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难为完本——by石中瑜

“他在紧张么？”萧致心中好奇，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在初次见面的心动对象面前紧张，是刻意还是本来如此？萧致有了一丝兴趣。
“我叫杉杉。”
章同瑜低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将手放到桌下，章同瑜手指捻了捻，余温犹存，滑滑的感觉绕在指尖，也绕在心间，舒服的、痒痒的。
钟明亮嫌恶地瞪了眼杉杉，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拖油瓶！猪队友！
“服务生！服务生！”钟明亮大喊。
旁边服务生快速过来。
“拿5副骰盅，谢谢。”
“骰盅！”
钟明亮、杉杉同时开口。
“靠！竟敢挑衅！”两人又几乎是一口同声。
萧致笑了，然后章同瑜又呆了。
很快，小吃和骰盅送到。
“你说规矩！”钟明亮挑战。
“当然是比大小，过圈加倍，骰子掉了罚酒，1杯起算！”
“好！”
章同瑜、萧致没动。
“你们玩不玩？”
“你们玩不玩！”
又是异口同声。
“玩，当然要玩。”萧致拿起骰盅。
章同瑜也拿了一副，看了看萧致，“不如少喝一点？”
“放心吧，你的心上人能喝着呢。”杉杉挑眉，揭了章同瑜的小关心。
“闭嘴吧！”萧致有些羞恼，不过并没驳斥。
章同瑜很开心，心跳咚咚的，有点晕。他没反驳，证明自己成功的几率增加到了80%。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四人心思各异，纷纷摇起骰子。
第一把，杉杉先发话，直接喊了3个1，章同瑜喊了4个2，萧致喊了开。结果章同瑜输了。杉杉是豹子5个1，章同瑜3个2，萧致没有，钟明亮也没有。
章同瑜运气不好，不过喝得甘之如饴。
萧致笑笑，他是故意的。
钟明亮不满，瑜哥那么喜欢你，你还让他输，都是杉杉使坏，要收拾、要镇压！
杉杉很得意，报仇了报仇了。
第二把，章同瑜发话，萧致顺过。过了一圈，又轮到章同瑜，章同瑜喊开，结果又输了。
章同瑜郁闷，喝了两杯。
第三把，章同瑜又输，又喝了一杯。
第四把，章同瑜掉了骰子，被罚酒一杯。结果，杉杉输了，钟明亮高声欢呼。
一连九把，酒去大半，章同瑜喝了四瓶还多，虽然未醉，可实在有些胀。章同瑜示意暂停，要去方便。钟明亮有些不放心，可又不想离开，怕万一走了，瑜哥的心上人走了怎么办，电话都没要到呢。
“瑜哥要不要紧？我也喝得有点多了......”
“没事，我陪他去吧，正好我也想去。”萧致起身，跟在章同瑜身后。
章同瑜很高兴，非常地高兴，只感觉今天这酒喝得真值，太值得了。
萧致走在身后，心中还想着游戏。这个人性子不坏，那么多把从来不虚张声势，基本都是有什么喊什么，刚开始还可能是故意，可酒越喝越多，也不见他发火、抵赖，依然我行我素，用他自以为隐晦的方式保护着自己。萧致有些小感动，也更加有了兴趣。
转过走廊，萧致发现章同瑜停在门口，似乎在等自己。等走得近了，而他竟然伸出手，递到自己面前。
“小心点，地面有点滑。”
萧致笑了，顺从地握住。灯光下，他的脸带着柔情，挺拔的鼻子、俊逸的容颜，还有颀长的身躯，宽大、有力的手掌，无处不散发着男性迷人的魅力。萧致心跳快了，这个男人很不错，不错得有些不太真实，但不管怎么说，萧致承认自己心动了，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试着了解，也许做个朋友也是不错。
“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
“好！”
话落，手机就已经递过来。萧致很满意，快速地按下号码，铃声响起，又瞬间挂断，手机也被递还回去。
章同瑜笑了，非常开心地笑。
“谢谢。”
萧致嘴角抽~动，其实他也是有缺点的，轻微有点呆，呆萌呆萌的。
目送萧致进了隔间，章同瑜珍而重之地存下号码，还特意在“萧致”的名字前加了个“a”，好让这个名字永远排在通讯录的第一位。
从洗手间回来，游戏继续，钟明亮和杉杉发现，章同瑜喝酒的次数变少了，相反地他们自己倒是多了起来。貌似有些不科学，两人改变了目标。四个人，三个人较劲，只有章同瑜一个人不明所以，但仍然乐在其中。
时间过得很快，酒也喝得很快，两打酒早就喝完，章同瑜中途又喊了一次。
“不玩了，不玩了。”
杉杉接连喝完两杯，把骰盅一推，靠沙发上了。
“好，中场休息。”钟明亮志得意满，终于报仇了。
实际上，四个人谁也没少喝，喝得最多的还是章同瑜和萧致。章同瑜是之前九把，萧致是另外两个合作的结果。钟明亮如此，是想给瑜哥创造机会，杉杉如此，是看不得某人见色忘友。
沙发很柔软。章同瑜、萧致并排靠在沙发上，彼此相距着不到20厘米。章同瑜一扭头，就看到萧致精致的容颜在酒精的作用下，透着淡淡的红，灯光游弋，更是镀上一层盈盈的绝美，翕阖的鼻翼、挺拔的鼻梁，还有粉红的唇，带着微润。章同瑜有些口干，眼前的人儿，如同世间至美的醇果，召唤着自己，引诱着自己。章同瑜失控了，身体骤然转过、靠近、俯下，快速地在旁边脸颊上轻轻一碰，好软、好滑、好美。
萧致转过头来，手指抚过刚才的触碰，明亮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人，有平静也有慌张。
“我......对，对不......起......”章同瑜有些后悔，有些慌张，也有些小小满足。刚才孟浪了，竟然自己如中魔障，彻底失了身体掌控，短短相识就......他很慌张，生怕萧致认为自己太过随意，从此不理自己，断绝任何的希望……
对面的萧致一言不发，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章同瑜更慌了，身体自发绷紧。
“别......别生气，我，我会......负......”
“好！”萧致利落打断，面上带着丝丝笑意，他果然又紧张了，果然有点呆，有点单纯。萧致很满意。
男人天生好色，尤其是同志之间，摒弃了怀~孕的风险，行~事往往更加肆无忌惮。萧致天生一副好皮囊，从小少不了狂蜂浪蝶，年纪越大、遇事越多，他也越讨厌单纯的肉体吸引。章同瑜的小心翼翼和紧张兮兮，却不止如此，缘自外在，归于真心。萧致读懂了他的真心，从慌张归于平静，然后再到满意。
噗！
钟明亮一口酒水喷了出来。杉杉也是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章同瑜，想着他们的对话，笑得捶桌敲椅，负责，负责，不就是啵上一口，至于么？
“那，那什么......萧致啊，我给你说，我家瑜哥吧，他这个人平时做事倒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可谈恋爱吧，他，他基本就是一小白，单纯得有点......有点那啥，反正，反正你懂......”钟明亮觉得很有必要说话。
“我知道。”萧致笑了，“他很有趣。”
第8章 敬酒
“有趣？”章同瑜嘀咕，这就是他对自己的印象么？怎么会是有趣？章同瑜有些小失望，怎么不是“不错”、“喜欢”之类的呢？
“想什么呢？”萧致把章同瑜的表情细细看在眼里，见他眉头又皱了起来，一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看来钟明亮说得果然不错，他果然是恋爱小白。“有趣”不就是“我有好感”的意思么？自己都相当于说了半个“喜欢”了，他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萧致有些生气，抬手在某个愣子肩旁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章同瑜有点懵，用眼神很准确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明所以。
“哈哈......”杉杉笑得软倒在沙发上，“好玩，好玩，真是太好玩了。小致，哈哈，你居然喜欢......喜欢这......这种......”
“闭嘴！”
“靠！”
钟明亮本来挺着急的，自家瑜哥连亲~亲都做得出来，怎么就死活听不明白人家说什么呢？有心帮忙，还没行动，杉杉这个猪队友又来搅局！钟明亮急怒之下，啪地一声，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杉杉大~腿之上。力道之大，拍得杉杉立马就弹了起来，笑声被瞬间掐住，果然是“药到病除”！
与此同时，萧致也是恼羞成怒，气得想丢杯子。这货跟自己认识四五年了，怎么之前就没发现是个损友呢？
章同瑜看了场戏，听了杉杉的翻译，总算是明白过来，心花怒放的同时，赶紧一手把住心中人肩旁，一手顺背。
“别生气，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刚，刚那什么......脑回路堵车了，这不刚换飞机过来么......”
“噗！”萧致笑了，这货又有了个优点，看起来情话技能要点满了。不错，这样至少以后不会太无趣。
章萧是没事了，对面两位却掐起来了，在沙发上闹成一团。
“明亮，要不你们试着处处？”章同瑜提议。
两人瞬间罢手，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为什么？我看你们相处得挺好的。”萧致接力。
“不来电！”钟明亮的话。
“为什么？”章同瑜继续。
“型号相同。”杉杉摆手。
“靠！”章同瑜无语，有人果然好禽兽，见面第一回 就打听这个，目的性也太强了，真是个快餐社会！
萧致也有些无语，想到这，有心想调戏调戏某人，笑着问，“我喜欢上面，你介意么？”
章同瑜这回聪明了，想都不想，看也不看，直接回答：“不介意，对我来说，只要是和心爱的人一起，上下都不是问题。”
萧致笑了，“记住你说的话。”
“好！”章同瑜果断点头。他是真不介意，更何况萧致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上面那个。
稍一回想，章同瑜很开心，连眉带眼都是笑意盎然，笑矜矜看着萧致。
“那什么......我刚就是随便问问......离我远点，别笑！”萧致炸毛了，调戏不成，把自己潜意识已经接受他的想法都说了出来，难怪那货笑得那么高兴，丢人，害羞。
“好，好，好。”章同瑜微微把脸退后一点，手却不停，继续顺毛。
目睹一切的对面两人很受伤，这才刚刚认识，狗粮发得忒情了，真是随时随地、毫无预兆。
“小致，你什么时候回？”杉杉准备打断。
章同瑜看了下表，23点了，时间的确不早，可是不太想走。
“把酒喝完吧。”萧致盯了桌子，又瞅了眼边上的人。
“好吧。”杉杉耸肩。
“来来来，喝酒喝酒，不醉不归！”钟明亮特别积极，如果可能他真想再喊几打，直接把某些人送入洞房。
“各位先生好，刚刚酒吧后台抽奖，你们是今晚的幸运顾客，这是赠送的酒水，恭喜你们，请慢用。”
四人回头，面前站着一个服务生，手上托盘有壶酒，服务生后面还跟着一人，衣着讲究，看起来应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这个节目么？”章同瑜第二回 来这里，有些不确定。
钟明亮摇头，萧致不语，杉杉倒是高兴，笑着示意把酒摆上。
后面那人含笑，也走了过来，“在下姓陈，是这家酒吧老板，不知道有没有荣幸，敬各位一杯？”
“来来来，坐坐坐！”杉杉很开心，语气还有点小不满：“陈老板，我来那么多次怎么都没听说有这个节目，之前你们该不是暗箱操作吧？”
陈老板走了一步，在萧致身边落座。
章同瑜眉头皱了皱，勾着萧致的肩旁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萧致也乐得配合，干脆倒在章同瑜肩上，屁~股顺势也挪了挪。
“哪能呢？”陈老板作着解释，“这不是怕有人没有中奖，心中不痛快么？你们看吧台那边黑板不是写着几个数字么？”
章同瑜看了看，灯光不够，看不清楚，但上面的确有写什么。
“来来来，我给大家倒酒。”
陈老板招呼一声，服务员快速地摆上杯子。
“不用了，就用我们的杯子。”萧致把自己原来的空杯子推过去，视线在新杯子和酒壶上扫过。
“这个帅哥就不懂了，我送过来的酒是调好的洋酒，混着别的酒味道不好，还是用新杯子喝着好喝。”陈老板笑着解释。
“哎呀，小致，你哪有那么多事。倒酒倒酒，我可很少喝洋酒。”杉杉很不满。
陈老板端起酒壶，亲自给几个杯子一一倒上。
酒液进入杯子，杯底翻起长长的泡沫，暗红的液体在灯光下特别的耀眼，看起来的确不错。
章同瑜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手掌安抚着萧致略有僵硬的胳膊。
“我喝醉了，我不能喝了。”萧致把头挪了挪，在章同瑜颈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语气听起来是有些醉了。
“好，不喝，不喝！”章同瑜另一只手也环过去，勾住萧致的腰，好让他更舒服一点。只是接触的刹那，章同瑜感觉萧致放在自己腿上的手用力压了压，似乎想起身，又很快放弃了。看来还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动作。章同瑜有些小挫败，右手一动，就准备收回来。
“没事，挺好的。”萧致开口，温热的呼吸吐在章同瑜脖颈，强烈的刺激让章同瑜浑身颤了下，脖子上更是有些火辣辣，也有点麻，一股股电流就这样传遍全身，连带心脏都打上了鼓点。
“其实也不碍事，就一杯，就一杯。”陈老板尝试着劝说。
“说了他不喝！”
“好好好，那我们喝。”陈老板本来还准备再劝，可章同瑜的眼神的确有些冷，顺着改了口，“来，我先敬你。”
陈老板端起酒杯递到章同瑜跟前，看着两人。
章同瑜松开右手，抬手接了过来。
“敬你。”陈老板笑着碰杯，然后收回手臂，杯子端在胸前，却没有喝，就这么看着章同瑜。
章同瑜很是无语，这老板如此小气，真不知道他的生意是怎么做的。
“生意兴隆！”
章同瑜起手，杯子靠近嘴唇，准备先喝。
啪！
章同瑜手中的杯子瞬间飞出，重重地摔在墙上砸得粉碎，四散的酒液洒了章同瑜一身。
章同瑜有些迷糊，怀里的人传来动静，撑着自己的大腿快速坐了起来。章同瑜立马回神，急切地看去。萧致精致的脸上也溅满了酒液，红色的液体顺着脸颊、下巴不断滴落，将原本明艳的淡黄色羽绒服也染上触目的红。
萧致嫌恶地用袖子擦着脸，神情说不出的愤怒。
章同瑜抓过自己放在一边的围巾，快速地帮着擦拭。萧致的头偏了下，章同瑜一把捧住，细细擦了一遍，就连刘海、鬓角和衣襟都没放过。擦完，章同瑜丢开围巾，手一横，又把萧致拦到了身后。
“怎么，不给面子还是想砸场子！”陈老板笑容不见，目露凶光。
章同瑜没看到刚发生了什么，其他三人可看明白了，萧致刚才抬手打掉了章同瑜手中的杯子。
“你tm人渣，你在杯子里放了什么！”萧致咬牙切齿，想要起身，却被章同瑜手臂死死拦住。
“混账！”章同瑜怒火滔天，总算是明白了原委，难怪酒一倒上，萧致就奇奇怪怪，原来是早就察觉。
豁然起身，章同瑜脚出如电，陈老板身子瞬间飞起，越过沙发，砸在墙上，又滑落下来，最后栽在沙发上晕死过去。
“我们走！”
章同瑜扯起萧致，右手顺势一挥，直接把挡路的桌子掀飞在墙上，噼里啪啦响了一通。钟明亮、杉杉立马跟上。虽然章同瑜心有疑问，为何萧致如此敏感，笃定酒里有问题，但现在显然不是询问的时候，因为有人过来了。
“想走？”
冷笑传来，隔间外面，过道两头一面堵了四个黑衣男子。同时，整个酒吧瞬间空场，就连刚才还在的几桌客人连同服务生，一个不见。
“退回去！”
章同瑜扯住钟明亮，顺带把呆滞的杉杉和萧致也拦了回去，自己后退一步，挡在隔间入口。
“你们两个照顾好他！其他的我来！”
章同瑜气急，居然有人用这样的下三滥对付自己几人，如果只是他一人，没有顾及和地方辖制，他还有绝对的信心全身而退，可多了三人，章同瑜没有把握。眼下，只有先守住地利，找机会多解决几个，或许还有机会等待警察的到来，也或许还能护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