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难为完本——by石中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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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会所内，一男子挂断电话，抬手在眼前胸口的突起上摸了一把，惹得身上的肌肉男一阵冲动，男子肥肉如浪，低喘不断。
“你会......会......求我......求我的......唔......”
医馆内，章同瑜让小丽把证件、单据摆上柜台，冷眼看着几种制服忙碌。电视台、报社也是抓紧采访、拍摄，本来他们还想采访采访章同瑜他们，被章同瑜冷冷几道目光扫射，问了几回也没有回答，索性先绕开了。
等待的病人，也有人拍照、摄像，发微博，发微信，章同瑜见了也没制止，也管不住他们想说什么。
检查的工作很认真，二十分钟过后，检查依然继续。渐渐地，有病人忍不住了，开始催促。又过了二十分钟，章同瑜已经喝完了半杯茶，终于有病人开始骂起来了。
“我说你们是故意找茬还是不认识字，什么检查要那么久？”
“可不是嘛，我们还等着医生看病，你们关不关心病人的健康，啊？”
“医生，咱不理他们，先给我们看病吧......”
有人开口求章同瑜。
章同瑜耸了耸肩，“别急，检查没完，我现在还是非法行医，我可不想坐牢！”
“谁说你非法行医了！”一个制服忍无可忍，检查半天一点破绽都没有，还被人骂、被人嘲讽，如不是上面非要自己来，自己是疯了才来趟这滩浑水。
“不是非法行医你们检查什么？”
“就是吃饱了撑的，浪费纳税人血汗！”
“滚出去！滚出去！”
不用章同瑜开口，急躁的病人帮忙做了要求，甚至有好些人围了过来。
“你们这是妨碍执行公......”
“行了行了！”胖警察眼看事态要失控，赶紧劝阻，“检查是例行公事，但病人的健康也很重要，我看大家是不是先......”
“好。”有制服马上应同，和其他几人交换个眼神，才转头对章同瑜说道：“经过检查溯源国医馆手续齐全，也没有违规......”
“可以走了吗？”章同瑜打断，实在是不想听他们废话。
“快滚，还不快滚！”
群情激愤，事到如今哪个还不明白，这家医馆是被人阴了，检查半天屁都放不出一个，除了为虎作伥、狐假虎威还能干嘛？章医生是我们的，我们得保护好章医生！
几种制服场面话都留不下一句，急冲冲走了，剩下的记者想跟上，被眼明手快的病人朋友拉住，求采访、求倾述......
于是好几天，网上因为这事闹翻了天，电视、报纸一个字也不报道，几个不死心的在场病人还打了好几通电话，但依然毫无用处。
大门外，闹事的人还没散去，见检查的人便秘般走了，还有不甘，看到警察出去，有人准备嚷嚷，胖警察把铐子亮出来掂了几掂，人群就开始散了。
“哥们，以后这里再报警，咱俩可千万别来了。”胖警察开口，“咱们惹不起那些病人。”
另一人深深点头。
这一天，章同瑜忙到很晚，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又给二牛针灸完毕已经是19点了。钟明亮点了外卖，大家将就吃了一顿。吃完饭，小丽联系广告公司制作立牌去了，二牛负责扎账。两天算下来，章同瑜垫付的诊金、药钱已经有三万多了。章同瑜看了一眼，就把账本丢开，敲着桌子还在想背后黑手的事情。
钟明亮刷了半天微博，和人吵得也烦了，看瑜哥实在无趣，吩咐二牛看家，拉着章同瑜去喝酒。章同瑜本来不想去，可最近忙医馆，小半年都没出去放松过，想一想也就应下了。钟明亮得意一笑，催着章同瑜去换衣服，自己悄悄打电话定了位置。
第6章 初见
“瑜哥，到了！”钟明亮让司机停车，付过钱，顺手帮章同瑜打开了车门。
章同瑜抬头，脸一下就黑了，“你让我陪你来这里喝酒？”
“瑜哥瑜哥，来都来了，位置都订了......”
“扣工资！”
“......”钟明亮气闷，“瑜哥你能不能动不动就扣工资！扣工资我也认了，去不去！”
章同瑜好笑，这货该有多饥渴啊，连扣工资都不怕了。
眼前的酒吧霓虹闪烁，除了“酒吧”二字就没别的招牌，不过一面霓虹做的彩虹却分外显眼，不用多说也知道是什么酒吧。章同瑜和钟明亮都是同志，而且是勇敢的同志，两人的性向同学都知道。但钟明亮比章同瑜更加勇敢，大一就向家里出了柜，搞得父母不要、家人不理的，若不是那段时间章同瑜帮忙，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毕业，能不能活得好好的。后来章同瑜以学校的名义宣传、调解，历时三年，总算让钟家勉强接受。
章同瑜为此深受鼓舞，准备带着男朋友和家里摊牌，可还没等得及出柜成功，男朋友主动分了。理由很简单，他想要自由，也就是说他并不想安定地过下去，或者和章同瑜一起过下去。章同瑜很受伤，从此以后封闭内心，没有再处过任何一个，就连同志喜欢的419也从不参与。
那阵子，钟明亮很小心，不但减少和男朋友约会，甚至警告男朋友少给自己打电话，就怕刺激到瑜哥，男友那一通吃醋，都快开加工厂了。再后来，钟明亮也分了，他甚至打算把自己打包送到瑜哥床~上，结果被章同瑜揍了一顿。用瑜哥的话来说，那是兄弟乱~伦，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有点怪。
“走吧。”章同瑜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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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同瑜扫了一眼，那是一排隔断，三处空着一处，两张桌子，一圈沙发，地方宽、光线暗，最重要的是偏。章同瑜觉得不错。钟明亮忍不住在后面翻了个白眼，明明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人品好又年轻多金，何苦为难自己。
“两打啤酒！”钟明亮一坐下，便朝跟来的服务生发话。
服务生快乐的去了。
章同瑜眼角发跳，这家伙在作妖！
灯光骤亮，音乐响起，舞台上烟雾滚滚，八个衣着暴露的演员闪亮登场，开始了今天的演出。
“瑜哥瑜哥，快看快看，那个那个，不错啊。”
章同瑜青筋跳动，大~腿肌肉瞬间绷紧，很想踢他一脚。这货到底有多饥渴啊，对舞台上这么妖~娆的男扮女装，章同瑜真心欣赏不来。
“安静点！”章同瑜训斥一句，也抬起了头。章同瑜坐的位置正对大门侧着舞台，可一抬头，眼睛就移不开了。
远远地走来一个人，淡黄的羽绒服，高挑的身材，一张脸格外精致，近乎完美，尤其是在灯光的照射下，透出莹润的光芒，带着空灵。章同瑜有些恍惚，忘却了思考，甚至再也听不见了周遭喧闹的声音，眼睛里就只有那个身影。近了，近了，章同瑜感觉自己眼睛猛然跳动了一下，那一双眼真好看，好亮好亮。章同瑜有些口干，胸口传来剧烈地鼓鸣，整个人都呆住了。眼中的人影越来越大，章同瑜看到了他的鬓角，甚至是鬓角掩映下显得微青的肌肤，性~感的、好闻的味道。突然，章同瑜迎上了那双灿若明星的目光，背上一片刺痛，几处热汗骤然冒了出来，酥~麻、火热、微痛。章同瑜感觉自己呼吸有些紧，眼里就只剩下那张脸、那双眼，正脸、侧脸、背影，直到从眼中消失，章同瑜才听到钟明亮的声音，也才记得如何呼吸，不由得抓紧狠狠喘了几口。
“瑜哥？瑜哥？”
钟明亮撑起身子，右手在章同瑜眼前晃动，由于离得有些近，章同瑜感觉得到他喷在自己脸上的呼吸。
“干什么！”章同瑜一把拍掉眼前的手，手臂一压，把钟明亮推回了沙发，对他打扰自己很是不满。
“瑜哥，你刚看什么呢，看得那么认真，我都喊你好几声了。”钟明亮毫不生气，身子一板又坐了回来，盯着章同瑜，越靠越近，眼里带着捉弄，“瑜哥，你是不是看上谁了，告诉我，我帮你出马......”
“乱说！哪，哪有！”章同瑜再次把人推开，有些口是心非，第一次感觉在钟明亮面前有些局促。
钟明亮好笑，瑜哥是哪里都好，就是对感情认真得近乎偏执。刚才那神情，明明就是言不由衷，要说他没看上谁，钟明亮打死都不信。钟明亮甚至猜到瑜哥心里在纠结什么，肯定又是喜欢又是担心，喜欢是想追求，担心是又怕遇人不淑。
章同瑜是在想，只不过想的不是担心不担心，也不是喜欢不喜欢，而是刚才那张脸、那道身影，甚至是那片鬓角。章同瑜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只是这么一眼，长长的追随一般的一眼，内心就被深深地烙印上了。章同瑜甩头，想忘，又舍不得，不忘，又很心慌。章同瑜很怕，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见不到那样的美好......
这算不算一见钟情？
章同瑜想说不是，可身体每个细胞都在抗议。章同瑜沦陷了，就一眼，彻底沦陷。
章同瑜转头，视线从一道道身影上扫过。失望，章同瑜很失望，那道期盼的身影并不存在。幻觉，难道刚才是幻觉？
“瑜哥？瑜哥！”
钟明亮笑了，这次是开心地笑了。钟明亮很庆幸，自己在正确的时间带瑜哥到了正确的地方，看样子瑜哥的第二春终于快要到了。
“喝酒！喝酒——”
章同瑜回过头来，酒桌上已经摆满了啤酒。刚才自己又走神了，连服务生送酒过来，而且摆桌那么久都没发现？
“完了完了......”章同瑜终于明白，小声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钟明亮端起杯子，在章同瑜面前的杯子上一碰，自己先喝了，“放心，兄弟帮你。”
章同瑜一口饮下，口腔里残留着麦芽的苦涩，一如内心，愁得眉毛都皱成了一团。万一那人不是同志怎么办，自己是不是要把他掰弯？即便他是，万一他有男朋友了怎么办？即使没有，万一他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愁，太愁了！
抓过酒瓶，章同瑜快速倒了一杯，一扬手又给自己灌了下去。
钟明亮看得目瞪口呆，瑜哥这是怎么了？视线扫了一圈，钟明亮对所有雄性，尤其是年轻、看起来正常模样的雄性分辨了一下，到底是哪一个让瑜哥如此性情大变。一面看，一面脑补不少内容，想着想着，钟明亮自己也犯了愁，看起来这事不太容易，很有难度的样子。
“瑜哥，说说刚才那人是谁呗。”
章同瑜苦笑，失落地自个又喝了一杯，“找不到了......”
“啥？”钟明亮噎住了，找不到？这难度的确是摘星星级别的。
不用人劝，章同瑜又给自己把酒倒满，一伸手又抓~住了杯子。
钟明亮赶紧按住，“瑜哥，先别喝了，告诉我他长啥样，我帮你去找。”
“长啥样......”章同瑜思索，干净、完美，还有静谧和舒服，章同瑜想说，却觉得那张脸形容不出来，用什么词都始终感觉差了那么一点点，“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极致。”
“极致......”钟明亮愣了，心中万马奔腾，这么个描述如何去找，“瑜哥，你完了......”
两人碰了一杯，钟明亮还不放弃，开始引导。
“那他穿什么衣服？”
“黄色，淡黄的羽绒服。”
钟明亮扭头，“没有啊......”
再喝一杯，钟明亮继续引导。
“那他脸上有没有特别的地方，那种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
“亮，很亮，像星星一样的眼睛。”
钟明亮放弃了，瑜哥是不是被二牛传染了，这些特征能找人么？
“先生，请问这边可以安排别的客人吗？”
钟明亮回头，服务生又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扫了圈，才发现酒吧居然快坐满了，眼瞅着就这里有空桌，只不过和章同瑜他们的挨在一起，所以要征询征询。钟明亮正要搭话，一想瑜哥在呢，还是问问他吧。可一看，钟明亮乐了，是如同中奖过后的狂喜。
自家瑜哥呆了，又呆了。
服务生后面，其中一人淡黄色的羽绒服，干净、完美的容颜，还有一双特别、特别明亮的眼睛。
“欢迎欢迎！”章同瑜起身让座，面色愉悦而激动。
第7章 悸动
两人终究还是坐下。坐的时候，钟明亮有意弯腰碰了碰鞋带，巧巧地把羽绒帅哥拦到了瑜哥一面。
“两位先生，喝点什么？”服务生微笑询问。
“不要酒了，这里还多！”
钟明亮摸了摸脸，瑜哥好像热情过头了。
果然，羽绒帅哥眉头皱了。
“呵呵，那，那什么相逢就是有缘，再说烟酒不分家，别点了，别点了，喝完再点，喝完再点。”钟明亮赶紧圆场。
“对对，对哈，谢谢。”和羽绒帅哥一起来的帅哥也配合圆场。
羽绒帅哥挑眉，扭头说道：“那来点小吃，一盘开心果，一份果盘，两包爆米花。”
想了想，又接了句。
“你们看还要不要别的？”
“不要了，不要了，够了！”
钟明亮有些崩溃，完了完了，瑜哥的智商离线了。瞪了眼章同瑜，又赶紧踢了下，他居然翻身在拿钱包，真要让他拿出来，估计人家会立马调头就走。
章同瑜也回过神来，尴尬地假装摸烟，摸了半天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抽烟，讪讪地开口：“那啥，你们抽烟么？我发现没烟了。”
同来帅哥甩手一丢，一包烟落在章同瑜身上。
章同瑜手抖了几抖，拿过烟盒，手指翻了翻，没有打开，又把烟盒调了个个，手指再翻，还是没打开。
钟明亮尴尬症都要犯了，一把抢过烟盒，“别抽，你嗓子不好！”
章同瑜这才松气。酒，他可以喝，也比较能喝，唯独烟，章同瑜一抽就晕，非常难受。
服务生带笑走了。
羽绒帅哥嘴角上~翘了翘。
章同瑜正好见了，心花怒放，他居然笑了，这么说他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钟明亮一直观察着两人，见自家瑜哥样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你表现得能不能再明显一点，瞎子都看得到你喜欢人家，要不要再卖蠢一点？果然蠢是会传染的，钟明亮决定离二牛远一点，再远一点。
“你对你男朋友可真关心。”同行帅哥笑了，故意不放过章同瑜取烟的尴尬。
“哪能呢？我家瑜哥是单身。”钟明亮澄清，调头问道：“倒是你们感情真好。”
“我们只是朋友。”
说话的是羽绒帅哥。
钟明亮敏锐地发现话出瞬间，同行帅哥神色略微尴尬，有点不快。“得，你丫不安好心，看我一会不玩死你。”钟明亮心中恨恨。
“要不我们玩点游戏？骰子还是别的？”钟明亮提议。
“行！”同行帅哥没有意见。
章同瑜和羽绒帅哥都没开口，两人也不再询问，直接忽略。
章同瑜心里很高兴，他们不是情侣，说明自己至少还有50%的机会。
“帅哥，不介绍介绍？”钟明亮再次助攻，“我叫明亮，你们喊我名字或者亮哥都行。”
“章同瑜，文章的章，相同的同，周瑜的瑜。”
钟明亮吐血，瑜哥也是老同志了，怎么还犯这种低级错误，一上来就把自己真名给撂了。
同行帅哥没有反应，羽绒帅哥倒是微微挑眉，扭头认真看了眼章同瑜。这个人很特别，和萧致之前认识的人有很大的不同，他表达感情很真挚、不压抑、不做作，甚至一上来就告诉自己真名，态度非常诚恳。
“萧致，萧何的萧，极致的致。”
同行帅哥终于有了反应，这货也是二，也把自己真名给挑了。难怪章帅哥看上了他，果然二货和二货是会互相吸引的。
“萧致？很好听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
章同瑜伸手。
萧致笑笑，伸手握住。
萧致的手很软，滑滑的、柔柔的，很舒服。章同瑜心跳很快，感受着掌中的微凉，久久舍不得放开。握上的刹那，萧致的手微微抖了抖，对方动作很温柔，可就是这份温柔之中，萧致感受到了手心的滚烫，还有轻轻的粘滞，以及强烈的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