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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完本——by粟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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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方兰生一把推开了他,往前踉跄了两步,脚步虚浮地走开了。
方兰生从来没觉得连白豆都这么可怕,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呢?李芙妆不过是个落魄小姐,她不过是求而不得心生妒意,这样就要被利用然后又要被丢弃吗?
晋磊真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
方兰生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白豆追不上,又恐出事,幸好一干暗卫见情况不对全都现了身,拦在方兰生面前。
方兰生停下脚步,大张着嘴喘了半晌粗气,直到觉得心中纷乱如麻的情绪消散了许多,方缓缓道:“我没事。不逛了,回去吧。”
白豆这才追上来,抓着方兰生的胳膊气喘吁吁道:“你、你跑什么啊?”
方兰生扯出一个笑容:“太久没活动了,练练轻功。”说完他又转着头往四周瞧,刚才那么一阵乱跑,也不知跑到了哪里,竟见远处灯火辉煌,在暮色四合夜幕降临之际显得热闹极了。
“那是什么?”方兰生指着那边的宫殿问。
白豆望了望,道:“约莫是主子在设宴。”
方兰生点点头,轻轻“哦”了一声。回去的路上,方兰生隐约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今日是晋磊夜宴群臣的日子。
宫里在觥筹交错、夜宴群臣,宫外臣子府邸却早被重兵把守,朝中要员的妻儿子女更是被接进宫中“共话家常”。
方兰生盘腿坐在流云殿的榻上,百无聊赖地抛玩着一颗翡翠骰子。他想,今夜晋磊大概是不会来了。
可奇怪的是,自己竟隐隐有种失落感。
他拍了拍脸,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仰面躺倒在床上,心里苦笑一声:过了今晚,局势定然大变。
果不其然,又过了两日,方兰生便听到消息——晋磊当众诛杀了入京的平王、睿王,手下大将卫将军生擒了潜逃入蜀地的康王。
八月十一,晋磊正式宣布慧文帝吕承志驾崩,而自己却以先帝遗孤的身份“重临”皇室,执掌大权,自立为帝。
初听到风声的时候,方兰生心里咯噔一声,心道晋磊这么急着称帝,必是宁王那边有异动,这么一来,晋磊一定会尽快回一趟尘微山,用青玉令开圣潭取宝藏。
宫变以来,国库并不十分充足,如果要打仗,兵马粮草和大批的银两作为后备是不可或缺的,晋磊一定急需这笔钱。
他想,其实谁当这个皇帝都没关系,宁王也好,吕承志也好,但绝不能是晋磊——他总觉得,晋磊会把自己逼疯。
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晋磊,更没办法接受自己成为一国之君的男宠。
八月十二,晋磊的登基大典。方兰生一大早就被白豆拉起来,好生梳洗了一番,换了一副崭新的穿戴。他直愣愣地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太久没照过镜子,竟几乎要认不出来自己的模样。
白豆给他束了发,替他将白玉发冠稳稳戴好,打量了镜中的方兰生两眼,笑着道:“哎哟,可真是个俊公子。”
方兰生看着铜镜里模糊映出来的苍白的脸,勉强笑了笑,没搭腔。
白豆大约是看出他眼里的落寞,忙伸手去拿抽屉里的脂粉要给他擦。方兰生吓了一跳,推开白豆的手,瞪着眼睛问:“你干什么?我又不是女的!”
白豆难得见方兰生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一瞬间仿佛见到了曾经那个活泼的话唠少主,愣了好半晌,嘿嘿地傻笑起来,倒也乖乖收了那堆宫妃用的东西。
临出门前,白豆看着方兰生依旧如常的神色,到底没忍住,试探着道:“少主,主子登基,你……你就没什么反应?”
方兰生转头木然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自己会与他说的。你不用担心,我不发脾气。”话音微微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也不逃。”
白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方兰生却已经自己踏出门去了。
文武百官都在含元殿聚齐了,规规矩矩地站立在下。方兰生站在柱子后头,看着晋磊穿一身刺眼的明黄袍子,一步步踏上龙椅。
方兰生微眯了眯眼,却正撞上晋磊朝他望过来的目光。
方兰生忍住翻涌的心绪,尽量平静地看着他。
晋磊只略略看了他一眼,似是安了心,竟展唇笑了下,然后便迅速移开了目光,像是害怕看见他下一刻的表情似的。
方兰生只在那里待了一两个时辰,觉得无聊,便悄悄回了流云殿。
一直到入夜,方兰生才又见到晋磊。
晋磊似乎很高兴,面上带着喜色,一进来便搂着方兰生坐到美人榻上,将下巴靠在他肩上低低道:“还剩个宁王和吕承志,很快我就能报完仇了,很快就再没人能让我们分开了。”
方兰生想到被晋磊亲手砍下人头的平王和睿王,心里颤了颤,没回应什么。
晋磊摸了摸方兰生的腰,皱着眉道:“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越来越瘦?我不是让人给你做了药膳补身子吗?”一边说着,一只手已经从方兰生衣服下摆伸了进去,一寸寸往上抚摸。
方兰生抿着唇想了想,终于开口:“你每晚都来,我吃不消。”
晋磊动作一顿,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扭过来,“那这两日我没来,休息得如何?”
方兰生目光闪了闪,沉默着推开他,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扯平被弄皱的衣裳,低着头道:“我困,真的困。”
晋磊面上似有薄怒之色,也从榻上站直了,盯着方兰生道:“我坐了这位置,你不开心?上次的脾气还没闹够?”
方兰生默然许久,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哑声道:“你又杀人了。”
晋磊似乎是对这个话题感到无比的厌恶,揉着眉心道:“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杀他们,就只能等着他们来杀了我。”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晋磊悲哀地看着方兰生,慢慢转过了身抬步离开。
方兰生却突然冲上前几步拦在他面前,猛地抱住了他,红着眼嘶吼道:“谁当皇帝跟我有什么关系!”
晋磊一愣,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没头没尾的,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不管了……我都不想管了,”方兰生将他抱得越来越紧,“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晋磊彻底呆住了,两手在空中僵了好一会儿,却仍然没敢收手抱住方兰生——他怕眼前的方兰生只是自己渴求已久的一个幻象,一碰就没了。
方兰生怎么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呢?
在他以为自己需要费很大一番唇舌来说服方兰生的时候,方兰生却对着他说只想跟他在一起。
晋磊只觉连心跳都漏了一拍,颤着嗓子道:“你、你说什么?”
方兰生却再没说话,温热的眼泪落在晋磊后颈。
晋磊有些慌神了,忙收手抱住他,不死心地确认道:“你真的想通了吗?”
方兰生咬了咬牙,推开晋磊离开了他的怀抱。
怀中一空的瞬间,晋磊蓦地有种美梦落空的感觉,痛楚潮水一般漫过心脏。
可是下一刹,面前阴影袭来,唇上多了一片柔软,是方兰生含着泪在吻他。
晋磊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大喜过望,好像心脏都被填满,整个灵魂都被注入了那样热烈而欢喜的情绪。
方兰生也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地厌恶自己。
真是卑鄙。

晋磊已开始筹划回尘微山开启宝藏的事情。司马渊自被慕容青重伤之后一直不得痊愈,正急需圣潭灵气滋养。
方兰生旁敲侧击才知道了一些消息,具体的时间却并未知晓。但他明白,如果再不毁掉青玉令,圣潭迟早会落入晋磊手中,为司马渊所用。
其他事情他都可以有些微的让步,但唯独司马渊这件事上,他绝不能容忍。龚罄冬被下了“死符”饱受折磨,最后还被人残忍杀害的事,一直是他数月来的噩梦。
司马渊害过那么多人,水仙教那么多人因他丧命。晋磊要留着司马渊给他做事,可方兰生却连一想到司马渊还活着就浑身难受,更遑论这个人就在他眼前耀武扬威,甚至还妄图用他水仙教的圣物变得更加强大。
方兰生恨透了司马渊,怎么会让他得逞。
这段时日,晋磊又将一些常用物搬来了流云殿,不止夜里来与方兰生同睡,白日里偶尔也会抽空来陪方兰生说话下棋。
方兰生是最近突然迷上下棋的,时不时便要缠着晋磊同他来一局。虽然从来没下赢过晋磊,可他还是乐此不疲。
琢磨得多了,棋艺竟然突飞猛进,方兰生便越来越有兴趣。
晋磊见他不似之前那般沉闷了,只当他是真的想通了要给两人一个机会,于是心中甚是欢喜,愈发迫切地想早些报完仇与他厮守。
一日秋高气爽,方兰生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来去庭院里折了几支芙蓉□□花瓶里,又自己摆了一盘昨日的残局,等着晋磊来与他较量。
白豆见这二人相处不似以前那样针锋相对,自然松懈了许多,平时也不在内寝守着了,就待在外间做自己的事。
方兰生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摆弄花瓶里的花,将花瓶抱起来往书案上放,然后拉开书案镂空雕花侧边内的暗格,从里面翻出了几封书信,看了眼,没什么新的内容,于是又抱着花瓶回了窗前。
用过午膳后,方兰生有些疲乏,看了两本书就困得不行,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
晋磊是卯时一刻来的,见方兰生蜷成一团躺在床上,叹了口气,从里面拉过薄被搭在他肚子和脚上,伸手抚了抚他眉眼,嘴角不自觉就带了几分笑意,眼里难得的明亮。
看了一会子,晋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面色一变,急忙推着方兰生的肩将他唤醒。
方兰生迷迷糊糊地睁眼,对着晋磊咧嘴一笑:“你来了。”话音还没落下,他却又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瞬,方才又扯出一个笑,只是最后这笑怎么看怎么虚伪罢了。
晋磊无暇细究这些,只皱着眉道:“你几时睡的?”
方兰生愣了一下,看他面色肃然也有些心焦,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立马坐直了身子,应道:“大约寅时……怎么了?”
晋磊又问:“听人说你上午起得很晚?怎么还睡这么多?”
方兰生有些疑惑了,合着晋磊这么严肃认真地问他这么多,全是在纠结他睡得太多?
“我不知道啊,就是困了就……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没关系吧?”方兰生观察者晋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发问。
晋磊紧抿着唇,脸色紧绷着,道:“你这些日子……很累吗?我记得你前几日也一直睡。”
方兰生想了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是一日睡得比一日多,近来尤其嗜睡。但他没将这些放在心上——每晚都被晋磊折腾得又累又困,他向来是倒头就睡的那个,贪睡一些也正常吧?
可现在晋磊这么看重这件事,反倒让方兰生心里没底了,正惶惶不安时,又听晋磊问:“近来身子可有不舒服?”
方兰生细细想了想,除了身子疲乏,有时候反应迟缓一点之外,自己也没什么大毛病,便道:“应该没有,可能我就是最近没怎么休息好才有些嗜睡吧。哎,你别担心了。我挺好的。大不了以后我困了也尽量撑着眼皮,不睡好不好?”
晋磊没作声,目光复杂地盯了方兰生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发白,沉着脸道:“你以后多出去走走,别待在寝殿。”
方兰生点点头。
其实这话他听了也就听了,没当回事。却不想第二日晋磊便从宫外请了傀儡戏班子来,在宫中琉璃塔下凝翠湖旁搭起了戏台子。
方兰生也实在吃这一套,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爱看这些的。他还记得小时候,老教主就常带他去看木偶戏,后来长大了,也曾跟龚罄冬一起偷偷跑下山到闹市区去看戏。
如今又听说晋磊请的是北都最著名的乐和坊的班子,自然兴冲冲地拉着白豆往凝翠湖去。
看了片刻,方兰生兴头正浓,央着人教他学木偶戏。
于是台上也不演戏了,把所有人偶都拿出来给方兰生摆玩。见他为人温和,一群人忙着来向他献殷勤,全都挤作一团要来手把手教他提线。方兰生被挤得一步步后退,白豆又挤不进来。
混乱中不知是谁在争抢中打掉了方兰生手上的人偶,人偶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湖里。彼时方兰生正退到湖边,眼看着人偶掉下,下意识伸手就去捞,最后连人也一起掉下去了。
落水声响起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白豆这才从外围挤进来,看着水里不断扑腾的方兰生,脑子一下子空了,回身大吼大叫着叫附近的侍卫来救人,然后指着戏班子的人又急又气地骂道:“完了!你们完了!”
方兰生自七夕游湖遇袭之后就一直对水有着极深的恐惧,此刻在水中扑腾了两下便觉天昏地暗,再无心无力挣扎,竟连怎么划水都忘了。
幸好那几个侍卫手脚还算快,其中一人已游至他身边,拖着他往岸边游。
这么大的事,白豆不敢不通知晋磊,当即便叫了人去说一声,本意是报个平安让他别担心,却不想没过多久,晋磊就带着人来了。
方兰生被人平放在地上,身上还缠着一缕水草,咳得胸腔不停震动。
晋磊大步奔到他身边蹲下时,他正半撑起身子侧身呕出一大口水。
晋磊也顾不得自己的靴子被他吐湿了,急忙拖着他上身拍他的背。
方兰生说不出话来,眉心几乎拧成一个结,右手死死抓着晋磊的衣袖,时而打一个冷颤。
晋磊在他耳边安抚了两句,等他稍微放松了一些便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步履匆匆地回了流云殿。
一到殿中,晋磊一边给方兰生找干爽的衣裳,一边让人去提了热水来。
方兰生被扒光了放进浴池里的时候人还是懵的,一感觉到自己仍处在水的包围中就猛地一个激灵,大声叫着“救命”。
晋磊拉住他晃动的胳膊,柔声道:“别怕,别怕,洗个澡,免得着凉。”
方兰生眨了眨被水渍弄得模糊不清的眼,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惶惑地反手抓住晋磊的手,梦呓一般喃喃道:“水……水……”
晋磊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凉,心疼得要命,忙捂着他的手往热水里伸,一边温言道:“我陪着你,不要怕。”
片刻后,一太监站在外面,躬身道:“皇上,卫将军已到,现正于正安殿外侯着呢。”
晋磊双眉攒起,道:“先让他进殿入座,朕稍后就来。”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方兰生牢牢抓住了手。
方兰生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半睁着湿漉漉的眼,撇着嘴道:“难受。头疼。”
晋磊有些犹豫,拍着他的手背道:“小兰,我有极重要的事,等不得。”
闻言,方兰生在心底讽刺地笑了笑,面上却没表露什么,只叹着气道:“算了,你帮我叫个太医来吧。”话虽说得平静,语气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晋磊凝目看了他片刻,目光里有挣扎之色,终于还是转身往外走去。
方兰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在想着晋磊刚才那句“我陪着你”。
方兰生幽幽叹了口气,闭着眼仰躺在池壁上,自嘲地想:这样正好,免得自己在这终日的耳鬓厮磨中忘了自己的立场。
他静静坐了会儿,忽闻一道温柔的嗓音:“别泡太久,你不舒服就先穿了衣裳起来,太医马上就到。”
方兰生惊诧地睁眼,心跳得竟然快如奔鹿,看着眼前晋磊递过来的绸布和衣裳,莫名觉得眼热。
晋磊看他不动,微有些无奈地伸手将他拉起来,拿绸布给他擦净了身子,又要伸手给他穿衣裳,手背擦过他脸颊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惊道:“怎么这么烫?”
方兰生觉得眼皮重得快撑不起来了,只好半眯着眼扯着晋磊的衣襟模模糊糊道:“你陪着我。”
晋磊皱着眉没吭声。方兰生还想再说一遍,最终却是刚张嘴就晕了过去。
晋磊一惊,一把抱起方兰生往内寝的床上轻轻放下。瞥了眼他腰间的青玉司南佩,晋磊目光黯了许多,解下青玉司南佩握在手中,默念了几句心法,玉佩霎时青光大炽,似是有什么东西将要冲撞而出一般。晋磊没握住,一道利芒穿掌而过,疼得他微微拧了下眉。
“啪嗒”一声,玉佩落地。
晋磊脸色煞白地看着地上的青玉司南佩,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而右手半摊开的掌心中有个若有若无的烧焦般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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