。旁人都尊离他五步之远。像是怕被其气势所伤。见他发色稍蓝,举止间海水波澜与之平衡,身边水息环绕。方知这就是涧宇宗的掌门。
此刻他面色凝重,却又强行支起笑容,像是十分勉强的扭笑。
“别看热闹了!涧宇宗门人听令,各道尊,道君海上寻人便是。凡为道人在海滩上接应。思自,思害,思霸三位请与我一同下潜。探个究竟。各方散修如有想出力的,可自行进入调配。若是想走的,前去涧宇宗疗养一番便是。我等必定有个交代。”虽然言语气恼,但吩咐行事井井有条,真不愧为一派之长。
言尽。一道蓝光直入海内,后有像是同胞三人紧随其后入海。
海上众人大多也全是涧宇宗修士,剩余者也大多肯卖个面子听其调遣,就此行动开来。
远在海滩上的各大宗门长老却也不知为何对此毫不知情,东海之上的异状却是丝毫没有发现。只是不少随身携带的命牌,魂灯或其他器具皆碎裂。也就陷入慌乱中。可谓进退维谷。
去也不得,现在所处的禁制还需要众人合力压制,不然便会合并。留也不得,谁能见自家弟子纷纷陨落而不做声。
于是众修士自然心急气躁,不由自主的埋怨开来。盛元道尊也在其中,虽然面色急愤,但依旧牢坐此地,身后从者皆低头耸身。像是完全不受其影响一样。不知从何刻起众人将矛头对准了涧宇宗来,有争吵不断,言过意表。哪里还有几分仙家气度。
盛元道尊此刻身着淡色繁锦长袍,眉峰轻蹙,但手执一茗,细品之,在众人间好不突兀。
突然有个道人闯进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众人慌忙迎到,述问。那道人将外事一一讲述。各大宗门连忙差遣人进入隧道。但见此道人正是那日即墨然所救之人。
但是一切在冥冥中有了定数非人力可更改,若有诗为证:
心乱心烦意难平,可笑妄为人间仙。
其中不知有误端,人意难明旁者现。
东海之上,即墨然自醒来后便浮于海上,此刻海面到是显出几分平静,远无前昔所见之汹涌。也因所发生的事情颇多,此刻几番细思下倒也有了不少思路。
‘只是,祁简溪。罢了。’即墨然无由地叹息道。他此刻被一瓣桃花托于海面,神魂却不知为何突然出体,仅在周旁数步活动。忽感一阵抽拉,身体至空。方见一紫衣者将其移至高空,神魂被牵引。此人紫衣翻袖,珠明结冠,衣饰上奇巧之物颇多,身似紫玉郎竹,亭立在此。手执一金光根索,眼似柳叶,精光闪。笑似有轻带不达意。即墨然几个照面便对他者有了个大致评估。即见他此刻身处上空,却不用灵力,猜想必定有外物相撑。他的站位显出几分懒散,却是随时准备反击。
此刻他像是十分有趣地打量着即墨然,却不见一丝急忙,似有尾声“有趣,这是?呵。”
即墨然在外只感觉恶寒,像是一瞬间身上沾染厌恶的碎屑从手臂激起。连忙闪躲于身。融入识海。所谓识海便是人身除外丹田最重要的地方,识海位于人脑之内,是栖养神魂之所。
即墨然此刻顺利的融入,始见那人手脱出一抹残灯,燃起一丝摇摇欲坠的火焰。即墨然由此感受到了剧烈的拉扯之意,像是完全不顾身躯一般的粗暴。
“叮!铃!”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五把飞剑直刺残灯,顿时灯火熄灭。
自那天边闪现一身影,离近便知是应砻,他身量高长,着玄色长衣像是屠夫一般,周身环绕着浓厚的煞气,如中天寒日。他几步之间已到了紫衣男子面前不远,伸手便是一抓。对方却顺势抛出一小物件,化作了壁垒。又弹出数把刀刃,寒芒微暗,逼得应砻连退数步。
两人相对,那紫衣男子笑了起来。“魔修都如你这般吗?可笑。”挥手间,那刀刃反弹,收回于他的手心,合而为一,他就上下抛着。
应砻也不气恼,应该说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是问道:“哦?不知阁下是何人?”
“哈哈,无关者就是了。”对方像是十分真诚的说着,但是言语难分真假。
应砻也不管只是说道:“那把他给我。”手指着即墨然。
紫衣人不做声,只是维持着笑容看着他。
良久,“那就是不同意了。”应砻声音刚下此处灵力便随之激荡,天色微变。
对方看见他的行动却露出了真正的笑容“魔修,总会这么冲动。”
见应砻刚移步,周围突闪诸多器物,一一被引爆,四周也所受波荡巨大,连海水都排开。但是紫衣男子身附近却是平静万分丝毫不受影响。此等心计即墨然此生也只是唯二所见。这等人,绝非善类,定是翻天覆地,唯恐天下不乱之辈!
就当其转身正行时,一道红光顺着他的发际打出。一瞬间,竟然眼神狰狞。回头所视便是一身赤红,五官斥血的应砻,他手上数道红芒如枝节大小,倾泻打来。见其中红黑相间,仿佛哀嚎其中。虽然小,但是紫衣男子分明面色变动,连取出数件法宝。但是依旧难抵。
轻身一纵,说道:“托心却情?常听闻魔尊身边有三护卫,皆是不凡。这般煞气定是———血芒应砻。我可说对?”
应砻也纵身,直击其面前,“枉死之人何必多言。”
对方身法奇异,虽然处在下风却是始终未受一击。
“我兴趣听听吗?你们魔修的事。你难道不想知道上次是谁袭击的魔尊吗?难道不想知道你们魔尊的下落吗?”随着应砻攻击力度的加大,对方却抛出几个问题,成功的使他停顿。但是还没多久,与之前相比更加强烈的打击随之而来。
“砰!”一声巨响后便见紫衣人被横劈一掌,伤口处红芒翻动。与魔尊的黑芒相对到是无二。
见其受伤,身体略收缩,捂着伤口。应砻就在其面前问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声音出奇的冷酷。
“咳,我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你不是想知道吗?你看!”一道赤芒直接冲向即墨然。应砻所见快步向着即墨然身躯奔来,转手间红芒却向着紫衣涌去。对方却毫不慌张,翻身一转,身形便不见。
纵然应砻再快也赶不上那刀刃,即墨然此刻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刀刃似雷霆万钧般刺来。
谁也没想到的是,即将刺入即墨然身躯的匕首突然消失。莫名其妙的消失。应砻的脸色大变,神识四扫。神色十分奇怪。虽然他不知,但是即墨然十分清楚的感觉到了一直撑托的桃花瓣在刹那消失,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下坠。
应砻反应极快,一把拉住。但是随即放手,身形渐消。
即墨然本就神魂不稳,大惊下竟被海浪击晕。隐隐好像看见在海平线有蓝光…………
再醒时感觉神清气爽,只是四周喧闹不止。睁着眼睛便见像是露天药庐,各式人物皆在此处,似有哀嚎者,也有啼哭者。即墨然不解,起身四处打听一番,方才知距罹城所发事变已过了七日。各门派也在三日前各归。据说只是禁制不稳而已。现在身处涧宇宗内,在场的多是重伤者。至于他据说是被涧宇宗门人押解回来,据说是魔修中人,却被祁简溪强行保下。
各式或真或假,零零碎碎的信息即墨然总结而来,倒也发现不少问题。
“但是也与我无关了,不是吗?”他这般想到,胸口的安魂芯发出暖意。实际上这次真的很凶险,那紫衣男人绝非善类,那残灯的火光竟然伤害到了他的神魂本体。
‘要不是这,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起来了。’他抚摸着安魂芯,运转着灵力。
行走了几步却发现身染盐秽,想来怕是浸泡海中颇久,也发了异味。当下便难以忍受,准备寻得一处地方,净身一番。
白帆法器虽有破损,但撑起灵力随之跃空而起,环顾四周却是惊叹,正是:
华阁楼轩天上天,水天蓝地此方合。
湖对成泊水息广,千年韵味难明也。
四望海上独明珠,灵雾深掩飘渺间。
古有传闻神山名,几番轮转今朝见。
涧宇宗不愧为单国第一,百炼宗根本没法相比。此岛竟然在即墨然感觉下禁制完善,护山大阵周全,以他的眼力却却丝毫不见破绽。
即墨然张望一番,忽见其中有一处在阳光下反射光芒颇盛,于是降下。
愈下便见是一处密林,方为一处水潭,清澈见底,无鱼无虾,也无杂质。像是天之降水,冰之融水。布下法阵,更衣渐宽。时已至深秋冬初,潭水微冷,即墨然下潜便感受不同以往,自身末端传来阵阵寒意。顿时灵光一闪,自发于水中运行期本草法诀来,水至阳则升云,至阴则凝晶,其中变化即墨然皆以感受着,也可一一展现。又似有所感,神识随之水涌,连连受其影响。其下此潭竟与此岛上诸多共通,往下像是空洞,直通深海,也似乎有人为的踪迹,正当即墨然还想深入时,神识被悄无声息地打断,又轻柔地送回。似有耳语“呵呵,小友且莫再深究。若有空便来与我共饮清露便是,这里还有人等着你。”言似颇柔,不明且话,虽无恶意,但却有意邀约且不可推脱。
身轻起步,着一身墨衫凡衣,但其间纹路、刺绣皆巧。正与前世之衣相符。发丝汇拢,饰带为银,垂及后背便驭使白帆应邀。
涧宇宗位于海上,似浮岛,但所居却是不小,即墨然据对方留下的神念直往,却不往楼阁,直入了山林,其中不像寻常。遍眼望去,荆棘丛生,枯干怪树,阴森无人,遮挡天日。林中过静毫无声响,而且没有虫蝉鸟鸣,勉强寻到了地点却是一滩死水污潭,即墨然所见心生厌恶,但是也不迟疑。纵身跃入。
自跳入,就如同跨越什么一般,即墨然不明其中。只是感觉闪神间,天地翻转,顺势翻了个跟头,立地起身。方见艳日当空,草坪繁华,茂林修竹,清流激湍,时不时有兔子或者其他东西跳跃,也在其中可见猛兽,方展神识,却被压制到自身五米之内。
即墨然只能依照林中小径直走,心中不敢冒进,只是全身准备,随即暴起。大约一刻后已经出林,风景微变,眼前乃是一林间木屋,像是木头还或者一般,发芽生长,甚至有开花的地方。即墨然很清楚,那人就在门后。
正当他推门时,门开了,显出内部的黑暗。即墨然进入便感觉莫名的黑暗,好像阳光照射不进,隐隐有个人形,即墨然开口问道:“请问?”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嘘,草木喜静。’耳语喃喃,却把即墨然止了声。
“哈哈,骗你的!”声音莫名的活跃起来,阳光透入房间,草木都迎着光芒展开,有露水凝结而成,即墨然这才看见对面的人,初看像是老者,再见时感觉像是严厉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可爱的很,鹤发童颜,皮肤姣好,在草木中竟有种幼儿般的活力。这老者给他的感觉是此世唯二看不破的。
第一个当然就是那恍惚间所见的女子。这老者虽然不及其,但是也差不多。这样来打比方,凭着即墨然的眼里纵然看不出众人的修为,但是对于心境等却很明白,这老者给他的感觉就是很高,高到了快要看不见的状态。那女子就是根本已经看不见。
“嗷呜。”一只小兽扑倒在即墨然身上,身形突然变大数分,不停地蹭着他。
“哈哈,看来小兵很喜欢你哟。”老者伸出手来将其提起。即墨然站起,便见其状如犬,长毛四足。又似两目不见,两耳而不闻。心中已有分寸。
即墨然远远见老者拱礼一拜,再起头就看见其挥手间露水起聚,化作了焰火,喝了下去,又喷出。即墨然连忙闪躲。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随着他的话,露水落在他衣服上的地方都变作了精美的暗绣,甚至其间竟自成阵法。
前面也说过,百炼宗所发现的法阵就是解决阵法不容易布置这一点。因为阵法布置需要天时地利乃至人和。即墨然仔细专研过法阵的运程,所以也明白一些,可老者这一手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