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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要犯上完本——by天夏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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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腰上的各种挂佩解了,往厨房提水,再从小隔间出来时,顾青正披着外衫坐在圆桌旁好奇他的佩刀。
见颜铮出来,顾青只那样松松的一笑,却因烛火摇曳,眼角顿生出潋滟的波光。
颜铮停了身形,不动声色用木簪将微湿的长发挑起,这才缓步来到顾青跟前。“大人,怎不拿了去看?”
“你的兵刃,我怎好随意动?不过是有些好奇看上两眼。”顾青据实道。
镇抚司的校尉佩刀,刀鞘上以错银勾出兽头,很是有些花哨。
颜铮没有答话,他取过佩刀,单膝跪地,双手将刀递上。
顾青总觉得有些不妥,便有片刻的迟疑,颜铮只一语不发望着他,手又向前递了些。
卸刀跪递,凡军中人,无不知其意的。
顾青但见那双星目沉定如渊,心里就不由生出不想被颜铮小瞧的气性,遂霍地立起身来,就着颜铮的手,抽出刀来。
刃身莹白,宛如处子之体。
颜铮这才开口:“这刀还不曾见血。”
“我见你今日……”顾青狐疑道。
“不曾用刀。”
顾青听了便又将目光移回刀上,镇抚司的兵器自是能工巧匠打造,比起中看不中用的锦衣,这佩刀显然要实用得多。
刀身比顾青料想的还要修长、匀称,丝毫不见粗重之气,且隐隐犹如人体,有着难言的迷人弧度。
长刀凑近烛火,一点冷光随着那弧度游弋开来,那光点似在邀请,顾青的双眼便再也离不开那莹惑刀身,鬼使神差伸出手去轻轻一抚。
“大人!”
颜铮已是晚了,长刀上划过一丝鲜血,像是餍足而饱,完成了某种仪式。
十指连心,顾青看着中指的伤口血流不止,对自己孩子气的玩火表现颇为无奈。
颜铮早将刀回鞘,撕了条里衣的下摆来裹顾青的手。
那刀开了刃,极快,幸好不曾用力,伤口不深却也斜里划出一长条。顾青由着颜铮摆弄,那双凤目抬头望去,潋滟的波光又起,偏还不自知,靠得近了颜铮不得不严正以待。
“明远,你的刀难不成要拿我给它开荤?”
这原是顾青的玩笑话,他说者无心,颜铮却听者有心。
颜铮想起了塞外,狄人的习俗是出征前要行祭刀之仪,妻子为丈夫,父母为子女,狄人相信,战刀见了亲人的血,就在刀上留下了亲人的一丝魂魄,可以保护所爱之人从战场平安归来。
狄人中还一直流传着这样的故事,数百年前嘎拉汗王的爱妃听闻王深陷重围不得出,即取宝刀斩断左手二指,鲜血喷涌染红刀身,后宝刀随探子潜回送入王手,王不日突围大胜连吞三部,?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晌鞯掖妗?br /> 颜铮回神,手已包扎妥当,是时候告辞回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未能签约,又要下新晋了,就等于再没有曝光了。
作者要修一下后面的大纲,既然没能签约,咱们就放飞自我吧,努力紧凑精彩。
更新这两天先缓一下,修完大纲,下周开始大约保持一周五更。
再次感谢大家支持。
第28章 宴客
自洪三和张饼回去将雨夜巷战的情形大说特说一番后,至少明面上,不少人对颜铮的态度恭谨了些。
宅子里搜出的证据足以证明这个“天地宗”的存在,能往宫里送探子且埋伏多年,可见这教团的势力不弱,是否有更深的图谋,就难说了。镇抚司自有更上头的总旗亲自过问,开始密查这个天地宗。
破了谭忠一案,又挖出了天地宗的实据,颜铮不过到镇抚司一月有余,就升任小旗,下头领起了十个校尉。
这是左靳和辽王趁机抬举颜铮,他心知肚明。底下人里,洪三和张饼因见识过颜铮的真功夫,自是无话。别人却将那刚刚恭谨了些的态度,换作了满腹狐疑,不少人私下里议论,多有鄙夷。颜铮想要收服人心,只怕要再花上不少时日。
朱方来信,董湛和董涛两兄弟不日到京来谢。待到两兄弟进了京,顾青兴起,提议置个宴,难得家里有了升官的好事,又有客来,他便还不忘将姜岐邀来。
席面待客的事一概由颜姚说了算,顾青只安心做他的甩手掌柜。
宴客选在了立夏时节,偏巧那日刘阔来访,颜姚见跟着的全三儿往厨下提的鲜货,寻了空对顾青道:“刘公子拿了南边贡的青梅,樱桃,还有蚕豆,青豆,虽不值什么,却是官道急运来的,还新鲜着。又有新制的酒酿,糟封的鲳鱼、黄鱼。”
颜姚虽一句评点未加,顾青却知道她的意思,这些江南的东西在水乡自是不值什么,可一路赶运到京城,在这古代,费的人力物力非一般达官贵人能消受。何况刘阔惦记着顾青是江南人,候着立夏送来,着实是有心的。
“罢了,宴上都端出来尝尝,再给他按副碗筷。”顾青叹道。
自他知道刘阔至少对着他不是那么混不吝,便有心远着些,可刘阔是个舒朗的,照样该怎么找他怎么找他。对着顾青也从不曾动手动脚,顾青既不是小心眼的,便随他了。
夜里散席时,姜岐扶着刘阔先走,公子哥儿半醉着哼起曲来,可见席上高兴的。董湛也有些不胜酒力,只支着头笑倚在桌旁听余的人说话,董涛则是个能喝的,仅脸上微红。
此前董氏兄弟也陆陆续续说了不少近况和敬慕顾青想要报答的话,此刻似乎是见时机已到,董涛搁了杯子突然翻身跪地,道:“大人,还求收容学生,跟着大人服侍几年。”
董湛是知道他心意的,已在旁肃了容帮扶道:“大人若不嫌弃,便收下我这族弟吧。他在课业上是无力再进了,倒是会些拳脚功夫,也能给大人跑跑腿,若是能跟着大人明个几年事理,便是他的造化了。”
顾青酒不过沾了沾唇,心思清明得很,也不客套,直问道:“你先起来,这是你们族里的意思,还是你自个儿的意思?”
“是他自个儿的意思,族里也很是赞同。”董湛表态代董涛答了。
顾青有些犹豫,有后生投奔京里,这原是官场上再普通不过的事,只是他这儿有许多特殊情况。
正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要拒了。颜铮却出声道:“你可愿跟着我再学些腿脚?”
竟越过顾青,先把人收下了。
董涛原就佩服颜铮手上功夫,如今颜铮的身份亦不同往日,当即应道:“晚生愿意跟着阎大人再习些功夫。日后阎大人若无法分身,晚生自当护着顾大人周全。”
颜铮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正愁往后要应付镇抚司的差事,只怕有顾不到顾青的时候。
这是要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顾青眼神复杂地望了望颜铮,又望了眼跪谢的董涛,心想,这倒是个机灵的。
这两个求完了事,便也告辞离去。
颜姚领人来收拾席面,顾青拦了,拿着新杯斟上蜜酒递给她,“辛苦三姑娘了,咱们也来同贺。”言罢,给自己满上一杯紫露。
颜姚见顾青还要馋酒,忙不迭拦了。姜岐早嘱咐她看着顾青吃酒,他虽未说明缘由,但郑重其事再三叮嘱的口气,让颜姚心知这嘱咐有千金之重,不可马虎。
顾青此时却多少起了兴头,客都走了,他自在得很,不自觉拿眼去看颜铮,只想多拉个帮手好吃酒。
席上他虽只饮了少许,仍禁不住淡淡的酒晕泛上两颊,凤目拢起层层水色,因散席脱了外衣,此时便只着了件白绫袄,原本素淡得很,这会儿顾盼带笑,自有艳色浮面。
颜铮不语,只不错眼看着顾青。
颜姚怕颜铮不知轻重,忙道:“姜御医嘱咐过,大人万万不能多饮。”话还未完,颜铮已往自己的杯里斟满了酒。
颜姚眼见他要陪着饮这一杯,急得瞪目。顾青哈哈大笑,乐不可支举杯朝颜姚迎了迎,又向着颜铮道:“我与三姑娘同贺你升任小旗,如今是正经的官身了。”
正要饮,酒杯横道里被人截了,颜铮转眼已干得杯底翻空,赞道:“紫露果然好酒,我替大人饮了,大人便也就饮过了。”
一时两人都呆在当地,颜姚先回过神来,笑得人都软了,歪在桌上直喘气。
“你这才小旗呢,就想反了你了?”顾青咬着牙,前世的说辞都出来了,可见是气糊涂了。
“大人,铮句句肺腑,怎当得起大人此言?铮早立过誓,此生尽报大人,我的便是大人的,我饮了自是大人饮了。”
颜铮正经说完,颜姚才喘过气来,听完又笑得揉肚子。
顾青猛拍桌子,口里都有些不择言,“你给我吐出来!”
颜铮仍是四平八稳,“大人当真?”说话间倾着身微微向顾青斜去。
顾青不知怎得就隐隐觉出一丝危险来,电光火石间嘴里服了软,骂了几句。
这才算闹尽兴了,散席各自歇去。
进入五月,董涛留了京,颜姚给他在颜铮的屋子旁收拾出一间住下,颜铮的腿脚功夫才教出点眉目,顾青就又来了暗访的事儿。
有人密告魏国公在京郊置了宅子私刻书籍,这私刻书籍并非大事,可呈上来的刻本里有反对皇上的调子,这可就是谋逆的大罪了。
魏国公可是铁杆的辽王党,顾青在都察院里刚接了消息,左靳就带来了辽王的口信,让他有机会就拖延,他自会想法子保住魏国公。
这是不敢尽信他顾青的能力呢。
顾青翻了翻记忆,魏国公府作为辽王的外祖家,是前朝起就有声名的世家望族。如今的魏国公年富力强,身上虽未领着实差,却有着经年世家子弟的严谨审慎,辽王就曾不止一次夸赞过这位表哥的优点。
这样小心的人,怎会公开留下这样大的把柄?
突然间,都察院里到处是磨刀霍霍的人,只要不是辽王一系的,谁不想挑下一个国公,扬名朝野的同时再把官位进一进。
顾青知道要快,他几乎是一得了消息,就让颜姚准备了包袱,准备往京郊亲自查探。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叹,有些敏感词实在奇怪。
第29章 留宿
京郊,桃花镇。
顾青在灯下翻着魏国公被禁的集子,不过是些记录风土人情的奇闻怪谈寻常笔记,偶有几句前朝野史也是再寻常不过,然而里头却夹了一篇影射当今暴虐如纣,宠幸妖孽陷害忠臣,国将不国的怪谈。
只看这文章的立场,已猜着是太子那边搞得鬼,顾青倒还有闲心边看故事边感叹文笔不错。上头那位的确堪比纣王,原主这张脸也当得起一句妖孽,至于剩下的编得就有些离谱了。
这集子不仅能拖魏国公下水,还能给太子广造舆论为日后登基做准备,果然是考虑周详,一举两得。需知越是被查禁的书,私底下越是有文人士子爱秘密传抄。
点着灯烛的几案上,还散着几本魏国公早先出的文集。顾青当了多年记者,对文字很是敏感,虽然那篇犯禁的文章模仿得很像,但在一些习惯性的遣词用句上,还是有着某些差异。这更证实了他的猜测,魏国公并非那篇禁文的作者。
只是这点文字上的差异,是做不得实证的。
顾青翻来覆去地瞧,终于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来。魏方正换了茶水进来,顾青顺手招他,“把灯芯再拨亮些。”
火光腾得亮起,照在摊开的书页上,几册书中的“汝”字,乍看都是相同,但翻到禁书犯上的那篇,里头的“汝”字,“氵”部的三点水俱是平的。再有那“太”字,连翻几本那一点都是空悬在底下,偏那禁篇里是紧挨着左襒的。
笔迹难掩,刻板的定然另有其人!
需知大启的刻工属于特殊的手艺人,在民间并不散见,不是藩王世家里养着,就是专门的书坊里供着,再有划归各部的刻工也都是有迹可循。魏国公府的雕版制作精良,非一般书坊刻工可模仿,各部的刻工并无人身自由,且管理严格,栽赃者最有可能找的还是大书坊的刻工。
顾青第二日又从京郊赶回了城。凡各地着名的书坊,必有新书旧典汇集京畿,带着董涛连跑几日书肆,不想竟一无所获,顾青顿觉有些棘手。
顾青这头连忙了几日,颜铮在镇抚司亦秘密在查同一件事,他如今是小旗了,左靳可以名正言顺将朝廷的疑案交到他手上。
傍晚时分,颜铮从刑房出来,残阳染着血迹洒得碧空斑斑驳驳,他利落地脱下皂衣,洗净了身上血水,才往府里去。
吃了饭,颜铮往书房寻顾青,“大人,明日我要往京郊去一趟,少则三五日,多则一旬再回。”
“万事小心。”
颜铮点了点头,才要退出房去,听得顾青又道:“把合璧剑带上。”他心中一暖,只躬身去接递来的剑。
待颜铮走后,顾青仍在书房琢磨哪里出了岔子,一颗梨糖入口,目光停留在书架上,经、史、子、集,众多书册按部摆放得好好的,还有哪里没有想到呢?
他起身在书格前踱步,注意到有原主的几册旧书未曾被归类,随手拾起翻了翻,是几册家谱,宗族典故之类。
家谱——顾青灵光乍现,“魏方,去把三姑娘找来。”
颜姚匆匆赶来,“大人唤我何事?”
顾青将书册递了过去,“可知这些家谱都是如何刻印的?”
颜姚翻了翻,果然没让顾青失望,“非藩王世家,一般的家族倒有不少托到庙观之中,因要刻印经书,有些实力的庙观也养着刻工,至于蒙书家谱之类,因是委托之故,只交于委托的人家,并不流传于书肆。”
得了颜姚的解惑,顾青又有了新头绪,原来还有庙观漏了,转而便与董涛分头去搜罗佛经,待几日后终于寻到一样的刻版雕痕时,顾青着实松了口气。
这一日,盛夏傍晚,顾青站在京郊永明寺的山脚下,望向那规模不甚大的寺院,这里既非皇家庙宇,亦非达官贵人捐建,俗丽的重檐画壁很是贴近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董涛得了吩咐问路过的樵夫们打听,都说寺里香火鼎盛,富户平民络绎不绝。果然这般能入财的寺院才养得起刻经处。
进了庙门,自有董涛去打点,待到转还时却对顾青道:“知客说这几日寺内法事繁多,有些顾不过来,让咱们过些时日再来。大人,您看?”
顾青此时一身秀才装扮,出了禅房,见跟来的知客垂手立在廊下,微微笑道:“并不为难小师父,因老宅里长辈重病,我孤身上京无法侍奉在前,心急想要吃斋祈福几日,还望寺里能够通融。”
那知客见了顾青,神色显得变幻不定,踌躇道:“这事我做不得主,待问了大师父再来回两位。”
待知客走后,顾青给董涛使了个眼色,不过一会儿董涛就回了禅房,“我不敢离得太近,隐约听得说‘与那几个一起无妨’,‘并无来头’‘貌美可留’。大人,这地方有古怪,要不过几日再来?”
凭顾青的经验,这类事遇上了是危机也是契机,一旦机会来了必须抓住,不然多半要错过。遂道:“无妨,咱们夜里小心些,我怕去了再回,便查不到踪迹了。”
此时那知客恰好返回,领着顾青往寮房安宿,董涛跟在后头见长长的一排寮房内,虽大多空着,也有几间住了客,到底心安了些。
吃过斋饭,趁着夜色董涛去探了些白日不方便的地方,待到回房,竟从兜里掏出雕版来,“大人,刻坊就在寺后,里头并无人值夜,就被我顺了两块出来。”
既然如此顺利的得了证据,顾青也不准备多留了,到底那知客的话里有些古怪,便对董涛道:“甚好。先歇上半夜,待到人都熟睡了,咱们再潜出去。”
乌啼月落,寮房外已是漆黑不见五指,两人静待时机。忽然纸糊的窗格上传来极轻微的响动,董涛顿时于一旁的榻上直起半个身子,顾青见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窗格被推开细细的缝隙,董涛得了顾青的吩咐,躺下佯装昏睡,只见一个竹筒似的东西被搁到窗边的桌上,须臾从里头冒出白烟来。
董涛听得那人离了房外,忙起身用茶水湿了帕子递给顾青,两人捂紧口鼻,来到门侧。董涛先潜出去,廊上空无一人,他示意顾青跟上。两人猫着身子通过前廊,整排寮房烟气弥漫,顾青看了看另几间有人的屋子,房门紧闭,显然里头的人都迷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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