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清月下完本——by蒜苗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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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桑不甚在意:“你不说,那就去问她!”
抱夏看他要走才压低嗓子说:“从前在家里时,惜烟也经常伺候姑娘洗漱,她看着我累了,没有叫我也是正常!”
乌桑不置可否,只点了点头,他临走时又道:“别再自作聪明,煽动别人!”说着肃杀目光落在抱夏脸上:“我真会杀人!”
抱夏缩了一下肩膀,却扬着头:“你若不是居心叵测,怎么会偷偷摸摸!”
“因为官府拖延!”乌桑半真半假地道,径去了惜烟住处。
惜烟不比抱夏,一屋里还住着别人,都瞪着眼睛盯着乌桑,惜烟只见乌桑手指一弹,不知什么东西打中了同伴,那人竟瞬时倒在了床上,没了反应,她不知其中究竟,只抱着肩膀缩成一团。
来的这人一身冷肃,像是能杀人也不眨眼,她生怕自己遭殃。
但来人却拿手指在她眼前点了两点,招了招手:“今日和守院门的官兵磕牙聊天这事,有没有你的份?”
惜烟瘦弱的肩膀瑟瑟发抖:“没,没有!我没敢出去!”
她当时确实不在场。
乌桑重重哼了一声,就见惜烟闻声更瑟缩了一下:“那是谁起的头?”
惜烟咬紧了嘴唇,只一个劲地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这与昨晚状态一模一样,乌桑心里不免烦躁:“抱夏说,你跟她说了昨晚我问你的话,请她想办法,她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惜烟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从没说过。”
乌桑冷笑了一声:“那是抱夏栽赃给你?”
惜烟缩成一团没有出声,只一下一下吸着鼻子。
“林步月敬茶改口之日,抱夏睡过了头,你为什么不叫她?”
“我,我忘了……可是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
“喜娘散后,抱夏和周婆子伺候林步月时林步月还是活的,之后大家都谁熟了,只有你早早起来,避开了抱夏,一个人去新房伺候,这么多人,是你一个洒扫丫鬟最先发现林步月死在新房!你是大家散后见过林步月的唯一一个人!”乌桑加重了语气:“不是你是谁?”
惜烟抓紧了衣角:“不是的,不是我!大家散后,散后……抱夏还去见了姑娘!我不是,不是唯一一个。”
“你怎知道?”他看惜烟又要缩成一团发抖,将冰凉的剑刃放在了惜烟脸上:“再说谎,一个字便划一刀!”
惜烟不敢动,却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我,我……姑娘次日要用的东西少了一件,那东西姑娘经过手,我便去寻姑娘打问……”
“嗯?”
“我听见姑娘和抱夏在拌嘴!真的,姑娘听着像是生气了,我不敢再听,便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卖萌的作者有话说又被吞了,心累啊,那就只说一句,明天休息,后天继续!乌拉拉
☆、君有意
乌桑用剑挑起惜烟下巴:“当真么?”
利刃就在她下颌顶着, 惜烟不敢点头,只使劲地眨眼:“当真,我不敢撒谎!我……抱夏与我情同姐妹, 我怎么会诬陷她!”
乌桑哼了一声,不理会惜烟话中的言外之意, 他心里并不相信什么姐妹情深的话,惜烟第一次不说, 只因为没逼到绝境。
“你说你听到她们吵架, 可听到为了什么?”
“没……”
“嗯?”乌桑的剑送出一份,在惜烟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想好了说!”
“我没有听见抱夏说话,只听姑娘说什么‘这事漏算了周兴怀’,听起来已经生了气,这其中的事,我并不知晓, 以为涉及机密当下就先走了……这千真万确, 我不敢撒谎!”
惜烟说得几乎没有停顿, 乌桑不禁看了她一眼:“你昨晚说你不认识周兴怀!”
惜烟立刻滚下一串眼泪,哭得要背过气去:“昨晚我怎么, 怎么敢乱说!要不是抱夏她……我, 我……”
乌桑收回剑刃:“别哭了!若你撒谎, 我叫你活不过明晚!”
惜烟一个劲的点头,只一眨眼的功夫,乌桑已不见了踪影,她却还哭得哽咽不止。
外面已是月上中天, 凉意阵阵了。
乌桑怕抱夏已经睡下,便在抱夏门口轻敲了两下,里面立刻传来恶狠狠的声音:“强盗还会敲门了!”
乌桑推门进去时抱夏眼明耳亮,看来打算彻夜不眠。
和抱夏接触两次,乌桑已觉出抱夏心底倔强,主意坚定,要拐弯抹角的问,她倒未必肯搭理,他也没有时间,索性开门见山:“那夜你和陪嫁的婆子伺候完林步月后,还去了林步月屋里?”
抱夏虽没反应,看望别处的眼神却停了一下。
乌桑哼了一声:“看来是了!”
抱夏默不作声。
乌桑反倒坐了下来:“你不知周兴怀何人?你家姑娘可知?”
抱夏抬眼瞪了乌桑一下,眼眶微红,哼了一声。
乌桑也哼了一声:“你口口声声怨朱家少爷新婚当夜不在洞房,那林步月却在新婚之夜和你私下议论别的男人,又怎么算?”
乌桑可不觉这话问的有什么不对!
抱夏听他维护朱家少爷,摸了一把眼泪,但还没来得及出声,已被乌桑呛了一声:“你到底是哭林步月,哭周兴怀,还是哭别人?”
抱夏脸色涨红:“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你再休想我说一句话!”
乌桑起身:“你既不说,那我自己去查,看看林步月到底和周兴怀有何关20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系,为何她成亲之日周兴怀扮成喜娘混进了朱府,为何她新婚之夜要和贴身丫鬟为着周兴怀拌嘴!”
抱夏听闻此言含泪嗤笑了一声:“你就知道恃强凌弱,血口喷人!我们姑娘和那个周兴怀可是毫无瓜葛!”她啐了一口:“只怕你这等人不会实心查案,只会想法子污蔑我们姑娘的名声……”
乌桑看着抱夏说话之间泪珠滚滚而下,神情恳切,全没半分伪装,他只一蹙眉,便起身离去,去问别人。
经历今晚的事,要再要来朱府审问看来是不容易了,但他手上没有更多的信息,要想从这些人嘴里再问出些有用的来,只怕不易。
他生性谨慎多疑,惜烟和抱夏的话,他谁的也不会全信,连着抱夏情真意切的眼泪和惜烟畏畏缩缩的神情,他也有几分怀疑,尤其是惜烟。
忙碌半夜,乌桑才撤离朱府,他在朱府收到的消息空手无凭辨不出真假,要去徐州大狱……这是最后一招,不到万不得已,他和朱离商定,不能打草惊蛇。
乌桑只在黎明前的街市上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带了吃食去看那原本送菜的老农,贿赂威胁了一番,才将人放了。
朱府的路暂时走不通,他也只有去黎阳了。
而况朱少侠也在黎阳。
乌桑料理完徐州琐事已是天色大明,他怕朱离又像之前一般赶回徐州白跑了路,便连休息也顾不上,快马加鞭,赶往黎阳。
乌桑赶到半道时,正碰上从黎阳赶往徐州的朱离,迎面相逢,两人都是一夜未眠,形容狼狈。
朱离勒停了马,笑看着乌桑:“你怎么来了?”
乌桑伸手提过朱离马缰,勒转马头,与朱离并驾缓缓而行:“听抱夏和惜烟的叙述,林步月应与周兴怀认识,但我理不清其中关系。”这两个人一个已经离世,一个已被关进徐州大狱,要想审问也难,只能亲自来黎阳打探。
乌桑:“你那边怎样?”
朱离叹了口气:“那个葛同倒是对认识兴怀一事毫不避讳,事无巨细与我讲了半宿,也只是他们同窗读书的事,听起来周兴怀治学勤谨认真,为人也孝顺知礼,不知怎么卷进这件事里。葛同还替他觉得惋惜!”
乌桑看了一眼朱离疲倦的面容:“只这些?”
朱离笑了一下:“我也看出他有所隐瞒,但我们无凭无据,要套出话来也难。”
乌桑在朱离脸上摸了一把:“不急,朱府暂时也难再混进去,我陪你来这边打听消息!”
乌桑提到这事才想起昨夜的事,他心里一阵没底,看了半天朱离脸色,才顿了一下说了出来:“少侠,我昨夜在朱府,好像……见到了令堂!”
“娘亲?”朱离一声叫出来,才看着乌桑神情尴尬,他不由笑了一声,握了乌桑的手:“她没为难你罢!”
这话问出来,乌桑低头,抽回自己的手手揉了揉鼻头:“没有……她似乎认识我!我还……与她过了几招,她身手不错!”
朱离惊了一下,却为着乌桑情绪,还是放缓了语调问乌桑:“打起来了?”
乌桑咳了一声:“不算!我们并没有结怨……”越说约说不清,乌桑唉了一声,找回重点,看着朱离:“她认识我!”
朱离脸上即刻红了一片,眼睛往四处瞟着:“母亲她,说了什么?”
说起正事乌桑才收住了那阵尴尬:“她说……”乌桑想了一下:“她说此事查明真相也无用,叫你莫再细究。”
朱离有些恼恨乌桑木讷,这事自然要紧,可他当下问得毕竟不是这事!
朱离踟蹰了一下,咬着唇内细肉,还是问了出来:“娘亲有没有说起别的,关于你我……你我联手……”
他手背上一凉,是乌桑握住了他的手:“没有,她要我劝你收手,该是还信得过我。”
朱离松了口气。
虽知母亲对他的宽容到了纵容的地步,但也怕她对自己和乌桑果真混在一起生气!
乌桑摩挲着朱离手背:“令堂看起来神色不错。不过你要实在放心不下,可以溜回去看看。”
朱离有些黯然:“不急,现在去了,母亲也会尽快打发我走!”
两人这一路回到黎阳,正是正午时候,秋阳炎炎,照的人身上才觉出一点暖意。
两人找个客栈歇脚,下午补过瞌睡,傍晚时候便出门打问消息,等觉手上消息足够,才在漏夜时候,依着朱离引导,摸到了葛同住处。
葛同家世平平,他还是一介布衣,为着读书清净,只带了一个仆人住在黎阳城郊,乌桑和朱离两人上门时葛同还在挑灯夜读。
朱离倒不客气,只道了一声:“打扰了!”便自行坐了。
乌桑看着眼前的人脸色只有一瞬的不自然,便很快缓了过来,这个男子相貌堂堂,举止大方得体,他抱拳礼让:“哪里,寒舍简陋,总是怠慢贵客!这位是……”
朱离看了一眼乌桑:“这位是我的同僚!”
葛同笑了一下:“二位簧夜上门,可是有事?周兄弟的事,学生昨晚已交代了!”
朱离笑得更自然:“阁下昨夜确实说得清楚了,不过……阁下既然与周兴怀在学塾时就交好,可知道他有没有心上人?”
葛同脸色倏地一变:“你们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朱离和乌桑不做声,只等着他往下说。
葛同又很快冷静了下来:“三人成虎,外面人说的话,未必可信!”
朱离:“阁下说的正是,我们不敢轻信外人,冤枉了周兴怀,特来问你,希望你能替他说句公道话!”
葛同抿了口茶,顿了一下才道:“学生也不甚清楚,不敢妄议是非。”
这是葛同看他们拿捏不出证据,便不开口的意思了。
朱离:“听闻周兴怀常常在初一十五去城外清风寺上香,阁下住处在城郊,是去清风寺的必经之路,周兴怀与阁下交好,他去清风寺时不来拜会阁下么?”
葛同坐不住似的挪了一下:“学子们大都求个吉利,上清风寺上香是常有的事,学生还与兴怀一起去过,这中间可有什么不妥?”
朱离笑了一下:“听闻林主簿家的千金,也会在初一十五去寺里上香,阁下路近,又与当事人熟悉,可有看到什么?”
葛同脸色又变了一下,他捧着茶杯默不作声。
朱离劝道:“阁下不愿私下议论别人,诚然有君子作风,但事出有因,懂得变通,才能成事。”
葛同叹了口气:“两位显然心里已有了主意!”
朱离神色温和:“外人说的,不可尽信,阁下与周兴怀情谊深厚,想来不会败坏他名声。”
葛同神色为难,终于还是颇为斟酌地道:“要说兴怀和林家小姐,确实有过来往,但据学生了解,兴怀人品不坏,不会做下什么出格的事。只是两人毕竟身份悬殊,难免有缘无分。哎,学生若知道兴怀竟会混入朱府,就该多劝着他!他学问不错,大有前途的!”
虽然两人下午探听消息时心里已有了低,但诈然听闻朱离新娶的嫁娘和人有私,乌桑还是不自觉地看了朱离一眼,朱离神色没有半点异常,只问:“阁下知道多少,说与我们知道,说不定就有用。”
两人在葛同的屋里听了半夜故事,等出来时月辉都落了,只剩下一天星辰,索性慢慢踱回去。
乌桑手搭在朱离肩上,安慰的话不知怎么说出口。
朱离笑着往乌桑身上靠了一下:“哎,你操的什么心呢?那林步月与何人有私又有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在乎!”
乌桑拦着他肩膀:“嗯,你值得上更好的!”
朱离笑了笑:“我听着有人拐了个弯夸了自己!”
乌桑虽不是这个意思,此时也不辩解了,径直嗯了一声。
朱离忍不住的笑了一阵,才就着方才思绪道:“林氏死了之后,林主簿没来朱家闹事,周兴怀也被人投了毒,再听葛同方才的意思,那便是林主簿知道女儿私情,怕周兴怀泄露出去,才买通了朱府的人行凶。”
那厨房周妈妈的行踪,也就解释地清了。
乌桑叹了一声:“可也太顺了!”
朱离也有同感:“只是咱们毕竟途径有限,只能跟着人家的叙述一遍遍查证!明日去那清风寺问一问吧,或者能有别的消息。”他说着更往乌桑身上靠了一下:“现在嘛,累得动也不想动了!”
乌桑心里活泛起来,含了笑意:“我动也行的,我还不累!”
朱离愣了一阵才体味过来,横肘在乌桑胸口撞了一下:“你这样没有正形!”
乌桑脸上也热,撑着没出声。
也不知怎么的,能顺着这话头想过去,大概真是累的不够狠!
作者有话要说: 叫我三八劳模!
昨天没更文,没跟大家讲女神节快乐,今天补上!女神节日快乐!应该没男神吧!
我前天把膝盖在暖气片的棱上磕了,都今天了,上楼梯还使不上劲,提前体验了一把八十岁的老太扶墙上楼梯的生活,我要给自己搬个自残金鸡奖什么的!/(ㄒoㄒ)/~~
那,女神们,节日快乐啊!
☆、君有意
清风寺在黎阳城郊外一处矮峰上, 黎阳地小,说得上来历的寺庙只这一座,姻缘求子, 消灾降福,丰收团圆, 只要挂的上名号的,都来这里祈求, 也不管供奉的佛祖顾不顾得过来。
朱离和乌桑安步当车, 携手上山时正是黄昏,夕阳斜照,天色一片金黄寺里香客众多,大殿上香烟缭绕,都是虔诚跪拜的人,僧人反倒寥寥, 只有几个僧人在偏殿里抄经。
两人既不是来上香, 也就不去凑大殿上的热闹, 朱离带着乌桑径直去问偏殿里的僧人,那僧人见两人不是黎阳本地人, 倒挺热情周到, 连朱离想要参观寺院, 他也念了句佛应了。
清风寺面积不大,除去前头五重大殿,后面就是一进僧堂,用来供寺里修为精深的师傅延讲佛法, 那暂做知客僧人的人说起这地方也有些得意:“山下的施主有潜心佛法的,每逢十五也来这里听师傅讲佛法呢!”
朱离听着“十五”这个时间,笑道:“来听佛法的怕都是妇人女子吧?”
那僧人喧了句佛号:“男施主也有,山下的读书人大多好佛,有时还与师傅辩上两句。”
朱离:“哦?能和讲经师傅谈得上的,只怕悟性不浅!”
“确有几位学生很有悟性!”
朱离只当不经意:“我昨日在郊外遇上一个姓葛的书生,听他谈讲大有深意,不知是不是也来这里听过佛法?”
那知客僧人略略一想:“是了,施主说的那位葛施主确实常来寺里,不过他不常听师傅讲经,他每次上来,都要在后院要间禅房住上一晚,说是临近佛祖,学问能精进哩!”
乌桑闻言看了朱离一眼,朱离却毫无异样,只笑着问:“当真灵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