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蝴蝶梦完本——by檀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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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金眼贝子。”焕荣不由得多看了美男子几眼,怪不得报纸上吹得和神仙似的呢,确实英俊迷人。
“就算是贝子出面,也不能代表彦霖他们家人吧,虽然你们都姓爱新觉罗。”焕德拿眼斜溥瑛,他最不喜欢小白脸了,因为自己的常被媳妇说太丑。
溥瑛刚要反驳,彦霖就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了。
“我就是彦霖,你们是正红旗的马佳氏吧?”他听母亲说起过这俩兄弟,料到他们会上门来堵自己。
“王爷早,我是焕荣,他是我弟弟焕德。”焕荣看到平头,皮肤有些黝黑的王爷,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来了,到底他们能不能今天顺利的要到钱呢?看这家伙的样子,不像是省油的灯,从前此人因为好惹事,可是闻名一时了。
“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但现在还没修整完,不方便谈这事儿,等东西都出来了,咱们再聊吧。”他曾祖父和祖父的坟刚休憩完,现在起灵的是两位先代的王爷和两位嫡福晋的坟,其他人的都要再往后等等。
“还没动我姑母的坟?”焕德有些抻不住气了,他家的日子很紧,就靠媳妇和母亲在外面摆摊卖布鞋维生,还要养活三孩子,实在是等不及啊。
“嗯,还没动呢,等动的那天我再请你们过来。”彦霖知道这事不能闹大了,闹大了对他们一家来说没有好处,唯有听天由命了吧,在这件事儿上他不能耍混蛋,要大度些,毕竟自己曾经是铁帽子王,身份比这几个人高得多。
焕荣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于是抱拳道:“好,那我们改日再见,届时我们会带律师过来的。”
“哥,咱就这么走了?”焕德小声问,他怕是彦霖不认账。
“走,别废话。”焕荣瞥了弟弟一眼,就带着众人下山了。
在路上,焕荣才跟弟弟解释道:“你当彦霖是地痞流氓么,他说话是算数的。”
“可他现在就是个臭拉车的,不是王爷了。”焕德表示不理解。
“就他家这一片祖坟,能弄出多少东西来,你是不是真笨啊?”焕荣道,他估计彦霖这回又发达了,再也不用拉车了,如果能勤俭持家,就算过一辈子都够用了。
焕德挠挠头:“我这不是着急弄钱么。”
“心急吃不上热豆腐,咱们听着信儿吧。”焕荣虽然也担心彦霖中饱私囊,但眼下他们却不能擅自闹事,因为载堃在帮彦霖撑腰。
目送不速之客走远后,溥瑛和彦霖回了屋里,简单的吃了早饭。
“你妹呢?”他问王爷。
“回天津收拾去了,等打典完了就搬过来,到时候和我媳妇一起在包子铺帮忙,她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彦霖道,妹妹的生母是开杂货铺维生的,至于那位老太太如何和父亲结为连理,他还没有细问,那估计是个很长的故事吧。
“也好,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不安全,今天没啥事儿和我一块儿下山吧?”他觉得上山啥都没有,怪没意思的,而且木板床太硬了,睡得腰疼,还是家里的席梦思舒服。
王爷摇头:“不行,明天还要起灵呢,我不在怕出纰漏,你自个儿回去吧。”
“我明儿早再走,等礼拜天过来给你带点儿东西,你要什么写个字条给我。”溥瑛说道,彦霖的媳妇巧萍要照顾太福晋和两儿子,所以没有工夫过来,现在都是他帮此人带吃的用的过来的。
“就带换洗的衣服,别的不用,老钟会送来,上次他儿子的事弄得他很愧疚,隔天就会送吃的过来,老人家也不容易。”彦霖忽然看到桌上放着一张报纸,就拿起来看了,上面有载渝写的报道,(关于自己家祖坟被人盗挖的事),这件事已经引起了满人们的强烈反响,最近有很多人也都闹着要起灵了。
当然,关注这条报道的人不光是满人,还有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曾小芝她拿着报纸从头到尾的念了一遍,心里更气了,原本她是怂恿那个姓钟的笨蛋去挖车王爷的祖坟,谁不成想到让那臭拉车的得了一笔钱财,她真是气不过!
最近她过得非常不好,被丈夫从家撵了出来(因为和外面男人的□□暴露),现在是和一个粗野的汉子在静海窝着,手头没有几个钱,如果不找个好的依靠,她恐怕要沦落到做窑姐的份上了,每当想起这件事,她就会迁怒于彦霖,若不是此人从中作梗,或许她已经搭上溥瑛这个年轻男人了,不至于为生计发愁。
她把报纸撕烂,生气的在屋里来回乱走,总想着再报复彦霖,好像混到如今这个份上都是拜此人所赐似的。
“美人儿,干嘛呢,气得这样儿?”大块头的男子进了门,手里拎着下酒菜和白酒,此人便是盗墓的老大,光头胡二,如今这女人归了自己,他到是乐得接受,在这冷清的穷乡僻壤也没啥消遣,每天晚上玩儿女人吧!
“你们兄弟三便宜了拉车的了,报纸上说人家要起灵,这下可好,东西没弄着,反而还让老二进去了,你就不想着把他捞出来吗?”她别有用心的说,实则是在刺激此人,虽然现在她暂时靠着这个男人,但这家伙兜里没多少钱,只能是个临时的归宿罢了,更何况此人不爱干净,大字不识几个,她哪里受得了?
胡二把东西放到桌上,抱住着笑嘻嘻的说:“现在风头太紧,我要是露面了,还不得被抓,等风声过了,再把老二弄出来,更何况现在手里没钱啊,要是有钱,啥事儿都好办。”花钱买通,至少能让老二出来,不至于在牢里吃苦。
“最高兴的就是拉车的了,你们还给他做了件好事儿呢,现在人家可以明目张胆的起灵了,再也不用拉车了,这些坟里能掏出多少好东西呢,估计连儿子孙子都够吃了。”曾小芝坐到床头悻悻的说着。
“再弄他一次也不难,来日方长。”听到有利可图,胡二动了心思,他对这娘们儿和彦霖的纠葛没兴趣,只想着从中捞钱。
小芝斜过脸反问:“你有主意了?”
“我主意多的是,放心,他怎么吃进去的,我就让他怎么吐出来。”胡二说道,既然不能盗墓,他们就绑票,拉车的不是有两儿子么,一孩子至少值1000大洋吧?
她冷冷一笑,缕着耳边的发丝说道:“我还以为你只有莽夫之力,没有头脑呢,我是小看了你了!”
胡二脱了褂子,把她压在床上,柔声道:“我本事可大呢,让你见识见识!”
俩人立刻在床上折腾了起来,也顾不得现在还是晌午时分了……
第32章 无怨无悔
礼拜六载渝和芳莲正式结为夫妻了,报纸上也刊登了启示,婚礼是在家里的小院儿里举办的,找了厨子专门给大家做菜,请的也多是至交好友,只是新娘家的人没有出现,代而做女方长辈的是芳莲(芙蓉)的师傅。
载堃和子爵,溥瑛,彦霖都赶来参加了,二十多个客人把小院儿挤得满满当当的。
尽管宾客盈门,可芳莲心里却不是滋味,她这一世的父母都没来参加自己的婚礼,载渝看出了她的心思,晚上睡觉前就问道:“要不这几天你回家看看吧?”
芳莲点点头,现在没人能把他们分开了,她已经是明媒正娶的载渝夫人了。
“委屈你了,日子不宽裕,不能让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但我努力赚钱养家的。”载渝充满了愧疚,他想给芙蓉最好的生活,然而现实却是自己的薪水不高,又没有宽敞的大房子,就连这套院子还是媳妇倒贴的。
“不要勉强自己,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只希望您平安健康,至于贴补家用,我都已经规划好了,等过两天就有人送孩子过来学戏,三个男孩儿,两个女孩儿,往后可不要嫌他们吵。” 她说道,徒弟在出师前赚的钱都是归师傅的,那些班子里跑龙套的活儿,好些都是这些孩子们来做的。
“怎么会呢,你也是为这个家在打算么,有事让大哥帮衬你,虽然他干不了体力活,但教孩子念书识字还是没有问题的。”载渝说道,眼下家里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就怕大哥总泡大烟管,挪用家里的钱,时间长了会让芙蓉嫌弃。
“应当让大哥把烟戒掉。”芙蓉道,关键不是钱的问题(当时的大烟并不算奢侈品,普通人消费得起),而是抽大烟损害身体。
“他不肯啊。”载渝谈起这事就很烦恼,因为是自己的大哥,所以有些事儿反而不好意思开口,再说除了他这里,大哥也没有其他去处了。
“您的心太软了。”芙蓉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不想因为载雁的事和丈夫起冲突。
“早些睡吧,今天咱们都挺累的。”载渝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早点儿让芙蓉怀孕,所以这些日子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忙活,弄得芙蓉都害怕了,担心他肾虚。
“今晚别做了,您得歇歇。”她轻声说道,自己还年轻,怎么都能歇过来,但载渝毕竟快四十了,比不得青壮年,眼下虽然生孩子第一,但也不能急于一时。
“那怎么行,今天才是咱们的洞房之夜啊。”说完他就脱了衣服准备来一次了。
芙蓉笑了,躺在床上娇滴滴的说:“现在不留着点儿,等老了怎么办?”
“老了再说老了的,现在不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这点儿本事。”载渝对自己的能力确信不疑,悉悉索索的脱了衣服,搂着媳妇儿进了被窝。
原本忧愁的她暂时忘了家里的矛盾,和丈夫努力的造人了,明年就能抱上可爱的孩子了吧?
芳莲婚礼办完才三天,大格格箐竺的婚礼又来了,全家人忙得不亦乐乎,上上下下全为这位长公主服务。
彦霖一家也跟着帮忙招呼客人,来参加婚礼的人有一百来号儿,宴席就在宅子里办的,(孙家的南味楼承办菜肴,如今孙芙蓉的儿子已经成了大掌柜了,把酒楼经营得有声有色),就连诺大的三进院子也显得不那么空旷了。
众人围观新郎官后,全都议论纷纷,有些人不免闲言碎语,说贝勒爷招了个混混做上门女婿。
溥瑛和几个同辈一起喝了酒,就过去二叔和二嫂那一桌了。
原本芳莲是不想来的,但毕竟她已经成了载渝的妻子,不出面不合适,而且她要给贝勒爷面子的。
“二嫂,多日不见更漂亮了!”溥瑛赞道,爱情果然滋润人的身心,昔日的大闺女已经变成了美艳的少妇。
“贫嘴,彦霖呢,我怎么没看见他?”芳莲知道此人和王爷关系非同一般,但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在厨房帮忙呢,二叔,大爷呢?”溥瑛不见载雁觉得纳闷,二叔似有心事的样子。
“他身体不舒服,没过来。”载渝言不由衷的说,实则是今早大哥烟瘾犯了,拿了钱去烟馆抽大烟了,媳妇儿心里明白,没和自己说破,这感觉怪难受的!
“来,咱们三干一杯!”溥瑛举杯劝酒,立刻就被帮着送酒过来的王爷勾走了魂儿了。
彦霖穿着丝绸的青色新长衫,全新的皮鞋,打扮得干净得体,让人能窥见此人在大清国时的派头。
芳莲见他的魂儿跑了一半儿,就打趣的说:“呦,平常呆头呆脑的,打扮起来还挺精神的么!”
“那是……再怎么说也是铁帽子王啊。”溥瑛有些遗憾,他没有见过王爷穿朝服的样子,哪天他还真想见识见识呢。
彦霖帮宾客们送完酒,就过来和载渝俩口子,大阿哥喝酒。
“你就别忙了,有伙计和仆人呢。”溥瑛怕他累着,毕竟头天人家刚从山上回来。
“不碍事,厨房有点儿忙不过来,搭把手么。”憨厚的王爷傻笑了一下,马上就被这双金色的眸子俘获了,一时间难以自拔。
芳莲拽着丈夫去了隔壁桌,向德芳敬酒去了,想让二人能有说瞧瞧话的功夫。
“你跟我姐夫聊了吗,觉得他人怎么样?”溥瑛有点儿没话找话,拉着他坐下来吃菜,喝酒。
“吴天赐我认识,他人挺仗义的,你姐有福气了。”以前他老在大栅栏蹲活儿,总能撞见吴天赐,久而久之就熟了,有时,此人还会帮他带熟客过来。
“好些人说他是混子,嗤之以鼻呢,我也觉得他很明事理,不知道他咋瞧上我姐了。”这俩天他帮着姐夫一起筹备婚宴来着,接触了几次以后,觉得对方很会待人处事,看来阿玛并不是随便同意这桩婚事的,肯定也曾考察过此人的品格。
“越是江湖上的爷们儿,越珍惜家庭,疼爱自己的女人。”彦霖说着倒满了酒,本能的回避着溥瑛的目光,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为啥人家会喜欢上自己,也觉得这样下去不太妥当。
“别聊这个了,晚上我带你玩儿去吧?”爱玩闹的溥瑛就喜欢在春天出游,为了玩儿他有想出各种办法来。
“我明天还得回山上呢。”他没有当面拒绝,但实则是不太想答应的。
“我租了条船,咱俩去船上过夜吧?”溥瑛脑袋里全是坏念头,想体验悠悠荡荡的感觉,在木船上弄一次也蛮有情趣的。
彦霖一脸尴尬,完全不知道该说啥反驳了!
婚宴接近尾声,新郎和新娘才有喘口气的功夫,二人来到后院,便看到贝勒爷和子爵并肩进了书房。
箐竺忍不住小声嘀咕:“英国佬又来了,讨厌!”
对于凯尔索的身份,吴天赐已经了解了,他连忙劝妻子:“他毕竟是你爹喜欢的人,就算再不乐意,也得留个面子。”
“我才不给英国佬面子呢,你不知道他当年做过啥事……我都说不出口,算了,今天是咱俩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了,回屋歇会吧,我让周平给咱们再做点儿吃的。”她拉着丈夫的手高兴的进了后院,回到他们的小天地去了。
而子爵和贝勒爷则坐在沙发上聊天,俩人多喝了几杯,尤其是凯尔索脸蛋红扑扑的,靠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浓茶,喝喜酒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件大好事,可以带走不幸,沾上喜气。
“你和他怎么样了,还吵架么?”方才载堃一直忙着招呼来宾,没有时间和凯尔索说上一句话。
“不吵架,但没怎么说话。”凯尔索放下茶杯,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和金凯陷入了冷战之中。
贝勒爷静静的凝视着所爱的人,柔声道:“或许我不应该回来,那样你的生活就不会改变了。”他并非胡诌,现在他有几分后悔,因为凯尔索看起来很困苦,眉头总是紧锁着。
“你不在北京的时候,因为看不到,所以就可以暂时逃避,但你一回来,我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回想起当年的事就好像是一场闹剧,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他说完这话就捂住了脸,起初,他想的只是逃避问题,不承担责任,至少出了问题大家都不会认为是他的错误,他总是在给自己编造各种理由,对,他不想抉择,那是因为他胆小如鼠,害怕失去应有的东西。
载堃把他楼在怀中,温柔的劝道:“我觉得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度过了考验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毕竟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不经过努力就能得到的。”
“但我错的太离谱了,已经无可挽回,进退两难了!”凯尔索捂住脸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的靠在这个男人怀中,憋闷很久的抑郁终于冲破了阻碍,爆发而出,他早就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是错的,但错已铸成,似乎没有挽回的余地。
“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挽回的,只要人还活着,就能有机会重新选择。”载堃鼻子发酸,他完全能体谅凯尔索的为难之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年来他还在默默守候的原因。
“我依然爱着你,堃,但我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弄成这个地步,他已经无法全身而退。
听到凯尔索的话,贝勒爷欢欣无比,他捧着爱人的脸温存的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无怨无悔了!”说完就把此人顺理成章的抱了起来,走到了屏风之后。
德芳帮小俩口安排完,就打算回家了,但临走前,她忽然想起前天见到金凯在南味楼独自喝闷酒的事,为此朱氏(孙芙蓉的妻子)还特意说过,最近金凯总过来,有时候能坐到天亮,估计是有烦心的事,她估计这和凯尔索与弟弟脱不开关系,就想进一步问问,她其实也很希望二人复合,但总这么不明不白的不是事儿。
她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动静了,都五十岁的人了,她都不禁脸红起来,周平说弟弟和子爵在书房里谈事情,但明显是打马虎眼呢。她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正欲转身便看到溥瑛拽着彦霖往外走呢,俩人好得跟亲兄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