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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弟弟完本——by红海Maril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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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老虎
陈兆基摇摇头,示意他后退,自己摸枪上前。
剧务好人家出身,没听过这么脏的骂人话,当时眼前一黑,“我丢!人蠢没药医,医好都变白痴!”
窗中静了一静,随即高喊:“男人佬狗吱吱喳喳,是人见到想升你两巴!站住别动!”随即就听一声响亮的摔门声,几个人当当朗朗上楼来。
剧务一头雾水,心想怎么这就惹到古惑仔了?
周识凝神一听那阵脚步,估计大概有四五人,但这里只有陈兆基一条枪。周识当即低喊:“陈Sir!”
陈兆基把枪塞回后腰,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导演身边装娱乐圈人士,“知啦知啦,一条枪抓不过五个人,以和为贵!”
导演也感觉好像惹到了地头蛇,立刻使眼色叫剧务和演员都靠到自己这边来。陈逸雯起初没反应过来,被钟鸣拎着后领放到凉椅上。
陈逸雯说:“什么老虎辉?”
钟鸣说:“喝你的奶茶。”
天台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五个古惑仔大摇大摆走上来,指着剧组众人,“拍戏?在你辉哥头上拍戏?”
导演应付这种场面早有经验,“唔好意思啦各位大佬,片场细佬不懂事。各位大人有大量——”
老虎辉一抬眼,看到了他旁边的陈逸雯。陈逸雯一身松垮垮西装,掩不住细细腰肢和丰挺胸脯,嘴唇红红,神情多少有些懵懂。
老虎辉说:“咦,这是不是陈逸雯?”
陈逸雯咬爆一粒珍珠,慢慢放下奶茶杯。
老虎辉说:“早都听说胸大腰细腿长屁股翘,给辉哥看一看摸一摸。”说着就要走过来。
周识正想拉陈逸雯到自己身后,钟鸣已经蹭地站起来……然后一掀裙摆,挡在了陈逸雯身前。
老虎辉上下打量钟鸣,忍不住嘴角抽动,“你到底男的女的?死基佬来的?”
死基佬?
钟鸣眉头一跳,立即跳脚:“死基佬你妈个嗨!基佬就基佬碍你什么事要加个死!老子拍戏知不知?滚!”
周识:……
老虎辉一皱眉头,骂得更难听,“洗衫板死基佬同我驳嘴?就你这卖相,卖剩蔗箩底橙还做基佬?给我打!”
古惑仔一拥而上,导演大惊失色,连忙劝架,周识正要上前,钟鸣已经一提裙摆一脚踹了出去,“扑你个街!”
老虎辉被当胸一脚踹翻在塑料椅上,动静极大,古惑仔们没料到自己大佬会被人打,登时一愣。老虎辉自己也是一愣,钟鸣看起来身无二两肉,哪来这么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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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个空当,钟鸣把裙摆一翻,一跃而出,“顶你个肺!”重重又踹老虎辉一脚,“骂基佬不先看看自己什么东西?把你扒光丢去如情,看看有没有人叼!”
如情是旺角最隐秘红灯房,专供爱好“特殊”的大佬享用新鲜美少年。钟鸣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这种事,还肯光明正大说出来,周识攥着陈逸雯衣领的手指一松。
钟鸣又一脚踩下,老虎辉已经暴起,一手拖住钟鸣脚腕向后一拖。钟鸣再次摔出狗爬姿势,艰难爬起,被蜂拥而上的古惑仔一脚踹下天台。
钟鸣被摔得头晕,混乱中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就要直接落下,忍不住大喊:“周——”
下一秒,他猛然吞回一个“识”字。他凭什么再叫那个名字?
酒店四楼天台外暖风柔软,钟鸣笔直向下坠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再次失算= =
第21章 床底
钟鸣徒劳地试图攀住天台屋顶边缘,但手指和白泥屋顶堪堪擦过。
钟鸣到香港接近十五年,其中十四年半都是被大佬周和周识罩,所以一向横天霸地无法无天——反正骂了谁打了谁,自然有周识或者猫仔替他收拾。但这次不一样。
无可挽回的话已经出口,这次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了。
“阿鸣!”
钟鸣手腕一痛,周识飞扑到天台边缘,两手紧紧攥住了他半条手臂。
大概有半个多月没听过这句“阿鸣”,钟鸣一愣,明明周识刚刚还和陈兆基窝在墙角装路人,“说好的以和为贵呢?!”
周识气得破口大骂,“痴线!说好以和为贵你去踢馆?”
钟鸣说:“他骂——”
周识大吼:“不许驳嘴!”
钟鸣只好闭嘴,在风中挂了半晌,忍不住又说:“拉我上去。”
他一个大男人哪是轻易能拉动的,何况最近钟鸣好像还增了磅。周识两臂拉了半天,居然觉得纹丝不动。
周识怒骂:“你看到我没有在拉?!”
钟鸣也吼:“你看到我上去了吗?!”
天台上,陈兆基向前一步,手慢慢伸向后腰。
老虎辉后退一步,隐约认出这是警署负责胜和社大案的阿Sir——至少,就是这个人下令旺角整街戒严,以至于搞事雄被拉走,李慎庭拼命逃出来还瘸了半条腿。
老虎辉一点下颌,示意古惑仔掩护,自己转身就要离开天台——刚才那警察演员也是真警察,这一天台的警察演员,谁知道还有几个真差佬?他在酒店房间窝着自然是有事要做,原来一早就被这么多差佬盯上,这次要完。
陈兆基硬着头皮,故作自信,说:“老虎辉。”
不管他手里有几把枪,都不能不拦,不然立刻就被老虎辉意识到天台顶上的差佬心虚,计划立即就要变更。虽然这番是误打误撞,但为今之计,只有让老虎辉的行动继续,才好把李慎庭连根拔出,但老虎辉已经察觉有警察在盯,真是难搞。
陈兆基和老虎辉头顶各自渗出几颗黄豆大的汗珠,僵持不下。
导演把手背在身后,陈逸雯看到他手中握着的手机屏幕亮着,一眼就会意,默不作声地摸索着拨通一个号码。
周识又拉了一下,但除了胸前枪伤几乎再次崩开之外毫无成果。周识闭了闭眼,强行控制自己恢复正常语气,无形之中将距离拉开,手却纹丝不动,“脚能不能够到窗沿。”
钟鸣动了动脚,“靠左一点。”
周识拉着他靠右。
钟鸣低声大骂:“我说左就是你的左!痴线!”
周识拉着他靠左。
钟鸣说:“好,够到了。”
周识说:“站定。我放手,敢不敢?”
钟鸣会意,强忍心中打鼓,大大咧咧,“这有什么不敢。放手。”
周识颤颤巍巍松手,钟鸣扶墙转身站定,抬头看天台顶的周识。
周识回望一眼天台上僵持情形,庆幸陈兆基智商上线拖住老虎辉,没人注意这边。他把手往天台边一撑,往下跳去,双脚摸索到窗沿站定,又贴墙转身,和钟鸣肩并肩。
两人后背紧贴着白墙,视野中蓝天之上滑过白云,周识轻声说:“再等一下。”说着就蹲下抓住窗沿,利落落脚窗台,推推窗发现窗户紧锁,心里更觉得不妙。他从后腰中摸出一截钢丝,轻手轻脚捅开锁眼,推开窗户跳进房间,然后轻声叫:“手。”
钟鸣伸下一只手臂,周识伸手紧紧握住,感到钟鸣的脉搏在自己掌心中跳动。周识眉眼一片平静,“跳。”
钟鸣深吸口气,纵身向下跳去,被周识一把捞住腰拽进窗户里,钟鸣这才长出口气,“你……”
话一出口就觉出尴尬,好在周识情绪紧绷并没有在意,反而拉着他到门口,“你先走。”
钟鸣一愣,随即意识到天台上在发生什么,周识又是为什么要来这间屋。他脱口而出:“我不走。”
周识回过头,“不走?为什么不走?”
钟鸣硬着头皮,“谁知道一开门外面是不是个枪王!”
周识说:“外面没有枪王,况且我在,没什么好怕。”
钟鸣想起方才一群人捧周识做枪王,自己压根对此一无所知,更是气死,“谁怕?!有你在顶个屁用!你有枪还是有手榴弹?!”
周识皱眉,“这是闹市区,怎么可能用手榴弹。”
钟鸣抱臂往床上一坐,“反正我就是不走。”
周识咬咬后槽牙,来不及跟他计较,先把房间检查一遍,没发现摄像头之类,更没发现枪弹埋伏。
老虎辉是从前胜和社的堂口负责人,这间酒店也是从前胜和社的场,老虎辉在这里百分之百是在等李慎庭,大概不是要送东西就是在等东西。李慎庭会不会来还未可知,但一旦要来,必定是全副武装,毕竟这块地现在由警方控制。他必须在陈兆基露馅之前,首先把李慎庭控制住——至少骗过李慎庭。不然警方腹背受敌,到时候这桩案子就完蛋。
周识打量四周,开始俯身拆衣柜里的挂衣杆,一边拆一边说:“趁还来得及,你快走。”
钟鸣继续紧绷绷地坐在床上,直觉眼前的阿Sir周识陌生得吓人,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就不走!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推我入火坑报仇!”
周识停手回头,“报仇?我报什么仇?”
衣柜门掩住太阳光线,周识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眼珠透亮神情凶狠,钟鸣“哼”的一声转头,不再看他。
周识瞪了他一会,继续拆挂衣杆。“咔擦”一声,挂衣杆被周识握在掌心。
周识走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他后领,径直推出门,“不走你就帮帮忙,劳驾跑腿到警署,知会一声叫后援。”
钟鸣说:“房间里有电话,后援你自己不会——”
话音戛然而止,周识从里面“砰”地关上了门。
钟鸣边走边想,也许周识怀疑房间电话有监听才叫他去警署,也许周识就是单纯想让他走。他晃晃荡荡走下几级台阶,才想起自己现在穿的是纱裙,简直惹眼如地下铁的玛丽莲梦露,当即气得一跺脚,“丢!衰佬造型师!”
钟鸣弯腰试图解下长裙,但一弯腰凑近楼梯,就听到楼下传来隐约人声。
“……大哥,老虎辉你还敢信?那时不就是他叫板你老豆,害得一帮人留在大华做账才被拉?”
“老虎辉没用。”是李慎庭的声音,钟鸣几年前去探班周识,在审讯室听过;十四年前在庙街和义堂门口被他踩在脚下,那时也听过,从小又冷又恶。
“那这次来是要……?大哥,我们都没带枪。”
李慎庭不耐烦,“现在旺角归差佬,带枪?找死。进门灭口,少废话。”
钟鸣站直身,脸上划过一丝阴狠,但并不是因为见到了杀父仇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躺在大床上吐烟圈,听床下小可爱的悄悄话
第22章 借枪
李慎庭腿上有伤,上楼梯一级一级走,比常人更慢。钟鸣轻手轻脚脱下鞋子提在手里,轻手轻脚踩着绵软地毯回到房间门口,用膝盖敲门,敲得越来越紧迫。
这种用膝盖敲门的办法只有钟鸣才用,因为他手里往往提着奶茶炒粉烤蛋挞。周识沉默地盯了一会门锁,起身过去开门,“你怎么又——”
钟鸣压根不听他说话,飞扑进门立即反锁,随即在屋里团团转,“李慎庭到门口了,他要灭口老虎辉!”
周识一愣,“老虎辉是他老豆亲信,他为什么要灭口老虎辉?”
钟鸣一边转一边开衣柜开床头柜找藏人的地方,“我怎么知道老虎辉哪里惹到他!那时是不是老虎辉害搞事雄留在大华才被抓?”他开窗看楼下,“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不对,楼下肯定都是他们的人——”
周识说:“是老虎辉害搞事雄留在——”
敲门声适时响起,李慎庭的声音透进来,“辉叔?开门,是我。”
钟鸣脊背一僵,用口型问,“怎么办?”
周识抿紧嘴唇,迅速扯着钟鸣领子往床下塞。钟鸣莫名其妙,这不是送命吗?但见周识并没有进来,钟鸣立即明白他的险恶用心,猛然伸手拉住周识脚腕往里拖。
周识被扯得无奈,听着门外敲门声越来越疾,急出一头汗,低声说:“放手!”
钟鸣当然不放:“你找死!”
门外古惑仔叽咕一阵,门锁里传来细微声响。
钟鸣绝望地拽住周识脚腕,脸色惨白,还挂着刚才摔跤的一片灰,“还不如刚才跳下去,半身不遂好过被爆头!”
门锁发出轻微的一声“咔”声,门把手慢慢转动,周识立即矮身缩进床底,钟鸣总算不闹腾了,静静躺在床底挺尸,亮晶晶的眼睛紧紧盯着周识,严防死守生怕他跑出去送死。
周识移开目光,握紧了手中木棍。
李慎庭一瘸一拐走进来,进门就见一地狼藉窗户大开,脸色顿时阴沉。
身后一群古惑仔都是人精,一见就齐齐低头——都看得出老虎辉临阵脱逃,今天不知道是谁卖了李慎庭要灭口他的信,这里多半出了内鬼。
李慎庭轻声说:“靓坤。”
靓坤应声:“大佬你讲。”
李慎庭说:“去找,找到老虎辉带来给我。胜和社折在他手上,我老豆折在他手上,我一条腿折在他手上,他居然敢跟我谈条件,仲耍我?丢!全旺角翻过来也要找到老虎辉!”
靓坤说:“大佬!还不知道老虎辉会不会在这里埋伏。他心虚怕死,难保不会鱼死网破——”
李慎庭低吼:“去找!”
靓坤带几个人离开,李慎庭身边只剩两人,其中一人说:“大佬,先坐。”
李慎庭阴沉沉地瞥一眼那人,反而走到窗口。
窗外一片寂静,天蓝云白远山青。
床下,周识想清了来龙去脉。老虎辉就是知道李慎庭会灭口,专程来鱼死网破;李慎庭知道老虎辉要鱼死网破,但老虎辉手中毕竟有胜和社一半人马,他要东山再起,怎么都不能放弃这块大饼,就是来悄悄摆平老虎辉。
钟鸣盯了一会周识,见他似乎并没有要冲出去的意思,猛然凑过去,鼻尖都凑到周识耳际。
周识被他的气息熏得一惊,立即要后退,被钟鸣一把扶住后腰。钟鸣一只手在他胸前腰后逡巡一遍,甚至拉开他警服下摆探了探。
鼻息从耳廓烧到脖颈,周识忍无可忍,推着钟鸣的胸口分开他,用口型问:“做什么!”
钟鸣没理他,转而低头去够自己的裙摆。周识更惊,一把按住他的手,被钟鸣甩开,终究是一把掀起了巨大裙摆,白纱纷纷扬扬。
周识第一反应就是移开目光望向床头,没想到钟鸣窸窸窣窣摆弄一通,解开了大裙摆,从裤裆里掏出一支□□来递到眼前,示意他接住。
周识想到这枪是从哪掏出来的,不由得心情复杂,但情况紧急,还是伸出两根手指来捏住了枪柄。
入手却比普通□□轻得多,周识仔细一看,原来是把玩具枪。周识哭笑不得:哪来的?
钟鸣神情严肃:抢的。
门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孩童哭声,可以想见包间内是如何的哭声震天。
周识:……
钟鸣连比划带口型:你就凑合着用,装装样子吓唬人没问题,你看你不就被糊弄住了吗?
周识从没敢想过用玩具枪糊弄李慎庭,顿时心累,用口型说:这比我的差太多了……
钟鸣一奇:你有枪不早说?刚才我怎么没摸到?
他说着就又伸手来摸,把周识精瘦后腰重新摸过一次,才想起自己刚才没有摸到裤袋,便向周识□□伸手一拍,周识被他拍得猛然一惊,硬生生咬牙忍住。
钟鸣果然摸到一件硬挺挺东西,轻轻一握,口型说:早知道我不抢了,你这个是什么枪?好大喔。
周识面色绝望,望着头顶床板,自暴自弃:是啦。还会变更大。
变大?
钟鸣脸色一变,触电一样收回手,也望着头顶床板。
良久,钟鸣用气声说:“我还以为……”
周识面无表情,“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的。”
钟鸣说:“废话,当然是我最恶,你忘了当初谁带你吃霸王餐。”
周识想起那年鼎福记楼下阿猛阿虎阿豹的夺命追击,忍不住翻个白眼。又想到那晚钟鸣爬上培正书院寝室拉他回庙街,打着扇子坐在吊床上吃山楂糕,又神色一软,别开脸去。
钟鸣又一次觉得自己口不择言笨嘴拙舌,想说什么,但看着周识后颈,又说不出口。
窗前,李慎庭转回身,说:“关窗。”
上次那件事后,李慎庭对所有门外窗外都有阴影,所到之处一片关门关窗拉帘,到处黑洞洞。小弟习以为常地走过去拉过两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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