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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完本——by山楂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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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熙苦苦一笑,心里却说,我更害怕你会失去正常的生活。
相顾无言。文熙自觉无趣,嘱咐他吃药过后,准备告辞了。
“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吧?”
“也许不能了吧。”
“那么,再见。”
文熙默然转身。身后的人是怎样啮咬着干涩的唇,他没发现;而那个毅然走开的人,脸上是怎样一副艰难表情,身后的人也没看见。
落花时节,那个人以那样的方式走入了另一个人的视线,未曾谋面,却似曾相识。穿越茫茫时空,在电梯里初次相见时,从未想过早在他们儿时,就已经隔着氤氲蒸汽互相看过几眼。
文熙出门时,与前来看儿子的吴碧芝撞了个正着。吴碧芝无法掩饰被欺诈的背叛感:“难道我跟宋编辑说的话,都没有印到你的脑子里去吗?”
文熙无心跟她对峙:“这是最后一次。”
电梯门已开,文熙侧身而过。门阖上的瞬间,文熙望向她身后那扇门,那扇初次见到觉得颇为夸示的门。现在看来,是因为俞航太缺乏安全感。想起刚才他在梦呓中喊“妈妈,我想喝水”,没有家庭的爱可以支撑起他的防护罩,他就从外界寻求简单又直白的保障。
而他对他的感情,是不是也有寻求保护的意味?尽管,看起来他很主动,其实是无助与渴望,才让他奋力想去争取。
电梯下滑,比想象中的更快到达。他回头一望,心想,从此以后,真的不会再来这里了。
第66章 离开
俞航坐在妈妈办公室里时,眼神上瞟瞟下瞟瞟,就是没往吴碧芝铺在办公桌上的地图上瞟。
说来也好笑,他长这么大,很少来妈妈的事务所。这个为他供应出学费、车子、房子来源的地方,太过狭小拥挤。妈妈整间办公室,主要就是这张办公桌和身后同样拥挤的文件柜。俞航坐在这两者中间,有种腹背受敌的压迫感。
吴碧芝从凌乱的文件中,掏出一本笔记,手指在地图上胡乱一指:“看好了!欧洲、非洲、北美洲,自己选一个国家。”
俞航把身子往前一倾,疑惑道:“为什么没亚洲?”
“你不就在亚洲吗?”
俞航指指那个海带状的国度:“我要去这儿。”
吴碧芝脖子一伸:“日本?想都别想!就这点距离,你一个不高兴又都跑回来了!”
俞航揉揉眼:“我看你还是把我发配到十八层地狱好了,永远都不用回来。”
吴碧芝重重呼吸了一下,却没发作。最后关头,把他惹急了,深知儿子脾性的她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自从再次撞见宋文熙,吴碧芝心头一块巨石始终难以搁下。在这个小城市,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跟俞富强那么大的仇恨都避不开,何况这两个余情未了的小冤家。保不齐哪天抛开一切顾虑,奋不顾身要往一块凑,正极对负极,磁场一通,黏到一起去就麻烦了。所以,经过来回思量,还是觉得把俞航弄到国外去比较安全。
想到这招,实在是走投无路。她这么多年,虽然跟孩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总是在身边。现在真要把他送到别的国家去,远隔重洋,心里总舍不得。再说,在外头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想想就鼻子一酸。而且这一走,跟文思的婚事估计没什么指望了。秦女士知道了事情原委,对她的态度已经很冷淡。原本想着,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是,如果俞航执意不肯不回头,那边就是真有心也没办法。
所以想来想去,只有把他远远送走,才是出路。在外头过几年,平静下来,平淡下来,没准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念头。
既然狠了心要让他去国外疗情伤,当然不可能是日本。不夸张地说,去日本跟待在这里有什么区别?一张飞机票,上午出门,中午就可以来家吃饭了。
但俞航坚决不妥协。他同意将舞蹈室让另一个合伙人代为照料,也同意出国,但去哪个国家必须由他自己指定。
俞航之所以同意妈妈的条件,是因为那晚文熙走后,她冲进来爆发了。说要么你死要么我死,你自己选。
俞航说,那还是我死吧。
吴碧芝使劲拍打他还在犯晕的脑袋:“你怎么,怎么这么不省心啊?妈妈为了你,什么都做了,你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都说养孩子就是养白眼狼,一点不错。我把你拉扯这么大,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
俞航垂着头,只管让她发泄。吴碧芝见他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不走心样儿,眼里冒出火来,磨着牙床恨声说道:“你不肯回头也行,我不求你,也不逼你,我只找他去!去他的单位,去找他们领导,把这件事说开来。反正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干什么,大家都不要了这张脸才好!”
俞航终于被要挟到了:“你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
吴碧芝愤然指指自己的胸口:“你以为我是想得什么好处?是你把我逼得太狠了,我无处可退了!做妈妈的哪个不想自己孩子好,我好心为你,你不领情。”见儿子垂下眼眸,她的语气缓和起来,“航航,不到万不得已,妈妈不想这么做。听话,如果你是真爱那个人,是不是也要考虑他即将面临的处境?既然人家已经抽身,你就不要再步步紧逼了。慢慢来,换一个环境,换一个心境,让时间来解决这件事好不好?”
俞航的心防崩溃了,是啊,他再坚持,也换不回文熙的转变。那个人,比他陷得浅,轻轻一抬,身子就出来了。那个人,比他用情淡,所以能轻松脱困,冷静面对。那个人,比他在意家人的感受,那个人,比他在意别人的眼光……
曾经觉得他跟他很想,现在想想,他们其实一点也不像。
所以,几天后,当吴碧芝提出出国的计划时,俞航意外地没有出声反对。舞蹈室已经不是他最挂念的了,他怕自己继续留在家里,还是会忍不住去找他。既然人家已经说了要跟他彻彻底底地结束,他也不想继续骚扰他的生活。
好聚好散,就当那一场樱花雨下来时,他的镜头中没有出现过那个人。
可是,当他面对眼前这张地图时,当自己出国的事情逐渐变得真实时,他心底残存的希冀又开始作祟。他坚持要去日本,至少在那个国家,还留有那个人依稀的身影。花前月下,即使是回味,也觉得亲切,毕竟,他们的缘分是从那里开始的。
吴碧芝叹了几声,同意了。他肯出国,就是意愿转变的信号,她不能太心急。再说,走远了,自己也心疼。
吴碧芝落在“海带”上的手指敲了敲,转眼,去日本的签证就下来了。
两周后,俞航推着行李在候机大厅,左顾右盼。吴碧芝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出去了,没一会儿快步走过来,旁边多了一个小姑娘,没看错的话,那人应该是蒋文思。
文思还是一副活泼模样,嚷着哥哥走了,她会少了很多乐趣。俞航心想,你还有个亲哥哥呢。现在看到文思,俞航多了些别样的遐想,比如看着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文熙的眼睛。看完眼睛,又盯着她的嘴唇看,想找找文熙的影子,吴碧芝却把儿子这种出神状态理解为突然开窍,对女孩有兴趣了,都想退掉机票直接回家算了。
但俞航还是看出了不一样,文思是个可爱的女孩,但她跟文熙不能比。于是,失望地再次回头,茫然四顾。他知道文熙不可能来,就算来了,也无法挽回什么。他那个人,即使用情最深时,也丝毫不肯纡尊降贵地说一句情意殷殷的话,何况现在。
二十分钟后,俞航通过安全检测门,冲着妈妈和文思挥手。视线越过茫茫人群,徒劳地转了一圈之后还是一无所获,只好黯然转身。
就在他转身的一霎那,文熙气喘吁吁地跑进机场大厅。偌大的地方,放眼望去,人来人往,形成飞快流动的背景。歌里说,只是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就无法忘记你容颜。那么,是不是对于爱着的人,也能在人群中一眼望见?答案似乎是不可能。
在机场大厅里奔跑的这段距离,估计是他有限的锻炼时间里强度最大的一次,爸爸只告诉他,俞航今天要出发去日本,至于具体什么时间什么航班都不清楚。显示屏上同时显示了这个时间段好几架次去往日本的航班,文熙费力地在换登机牌和正走向安检门的乘客中搜索,却丝毫没注意隔着几个正在自拍的女乘客、正向外走去的吴碧芝和文思。
机场大厅巨大的玻璃幕墙外,一辆银白色的飞机缓缓起飞。
飞机中的人没等到那个他希望出现的人;这个赶来的人没发现已经脱离停机坪的飞机。就这样,在彼此黯淡的眸光中,一个闭目远走,一个茫然驻足……
第67章 一封信
空姐甜美的声音传来,问他要些什么饮料。俞航摇摇头,继续凝望着舷窗外奶油一样的云团。
他拿下自己的随身小包时,拉开拉链的手迟疑了一下。侧面包里放着一封信,说是信,其实是老宋拿了儿子随笔,复印了几张,装到一个信封里头给他的。
出国前几天,俞航跟老宋见过面。那晚,跟几个朋友聚会回来,出租车经过棉纺厂小区时,俞航微醺的意识突然一震,让司机停车。
晚风融融,他站在那条小路岔口,往里走了几步,又退了出来。走到路口,准备拦一辆的士回家时,听见老宋在背后叫他。
老宋不是个善于言谈的人,两人只是沿着外面的人行道走了一段,聊了一阵。
俞航一直以为是他不同意,所以当他叫住他,并说要聊聊时,以为是劝他不要再来。
“我家文熙没有跟你说什么?”
俞航愣了愣,把他的意思理解为:已经结束了,怎么还在这附近溜达?
他摇头。
“叔叔年纪也不算大,现在年轻人的生活,可能真不理解。我只想问你,你对文熙,是出于真心呢还是一时糊涂?”
俞航郁郁地走了几步,低头说:“我怎么样,他自己清楚。”他无奈地吐出一口气,“不过叔叔,你不用担心,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老宋惊讶地止步:“去哪儿?”
“日本。”俞航用脚尖抵着一块翘起的方砖,“可能,几年之内都不会回来了。”
老宋哦了一声。
“文熙知道吗?”
俞航撇撇嘴:“你们不都希望我们不要来往吗,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我的手机号马上要注销了,可能,以后再不会联系了……”
老宋沉默了半晌,说:“文熙从小就很小心,可能是我的原因,他总是不够勇敢。叔叔从来没说要反对,只觉得世道凶险,他那样患得患失的性格容易受伤害,所以才让他想想清楚。想清楚了,再顺着自己的意愿去选择。”
俞航把那块砖又踩下去:“他是想清楚了,所以叫我不要再来了。”
老宋想起自己白天收拾文熙房间时发现的东西,看着这个年轻人欲走不走的样子,不禁问:“你真觉得他想清楚了?”
“不然呢?他口口声声说要考虑叔叔的感受,你今天都这样说了,他还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宋蔼声问:“那么,你妈不会有不同看法?”
俞航仰起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明白了。叔叔,我先走了。”
老宋犹豫片刻,问他什么时候去日本,俞航只说大后天上午的飞机。他见俞航迅速拦下一辆的士,于是追上去,说:“俞航,相信叔叔的话,能不能明后天来这里一趟,八点,还在这里?”
俞航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这个人曾经让他感受到家的温馨,就算结束,也不是仇人。想了一下说,明晚没空,后天吧。
老宋点点头。后天?虽说不能挽回什么,但至少能缓解孩子心头的郁结。
俞航怎么也没想到,老宋要给他的竟然是一个信封。棕黄信封,上面印有单位名称,有点鼓却轻飘飘的,让俞航很快确信这里头不是什么出行红包之类的。
正疑惑着,老宋神秘地说,我趁他不注意的偷偷复印来的。
“这是文熙偶尔写的随笔,我收拾房间时发现的。你不用这样盯着我,我平时也不干这事。孩子的心事,做爸爸的最了解。这阵子,他经常望着窗外发呆,没有以前那么爱说话。不管怎样,我不希望他把愁绪压在心底。听你的语气,似乎对他有些微词,所以,才想到这么做。这封信,你回去看也行,以后看也行,但千万不要不看。我不是要你回头,只想好好地把彼此的心结打开。就算以后不见面,以后你们有了各自的生活,把现在这段纠葛平心静气地解决了,对将来也有好处,你说是不是?”
俞航原来很好奇文熙跟文雅那么能说会道,怎么爸爸就像受惊的贝壳一样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现在才发现,老宋很能说,只是不说而已。
俞航就这样跟他告别了,回家后,他曾一度想打开来看,手指刚想撕开薄薄的信封头,又停下来了。他害怕自己看过之后,会突然反悔。既然文熙没在他爸爸那里遇上阻力,为什么还这么坚决?同时想起吴碧芝说,如果他不答应,就闹到杂志社去……因此,只摸了摸信封,把它塞到随身的行李包里了。
现在,他在距离地面近一万米的高空上,再反悔也不可能跳下去。而且,文熙没来送机,这里头是不是残酷决绝的话,还不一定呢。
信封被撕开时,在他心上也撕出一道尖利的痕迹来。
里头有三张纸,笔迹略潦草:
他走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的树叶滴着昨夜的雨,叶片反射出微白的曙光,刺着我的眼睛。
下了一夜的雨,入了一夜的梦。我不敢开灯,只在黑暗中凝望着那个人。曾经,我也几次这样望着他。他很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内心,好像知道我同样会在某角度关注他一样。
事实上,我的确也在看他。
以前都是在车里,他在车里打盹还是玩游戏,我不清楚。但这次,他站在雨里。站在那个石廊下,藤蔓还没长足叶子,就算长足了,也不够遮挡风雨。他这个人,有点傻。我以前说他傻时,他总是振振有词地回驳。可现在下这么大的雨,衣服都滴水了,还在朝这里张望。不说你傻是什么?
你站在那里,我也只能站着。如果我俩是在电视剧里的话,这两帧画面刚好可以竖着排列,然后光线变白,图片定格,浮现演员表。欲知下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可我们不是在演戏,我们这样对看着,持续了很久,等剧的观众是等不起的,因为这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内,都是这种僵持又无意义的状态。你从廊下走进去又走出来,感觉到风雨的寒意了吧?才从医院出来,又这样折腾自己,你是要生生怄死我才开心吗?
我想冲下楼去,跟你说,其实那不是我的心意,我不想让你这样做,哪怕让我自己淋上一夜的雨,也不想让你站在那里。可是,如果我下去,你又会回心转意,又会让我下不定决心。
你妈说,你小时候受够了孤寂,所以才会想要亲近我。说你之所以这样对我,不是出于真感情,而是需要一个玩伴。他错会了自己的的感情。我在爱情上的经验很贫乏,只有那段失败的经历,但我也是成人,从书中看到的、感悟到的一些,尚可以拿出来分析分析你这种行为的。毕竟,不管虚构不虚构,小说中的感情总是人的各种经历的浓缩提炼,总还有点借鉴作用的。
我想说,如果只是一时热情,你不会这样,而我也不会陪你站在窗后,不会因为要跟你说那些无情的话而倍受煎熬。我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冷淡的,不是我有多么自以为是,而是我害怕被人攻讦。可能,很多时候,给你的感觉也是这样吧。
你经常说,你怎么怎么表露了,我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我的这副伪装已经伴随了我二十一年,一时要卸下真有点难。事实是,很可能在你还是把我当朋友时,我就率先心动了。每次你一靠近,我就有反应,包括你气息的浮动,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并随之脸热心跳。如果你听到我这样说,可能会惊讶地往后一缩,以为我被什么人灵魂附体了吧?咳咳,这其实才是我,真正的我。因为跟你在一起,找到了自我。但又不想你失去自我,所以才选择放弃。
天亮了,梦也该醒了。说到梦,如果你还知道我曾经把你做进春梦里,是不是又会得意忘形到仰天狂笑?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想来,想必那时候就情丝初动了吧?抛开我们自身的情感,冷静地想想,最终还是认为分开比较好,在以后的岁月里各自保留美好的回忆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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