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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清月下完本——by蒜苗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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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昨晚值班到十二点!我今天才休息。
今早爬起来去食堂吃饭,别人问我:“起这么早干啥?”
我:“吃饭!”
“你放假还这么早起来吃饭,你是不是有病?”
我:“人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口饭~”
我能说因为我昨晚没更文么?因为我昨天睡着了只码了不到一千个字我还有好多没码而我手速特别慢所以不能睡懒觉么/(ㄒoㄒ)/~~
☆、抉轻重
不过晌午时分, 徐州郊外的这间小院门口已放了两辆板车,朱家家丁往其中一辆上装着新摘的菜蔬,程大娘提着食盒只在门口张望, 抱夏在里头,她未看见, 倒是一眼看见乌桑,不禁愣了一下。
朱离倒笑着着迎出来:“只说借板车, 大娘怎么还来了?”他只要在此地逗留就在程大娘处蹭吃蹭喝, 彼此熟稔亲近。
程大娘看着朱离的头哟了一声:“这怎么回事?”
朱离低头笑了一下:“打架时被别人斩断了,当真凶险。”
程大娘赶紧拉着朱离手臂将他带出房门来,看着朱家家丁并不留意这边,才往屋里努了努嘴,压低了声音:“怎么是他?为什么打架?是不是因为他?”
屋里那个人程大娘前半年见过,当时这人又是在田地里撵兔子又是摘莲蓬, 最后到她那里吃饭时头都不抬话也不说, 看着便不大正常, 她当时就提醒朱离这人不大正常,现今再看他形容枯槁憔悴地斜倚在床榻上, 更是没有好印象。
朱离拍了拍程大娘手背:“就是他, 他受了重伤。回徐州的路上肯定还有人围堵我们, 我们只能装作庄稼人混进城,这才问大娘借板车的!”
程大娘神色不快地瞥了朱离一眼:“那人可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朱离不知想到什么,笑意渐退,只在唇角留一个微弯的弧度:“他很好, 坏人往往看不出来……”
程大娘不赞成地咦了一声:“罢了,反正你主意正,你说了算!”她将食盒塞在朱离手里:“这是新作的南瓜糕,你尝尝!你说路上有人堵你们,可要大娘帮忙?”
还有一个抱夏,有程大娘帮忙也好一些,朱离在程大娘耳边念了一阵,程大娘好奇地往屋里看了一眼,才点了点头。
将近午时他们出发,程大娘和朱家家丁推着的板车上坐着被装扮得面目全非的抱夏,只说是妹子得了逗诊见不了人,老娘和大哥带着妹子进城看病。
乌桑和朱离推着的板车上全是菜蔬,说是要买了地里剩下的这点子菜拿钱给大哥治病。
乌桑失血太多又躺了太久,初上路时到底有些气急腿软,和朱离两人走了几步就落在了后面,中间隔了几辆同样进城的板车和马车,朱离留意几分,将和程大娘的距离控制在他能一招接应的范围理,看来是乌桑不紧不慢走着,实则和乌桑一人一边,警戒巡视。
乌桑从侧旁看朱离神色里有几分抑郁,他只作兄弟两人闲聊的样子凑近了问:“怎么了?”
朱离勉强笑了一下,一只手推着车,另一只手捏了捏乌桑手指,并没答话,但也觉出手指的凉意来。
乌桑也不再问,跟着他走了一程,看前面程大娘那辆板车停在路边喝水歇息,他便也停住了板车,似是想了许久,乌桑才低着头开口:“少侠,林氏的事大抵已经查清,剩下的事,你不如就……”
“放手”二字还未出口,便见朱离倏然抬头,眼神一瞬亮的吓人,却又顷刻黯了下去,像是将熄的烛火爆出的最后一个灯花:“连你也觉得,我不能再掺和下去了么?”
乌桑不禁愣住了。
朱离总是温和的,淡然的,含着笑的,即使他在自己跟前有过哭泣、暴怒抑或如火的动情,但即使如此,他那些情绪里也夹着无限的信心和百倍的勇气,有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度和执着,刀剑加身也面不改色的镇定。
朱离从来没像此刻一般,这样的颓丧,这样的迷茫过。
乌桑想到了朱离的郁结,却没想到朱离远不止郁结,朱离还有这样叫人不忍看他眼神的时候,以至他一瞬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沉默里程大娘的板车已吱吱呀呀上了路,朱离即使在这时候也能推着板车按着既定的距离跟上,倒是乌桑落后了一步。
他回神之后两步赶到朱离身边,和朱离并肩走着,只听朱离慢慢地道:“《仰止书》的事,想想当时情景,便知乞合所说,九成是真的。”否则怎会有那些来历莫测的人不休不止地来抢夺,还牵扯上胡人。
“你再看看朱府如今的处境,便知乞合所说关于《沉香谱》的事,至少也有六成是真的。”
朱离说话向来慢,但他的慢向来只是沉着和冷静,此刻却全是沉重,一字一字像是大石般压将下来,即使轻拿轻放,堆积地多了,也足够压断一道脊梁。
乌桑已听出言外之意,他被压迫地喘了口气,一把拽住朱离,连着板车都停在了当地:“就算都是真的,那又如何?!”
他问的是那又如何,其实对朱离要“如何”已有了九成把握,攥着朱离的手捏的十分紧,生怕朱离就答出来,他几乎是抢着说话,压低的嗓音里都是几分惊惧“那不过是胡人的事,与你有何关系?!”
“只是胡人么?!”朱离仰头问他,语气里的狠绝叫乌桑心惊。
“就算不止胡人,那也是朝廷的事,当官的人的事,又与你何干?!”即使是乌桑自从得知朱离对自己的心意后,便舍不得对朱离没说一句重话,此时却也急了,他紧攥着朱离的手腕,生怕一松手这人就做出大义不道,绝无退路的事来。
朱离瞪着乌桑的眼眸里涌上一层雾气,他狠狠一下甩开了乌桑的手,闷着头直走,却说不出话来。
他还不及弱冠,事涉他的父母家族,他心里有底么?他就真的敢么?
他一直顺着千头万绪往前走,每看到这个问题的边沿便闭着眼躲过去,可如今那背后的人已将他们逼到了绝境,他往徐州城走近一步,他往朱府走近一步,就离这个抉择更近一步。
那抉择是一柄利刃,已逼到了他的喉头,他若迎上去,便是身败名裂,更有可能阖府遭难。
可他要避过去么?避,便能救朱府与危难么?就算救了之后呢?赫赫江湖大族,手里藏着的,却是千万将士惨死的辛密,还要如何言“仁”言“义”言“侠”?如何处世立身?
朱离一径埋头走着,听得见身后乌桑赶上来的脚步声,却不想再多说一句话。若方才在他身边的不是乌桑,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朱府真的藏着事涉两国朝廷,关乎万千将士性命的秘密,他不打算再隐瞒苟且,他极有可能要倒行逆施,将那东西交出去,要将朱府置于死地!
这想法他不敢说出口,甚而不敢细想。
可他咬牙当着乌桑说出来,不就是指望乌桑能给予他一点肯定和支持么?
这个人明明也说,两个人一起做事,就不会那么怕了!可事实跟前,那原来只是一句空话。
朱离心里乱做一团,沉默着走了一路,眼看徐州城的城墙已在眼前,他咬着牙稍稍放慢脚步,果然听见?6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谏R徊骄透系搅怂纳肀撸冢骸按嬷摇?br /> 朱离直直望着眼前的路,却抢先道:“什么九成六成,不过是我的猜测,或许《沉香谱》就是一本制香秘笈,抢它的人,就是个匪商,而已,不会有别的事。”
进城危险重重,往后如何还未可知,也许他进不了朱府便会遇刺身亡,更也许,为了《沉香谱》和《仰止书》,他会和朱府一起被吞噬进官场权势的斗争中毁灭殆尽,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在此时和乌桑争胜斗气。
乌桑却在旁边叹了口气,伸手在他肩头揽了一下:“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他顿了一下,“我总归孤身一人,世人毁之谤之疏远之,我并不在意,可我不想你落得这样下场。”
朱离闻言几乎落泪,他咬破唇角才忍着里泪意不叫别人看出异常:“倘若朱府当真……我只怕下场还不止于此!我定然无颜面对先人,万死难赎其罪!”
乌桑心知这不是夸张,他也不在安慰,只嗯了一声:“但那也无妨,只要我还留的命在,便奉陪到底。”他在朱离肩头轻轻捏了一把:“好了,进城了。”
走在前面的程大娘和抱夏那辆板车正缓缓推到门口,今日进城却还要盘查,程大娘正跟官兵解释。
乌桑扶着板车一边,微躬下身体,查视四周,轻声道:“城墙上左数第三个,第七个瞭望口,右数第一个,第五个。”更远便看不清了:“你绝不能落在他们手里,等下千万不要管我。”
朱离也已清数过一遍,他位置较好,能看到更多:“城门里第一个摊位!程大娘进去了!”他们跟着别人将板车往前推着挪动了半截:“那绝不可能,他们会杀了你!”这却是应对乌桑最后那句话了。
轮到他们时城门口守卒将菜蔬翻检过好几遍才放行,他们两人推着板车沿着熙攘的街道走出不到一里,乌桑已察觉:“后面有人跟了上来!”
朱离嗯了一声:“暂时不要声张,先走。”他们走快了几步,越过了前面程大娘那辆板车。
徐州城里定然埋伏重重,朱府左近更是如此,那些人目的是朱离,朱离再是乔装改扮,定然不能一路无恙,届时若是有人跟踪,则他们趁势引开那些杀手,先请家丁和程大娘将抱夏送入朱府。
只是他们交手的地方离朱府越近越好,这样才能有人接应。
朱离和乌桑推着板车一走到前头,几条人影便紧随其后追了上去,程大娘本是农户,她不引人注目,抱夏虽算对方清查的一个重点,只是被扮地实在可怜,她又被制住了不能出声呼叫,便没人再去注意他们。
那家丁看自己这边并无危险,便快走了几步缀在杀手之后,他此时不能回朱府报信,只能跟着朱离,以防有不测时他还能接应。
但朱离和乌桑再走出一程便觉出不对来,不仅他们身后跟着人,这些人定然还有什么联络暗号,他们越走,跟着他们的人越多,就连左右都是人,他们已然看出他们要回朱府的意向,不知不觉中围堵,一步一步将他们逼向别的路径。
但朱离和乌桑两人镇定如初,朱离对这徐州城内大小街道巷陌熟悉无比,带着乌桑东拐西拐钻街走巷,渐渐甩脱了一些人。
正走进一道狭窄的街道,两边都是拥挤的店铺摊点,忽听一人喝了一声什么,两人都惊得抬头看,只见一个高鼻深目的人站在一个绣品摊子之前正往这边看过来,却是那个胡人乞合!
乌桑脸上极快地流露出轻松之情,他极快地回应了一句什么,朱离尚未听得明白,就见乌桑伸手握上了自己手腕,他正要问乌桑,忽觉半边身子一麻,乌桑已止住了他的穴位,扣着他的脉门将他推到了乞合怀里。
朱离瞬时便明白了乌桑意图,但他口不能言,要奋力挣扎也挣扎不动,乞合更是手脚麻利地夹着他进了这里的一间店铺,他只来得及看清乌桑独自推着车走远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就刷新文吧。文名《幼龙九千岁》,预收,在专栏里,大概四月中旬开文,先收了,到时候再依个人口味决定看不看吧。
☆、抉轻重
乞合动作粗鲁, 只在腋下夹着朱离,将他丢在店内一堆碎布头里,转身便要走。
外面情形堪忧, 乌桑又是重伤之身,那些人一旦发现乌桑踪迹, 且在乌桑身旁不见了自己,定然要对乌桑下手!
朱离一想到此, 急得体内气息乱窜, 但乌桑和他身手相当,乌桑动手制住了他的穴位,他又怎能轻易解开,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也只有二指能动,顺势扯住了乞合衣衫, 望向乞合时额上一层汗珠, 眸中水雾迷蒙。
乞合不是乌桑, 即使看见他这等狼狈凄凉也毫无所动,他说官话生硬, 更带着一股冷冽之气:“外面乱的很, 我无暇护你, 你好自为之!”
朱离苦于不能开口,但眼下唯有此人可求,他怎能放手,只攥紧乞合衣角, 殷切地望着他。
乞合有些不耐烦:“乌桑危险,我先去救他,至于你,回来再说!”他本欲挥手打落朱离捏着他衣角的手,哪知朱离听到这里却自觉地收回了手,只望着他松了口气。
乞合心里倒很不是滋味!
他今日守在此处确实不为朱离,他是为了乌桑。
朱府这事中间凶险诡诈,哪是乌桑这等不通俗务之人能掺和的,何况朱府还不是朱家少爷当家,许多事情,便是朱离这个朱家唯一的儿子说了也不能算数,乌桑却不听自己劝告一头扎进了朱家的事里,现今果真惹上了杀身之祸,他又怎能不救!
可谁知他一见到乌桑,这人的第一句话竟是要他先藏好朱离,他不及辩驳,朱家少爷已被塞进了他手里,他再要追出去,只怕乌桑也不依,只能先将朱离藏在这里。
可那些人的目标本就是朱家少爷,朱家少爷一直和乌桑同路而行,过了个巷道便不见了踪影,他还能讨到什么好处!
乞合想到这里,眉心几乎蹙出一座山丘,他步履匆匆,沿着交错曲折的巷道拐出去时,却已不见了乌桑推着板车的身影,乞合不由心里一惊,差点在人群拥挤的街上跑起来。
他好容易才勉强镇定下来,乌桑是个杀手,逃跑定然是和他的剑术一样是必修之技,他绝不至于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毫无声息地被人擒走或者杀害!
乞合稍舒一口气,一边闲适而行,一边目光往四处巡索,好一阵儿才将目光落在一个点上,那里一人披着一件颜色暗沉的披风,夹在人群里不慌不忙地走着,若不是瞭向四周的眼神太过凌厉,简直与寻常百姓无异。
但他很快便发现这人身后已经缀了好几个尾巴,正在行人的掩护下一步步逼近过去,乞合心知不能再等,走快了几步,装作酒醉撞翻了好几处街边的小摊,横在地上的摊位阻碍了行人,摊贩的叫嚷之声也吸引了那些尾巴的注意,他紧走几步,赶到那人跟前,正要伸手牵那人手腕,却觉自己手上一疼,他惊慌回头,只见身边的人笑得极冷:“原来是你!”
却不是乌桑,而是徐家的女公子!
乞合不知乌桑如何,心里一阵慌乱,他用力一挣,那徐家女公子并无意和他争斗,也已松开了手,只是哼了一声:“看来朱家少爷是在你手里了!”
乞合瞬时明白过来,他举目四顾,果然见一个与朱离身形极为相似的人在不远处站着,冲这边行了个礼。
徐家女公子亲自出马,却在追过这一道巷子之后不见了那推着菜蔬的两人的身影,疑是这里有人相助,但想朱离和乌桑两人回朱府可不只是为了自己能回朱府,他两人手上还带着那个抱夏,绝不会两人都蜗居不出而将抱夏一个弱女置于险境,那么这里相助的人只怕只会保住一人,而另一人就得相继施救。
她摸不准到底是有人接应乌桑还是有人接应朱离,只得两手准备,一面扮作朱离和乌桑的模样等着徐州城里接应的人来相助,另外派了些人沿着巷子四周继续查探乌桑和朱离踪迹。
只是她也未料到参与其中的竟是这个胡人!
但也不难想象,她与人合伙行事,对方底细自然要摸个清楚明白,这个乞合和乌桑颇有交情,乌桑牵扯其中,他出手相救也是常理。
只是他会舍弃乌桑而救了朱离?徐家女公子有些疑惑。
乞合被骤然逼问,心慌之余迅速镇定,他也冷笑了一声,“你我目的相同,我若有朱家少爷在手,何必再担心乌桑这小子!”
徐家女公子不知是信了没信,只在唇角挑起一点笑意,乞合却颇是义愤:“要朱家交出《沉香谱》,只管拿朱少爷就是,为何要动乌桑?我听闻他差点丧命!”
徐家女公子答得漫不经心:“为何要动他?呵,他劫走了抱夏,眼看就要查到父亲头上,我还能留着他供着他?”她说话之间眼神却不停歇地在四处找寻。
乞合何尝不是心神不定,徐家女公子手下的人功夫怎样他是见识过的,此刻也是四处张望,但他不必掩藏自己的着急:“从前不算,只说现在,徐公子亲自出面,已成功将徐大人掩在了后面,乌桑无足轻重,还是找到朱少爷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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