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爷难当 番外篇完本——by菊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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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泊如那么一说,周絮的脑子渐渐活络了过来,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泊如偷瞄了一眼,看王爷的脸色渐渐没这么臭了,忙唤人来服侍洗漱穿戴,怯怯地说道“王爷,今儿奴才就不跟着您去了罢……”
“怎么?”周絮奇道。
“这谢侯爷今儿斩首示众,场面不大好看……”泊如瞟了一眼周絮,看他面无异色才敢继续说:“奴才晕血,恐怕……”
“……”
皇上备的轿子早已候在王府外,周絮匆忙梳洗毕,就由众侍卫簇拥着上了轿子。
已过中秋,这天却意外地特别热,周絮坐在轿子里,用手巾擦了一把汗,昨晚折腾了大半夜没睡好,今儿也不怎么困,反而满脑子都是翻云覆雨的风流画面,黎桑意乱情迷的样子真是……周絮顿感燥热,给了自己一巴掌,骂了自己一句下流。
不多时,周絮听到街上人声渐渐嘈杂,打帘子一看,黑压压地挤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是平头百姓,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周絮零零星星听到了几句,无非是猜测这谢侯爷会不会哭天喊地,今儿来观刑的大人物是谁,他的同党会不会来劫法场云云。
对于围观行刑的众人来说,最愿意看到的就是两种情况,刀下留人和劫囚,以后说出去比戏文还要精彩。刀下留人怕是不可能了,谢侯爷反贼的罪名已经坐得十足十实,劫法场的话……
大概也不能,青衣会的人不至于那么傻,这行刑现场一定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青衣会应该不会做。
推测是这般推测,周絮心下还是有些忐忑,万一青衣会今天刚巧来了,万一黎桑也掺和了,万一……啧,哪有那样多的万一,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周絮安慰自己道,擦了一把额上的汗。
轿子停稳,众侍卫早为周絮开辟了一条路,沈廷尉、监斩官侍立在外,一看到周絮出了轿子,便礼数周全地恭迎叩拜,把他引向高台处的雅座。
一路上,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万没想到,今儿来围观行刑的大人,竟然会是贤王,这可真是从未有过的事,这天下第一纨绔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不仅沉迷风月,还对杀人有了兴趣了?真是出人意料的奇事一桩。
周絮叹了一口气,烈日炎炎,要不是皇上的意思,他哪里愿意来看这英雄末路的惨烈行刑。
高台的桌案上已经备了茶,摆了各色点心瓜果,两个侍女立在雅座旁,替周絮打着扇子。高高地朝下望去,一眼看到行刑台,周絮腹诽,这哪里是来看行刑,简直就是来看戏罢,真荒唐,难怪世人说贤王是第一纨绔,都是被旁人惯出来的。
沈廷尉殷勤道:“贤王大人,距离行刑还有两刻钟,今儿热,您先喝点茶,待会我命人送点冰镇西瓜来罢。”
周絮一听忙摆手:“不用不用,这样就够了。”来坐镇行刑还吃西瓜成什么样子?眼前是血淋淋的肉块,口中是红艳艳的瓜囊?周絮想想就觉得有些反胃,喝了一口茶,压压惊。
沈廷尉知贤王与皇上亲厚,便殷勤赞道:“这谢侯爷勾结乱党,理应凌迟处死,但圣上仁慈,念他祖上三代为朝廷立下过许多汗马功劳,判了个斩首,当真仁厚。”
周絮点头笑笑,不打算多作理会。
一刻钟后,几个官兵押着十几个穿囚服的人出来,这排头第一个,便是谢侯爷。
这谢侯爷在狱中定是吃了不少苦,胡子拉碴,两颊凹陷,和之前那个精明圆滑的谢侯爷比起来,判若两人,周絮倍感心酸地叹了一口气,好歹他也帮过自己与黎桑见面,没想到再见时,却是刑场上。
囚犯们人字型排开,跪下。
烈日蒸得人睁不开眼,谢侯爷竭力做出视死如归的潇洒模样,但灰白的嘴唇颤抖不止,但见愁云荏苒,怨气氛氲,周絮垂下眼,不忍心再看。
“王爷,时辰已到,准备行刑了。”沈廷尉坐在一旁,与周絮道。
周絮不言语,喝了口茶,抬起眼朝围观人群扫了扫,突然眼睛一直,心中咯噔一下,面色青白,在乌乌泱泱的众人堆里,他看到了那个化成灰都认识的人。
那个人也越过人群,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神锐利凛然。
周絮倒吸一口凉气,捧着茶杯的手不住地颤抖。
黎桑啊黎桑,你来这里做甚么!
周絮急得心神大乱,难道他真打算做劫法场这种傻事不成?虽然戏文里老唱话本里常写,但现实中,劫法场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不成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什么要干这等冒险的蠢事!
你要真是必须救谢侯爷,倒是与我说,我与你一道想法子也好啊!总好过你一人冒险,把我蒙在鼓里罢!周絮气急了。
“王爷,是哪里不舒服么?”一旁的沈廷尉看周絮面色青白,嘴唇颤抖,忙关切地问道,唯恐王爷有个三长两短。
周絮回过神来,努力使面色看上去冷静些,勉强道:“没什么,大概太热了。”再望向人群时,原本站在那里的黎桑早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滴滴司机卡~~
日常表白天使们~这车可还满意?恩确实挺言简意赅的车。。。
因为被抓了锁了。。。。
第43章 突生变故
不多时,法场中间人分开出,一个报道一声“午时三刻!”
监斩官便道:“斩讫报来。”两势下刀棒刽子,便去开枷。
一名精壮的刽子手往前跨一步,手中持着斩首专用的精钢锻造的大刀,站在谢侯爷对面,道:“侯爷,得罪了!”
周絮一遍一遍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始终找不着黎桑,周絮用衣袖擦了一把汗。
忽而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爹,女儿来救你!”
众官兵顿时大乱,当下法场四周冒出了许多蒙面的人,喊杀喊打,场面颇为壮观。
“保护王爷!”沈廷尉吩咐了一声,负手站在高台上向四下望去,周絮分明看到他嘴角含笑,眼中闪过一抹期待。
一众侍卫将高台围起,周絮也站起身,急忙走到护栏旁向下望,看众兵抽刀抵挡,一时法场之中,刀枪交鸣,斗成一团,完全无法分辨黎桑在何处。
沈廷尉看周絮面色焦急,气定神闲道:“王爷放心,臣决不会让这些反贼伤了您,且放宽心,当戏看罢。”
周絮皱着眉,叹了口气道:“且别伤了无辜百姓罢。”顿了顿又道:“那些反贼,尽量……抓活口。”
众蒙面人越战越勇,眼看法场众官兵已经有些抵挡不住,沈廷尉却越发志得意满,嘴角含笑道:“王爷放心,那是自然,抓活的,才有意思。”
周絮看他这神情听他这语气,顿时头皮发麻。心下雪亮,这斩首之刑大概是个圈套,就等青衣会的人往里钻。
兵刃交加声大作,此时众兵已露败象,众人惊呼声中,但见一个蒙面人从上一跃而下,双足分点法场中央两个侍卫的胸口,两个侍卫同时仰天摔倒,此人轻飘飘落地,在谢侯爷身旁站定,周絮看那身影一眼便认出,是黎桑没错了。
黎桑朝一女子颔首,女子会意,带着众人朝法场外渐渐杀出一条路。这女子就是刚才声嘶力竭叫喊之人。
看众反贼得手,沈廷尉依旧气定神闲,在周絮耳边道:“没想到,谢侯爷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女儿散落在江湖,怕他也是个情种罢。”说着哈哈笑了几声,周絮哪里有心思附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黎桑的一举一动,想他快快全身而退才好。
在此生死存亡的关头,黎桑当然也不敢懈怠,提了谢侯爷纵身约起丈余,右脚在官兵头顶上一撑,一借力,又纵起两丈。身后数名囚犯也乘乱混进人群中,跑的跑逃的逃。
沈廷尉看了一眼周絮,云淡风轻地笑道:“王爷放松些,莫要紧张,这场劫法场的大戏,是不是精彩得很呢?”
周絮斜了他一眼,正色道:“此等大事,沈廷尉岂能如此戏言?”
沈廷尉收起笑容:“王爷教训得是,只是,此出变故,皇上英明,早已料到。”
周絮身体一阵哆嗦,耳中嗡嗡直鸣,果然,这就是皇上设的一个局。他现在只想立刻到黎桑身边去,自己武艺虽然不精却也能替他抵挡一阵,无论发生什么变故也要和他一道……
周絮转身拔腿就往高台下冲去,众侍卫想拦住,沈廷尉扬了扬衣袖,示意不让他们多事,他们也不敢造次。
众侍卫便直愣愣地看着王爷风风火火冲下高台,突然,在台阶上王爷身形一晃,一个踉跄,幸而一旁的随侍急忙搀住,不然怕是要滚下台阶去了。
众侍卫又直愣愣地,看着两人把王爷搀回了高台,此时的王爷像是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软绵绵地任人架着,眼中却是灼灼愤怒。
周絮任人将他放回太师椅上,身体似一团棉花,力道全失动弹不得,头晕目眩,这不是软骨散又是什么呢?剂量怕还是加了好几倍。
“王爷且在此处歇着,这天热得很,怕是王爷中暑了罢?”沈廷尉嘴角含笑恭恭敬敬地道。
好一个狐狸……
周絮咬牙切齿道:“沈廷尉,你好大的胆子。”
沈廷尉笑着摇摇头,道:“下官不敢,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
这就是皇上让他来观行刑的理由罢,果然够狠。
众蒙面人看谢侯爷已经救出,认为此次劫法场大获成功,一个大汉高声呼喊道:“你们朝廷鹰犬,也不过如此,都是孬种罢哈哈哈。”
他笑声未落,忽然法场四周吼声震天,屋舍街道都似摇曳着,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谢侯爷胸有成竹,对周絮道:“王爷,看,我们的救兵来了。”
青衣会众人看突生变故,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有黎桑从容地将谢侯爷交与那女子,率身上前杀出一条血路。围观百姓早乘乱跑的跑散的散,街道四周被黑压压的官兵包围得水泄不通,少说也有一两千精兵,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说青衣会这帮有勇无谋的大活人?
纵然黎桑武功了得,可在这重兵包围之下,如何杀得出去?
青衣会众人情急之中显然乱了章法,乱打乱杀了一气,气势渐渐消退,眼看就要不敌。黎桑危急间,转身望了眼高台,左足在一个士兵头上一点,凌空而起,右足又一点,身子再升高丈余,眼看朝高台疾驰而去,这等漂亮的功夫堪称惊世骇俗,法场上下一片寂静,数万道目光一齐注视在黎桑身上。
看黎桑危急之中朝自己奔来,周絮心中有些莫名的喜悦,但一想到周身力道全失动弹不得,又焦急万分,若以自己为人质,让黎桑脱了身倒是有些可行性。不过料想皇上早就算好了这一步罢,一种无力的焦灼让周絮感到万分绝望。
我有什么能力有什么资格,对那人说,要护他周全呢?
“王爷,这些反贼纵然厉害,但我们人多,只消每人砍上一刀,这些反贼都会变成肉酱罢。”顿了顿又指着纵身跃来,正与十几个侍卫激战的黎桑道:“他朝我们这儿来,怕是想劫持王爷脱身,哈哈哈,王爷放心,臣定不会让他伤您半根寒毛。”
说着手一扬,周絮只觉眼前一晃,一张缀满刀片的大网从天而降,正牢牢的包裹住与黎桑缠斗的十几人。
“拉网!”沈廷尉朝高台下喊了一声,十几人拽着铁刀网使劲拉了起来,站在网边的几个侍卫立刻被绞成肉块。侍卫与黎桑也不再相斗,各自在网中乱窜避闪,好在黎桑身法了得,暂且没被铁刀网吞没绞成肉片,四肢后背却也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伤,衣衫上尽是鲜血渗出。
沈廷尉指着在网中灵巧避闪的黎桑,佯作可惜状道:“此人武功了得,身法利落,这般真是可惜了。”
“沈大人,本王有一事相求,求大人放过此人。”周絮虽然动弹不得使不出力,全身竟在剧烈颤抖,面色铁青嘴唇灰白,声音充满哀求恳切的意味。
沈廷尉显然没料到王爷会是这般激烈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即又恢复了气定神闲道:“王爷这番话,臣是万万受不起的,这人,皇上的意思,也是要留活口。”
随即朝拉网的众侍卫道:“仔细些,别伤了他性命。”
此番,青衣会劫法场众人尽数落网,民间纷纷传,这是那纨绔第一人贤王的计策,贤王拿了头等功。
铁刀网中只得一人存活,鲜血淋漓,似被千刀万剐过,也只剩半口气。众侍卫知道他武功了得,纵然他已经成了这副模样,掀网后仍心有余悸,都小心翼翼慢慢靠近,生怕他突然跳起来给自己一剑。
这鲜血淋漓的人即使趴倒在地,气若游丝,手中仍紧紧握着他的剑,两个侍卫提心吊胆的走到他跟前,使尽全力拔,那把剑仍纹丝不动握在他手中。一个侍卫骂了声娘,举刀想砍掉这只不屈不挠的手,却被侍卫头子阻止,说皇上要个四肢齐全的。最后只得七八个人,一根一根的掰开他握着剑的手,才把剑夺过来。
众人将他用铁镣捆住手脚,拖到高台处让王爷沈廷尉‘验货‘。一路拖,触目惊心的血迹一路蔓延,在烈日下红艳艳的,腥气浓烈。
周絮闭上眼睛,口中腥甜,一条血迹渗出嘴角,不知不觉,已将舌头咬破。
京城不似南方,入秋后雨水极少。
这夜却一反常态,雨滴啪嗒啪嗒打在屋檐上,一场秋雨一场寒,海公公为皇上披了件薄衫。
御书房内火烛高烧,光影摇曳,外敲三更鼓。
“皇上,您已经两夜没合眼了,恐怕……”海公公偷瞄了一眼皇上黑沉沉的脸色,只见皇上抬起眼,眼里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直直的凝视着窗外某处,便没敢继续说下去。
顺着皇上的视线望去,贤王还跪在那里,已经两天两夜了,海公公垂下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皇上哑着声音问道:“这雨下了多久了。”
“回皇上,这雨下了快两个时辰了。”海公公小心翼翼地答,这两日,宫中人人提心吊胆,在皇上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皇上点了点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举起手揉了揉双眉间,满是疲惫。
沉吟片刻,皇上突然站起身来,冲出门外,也不打伞,直直的走向跪在御书房外两日两夜的人。
许是跪得太久了,那人已经彻底麻木,身子久久一动不动,不似活物,倒像一尊栩栩如生的石雕。
一双黄纱绣彩云金龙的靴子出现在眼前,缎面被雨水打得湿透。
周絮的眼珠子略有所动,·黯淡的眸子有了些许生机,声音沙哑:“皇兄若是不答应,臣弟便一直跪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开车被锁文,大概是我车技太糟糕
还是去蓝翔学挖掘机吧23333
这一章虐的,会十倍甜回来~
表白天使们
第44章 狱中作乐
秋雨缠绵,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一派肃杀。
许久,皇上沉声道:“恒之,你这句话,分明是折磨朕。”
周絮充耳不闻,继续道:“放过黎桑,不然我不会起来。”
皇上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朕容你闹了两日,也该折腾够了罢,这些事,可由不得你。”说着俯下身,拽着周絮的双肩想要把他拉起来,周絮却纹丝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皇上,从容坚定。
皇上眼中的血丝更多了,他闭目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负手立在周絮面前,一字一句道:“来人,把贤王拖进屋去!”
周絮跪了两日,哪里还站得住,是被宫人架着进了屋的。皇上看他膝盖上鲜血渗出,两滩触目的红,紧握的拳头指甲直掐入肉里。
凝滞的血脉逐渐通畅,长久崩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周絮突然感觉眼前冒出了许多星星点点的光斑,看不真切,整个屋子都是晃的,晃着晃着天地便颠倒了过来,眼前一片黑。
宫人替他除了湿透的衣衫,太医替他查看了膝盖的伤口,磨得皮开肉绽隐约可见白骨。
折腾了一番,上了药,灌了汤,包扎好,众人都退下,皇上替周絮掖好被子,觉得累极了,里里外外都累。靠在周絮的床边也眯了一会儿。
周絮再转醒来时,天大亮,空气干燥微凉,暑热已褪,也不知昏睡了多久。一抬眼,便看到皇上正背对着他,伏在案上批阅奏折。
许是听到身后的动静,皇上转过身,看周絮睁了眼,便来到他床前。面上从容不迫,那夜的愤怒无措已荡然无存,云淡风轻道:“你睡了两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