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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在上完本——by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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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眼不同,天眼一旦用道门方法真正打开便终生不会关闭,而天音,无论你天分如何,修行如何,随着孩子变声期的到来,终究会消散,修炼与不修炼唯一的区别在于,修炼,或许还有万一的希望找回灵力,找回多少,却也说不定了。
林凤烨到了变声期,念出的法咒不再能够自动沟通天地灵力。虽然之前有过思想准备,也是勤修苦练并不十分依赖这天音,却终究是无法淡然处之。
绿豆糕在手里碾来碾去成了渣渣,小孩脸上浮起淡淡的难过,云雷伸手过去拍拍他头,“没事儿啊,就算不能恢复,到底不能只是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依靠这个么,道门又有几个是因着天赋修行的呢?若只依靠天赋,时间累积起来天赋便也不是天赋了。像师兄他们,与你我不同,勤修苦练之下比之你我也不差什么。”这话说得像是有点不近人情了,他自己的灾劫已过,便如此去劝说别人。
林凤烨却知道,这位师兄的灾劫比之自己更甚,他如今虽能看似轻松说出此番话,他自己经的那番苦痛必不是自己现在能够相比,看他那日的反应便知。
林凤烨低了头,无意识地拨弄着手心里的点心渣,“师父也是如此说,我并非没有准备,只是多少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便不甘心,藏在心里,努力修炼便是,你若是这般在意这天生的灵力,便无法将心思放在修行上,终究是不会有什么成就。”本不是多话之人,对着这与曾经的自己相似的孩子,云雷却说的有点多。他未到变声期便失去了一切,在那之前,也是有过对灵力耗散的担心的,那时便是如此告诫自己。
“师兄提点的是。”林凤烨拍掉点心渣,再抬头时眉间的结便松了一些,“师弟谨记。”
这孩子其实比自己心宽,那时自己尚未到灵力耗散期便日日忧心无心修炼,自己对自己的约束所起作用很小,非得师傅师兄耳提面命才能静下心来。而这孩子,一脚踏在了坎上却还能冷静至此,看得出,他虽担心,但这份担心并未分去太多他修道之心。云雷这样想着便有些自嘲,“说什么提点,我自己还不是……”
还不是怎样呢?云雷没有说下去,林凤烨也不问。
云雷失了说话的心情,分了一块绿豆糕给林凤烨自己又拿了一块慢慢啃起来,一边啃着突然想起那日给自己拿绿豆糕的呆师弟好像十数日未见了。之前那呆师弟出门时来与自己告别,自己也未在意,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他看得出来,那半路出家修道的呆师弟灵力并不算特别强,若对上强劲对手也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不知怎地,一块绿豆糕便把思绪引到了杨澔的身上,云雷丝毫没觉得自己奇怪,兀自想的入神。
师兄脸上突然露出淡淡的笑意,林凤烨便知他走神了。这师兄说走神便走神,前一刻还低低落落的,此刻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笑成这样。大人的心思好难猜啊。小凤烨看着云雷的样子有些忧心地叹了口气,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
杨澔这边并未出现云雷想象中的情况,他此次的任务并不算特别难。安排任务的事情一向是大师兄来做,大师兄对各位师弟的情况了如指掌,自是不会指派什么不靠谱的任务的。
虽是出了一些小状况,终究还是顺利解决。杨澔揣着自己赚的第一笔银子牵着马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准备回山。
一路上东看西看,收了不少小物件当做带给师兄弟们的礼物。第一次赚钱么,总要意思一下的。
正转悠着,路边摊上一对憨乎乎的小陶狗便闯入了视线,白陶的底子,黄色的花纹,有些耷拉的眉眼看上去显出几分委屈。杨澔一下子想起那日水滩里爬不上去的云雷便是此般表情,简直是一模一样。
掏钱买下一对小陶狗,杨澔喜滋滋揣怀里便顾不得逛集市了。
出了闹市,杨澔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便“哒哒”飞跑,直奔着正一山庄所在的隐雾山方向而去。
一路快马加鞭,终于是在天黑前来到山脚下,将马交给山下的守山弟子,杨澔不等喘口气便往上跑。亏得他内力深厚武学底子扎实,这一路颠簸愣是没看出一点的疲态。守山弟子很是敬仰地看着杨师兄几个起落间冲上半山腰,感叹:这学武的师兄就是不一样,以往那些只顾修道的师兄们每次回来之后都慢悠悠地往山上爬,看得都让人着急。
杨澔跟大师兄汇报完天色已暗,被大师兄留了晚饭,着急忙慌地吃完,出门便朝落云院跑。
待跑到院门前才意识到如今的时辰,又见屋里黑漆漆的并未起灯,心道师兄必是睡了。摸摸头转了个身,抬脚抬得便有些慢了。
没走两步,就听后面一道清润的嗓音,“杨澔?”
不待那话音落便回了头,便见那少年静静立在门前,模模糊糊的轮廓显出几分柔软,眉眼带了点惊讶,天生的笑唇在“澔”字落音形成了一个微翘的弧度。
一时看得有些痴,直到云雷再度出声唤他,杨澔才回神。
“师兄还没睡呢?”看人看到呆,实在是不礼貌,杨澔略有些尴尬,声音里便带了一分特意做出来掩饰性的轻快。
“没呢。”云雷的眼神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杨澔有些不解,“那师兄为何不点灯呢?”这黑灯瞎火的。
云雷不答,回身往屋里走,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你是来找我吗?要进来吗?”
杨澔便跟着云雷进屋,与云雷凑得进了,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气,淡淡的,混了他自身清冷的味道倒也不难闻。杨澔有些担心,这是喝了酒了?这是喝了多少啊,走路都有点摇晃了。
第10章 第十章 噩梦
窗外淡淡月光镶进来,屋内的物事笼在一片白纱中,倒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凭杨澔的眼力,那是能暗中视物的,这对于别人来说朦胧的景况,对于他来说其实跟白日差不了多少。
在桌前落座,就见桌上一个小酒坛并一个酒杯子放得随意,杯中尚有一半酒液。
这孩子半夜不睡觉不点灯喝什么酒呢,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杨澔眉心微蹙,看着云雷的眼神便多了点担心。
云雷又拿来一个杯子给杨澔,“喝点?”
杨澔接了杯子却不斟酒,看着云雷一口将杯中残酒干掉,终是忍不住伸手压了他的手,“师兄,酒喝多了伤身。”
“无妨。”云雷抬头冲他一笑,避开他的阻拦又给自己倒上,“喝醉了正好睡觉。”说话间拿了酒坛便直接往嘴里倒。
杨澔看出云雷其实已经喝了不少,平日哪曾见他笑得这般灿烂过,拿了他手中的酒坛放下,“师兄别喝了。”
云雷有些抱怨地瞪他一眼,撑着腮帮子嘟囔,“不喝醉了怎么能睡觉呢?”
“为何非得喝醉了才能睡觉呢?”杨澔耐心哄着已见酒意上头的云雷。
云雷摇头晃脑的样子看上去憨态可掬,可他说的话一点都不可爱,他说:“因为啊,喝醉了,就不痛了,也不会怕了,唔……”伸手来抢酒却被椅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杨澔赶紧扶住他,少年清凌凌的丹凤眼里一片清明,半点不像有醉意,可是他的行为却告诉杨澔,他是实实在在喝醉了。杨澔伸手抚上少年眼皮,不忍去看那双无辜的眸子,“师兄这么厉害,又会怕什么呢?又为什么会痛呢。”半哄半骗得想要将少年扶到床上去放好。
云雷偏偏不肯配合,使劲儿在他手里扭曲挣扎,嘴里兀自不停,“怕呀,怕的可多了,痛得快死了偏偏又死不掉,还有坏蛋给我看肢解活人生吞人肉,然后告诉我要那样把我给刮了。你知道吗,其实他若真能刮了我倒好了,偏偏就是不动手……唔……哪天才会动手呢……还有啊,你知道为什么不能点灯吗?一点了灯啊,那些碎肉啊白骨啊人头啊就看得可清楚了……我明明是天师,为什么救不了他们呢……我连自己都救不了……那便不看吧……可是……不看也闻得到那些腐肉的味道……他们回来找我啊……他们叫我给他们报仇,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们……可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连自己都救不了……”
少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水,顺着尖尖的下巴滴滴答答往下落入胸前的衣襟里染出一片深色的水痕。
杨澔不敢用力去抓住云雷,只能虚虚将他圈在怀里,随着少年一字一句地吐露心声,杨澔的心渐渐揪了起来,缩成一团一跳一跳地疼痛着,为怀里这个单薄的少年。
他只知他失踪六年,却不知他经历的什么,也不敢问。大家都不敢问,因为这少年自从回来,性子变了太多,究竟是怎样惨痛的经历让一个飞扬跳脱的孩子变得这般敏感沉闷?不问也知,那经历必不是美好的。
杨澔再怎样也不曾想过他那六年竟会是这般煎熬。那时他才多大?十二岁?十三岁?还是十四岁?又或者这六年时光时时如此?究竟是谁这般折磨他?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忍心啊……
胸中一团酸涩生生梗着,让杨澔忍不住深深吸气,心疼,愤怒……般般情绪纠缠纷纭,终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将少年用力揽入怀中,“乖,都过去了,不怕,不痛,从今而后,我会陪着师兄,必不会让师兄再陷于那样的境地。”
像是一个保证,杨澔说的郑重。他知道怀中少年已醉,仍是说的虔诚。也明知自己的灵力远不及这少年,却是说的铿锵。
云雷纵使清醒,大概也不会知道杨澔为何要这般对自己好。杨澔却知道,这少年是实实在在走进自己的心里了,终其一世,他不可能再放下这少年。
感情来的太过突兀吗?杨澔一点也不觉得。或许,六年前,那个孩子将他自妖魔利爪下救下来,他便记住了那个孩子。后来,修道的过程繁杂痛苦,他便时时用那个孩子来激励自己,他才多大,他可以我也可以!不知不觉,那孩子便在他心里扎了根。岁月的流逝,让心里那道影子模糊了眉目,可那个蓝衫的剪影却是日渐清晰。直到那天,清清瘦瘦的少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与记忆里那道剪影重合,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没忘那孩子的眉眼。
怀中的少年渐渐安静下来,咕哝着找了个好位置,将头磕在了他的肩窝里。杨澔便放下一直顺着少年后背的手,动作轻巧地将人抱起,伺候着宽衣放在床上又扯了被子盖上。才想悄悄出去,一抬身却发现衣襟被少年攥着。不敢惊动了他,便在床边躺了下来。
这一觉睡得极不舒服,本就累了一天,又是躺在床沿,窄窄的一个空间,一翻身便能掉下去。床内侧师兄的睡相还不好,先是紧紧蜷成一团,后来又使劲巴在了杨澔的身上。杨澔不敢动,一夜下来,整个人都僵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动一下全身骨头都在“咯咯咯”地响。
黎明时分,杨澔实在熬不住了,屏着呼吸轻巧地掰开云雷缠在他身上的手脚。还没等松口气,云雷便一下子缩到了床里,紧贴床板把自己又缩了起来,明明那么高挑的一个人缩成那么小一团,瞧上去特别可怜。
杨澔瞧着心疼,叹着气又把人搂回怀里,任由对方继续往自己身上缠,绷着酸痛的肌肉继续当人肉抱枕。
又不知过了多久,杨澔都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云雷突然开始推他。
一个激灵睁了眼,入眼便见云雷鼓了腮正在看他。
莫名有些心虚,“师兄醒了啊。”杨澔这招呼打的有些怂,便在心里唾弃自己:到底是在虚个什么劲儿啊!
云雷看了他一会儿,便继续推他,“躲开,压我头发了。”
杨澔赶紧坐起来,生怕压疼了他,这一坐浑身一软差点滚地上去,然后他便彻彻底底体会了一把全身上下每一块肉都抽筋的酸爽。
龇牙咧嘴的痛苦样子吓了云雷一跳,有些紧张地看过去,“你怎么了?”
杨澔揉胳膊揉肩手忙脚乱不是先顾哪儿才好,闻言却还是硬扯出一个微笑,“无事,有点麻。”
是被自己压的?云雷便有些心虚,他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胳膊腿都缠在杨澔的身上。自己床上莫名其妙多了个大活人,云雷倒也不恼,反正看样子还是自己占了便宜,至少被缠成粽子的人不是自己。他懒得想这呆师弟怎么会跟自己睡到一起来,只想着将人推醒问一问。
云雷清了清嗓子以掩饰自己的心虚,摆出一副无辜状,“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将昨晚的事都忘了?杨澔有心逗他,道:“师兄昨晚喝醉,拉着我不让我走的啊。”这是实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特意带了点暧昧的小拖音。
云雷听不出他话外之音,只懊恼自己耍酒疯的行为。他从不知自己醉酒之后会黏人,以往独身一身,醉了也罢昏了也罢,哪里有人给他缠呢?
偷偷看过去,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上浸透着一抹笑意,没有一丝的嫌弃。云雷心里一跳,紧忙撇开了目光,有些不自在,要说道歉么,又不知从何开口,便扯开了话题,“我还做了什么?”
杨澔突然摸了摸他的头,云雷直觉想躲,他已经收回了手,“没有,师兄醉了很乖,只是睡得实。”一下子失了逗人的心情,少年泪流满面的样子在脑中挥之不去,杨澔脸上的笑被痛惜取代。
看不太懂对方的表情,云雷只是觉得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师弟一下子不笑了,看上去有几分不开心的样子。
所以是因为我睡觉太死压到了你才不开心吗?云雷心中转过这个念头。
云雷开始左顾右盼,转着眼珠子想要转移话题,一看看见旁边矮桌上放着的一对小陶狗,白色的底色,黄色的花斑,伸着小舌头憨态可掬的样子。云雷往那边一指,“你放的?”
杨澔顺着他的手指瞧过去,点头,“嗯,昨天在集市上瞧见的,觉得挺好看,买来送你。”他没敢说那狗的表情跟云雷受委屈时一样,怕被打。
云雷小声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拿这种哄孩子的玩意儿来哄我。”一边说着却是一边将那两只小陶狗捧在了手里,眼里是明明白白的欢喜。这呆师弟下山降妖都还不忘了给自己带礼物,云雷心里暖融融的,被人在意着的安心踏实,喜悠悠地捧着陶狗去一边儿玩儿去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同眠
杨澔最近有些奇怪,不,不是有些,是很奇怪!
这是云雷在观察了几天之后下的结论。
自从那晚喝醉不知怎的两人睡了一觉之后,杨澔日日晚上跑来请教问题,不问到云雷哈欠连天不罢休。见云雷困了便用一句“师兄先睡,我再参悟一会儿。”支云雷去睡觉,顺便收了云雷的酒,道是:“师兄都困成这样了,明日再喝吧。”
你倒是回自己屋里去参悟啊,在我这里干什么?!云雷虽然很想如此呐喊,但看着对方那张真诚的笑脸便说不出撵人的话。酒被收走也不想去纠缠,他是真困,另一方面也寻思,在师弟面前老是喝得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万一发酒疯再拉着人家不放怎么办?多难看?
一方面是困一方面也是有所顾虑,云雷一连几日都没有沾酒。起初怕没有酒的麻痹会睡不着,慢慢的在杨澔低声背诵法咒的催眠曲下倒是安安静静睡着了。许是屋里有人的缘故,云雷这一睡便睡得踏实,并没有如常日半夜惊醒。而每次第二日醒来,都是看到杨澔趴在旁边的桌案上睡着。
这么个折腾法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云雷不傻,杨澔折腾了几日他便起了疑心。这呆师弟,若说痴心修道,自己修行便是了,为何要拉着他一起?再说,你都能自己去出任务了,老拿一些初级阶段的问题来问有意思吗你?
于是,在杨澔又一次跑来请教之时,云雷采取了不理不睬的态度。
杨澔连说几句没人搭理,发现云雷只是鼓着腮帮子瞧着自己一点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有些忐忑,暗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对方不快的事情。这表情是生气了?
还没想出了所以然呢,那边师兄就下逐客令了,“你有事儿说事儿,别老拿这些早就参透的问题来问我。或者,你就这么喜欢我屋儿里的桌子吗?”放着软乎乎的床铺不睡,非要夜夜趴他桌子上睡,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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