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完本——by徒魉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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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余声拍了拍他的头,“要我说也是你先看出来啊,之前马场的照片,你不是还很惊讶么?”
骆小天仔细想想之前那张袁越和顾晴朗两个人坐在一匹马上拍下的照片,自己见到时还质问了一番,没想到……是真的?!
骆小天从不歧视同性恋,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袁越是,因为袁越从来就没告诉过自己。现在他瞅着眼前的两人,再回想起之前的蛛丝马迹,倒觉得的确是自己反应太慢,被蒙在了谷里。
他生气地撅起嘴,一巴掌拍在袁越肩上,把袁越吓得一哆嗦,“小越,你太不够意思了!”转身又往顾晴朗那儿拍了一巴掌,“晴朗哥你也是!”
随即哼地转身,沉浸在自己被骗的背叛感中,嘴里念叨着:“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林余声笑着陪在他身后,又转身叫了声立在原地的两人:“你们两个跟上啊。”
18.
这场旅行因为雪崩风波提前结束,过一天就准备回去。
雪崩当晚,骆小天就针对袁越谈恋爱甚至是和顾晴朗谈恋爱一事,进行了“严肃”地批判。
“袁越同学,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受伤的人是谁?”骆小天正义凛然地站在袁越面前,居高临下对着坐在床上的人说。
袁越坐在床沿,弯着背,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低着头并没有回话。
短暂的安静让骆小天的问话没有着落,骆小天看着袁越的后脑勺,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自从两人在大学相遇,骆小天就问过袁越之前过的怎么样。可袁越寥寥数语就概括了数年,论骆小天再怎么没心没肺,也能猜到袁越肯定受了不少苦,可袁越避而不谈,他便不再多问。
他一直都很崇拜袁越,从小时候见到他,再到两人长大相逢,即使年纪相当,但袁越身上有着自己比不了的成熟。
这几年袁越从没交过女朋友,他的生活单调乏味,除了上学就是工作。
可骆小天从没想过袁越会和男人在一起。
只是冲击只是一瞬间的,事后想想,这其实也没什么。
骆小天挺怕的,怕袁越一辈子都那么孤独。所以自己有事儿没事儿就陪在袁越身边,可即使这样,也远远不够。
这下好了,自己担心的事儿不存在了,袁越现在不止他一个朋友了,还有个男朋友。
晴朗哥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接触下来人不错,比袁越年纪大,应该更会照顾他,有时候说话还挺逗,也能让他?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Α?br /> 骆小天不知不觉以一种看媳妇儿的心看待顾晴朗,虽然这“媳妇儿”与自个儿心中相差甚大,但好歹也算合格。
但瞒着他的事儿太过分了!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小越……哎,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就是开开玩笑,你别吓着。”骆小天所有的气性在看到袁越闷声不吭时都被打散了,他伸手摸了摸袁越后脑勺柔软的毛发,语重心长道:“好啦,不怪你了,我已经缓过来了。知道你肯定也不好意思,哎,我怎么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呢……”
被摸头的袁越动了一下,抬起头,望着骆小天。
缓过来……
他还没缓过来。
刚刚坐在车上时,他浑身都动不了了,外界的声音都被隔绝了,脑海里满是嗡嗡的响声,有规律的一圈一圈,包围了自己。
手上早就出了一层冷汗,粘粘的,身体里所有的热气都像被蒸发干了。
顾晴朗坐在他身边,拿了张餐巾纸擦着他的手,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那时入不了耳的话:“好了好了,不怕了……”
直到现在,外在的声音才猛地钻回他耳里,身体就像从来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
潮湿的加湿过滤声,客房挂壁电视的节目声,窗外汽车喇叭声,还有骆小天的唠叨话语声,一切错综纷杂的声音又灌入耳中。
当意识都恢复才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缺氧感太过强烈,袁越深吸一口气,气体吸入时带来的撕裂感让声带发出难听的嘶鸣声,骆小天吓了一跳,眼睛瞪大,拍着袁越的胸口。
“小越!”
随着骆小天拍打的动作,袁越逐渐平息下来。
他被吓到了,实实在在的。已经太久没有过惊吓的情绪,再次袭来之时竟不知如何面对。
他与顾晴朗的那番话,就像是一把杀人利器,如果没有顾晴朗那番挽救,就真的要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害怕的,不是像王虎和南欧巷这样的人对他的恶劣,也不是像何鹏这样的人模狗样。
他害怕的,是自己珍惜的人看不起他。
对于林余声,他只是想要远远地看,能知道他很好,能再见到他,袁越就已经知足。所以他心里那些肮脏的心思,自己埋着就好,不用去挖。袁越不会去做这样把心挖出来捧在手上递给林余声的蠢事,他胆小而敏感,冷漠而淡薄,所以他和林余声之间,只要像一开始那样,甚至连朋友都不用做,是个自己认识的陌生人就很好了。
对于骆小天,这个自己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他不希望把自己的性向暴露在他眼前。如果骆小天介意,如果他觉得恶心,袁越甚至都不知道要以那样的方法远离他。他不舍得,可又不得不去做。因为他让他恶心了,他清楚地知道恶心一样东西的感觉,就是只要看见他心就会烦,甚至接触到与它相关的事,就会不屑地翻白眼。他不敢想象,如果骆小天这样看待他,他还能怎么办。
所以当他听见骆小天那句“不怪你了”,袁越一瞬间松懈的心,就像是软到站不起来的腿,泄气又无力。
天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是想哭还是别的,袁越不清楚。眼睛很酸涩,很干,身体所有的液体都像是被蒸发了。
他开口,喉咙哑了一片,不得已清了清嗓子,“小天……”
“嗯?”骆小天有些后怕地给他捋气,皱着眉头还要挑眉的动作,在他脸上做出来有些好笑。
袁越抿了抿嘴,避开了他的手躺到床上,驾轻就熟地装腔作势:“记得准备嫁妆。父亲大人。”
“哈?”骆小天一脸懵逼。
袁越笑着甩了甩头,翻身一转,不再理他。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骆小天蹭地跳上他的床,压着他气得使劲摇:“袁小越你居然玩儿我!亏我还吓个半死!”
而另一间房的两人,形势就没那么简单。
林余声不傻,甚至聪明绝顶,经过今天这事儿,他却觉得自己的情商还有待提高。
“没想到小越居然……”
顾晴朗开了窗,很没出息地抽着烟,他腿已经不疼了,那瞬间再怎么疼能都比不上心疼。
虽然这么说挺矫情,但顾晴朗的确听到心碎的声音了。
喀嚓一声,再哗啦啦啦。碎了一块还不够,偏要全砸到地上,磨成粉才够。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喜欢了你很久,不是见面了才喜欢的。”顾晴朗吐出一口眼圈,氤氲着散开,“我第一眼见他就看出来了,但没和你说。”
林余声揉着太阳穴笑说:“那可不好办,毕竟我人格魅力充足,让小越回心转意恐怕有困难。”
顾晴朗冷冷地睨他一眼,继续抽烟。
林余声起身走到他边上:“不开玩笑,确实不好办,我觉得小越恐怕那时候见到我了,就是你让我帮忙的那几天。”
顾晴朗看向窗外,神情忧郁似乎在回忆。
“所以这误打误撞,也是缘分。可是晴朗,凭着小越的性格,如果你不把小时候的事儿和他说清楚,他恐怕得一直喜欢我,这人倔得可以,你发现了没?”
顾晴朗把烟抽完,以一副“这是我宝宝我会不懂”的眼神看向他。
“要不我替你去说了?”林余声拍肩道。
顾晴朗摇摇头,“说了能怎样,他就能转头喜欢我么?再说了,你告诉他他这么多年来都喜欢错了人,你觉得他会什么反应?”
林余声不说话。
“他可能会比我更接受不了,而且……”顾晴朗沉默片刻,最后单脚跳着坐上床,“总之,这事儿你就当不知道。”
林余声替他把窗关了,“那我不是成共犯了,如果有一天让小越知道,我和你联合着骗他……后果不堪设想啊。”
顾晴朗手枕着头靠在枕头上,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
之所以不告诉袁越真相,顾晴朗还有一个原因。
他希望,袁越能单纯地,真正地,不带任何条件地,喜欢他。
就算没有曾经那一段乌龙,就从现在开始,从一片白纸开始,也能喜欢他。
真他妈难啊。
顾晴朗,你简直在作死。
“你和骆小天是怎么回事?”顾晴朗看着一脸悠闲的林余声问。
林余声挑了挑眉,拿了洗漱的衣服往卫生间走,“什么怎么回事?”
“老狐狸,你那点计谋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林余声轻笑,一脸无所谓:“那就一小孩儿,我逗他呢。”
这场旅行最终在有惊无险中结束,回程的飞机上顾晴朗“名正言顺”地和袁越坐到了一起。
袁越还比不上顾晴朗的演技,只是顾晴朗一向脸皮如此之厚,对他的一切插科打诨也就司空见惯。
但袁越自从那晚就开始失眠,到了飞机上竟然神奇地睡着了,醒来时头是靠着顾晴朗的肩膀的,他迷迷瞪瞪地想要擦嘴上的口水,却被顾晴朗掰过下巴,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在安静的机舱里,显得尤其响亮。
这回袁越彻底清醒了,可即使清醒了也无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性冲击,愣得瞪大眼睛半张着嘴。
前座的骆小天转过头来,哀嚎了声不给单身狗留活路啊!
“让你枕得脖子都僵了我睡了你别打扰我。”顾晴朗扮猪吃老虎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把搂过呆滞的袁越,不给他任何还口或还手的机会就埋进了他的颈跟。
19.
顾晴朗家有一座空着的房间,朝南的居室,冬暖夏凉,是最好的一间。可他没有用来住人,而是摆物。
他从小就学习画画,明明是个不爱学习的孩子,但热衷于拿笔涂鸦,最后进行了系统学习。现如今工作也是整天用笔在白纸上侧线量宽,再将纸上的变为现实。
那间房间他不常进入,却一直开着除湿机,保持着常年干燥。如果打开门,就会见到墙上被画贴满,铺满了一地。
仔细看,这似乎是一个人,又似乎不是。
顾晴朗的记忆停留在十二年前,也就是寥寥几眼。袁越长大的样子,顾晴朗只能靠着猜,靠着想。然后把模糊的影子画出来,他也许长成这样,也许长成那样。眼睛也许没以前那么大了,脸也不会像小时候那么小。
该怎么长,才能长到心中的样子。
直到他再一次见到了袁越,在车上头靠着窗,慵懒地伸着手。不敢确认,可心脏又砰砰直跳。
如果没有第二次见面,顾晴朗也会循着那次记下的地址找过去。
蛛丝马迹太多,所幸认出来并不难。
真正认出来后再去看自己画的东西,笑自己想得太多。还是那副样子,这孩子压根儿没怎么变。
顾晴朗将门合上,再将自己的行李都打了个包,带的东西不多,包里塞得也不满。他单肩背起包,撑着拐杖将大门上锁。
希望再来的时候会是两个人。
顾晴朗对着自家的门,任重道远地拍了拍。
这是袁越重新投入工作的第五天,除了骆小天每天都偷偷摸摸地调侃,日子过得和往常一样。
袁越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天可怕的遭遇,也让自己冷漠地与在回程飞机上亲了自己一口的顾晴朗没有挥手就此别过。
他觉得是应该消停下来了,一切不该发展到这般荒谬。所以他将身心投入工作,不去听不去管不去想,离得远远的就行。
但出乎意料的是顾晴朗这几天竟然没有“骚扰”过他,想必已经厌烦了。
袁越并不认为有谁会有耐心去对待一个一直冷眼相待的人,他自知并不是个惹人喜欢的人,对于自己,顾晴朗也就是三分钟热度罢了,这一切袁越是早就能想到的。
他在看着没有动静的微信时,这样想到。
又忙到了晚上九点,因为销售组里有个姑娘休了产假,再加上又来了一项房产公司的项目,兵荒马乱的年庆过后,许多人都适应不了,可工作依然得完成,袁越摘下眼镜,揉着酸涩的眼窝,看向人走的已经空去的公司,准备下班。
有些饿了,袁越开着车想。
是身体先发出的反应,这原先是没有的。到底是为什么会在夜晚觉得饿,袁越思前想后,大抵是因为前阵子的宵夜。
那亘古不变的菜盒子,温热的饭菜肉食,或许把自己的胃养刁了。而这供饭的人,则是三分钟热度的主人顾晴朗。
袁越手指触着自己的嘴唇,回想起那个不算吻的亲吻,就算是欠顾晴朗的。这样想想,袁越又嘲笑自己有些自负。
春天的夜晚有些潮湿,空气的粒子都黏在一起,不冷不热,恰到好处的温度喷洒在身上尤为惬意。
袁越开着车,扫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想着要不要买碗吃的。
于是他便靠在路边停了车,走进便利店挑着食物,晚上的便利店食物已经所剩无几,挑挑选选,只能买了几个落在最后的关东煮。将关东煮放在车前架,开车驶到楼下,一手握着关东煮走上楼梯。
他吃了一颗,便不想再吃了。
果然是真的被养刁了啊……袁越轻叹,不太情愿地承认这一事实。
“叹什么气啊跟小老头一样。”顾晴朗“三条腿”站在袁越家门口,拐杖啪地一蹬地,声控灯刷地亮开。
袁越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顾晴朗再瞅到地上的背包皱起眉头。
“你在这儿干什么?”袁越问。
顾晴朗提了提手上的包装袋,里面放着几个菜盒子,袁越吸了吸鼻子,就能闻到从那儿传来的香味。
“一起吃个夜宵吧。”顾晴朗笑答。
袁越没想过自己会再一次和顾晴朗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一起吃饭,地点依然是他家。上一回是顾晴朗自行闯入,这一回袁越却没有试图关上那扇门。
不知是因为他那饭菜的香气太过诱人,还是拄着拐杖的样子瞧着可怜,即使袁越脑袋后没有长眼睛,也能感受到顾晴朗笑眯眯地跟着他进门。
袁越早上走的急,收下的衣服零散摊在客厅的沙发上,顾晴朗熟稔地把拐杖架在沙发旁,弯腰替他叠起衣服。
袁越瞥了他一眼,把手中的关东煮搁在灶台边,打开顾晴朗带来的饭盒,一盒是菠萝古老肉,另一盒是茄子素锦。天气转暖,这盒子还留有余温。
“什么时候来的?”袁越把菜倒在碟里,放进微波炉。
顾晴朗坐在沙发上,旁边是叠好的衣服和自己带来的背包,开了电视,正好播着新闻。
“没来多久。”
微波炉叮的一声,热气蒸腾,原本还略显羞涩的香气一下子浓烈地喷发出来。袁越用毛巾垫着把碟子捧到餐桌上,拿了两幅碗筷。
顾晴朗自觉坐在座位上,像个等待投喂的巨型宠物,眼巴巴地望着袁越。
袁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所幸顾晴朗的手艺太好,那饭菜比在盒饭和便利店的零食好吃太多,身体被热菜热饭温暖,气氛也并没有那么冷淡。
刚刚注意到顾晴朗单脚跳过来,袁越想起之前顾晴朗那时候脚都没好还拦着自己,当时是没想到,但这回看到了又想了起来,问:“你的脚……什么时候能好?”
顾晴朗大口吃着菜,像饿死鬼投胎,袁越怀疑他压根儿就没有吃晚饭,“医生说还得过段时间,有点没恢复好。”
袁越眼皮一跳,“是因为我么?”
顾晴朗点点头,一点儿没有隐藏的意思,“是啊,就是因为你。”
一阵沉默,被填饱的身体变得懒洋洋的,顾晴朗想要起身收拾碗筷,被袁越阻止了。
“不是脚不好么?”袁越垂着头拍掉顾晴朗拿碗的手,自个儿把碗筷拿回厨房。
顾晴朗狡黠地笑了声,坐在椅子上对着袁越的背影说:“你不用自责。”
袁越背着身,他的衣服还没换,是一件适合工作穿的深蓝色休闲西装配合着淡色牛仔裤,弯腰时勾勒出他修长的身线,视线再往下,便看出遮在上衣下摆有些挺翘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