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难为完本——by石中瑜

“萧致，对不起......”
意识消散，章同瑜的身体骤然被冰霜彻底覆盖，完好地坐在那里，而床上的茹茹却依然平静，平静得好像这一切根本就是幻梦一场。雨慕川傻傻地看着这一切，不明所以，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呆呆地坐在地上，任凭房间中越来越冷。
车上，萧致暴躁的喊声骤然停住，点在前方的手僵在那里，脸色瞬间苍白，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心痛铺天盖地而来，来得蹊跷、来得荒唐，泪水瞬间奔涌，好痛，真的好痛，萧致只有一个感觉，他的心正被一点点地被往下掼压，一点点被丝丝撕裂，没有温度，只有冰冷的颤抖，更没有力气，伸出的手依然在那，前倾的身子也还是那样，萧致想喊，可却发不出一个音符，他唯有哭泣，绝望、无助地哭泣......
身体突然坍塌，失重的身体带着世界一起旋转，萧致此刻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意味，说好的，一双人一辈子永相守，你却半路撒了手！
“萧致！萧致！”车厢里响起手忙脚乱的喊声，萧致被明亮抱住，慢慢放下躺好。
“谁tm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章同瑜那个混蛋到底怎么了！”杉杉一拳砸地椅背上，今天的事情怎么就这么离奇怪异。“你来开车，我看着他，去医馆！”明亮甩开车门，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同寻常。
c市b区看守所。汪洪波木然地起身，顺从地让警察重新带上束具，跟着往号房走。走廊很长很长，却一眼看不穿，一重又一重铁门将之割成了一段又一段。身后的门背重重关上，沉闷的响声在空寂的空间异常地刺耳，可汪洪波却全然未觉，他的脑海中只有刚才律师的话。
“汪先生，有两个不好的消息。夫人为了保住汪家，已经答应把公司26%的股份转让给了小庄先生。另一个消息，检方已经搜集到了您确切的证据，最好的可能，估计也要判15年......”
汪洪波很绝望，一场阴谋不仅没有奏效，而且赔了自己，赔了汪家。自己今年58岁，15年过后73，73岁的老头子出去还有什么用？“毁了，毁了......”低低的话语听不清楚，前后的警察同时盯上他。汪洪波不语摇头。回到号房，他把自己的一卡通终于上交了出来，在号长的赞扬声中，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纸笔，打算给老婆、孩子写一封信。
“红黔、小涛：我在里面一切皆好，不用挂念，你们在外要注意安全。汪家是我夺过来的，没有就没有了，只要你们安好。今天突然好馋，好想吃红黔你炖的草乌炖猪蹄，还记得小涛小时候去外公家抢着吃的情景，小庄还和他打架呢，不就是一串章鱼丸子么？我最近想了许多......”
雨慕川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茹茹的呼吸已经非常平和，按理说应该没有大碍了，为什么章同瑜还不撒手。颤颤地爬了爬，身体被冻得僵了，他一连试了好几次，才堪堪爬起来。不敢耽搁，他试探着走近一点，空气中的寒气更甚，视线飞快地移动，蓦然对上了章同瑜大睁的眼，小心地远远晃了晃，眼珠一动也不动，雨慕川骇然，手指哆嗦着缓缓靠近、停顿。
“章同瑜！”雨慕川慌了，再也顾不得其他，弹出右手拉向章同瑜。“噗”，一声闷响，雨慕川好像被电电了一下，随着“砰”地响动，一屁股砸到了地上。他竟然被章同瑜给弹开了！“章同瑜！章同瑜！”，雨慕川大叫，心里对自己的迟钝和自私悔恨欲死，然而无人回应。发抖着扭转身体，手脚并用，雨慕川也顾不得先爬起来，一边爬一边起身，嗓子完全打开：“快来人，快来人！”
房间重新恢复死寂，无人发现章同瑜的胸口有青红闪耀。章同瑜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一个荒诞、离奇的梦。在梦里，他被一条青色的巨龙疯狂追逐，身边都是无边的黑，无论他怎么跑，就是躲不过。愤怒不已的他无奈反击，被青龙一口吞下，正当他无奈就死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好像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温温的、暖暖的，异常地舒服。章同瑜手脚并用，想要撑开龙腹出来，却发现自己毫无办法，恼羞成怒之下，他咆哮着张开口，一口咬在肉壁上，大口大口地吞噬，“吃我，我先吃了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章同瑜发现，自己每吞下一口，青龙的力量就在减弱，渐渐地他终于破开龙腹出来了。这一出来，他兴奋地大笑，一扭头才发现世界早已经变了模样。他看到了青红的光团，还有淡淡的从没见过的光团，“这是自己身体的脉络！”，章同瑜意识到了什么，自己从假死状态醒转过来，又感受到了身体。飞快地开始探查，章同瑜高兴地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要紧，非但如此，体内的阴气已经变得很弱很弱，他居然挺过来了。焦点移动，章同瑜开心地发现，自己右手，还有拼命时砸在胸口的伤以前完全好了。幸福来得太突然，简直就是因祸得福！焦点再动，章同瑜吓了一条，他居然能够探查到身体周围半尺的情况，这可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能耐。扫视一圈，章同瑜目瞪口呆，脑海中盯着胸口的葫芦忘了思考。这还是章门那个墨玉葫芦么？怎么变成了透明？难道这一切和他有关？认真地观察，章同瑜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葫芦之上青红交替，进出之间和他身体紧紧联系，靠的竟然是嘴角淌落的血液。细细地看着，章同瑜发现他身上的青红二气循序而入，在葫芦中溜达一圈，又返回自己，只不过出来的颜色变成了淡黄。试着调动了下，它居然很听指挥，完全和阴阳二气一样，而且所过之处，身体说不出的舒爽。章同瑜确定，这黄色的气体必然是阴阳结合的产物，具体是什么，他已经有了猜测。中医和道家都有气一元论，毫无疑问，这便是那“一元”，生命的本源，或者道家叫馄饨玄黄。确认无误，章同瑜开始主动控制，把身上的阴阳二气尽数注入，葫芦也很听话地完全配合。不多时，转化完毕，章同瑜异常兴奋，有了新的手段，不光自己医术提升不少不说，即便当面遇到暗害茹茹的小人，也可以一较高下。
啪！
脆裂的声音特外清脆，章同瑜骇然地睁开眼睛，一把拉开胸口，大力触碰之下，意外地带来了刺痛。来不及多想，他伸手抓过，举到眼前，掌心里只有一堆碎末，在自己的呼吸中四下纷飞。手掌猛然合上，章同瑜欢愉尽去，难过和愧疚一下就涌了起来，他竟然毁掉了章门传承之物。对他而言，对整个章门而言，这不只是掌门信物，是他们1314年的信念和依托。没了，居然就这么没了！他该如何向章门上下交代，又该如何面对爷爷的信任？
来不及多想，章同瑜听到了外面急促的脚步，飞快地掏出手帕，一把将碎末包好，仍进了口袋。
第28章 他自杀了
“快点！快点！”
房间外，脚步声、金属和木头碰撞地声音杂乱无章。章同瑜探查了下茹茹的情况，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他一收手站了起来。
“你，你，你——”雨慕川张口结舌，眼前的章同瑜是人是鬼，居然在对他微笑。
“慕川，是我！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砰！担架和地毯亲密接触，沉闷的响声骤然响起。雨慕川顾不得身后不明所以的管家、伙计，两步上前，用力抓~住了眼前的高大身影，“哈哈！哈哈！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太好了，太好了！”。章同瑜笑着点头，一拳轻轻砸在雨慕川胸口，“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什么不好意思，是我......差点害了你。”雨慕川眼眶血红，一日之内从希望到兴奋，再到奢望和绝望，又再到兴奋，他感觉这种体验比自己之前拍的任何一部作品都来得刺激，来得深刻，“谢谢你！”
章同瑜再次给了他一拳，笑得很舒心，他救茹茹刚开始是出于承诺，但后来完全是出于自愿，即便那个时候雨慕川阻止，他也不会撒手。茹茹不仅只是田雨川的未婚妻，更可能是萧致失散的姐姐，他如何敢撒手，如何舍得撒手？两人对面而视，眼里是珍惜和感激。雨慕川感谢他的活人之恩，章同瑜感谢雨慕川多年来的照顾之情。人和人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缘分”二字，如此的奇妙，又如此的感动。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你家老爷子打好几个电话过来了。”雨慕川终于想起了，赶紧提醒。章同瑜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该不会是汪家又在闹腾？手机飞快掏出，章同瑜按了按解锁，屏幕毫无反应，试着拍了拍，又按住电源键，还是毫无动静。“用我的吧。”，雨慕川递了过来，章同瑜点头，快速地拨号，然后接通：“爷爷！......我在慕川这里，手机，手机坏了......好好，我马上过来......别担心，我没事。”，
“走吧，我送你。”雨慕川收回手机，转身拉着章同瑜就走，实在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把情况说出去，否则估计章家那边应该要闹翻了。
雨慕川车开得很快，一路上都是压着限速在跑。刚到医馆，车门还未打开，一双拳头就飞了过来，章同瑜身子主动迎上，任他落在胸膛之上。一拳，两拳......章同瑜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直到胸口传来淡淡地疼。“你个混蛋，你还知道回来！”萧致一脸泪水，脸色也是难看得要命，两只拳头还抵在章同瑜胸口，口了呜呜地哭泣，“你知不知......我吓死......”。章同瑜眼眶泛泪，双臂猛然一环，将眼前的泪人紧紧包括，很用力很用力。
医馆赶出来的人默默地垂泪，看着门口相拥的两人，是说不出的感动，原来天底下真的有种感觉叫心有灵犀，这到底是怎样的神情才能做到。章家人欣慰，明亮和杉杉对视一眼，又快速地低头，只有雨慕川下车，对着大家深深地鞠躬，说了句“对不起”。
良久，两人分开，萧致颤抖着检查了章同瑜浑身上下，发现的确没有问题，才生气地放开了他，自己小跑一步往医馆跑去。章同瑜自然不会放他离开，瞬间追上，从后面一把给抱住，“宝宝，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担心，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尽量带着你，实在不行，也会告诉你我在哪里。”。“哼！记住了！”萧致蛮横地用头撞了撞章同瑜的胸膛，“再有下次，你等着后悔吧！”
等所有人坐下，章同瑜起头把事情的经过先讲了，特别隐去了葫芦一段，这个是章门的秘密，不能让旁人知道，而雨慕川也略做补充，非常知趣地连章同瑜身上的异常都没提及。章同瑜对两人的默契非常满意。等事情了解清楚，章同瑜自然被章老爷子训了一顿，他可是眼见着萧致孙子成了什么样子，怎么可能不急不气？
再等一会，该吃晚饭了，章家人留雨慕川吃饭，他惦记着茹茹，一再告罪先走了，而章同瑜也一直没有机会问他茹茹的事，索性也就先放下，他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章同瑜送他出去，交代了些事情，拜托今晚一定要送过来。
饭桌上，大师兄通报了汪家最新的情况。天峻集团正式注资汪氏实业，成为汪家实际的控股者。这个消息大大地出乎章同瑜的预料，原本意味汪家即便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也用不了多久，可如今这样，那就又有得一番折腾。汪家不除，章门上下实在是睡不安稳，如何动手，还需要大家细细商议。首先，第一个问题，就是天峻集团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敢冒着得罪章门的风险顶风作案，章同瑜不知道，大家也不知道。大师兄发动关系，查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到个所以然，只知道是一家跨国公司。其次，对付汪家，使用原来的套路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或者还有多少效果，大家也需要商量。再次，汪家在整个过程中，到底起到的是什么作用，汪涛现在又到底在哪里。
“师傅，我接个电话。”大师兄打断，掏出了手机，简单说了几句，面色变得兴奋而又奇怪，看了眼众人，目光在章老爷子脸上顿住，“师傅，刚接到消息，汪洪波自杀了。”。“自杀？”不少人出声，事情闹到如今一步，汪家也被人掌控，汪洪波选择自杀也许并不是一个很坏的结果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只是有些可惜了。”章同瑜恨恨地握拳，“这么死太便宜他了！”
吃完饭，萧致嚷嚷着要走，被章同瑜给拽回了房间，门一关上，萧致小蛮牛的性格彻底爆发，一把将章同瑜按在床~上，捶打、啃咬了好一通。章同瑜今天心里实在有愧，索性也由得他了。情到深处，萧致嫌弃章同瑜浑身的味道，被同瑜爸爸抱去了浴~室。这是两人第一次玩浴~室play，对着硕大的镜子，彼此都特别的投入。再回到床~上，两人今天的不快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萧致宝宝枕着同瑜爸爸，既满足又庆幸。
临睡的时候，萧致有电话进来，章同瑜凑头想看，萧致也很大方，磊落地按下了免提。
“是萧致同学么？我是世纪娱乐的付哥，我们公司对你的才华和前景非常看好，希望能和你签约。明天上午10点，我在公司等你。”说完挂断了电话。
章同瑜皱眉，不等萧致开口直接下令，“不准去！”。萧致很不满，啪地一下把手机仍到床头，嘟着嘴扭向了一边。“宝宝，你去任何一家公司都可以，但这家不行！自从知道你早晚要进军娱乐圈，我就打听过了，这家虽然是华国最大的，但风评实在不好，我不放心！”章同瑜撑起身子，把头低下去，几乎是贴着萧致的耳朵在解释。“哼！爸爸那么不放心我，干脆找个带子把我背身上得了。”萧致爆发，一把推开耳边的脸，“再说杉杉也要过去，我们两个大男人怕什么！”。签约世纪，的确是萧致很久的梦想，如今梦想在前，却被最爱的人阻止，他实在不开心，“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做的事情让人放心了么！哼！”
章同瑜头疼，说不放心只是其中一点，但冥冥之中就有种错觉，提醒他让萧致离那里远一点，但这种事的确不好解释，只能委婉地提议，“要不我找师兄们商量，另外给你找一个靠谱一点的......”。这话说完，萧致彻底爆发了，一翻身就坐了起来，鞋子也不穿，就去拿衣服，“章同瑜，我警告你，我是大人，是男人，不要你这么保护，我不是你的小宝宝！”
章同瑜哑然，他很了解萧致的性格，也知道他曾经心里的阴影，站萧致的立场来看，他也理解，可站自己的立场，他不能容忍，不能容忍任何可能的威胁出现，所有的风险必须在在他的掌控之中。章同瑜翻身下床，一把把人给捞了回来，萧致用力地挣扎，可实在力气小，挣脱不开，很快就又被同瑜爸爸压在了身下。无需多说，章同瑜熟练地找准位置，在萧致的怒吼声中，再次征伐。
这一夜，章同瑜很疯狂，把心里的担忧化成了原始的欲望，一次又一次地挑起战火，又一次又一次地粉碎反抗，直到萧致哭着求着喊“不要了，我不要了！”，才勉强放过他，任他沉沉睡去，自己起身去了房外。
汪家，同样的夜深人静。庄红黔看了眼手里的短信，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世纪娱乐的事情是他安排的。不错，在三个小时之前，她还不敢，不敢违逆父亲的话，可现在，丈夫都死了，她无所顾忌。斗不过章门，那就拿你最亲近的人开刀！
“太太，门外有位任先生求见......”
“任先生，不见......等等，请他进来！”庄红黔随手把薄薄的纸张翻过来，站起了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深夜打搅，还望收留。”声音响起，一个八十开外的老者就走了进来，在门口站定，略微打量了下屋内，也不等女主人开口，几步在庄红黔对面坐下，“汪先生的事情我听说了，特意过来看有没能帮忙的。”。听到这话，庄红黔强忍的泪水终于淌下，她是女人，她很脆弱，可再怎么脆弱，她也不能在佣人面前流泪，能找谁哭，她不知道，儿子她舍不得，尽管他早晚会知道，父亲......她已经不再信任了，也许眼前的任先生还不错，她很小就认识了，不但救过老爷子，还救过汪涛，庄红黔悠悠倾诉，“任先生的好意，红黔谢过了......不怕老先生笑话，红黔......红黔很苦......”，说着泪如雨下。任先生只得好言相劝，良久，庄红黔才止住眼泪，他才说起正事：“汪夫人，我听说汪先生是自杀的？”。“狗屁的自杀！谁信！他们一个个落进下石，终于把人给逼死了，这下开心了，笑了！”庄红黔一拳砸在茶几上，随便把乱掉的头发一拨，抓起纸片递了出去，“你看，他今天还在给我写信，怎么可能会自杀了！”。任先生接过信纸，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脸上的神色高深莫测，斟酌了一下，“汪先生的确是自杀的......你别急，听我说。汪先生是医生，我也是，我们都知道草乌是剧毒，稍多吃一点就会神经麻痹而死，汪先生怎么会好端端写这个？还有他提到小庄先生，分明是放心不下你们，让你们莫要报仇、万事小心。至于章鱼丸子......”。“章鱼丸子是说章门！”庄红黔终于相信警察的话，颓然地摔回沙发，又猛地弹起，“庄贺麟、章同瑜此仇不共戴天！我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