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面完本——by熊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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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晨愣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也好,我就在隔壁等,一会儿我们接着商量。”
说完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就笑容和煦地走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程小天看着居彬:“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居彬避重就轻地说:“公司的一点事,不是大事。”
程小天大手大脚地坐到沙发上去,盘腿坐着,口气像流氓:“什么大事,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居彬在他面前蹲下来,手指慢慢抚摩着他光洁的下颌:“今天外头冷,我送你回家去,好不好。”
“你为什么换掉了原来的秘书姐姐?”程小天看着他,“她做错了什么事么?”
“正常的人事调动,这在公司里很常见。”
“如果不是大事的话,为什么不可以原谅她一次呢?”程小天近乎自言自语地说,“她给你工作的时间,真的很久很久了,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很久了。”
“这跟工作时间没有关系。”
程小天的声音突然就哑了下去:“用得太久了,觉得厌烦腻味了,就可以丢掉了么?”
“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居彬不说话了,良久才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程小天突然用力地把他扯到沙发上来,反身压住他,扯他的裤子拉链。
居彬使劲拽住了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程小天眼睛发红,似乎是有些发了狠,不管不顾地就朝他的裤裆处低下头去。
居彬一用力把他抵在背后的玻璃窗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头脑终于清醒了一点:“我们谈谈。”
程小天一点都不想跟他谈,双手被束缚住,就伸出白皙的颈子,在他脸颊旁来回轻蹭,像一头没了廉耻的发情的小兽,柔软的腰肢上下扭动,挨着居彬发烫的身体来回磨蹭,映在大雨淋漓的玻璃窗上,仿佛波光潋滟间的一抹浮影。
唇齿间喷吐的热气让居彬再也忍受不住,由上至下迅速拉开程小天的天蓝色羽绒服的拉链,迅疾而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夜半鸣笛,一下子划破了办公室的沉寂。右手游鱼一般从下面探进了毛衣里,触及到温热的皮肤的那一刻,一切就像陡然间燃起了熊熊大火,把淋漓大雨浇灭,片甲不留。
两个人都动了情,心里揣着百般委屈和难言之隐,手上的动作却愈发露骨和迫不及待。程小天主动地摆弄着细瘦诱人的腰肢,把居彬在他腰部和后背摩挲的手掌拉到前面来,另一只手拉开自己的裤腰,直截将居彬的手向下塞了进去。
碰触到的一刹那便是火热和冰凉的瞬间交融,程小天被居彬冰冷的皮肤表层刺得打了个激灵,居彬心疼得要抽出手来,程小天却死死地拽住了,按下去,迫使他张开五指,抓住了那慢慢挺立的小东西。
气氛旖旎动人得几乎要将人全身烧将起来,只差一把火便可以让两人万劫不复。
居彬的眼神深了,滚烫了,一口叼住程小天殷红的嘴唇。
程小天躲避抗拒着,似是还在赌气,却又舍不得唇舌交缠带给他的最极致的曼妙体验,犹豫间,居彬的舌头便吮吻着他的唇角,然后长驱直入,吻得他七魂六魄都散了个干净。
程小天瘫软了,原本应该是目光绵软的时刻,却又盛满了难言的忧伤和悲郁。
居彬敏感地察觉到了,却也只是在他脖颈间反复吮吻亲昵,一言不发。
程小天伸出手,在居彬鼓鼓囊囊的裤裆处微微用力地按了一下。
居彬沉沉地倒吸了一口气,拉开裤链,抓住程小天的手伸进去,隔着薄薄的布料反复按压揉搓。
“这样就好了,”居彬喘着气哑声说,“就够了。”
程小天不说话,任凭居彬在他两腿间动作着,脸色愈来愈红,在高潮到来的一瞬间,抓紧了居彬的肩膀,把自己全身心地交付了过去,随后瘫软,低声地呜咽了出来。
第19章
窗外依旧下着雨,房间空调的温度打得很高,即便如此,程小天还是在醒来的一瞬间就条件反射地缩紧了苍白瘦削的肩膀。
从他侧躺在沙发上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居彬办公桌上的人头石膏像。居彬说那是他学生时代描摹的第一个石膏像,回国前特意拜托画室老师卖给他的,从那以后无论工作地点在哪里,居彬都会把石膏像放在工作时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程小天第一次看见这石膏像的时候吓了一跳,来来回回仔细看了好几遍,认真地对居彬说:“这个男的长得好像工作室对面卖叉烧的叔叔。”
彼时居彬正处在对程小天烦不胜烦的时期,敷衍地点点头说,是么。
程小天虽然笨,但是对人的情绪还是感受很敏感,看出来居彬的不耐烦,看上去很是失落,但是没有说什么。
有时来他办公室,冲石膏像打招呼:“叉烧叔叔早安。”
后来再次提到这尊石膏像,是在程小天以公牛闯瓷器店一般的架势跟他爸出了柜之后。程小天饿得面黄肌瘦地跑到他办公室,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他的午餐,吃着吃着眼眶就红了,眼泪忍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我爸爸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也没有你的照片,就跟我妈妈说我想吃你公司对面的叉烧,一看见叉烧我就想到你桌上的石膏叔叔……”
当时,一旁的秘书把文件夹挡在面前,忍笑忍得几乎内伤。
程小天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中已经是憨豆先生一般的存在,继续伤心地说:“我爸爸这两天一直都不开心……其实我想让他开心的,但是他总是说我只会惹他生气……”
居彬没有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吃相如同猛虎下山。
过了良久,只问了一句:“饿不饿?不够再叫。”
程小天盯着昏暗光线下的石膏像,有些神思恍惚,突然被门外的敲击声惊醒。
有人在敲门,有些急促,但维持着克制和礼貌。
眼前黑影晃动了一下,一直半蹲着的居彬试了试程小天的前额,从沙发旁站了起来,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声音微微沙哑,有些说不清的东西混杂在里头。
程小天眼眶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激烈的过程中流了生理性泪水,他哑声开口:“我……”
还没来得及说完,听见门外安晨略显冰冷的声音:“居总今天要是实在太忙,我还是改天再来。”
居彬的肩头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程小天敏锐地捕捉到了。
程小天坐起来,低下头,不再看居彬,专心致志地努力把脚套进运动鞋里去,小声说:“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居彬的呼吸急促了几秒,喉结滚动了一下,说:“我这里……还有点事,我让秘书送你回去。”
程小天挣扎着躲开了:“我自己回去。”
居彬坚决地说:“还是让秘书送,不然我会不放心。”
程小天没有再坚持,穿好鞋子,默认地缩在沙发一角。
其实他很想把居彬那张宽大办公桌上的石膏像搬回家去,但是觉得居彬应该舍不得,所以也懒得问了。
就像居彬会热情地抱着他在潮湿阴冷的雨天窝在办公室里做爱,会担心他下雨天独自回家不安全,会在余潮未褪的时候用力地抱住他的身体,亲吻他的额头和眼角。
却依旧不肯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许是他太笨,就算告诉了也没什么用,所以用他来做简单纯粹而又粗暴的肉体抚慰就够了,再多说什么也是浪费唇舌。
几年前程小天考会计证的时候,居彬曾经安排公司里的一个财务部的实习生来给他补习。那是个毕业于重点大学商学院的高材生,戴黑框眼镜,喜欢穿纯色棉麻衬衫,一身的书卷气。
最重要的是,他脾气极好,从来不会嫌弃程小天笨,无论程小天提出什么样的幼稚问题,他都会一一地耐心解答,还会特意把自己在家里烤的杏仁小蛋糕带给他吃。
程小天挺喜欢他,每天晚上补习结束都要极力留他一起吃晚饭。
实习生很腼腆,拒绝了好几次,直到听见居彬淡淡地说“留下吧”,他才再三道谢着坐下来一同进餐。
然而几天后实习生就不再来了,程小天跑到公司去,才得知实习期一满,实习生就被公司辞退了。
去问居彬,居彬只是面无表情地说:“实习期到了,对双方而言都没有用了,就没有必要再留下去了。”
程小天说:“你可以雇佣他嘛,他以前好像说过,很想留在你们公司工作的。”
居彬的嘴唇动了动,看上去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冷淡地说:“没有必要。”
程小天就不敢再问了。
事实上居彬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追求高效、高利用率、高性价比,回报率低下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做,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也会毫不犹豫地扔掉。
实习生是这样,以前的秘书姐姐是这样。
现在,轮到他了。
程小天在公司楼下礼貌地拒绝了秘书要开车送他回家的意图。
秘书神色不苟,但还是微微面露难色:“居总说务必将您送回家的。”
程小天指了指对面的咖啡馆:“我就在那里工作,居彬要是问起来,你让他去那里找我就可以了。”说完把帽子往头上一盖,冒雨向对面跑去。
秘书吃惊地看着程小天钻进咖啡馆的侧门,冲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消失在了门后。
程小天机械地维持着笑容,一直到了后门去换工作制服,笑容才一点点地消失了。
居彬一向细心体贴,结束后一定会将他的下身擦拭干净。然而今天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莫名的烦躁,还有说不清的粘腻感,好像有什么软体动物紧紧地缠绕在身体上。
程小天甩了甩头,想把这种粘腻烦躁感全部甩掉。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累过。
刚把冒着雨气的纯棉外套脱下来,背后就被人猛地拍了一巴掌。
缪森笑嘻嘻地走到他面前来,塞给他一件灰色的针织衫:“喏,穿我的吧,干净着呢,上次不小心被客人泼了咖啡洗完晒在店里的,一直忘了带回去。”
程小天摸着那做工粗糙的灰色亚麻线料,小声道谢:“谢谢。”
缪森仔细地看他的脸庞:“你哭过?被谁欺负了?”
程小天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掩饰地摸了摸脸颊:“可能风太大了。”
缪森也不勉强他:“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如果挨了欺负可别自己憋在心里,也千万别想不开。想通了跟我,呃,我们说,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程小天挺感激,真诚地地说:“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缪森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额前的刘海:“昨天晚上的事,我还得谢谢你呢。”
程小天想起昨晚的事来,有些紧张地说:“你没事吧?我听你在电话里的语气,还以为你出事了。”
缪森摆摆手:“遇见个人渣,不提了。”
程小天看缪森嘴角破着,走路似乎有些跛,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缪森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三张粉红色钞票来,塞到他手里:“最近手头周转不开,只有这些了,等过几天,我看看能不能跟领班预支下个月的工资,一拿到手就还给你。”
程小天忙道:“不着急的,你钱不够的话就先用着,我再等一阵子也没关系的。”
缪森愣了一下,咬了一下下嘴唇,神情有些怪异:“你还真是……”
偏了一下头,不再说话到前厅放桌椅去了。
程小天一大早上接连被两个人摸了头顶,挠了挠头,听见领班高跟鞋踢踏踢踏靠近的声音,也赶紧开始换衣服。
程小天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总是记不得每张桌子的编号,也发生过送错食物的乌龙事件。
记不得的时候只好问缪森,缪森起先还乐意回答他,次数多了就有点不耐烦,张口就骂“你是猪么”。程小天有点伤心,只好憋着不问,后来想了个小办法,记住花盆旁边的是6号桌,后厨对面的是11号桌,顶上悬着一把装饰性透明雨伞的是1号桌……慢慢地才记住了。
由于程小天长得乖巧可爱,脾气又好,来的客人都喜欢特意点他送餐,因此一上午程小天都忙得团团转。湿漉漉的雨天一般都生意不大好,然而这天顾客竟然坐满了,经理站在门口迎客,笑得眼角都眯了。
下午两点,客人渐渐稀少了,程小天刚能喘口气,就看见缪森一溜烟从后门溜出去了。
程小天怔了一下,猜想他大概又趁着客少,翘班出去玩了。
店内员工一般是吃店里最便宜的牛角面包当午饭,不愿意吃面包的也可以自己带便当。程小天一大早冒雨坐出租车来,哪里来得及带便当,于是和众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吃隔夜的牛角面包配柠檬水。
刚吃了两口,就看见玻璃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一个穿着宽大的灰底荧光绿条纹运动服外套和黑色布面长裤、面容朴素、未施粉黛的女人有些胆怯地推开门,小心翼翼探头道:“请问,缪森在吗。”
第20章
周围人都坐着没动,程小天忙放下牛角面包,过去帮她推门:“缪森刚刚有事出去了,你可以先进来等等噢。”
女人确定了缪森确实在这里工作,略微放松地挽了一下耳边的散发,迟疑地在门边站住了:“这样啊……他大概去了哪里?”
程小天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下班前应该会回来拿东西的。”
店里有的时候会把当天没卖完的蛋糕面包柠檬水之类分给服务生。缪森虽然嫌蛋糕油腻影响身材,但是会在每天一大早到后厨取一些新鲜蔬菜、蛋白、鸡胸肉之类,下班后带走,用作健身之后补充热量。
店里有时因此做沙拉时蔬菜紧缺,但是连经理都不找缪森问罪,其他服务生也就只敢私下偷偷抱怨。
女人有些不甘心地问:“那,你知道缪森的手机号吗?”
一个坐着挖奶油吃的服务生警觉了起来:“你连缪森手机号都不知道?你找他干什么?”
女人咬了咬下嘴唇,用带着地方口音的生硬的普通话说道:“他是我弟弟!去年换了手机号,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打回家过!”
程小天略微有些吃惊。
缪森一整天跟他说了无数关于自己以后要如何闯荡娱乐圈走红的计划,自己以前在学校里如何受小粉丝欢迎,包括自己有过几任前男友,哪个是人渣哪个太老实没意思,却唯独没有提及过自己有个姐姐。
仔细想想,缪森也丝毫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包括父母和姐姐,老家在哪里,从小的成长环境如何。
程小天看着画风和缪森差异巨大的缪森姐姐,忙把她让了进来:“外面有点冷呢,我给你倒点茶水,你暖暖手。”
缪森平时虽然健谈油滑,但是做事比较自我,店里其他服务生看不惯他的早已十有八九。一听见这位自称缪森姐姐的女人话有玄机,立刻都燃起了兴趣,纷纷让座,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找缪森做什么,怎么会连他手机号都没有?”
缪森姐姐在桌子旁坐下,立刻被塞了一杯暖烘烘的柠檬茶,有些感激地道了谢,旋即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喊他干啥?回去结婚!”
店里的人对缪森的性向都再清楚不过,立刻彼此讳莫如深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缪森姐姐毫无所觉,继续道:“去年说自己交了个当小学老师的女朋友,要钱打金首饰当聘礼,家里头让他领回家来看看,他偏说东西都没准备好,带回来也没面子,要死要活地让我们给他打了两万块钱。结果钱打过去就没影儿了,再打电话,这小子居然连手机号都换了!”
几个服务生都面面相觑。
程小天拿出手机道:“要不,我给缪森打个电话,让他赶紧……”
缪森姐姐喝了一气茶水,经过刚才一通抱怨,已经打开了话匣子,露出身为长姐的强势来:“不能,他知道了肯定得跑了,你们这儿有什么隐蔽点的地方没,我去等着他。”
有人小声嗤笑道:“这算什么啊,我们还得做生意呢,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缪森姐姐坚持道:“你们就当积德,缪森可是我们缪家的独苗,我爹气得中风一个多月了,我这回来一定得抓他回去的。”
程小天隐约觉得情况不大对劲,想打电话给缪森问清楚状况,但是被缪森姐姐死盯着,也不好当面和她对着干,只好照常擦桌子摆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