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完本——by故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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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沉声道:“其实你跟着二哥去也好。”
陆长亭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朱棣继续往下说。
“从龚佥事、知县为开头,这之后,北平又怎会宁静?你若跟着二哥前去,至少是极为安全舒适的。”
陆长亭皱眉:“我并非前去寻求安稳舒适。”若要寻个安稳,他便也不用来朱棣这里了,这位可是未来要造反的人啊!在他通往帝位的路上,不知道有着多少的磨难啊!
“我知道,但我却不愿你受此危险,到那时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不是吗?”
这段明明是关心的话,但是听在陆长亭耳中,总觉得何处怪怪的。
“但是四哥……”
“好了,不说了。”
于是陆长亭的疑问便生生被堵了回去。
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当初都舍得带他上战场,而如今却不舍得留他在北平?是被当初朱樉的那番话影响了吗?可朱棣也不像是会被随意影响的人啊。
朱棣伸手揽着陆长亭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除却刘山和已然身亡的龚佥事以外,当初冒犯过你的另外两人怕是也活不长久了。”
“这样狠?”陆长亭暗暗心惊。
“世人不过皆为名利奔走,那么为此做出更为过分的事,倒也不稀奇了。”
陆长亭也从中听出了朱棣的态度,除却刘山外,那两人再如何死都与他没有关系,他不会伸手搭救。虽说人命珍贵,但这些倒也是他们应得的,因而陆长亭口中是说不出圣母话来了。
只是想一想那龚佥事之前嚣张的模样,陆长亭还是有些唏嘘。
之前拥有再多又如何?现在可真是全都失去了,连带着他的性命!
……
当日晚上,陆长亭等四人围坐一桌,好生享用了一顿饭。
席间,毫无疑问,陆长亭又是那个被照顾的人。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是深夜,朱棣和陆长亭一同回到了屋中休息,晨间的尴尬已然被陆长亭抛到了脑后去。
翌日,陆长亭揉着有些晕乎的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时候有人敲响了门。
“长亭!长亭!该起了!”朱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朱棣跟着也被惊醒了,陆长亭清晰地看出他的脸上笼了一层阴云。
“四哥,我先起了。”陆长亭说着便要起身,谁知道朱棣突然伸手将他按了下去,朱棣口中吐出两个字:“别动。”声音说不出的低沉。
陆长亭自然动也不动,但这是要做什么?
“让他等着。”朱棣又道。
陆长亭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是为了这个。
“四哥,你先放开我。”陆长亭挣扎了一下,随之而来是熟悉的触感,陆长亭察觉到自己腿上的皮肤,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裤,又碰到了某处硬邦邦的部位。
这就很尴尬了……
陆长亭正绞尽脑汁地想着用什么来打破尴尬的时候,朱棣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将陆长亭死死扣在怀中,身上的气息完全将陆长亭笼罩在了其中。
在这般气氛之下,陆长亭的耳根不自觉地红了红。
门外朱樉还在剧烈拍门:“老四!老四,快放长亭出来!”
陆长亭突然又想到了另外的场景。
这像不像是来抓出轨丈夫的?
陆长亭脑子里闪过了雪姨拍门的画面,而后打了个哆嗦,忙道:“四哥,你压疼我了。”
陆长亭确实没有见过朱棣这么霸道的时候,他觉得这一刻的朱棣,显得怪异极了,似乎和他心底好兄长的形象,完全剥离开了。
慢慢的,陆长亭感觉到抵着他的某个部位似乎渐渐软化下去,陆长亭暗暗松了一口气,心底却有种窘迫到极点的感觉,昨日都不算得什么了,哪里有今日的尴尬?
朱棣这才松开手,仿佛没事人一般地道:“去吧,二哥该怒了。”
陆长亭:“……”你早该放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长亭的眼中,谁都可以和四哥组CP,热爱和四哥私会的道衍,还有和四哥相爱相杀的二哥,还有日后陪伴左右的三保太监……反正就是没自己。摊手
你们猜_(:зゝ∠)_四哥在屋子搞了什么事儿,然后才出来的?
☆、第102章
车队已然在燕王府门外等候了,只是陆长亭几人却迟迟未从燕王府的大门跨出去,朱樉的手下在门外痴痴地等着,却又不敢催促,倒是和他家主子的心情差不离。
燕王府的厅堂之中,摆上桌的早饭还冒着热气。
朱棣慢条斯理地往陆长亭的碗碟中夹着的食物,口中还极为淡定地劝道:“长亭慢些用,吃得饱一些,路途才不会觉得难受。”
朱樉自是等得不耐烦,但朱棣这话又挑不出什么错处来,难道你能让陆长亭别吃那么多吗?朱樉便只得将满腔怨气都憋下去了。
其实陆长亭哪有这样娇弱?当初逃到到北平来的时候,除了初时还有相互扶持着安家父子外,后头便可是他一人独自行走奔波了。当时他连遇上比他凶恶的人都不怕,又怎会畏惧旅途上的一点儿不适呢?不过陆长亭心中虽是如此想,但实际上他对于朱棣的这般关心,还是极为受用的。
所以陆长亭只是微微一笑:“好。”
本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陆长亭的食量自然不小,这一吃他还确实吃了不少。朱樉由最开始的不耐,在旁边等到平静了下来。
陆长亭很清楚分寸,当然也不会故意留朱樉在一旁等着。他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站起身道:“让二哥久等了,我们走吧。”
朱樉面上立即扬起笑容,再也看不出半点方才的不快,他起身快步走到了陆长亭的身边,很是自然地接替了往日朱棣站的位置:“走吧。”朱樉说罢,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朱棣,谁知道朱棣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朱樉见状,心底反倒还有些失望了。
待走到燕王府门外,不仅朱棣跟着送出来了,就连道衍也都出来了。
直到踏出大门的这一刻,陆长亭才终于有了些不舍的情绪。陆长亭本就不是擅长多愁善感的人,因而他很难即时体会到什么离愁别绪,所以他的情绪也往往比旁人来得慢了半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陆长亭的表现便常常被人解读为冷漠。
陆长亭眨了眨眼,转过头道:“四哥不必送了,四哥进去吧。”
陆长亭说罢,还忍不住看了一眼朱棣背后的道衍。
若是他离开北平,道衍会不会心中高兴,这个整日赖着燕王的人终于走了?
正想着呢,道衍便对上了他的目光,两人目光相接,陆长亭却未能从道衍的眼眸之中瞥见任何情绪。
“老四怎的不将那纪姑娘送出来?”朱樉往后瞧了瞧,还颇为遗憾。
朱棣淡淡道:“此事不提。”
朱樉顿时憋气不已,嗬,你说不提就不提?
“长亭,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朱棣看也不看朱樉,只一手按住了陆长亭的肩膀。
陆长亭以为朱棣不善言辞,便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其中已然包含了他所有的心意,谁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场白而已,紧接着陆长亭便听朱棣细细与他嘱咐:“远行在外,吃食自然没了燕王府的好,但你切不能亏待了自己。衣行也是如此。你还要改掉你那晨起喝凉茶的习惯,每日醒来后,必须得换做温水方能饮下。还有,你正是长身子的时候,饿得快,务必多备些点心在身边。吃饭的时候也勿要吃得太快,如此对身体实在不好……入冬被子不要裹得多了,免得反倒惹得你踹被子……”
朱棣语气轻缓,滔滔不绝,一时间将陆长亭说得都有些懵住。
陆长亭何曾见过朱棣这样的一面啊?
之前陆长亭和他们也曾分离过啊,但那时候朱棣可未曾与他说起过这些话,因而一时间,陆长亭还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听着朱棣用如此寡淡的口吻说着如此琐碎的话,陆长亭觉得有些好笑,但心底却又止不住的感动。
“四哥,我都知晓了。”慢慢听到朱棣说完,陆长亭才出声道。
朱樉虽然拉着脸在侧,但他也不得不说,朱棣这番话的确是对长亭用心至极。
“嗯。”朱棣淡淡地应了一声,突然上前将陆长亭拥抱在怀,他几乎是紧贴着陆长亭的耳侧,道:“长亭,记得归家。”
归……家。
陆长亭心底猛地被触动了一下。
曾经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是极为普通的,毕竟所谓“家”实际上也只有他一人在,但是现在从朱棣的口中说出来,却好像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滋味儿。
陆长亭忍不住仰头看了一眼燕王府的大门。
因为这里住着的人不同,所以这里才真正演变成了朱棣口中的家。
陆长亭点点头,下巴磕在了朱棣的肩上:“嗯好。”
朱棣顺手揉了揉他的发梢,“去吧。”说着他松开了怀抱,指尖抵了抵陆长亭的后背。
陆长亭骤然从朱棣的怀抱中脱离出来,一时间还有些不大适应。
朱棣张了张口,似乎还有话要说,谁知道最终朱棣也什么都没说。
是什么令他欲言又止了?陆长亭心底自然好奇,忍不住问道:“四哥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朱棣笑说:“等你归来时我便告诉你。”
陆长亭呆了呆,这不就跟那个穿山甲死前到底说了什么一样坑爹吗?
“四哥……”
“等你回来。”朱棣见简短的四个字作了结语。
朱樉在一旁暗道,老四可着实有心机!现在不说,非要留到以后说,那不就是为了勾住长亭的好奇心,好让他日后记得回到燕王府吗?
陆长亭想的倒是跟朱樉差不多。毕竟朱棣一直都较为抵触他在外远行,说不定这就是朱棣故意为之,好叫他不被朱樉拐跑,能早日回到北平。
左右朱棣不想说的话,别人就算费再大的功夫也都问不出什么来,既然如此,那也就只有干脆作罢了。
“那……那我便走了。”陆长亭动了动唇,半天却只挤出了这样一句话。他和朱棣本都非煽情之人,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悲情的话来。
“嗯。”朱棣往后退了一步,算是完全对陆长亭放开了手,就这样看着他走远。
朱樉深吸一口气,这会儿心底舒畅极了,可算是轮到他了,朱樉抓住了陆长亭的手腕,带着他往外走。
陆长亭忍不住回了一下头,正瞥见朱棣站在那里的身影,高大沉稳。
陆长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底好像骤然就平静了下来。
陆长亭转过头,随后便被朱樉推上了马车。
“长亭对老四这般依依不舍,着实叫二哥心头吃醋不已!”朱樉拉着脸道。
陆长亭没想到朱樉竟然说得如此爽直,忍不住笑道:“二哥生气什么?我如今不是正在二哥身旁吗?”这话可着实有些偷换概念了,在朱樉身边和他不舍朱棣如何能对比呢?不过朱樉却没听出什么来,他低头一想,倒也是,现在只怕是老四心中更为难过。
朱樉笑着揉了揉陆长亭:“长亭说的是,日后还长着呢……”言下之意无非便是也能在日后和陆长亭培养起感情来。
陆长亭聪明地没有反驳朱樉的话,反正日后朱樉能不能将他留在西安,全靠他自己的一双腿说了算。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马车也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当马车平稳地出了城门时,陆长亭忍不住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不知不觉来到北平竟也这样久了。
相比起中都,这里虽有知县、龚佥事、伏志之流惹人厌恶,但陆长亭不得不说,这里却比中都更令他有归属感。
朱樉自然不愿见到陆长亭如此,他伸手遮住了陆长亭的双眼道:“莫要看了,不如在马车上好生休息一阵子?”
陆长亭点点头,靠在马车内的被褥便睡了起来。
这堂堂秦王出行,自然连马车也都是好的,里头被褥、暖炉那都是备好的,哪怕是长途远行,也不会让陆长亭有半分的不舒服。
这和之前他千里逃到北平来时相比,着实不知道好出了多少。
如今再一想起,顿觉恍惚不已。
朱樉从陆长亭的脸上瞧出了几分神思不属,便再度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眼:“好生休息。”
陆长亭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朱樉盯着他的脸庞看了一会儿,心底忍不住嘀咕,长亭这模样着实生得好啊……
当晚他们便歇在了一个距离北平算不得远的城镇。
朱樉是这样说的:“长亭很久未曾出远门了,匆匆赶路怕是会令长亭颇为不适,我们先放慢行程,待几日后再加快行程。”
不得不说,哪怕是离开了北平,朱樉待他也依旧很好,衣食住行处处关照,陆长亭甚至可以说是,跟着朱樉享上了亲王般的待遇。
就依朱樉所言,他们如此行了大半个月。
这时候俨然已经入冬了。
陆长亭最是畏寒,不过自从在北平待过以后,陆长亭抗寒的能力便得到了大大的提升,因而倒是不比往年,浑身都裹着厚棉衣了。
但朱樉却是不知晓的,他只知道过去在中都的时候,陆长亭穿得跟个包子似的,浑身圆滚滚,看上去再好笑,他也不肯脱下半件衣服来。
朱樉心头惦记着一点,便想到了当初朱棣陪着陆长亭睡觉的时候。
两人睡觉想来也是暖和许多。
早就娶妻的朱樉如此想道。
于是等他们在野外扎营时,陆长亭刚在帐子里睡下,便见外面人影一晃,紧接着他的帘帐被掀了起来,陆长亭被惊了一跳,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谁!”
“是我。”朱樉钻进来,一手将陆长亭按了下去,然后跟着在陆长亭身边躺下了。
在外行走,自然不可能准备多么大的帐篷,这里头也就只有铺个床,只能摆个桌案罢了。
朱樉一挤进来,空间自然变得小了许多,但是突然间增强的暖意也变得很是明显了。
朱樉心道,果然是有效果的!难怪从前老四总爱和长亭睡在一处!
朱樉脱去外衫,然后掀起被子跟着卧了进去。
陆长亭被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惊呆了。
“二哥这是做什么?”
“这般长亭便不会觉得冷了吧。”说着,朱樉翻转身子,将陆长亭搂在了怀中,几乎整个身子都随之压了上去,陆长亭怔了怔,全然无力反抗,他脑子里好半晌才拐过弯儿来,知道朱樉此举是为给他取暖,这是……学的朱棣?陆长亭有些哭笑不得,但实在困意上头了,陆长亭便也不说什么,抓着被子沉沉睡去了。
朱樉瞥了陆长亭一眼,心道,果然这般是有用的……
朱樉闭上眼,便也跟着睡去了。
只是那头朱樉的亲随,到朱樉的帐外去请示他,却半天寻不着人,还是旁边守着的亲兵指了指陆长亭这边的帐子,那亲随张大了嘴:“睡、睡一处去了?”这陆公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那亲随纳闷无比。
这一夜陆长亭睡得很是安稳,倒不是别的,只是隐约让他有一种朱棣在侧的滋味儿,这种仿佛还置身在中都的感觉,自然令陆长亭心底安心无比,睡得也就很是香甜了。
他们赶路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因而昨晚朱樉便下令,令众人都好生休息一番,第二日不必匆忙晨起。于是这日清晨,陆长亭便跟着睡得久了些,等他混混沌沌地从梦中醒来,动一动腿,却发现自己好像也碰见了什么硬硬的东西。陆长亭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朱樉浑身一僵,也紧跟着睁开了双眼。
有了朱棣在前,现在陆长亭已经很是淡定了,同为男儿,这等事哪有不明白的?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晨.勃嘛,乃是正常现象,陆长亭上次不还遗.精了吗?只是他总归年纪不大,才未常常出现这样的状况。
陆长亭正想着说句什么话来打破现在的尴尬,朱樉却是掀开被子,猛地起身,仓皇地出去了,连外衫都忘记了套上。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陆长亭有一瞬间的呆滞,这……这反应可比朱棣激烈多了!陆长亭着实没想到,朱樉会有这样的反应……
若说上一次陆长亭还有些尴尬,那么这一次他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朱棣会有,朱樉也会有,那不就是自然的现象吗?
陆长亭坐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衫,跟着走了出去,当然,他也没忘记在手里带上朱樉的外衫。
而这厢朱樉突然冲出去,自然是惊动了他的亲兵,亲兵们惊诧地看向了朱樉,口中忍不住问道:“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但在那帐子之中,能出什么事?亲兵们也着实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