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年完本——by水菱月纱

“傻逼谁是你相好！”
“高中你不就是么！大学起码也得告诉人们名花有主别惦记啊！”
吴邪当即给了黑眼镜一拳，黑眼镜的墨镜歪到一边。
“名花有主个仙人板板！早跟你说过，上大学我没心思跟你乱搞。你就当高中咱俩是胡作非为……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不怎么样……配不上你。要不就当兄弟要不就陌路，总之你也别总纠缠着我了！那种方式很让人恶心。我想大学开始新生活，你也这样吧。”
吴邪听着集合的哨赶紧回了连队，黑眼镜愣了一阵，也赶紧回了连队，随即被教官以集合速度慢的原因踹了出去，背着阳光单独站着。
黑眼镜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汗水浸湿了衣物，他一直在耳鸣。
这样的一天，终于来了。
明明他知道总有一天会到来的，可是心里还是……
直到上午的训练结束，他才被允许回到队内。
下午的训练开始，他又被清了出去，依旧是背对着阳光，站军姿。
下午的训练结束，他回到了队伍里。
晚上的训练开始，他们的连队和吴邪的连队并到一起拉歌。
张海客和解子扬想看被罚了一天的黑眼镜的笑话，发现他正腆着脸和教官相谈甚欢。
黑眼镜站起身来，走到两个连队中间径直坐下。
“给大家唱首歌。”
他看着吴邪，吴邪撇头望着别处。
唱得是凤飞飞的《追梦人》，词曲都是吴邪的偶像罗大佑一起包办。
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
飘去飘来的笔迹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语
前尘红世轮回中谁在声音里徘徊
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看我看一眼吧
莫让红颜守空枕
青春无悔不死
永远的爱人
……
他低着头唱的陶醉，一旁的吴邪突然站起了身，走到他的旁边，直直坐了下去。
黑眼镜没有因为吴邪的到来而打断自己的演唱，等他唱完，吴邪冷着脸说，“我和他组了一个乐队。他是我们乐队的主唱，但是我们的乐队统共只有两个人，今天暂且唱几首老歌给大家助助兴……话说有人喜欢音乐么？想跟我们一起组乐队么？”
黑眼镜看了吴邪一眼，吴邪只是望着连队的众人。
有人稀稀拉拉举了手，一旁的教官开始笑，“你们俩这是到我这里做广告啊？”
吴邪轻笑，“可不是，难得有可以利用的资源……”
“罚歌，罚歌，罚歌！”众人起哄。
吴邪耸肩，“没带吉他。”
“轻唱！”
“好吧，轻唱就轻唱。”
吴邪唱得是老歌，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算是吴邪的最爱。
黑眼镜在一旁轻轻拍手给他打着节拍，吴邪摇头晃脑唱得深沉。
“流水他带走光阴的故事……”
黑眼镜用手堵住他的嘴，“太悲伤，唱个喜庆点的！”
周围哄笑。
吴邪深吸一口气，唱起了军歌，“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全体爆笑。
两人悄无声息回到了各自所在的连队。
天公作美下起了雨，提前终止了训练。
在众人都往回跑的时候，黑眼镜却反着拦住了吴邪。
“说了，咱俩做好兄弟就可以了。”吴邪不理他的阻挠，面无表情往回走。
“我以前只追过女孩子。”吴邪脚步没有停止，“跟我有什么关系……妈的我知道你他妈一直也没把我当男人看过。”
黑眼镜一把扯住他。
“我知道以前我总是把你当女人看是我不对！我没有和男人交往过，也不知道怎么分清楚相好和兄弟的关系！”
吴邪有些恼怒，“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我以后会学着如何追求一个男人，会按照对男人的方式对你好……你……你说咱俩分了没关系！我从现在开始重新追求你！所以……给我一次机会……我……”
两人在雨水中僵持了许久。
吴邪最终服了软，他低声叹道，“我能拦得住你？”
黑眼镜作势要把吴邪往怀里搂，吴邪拼命躲，“不是说好了不当女人看么！”
黑眼镜还是搂住了吴邪，“我跟你保证，我不会拖累你的。绝不会。”
两人拉拉扯扯回到了寝室。
张海客和解子扬对这两个背背的事饶有兴趣，见变成落汤鸡的吴邪和黑眼镜推拽着进了屋，八卦心四起的两人故作浑不在意地关上门，一人举起了报纸一人抄起了杂志，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瞥一旁又在僵持的吴邪和黑眼镜。
他俩一手一块干毛巾。
吴邪恶狠狠瞪着黑眼镜。随即，他将毛巾扔到了黑眼镜头上，狠力擦着黑眼镜头上的雨水。黑眼镜被他堵的视野不清，只好摸索着用毛巾给吴邪擦头。
擦了一会儿吴邪笑着踹黑眼镜，“你妈的。”
黑眼镜跟着笑，“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反正也淋湿了，咱俩索性去冲个澡吧。”
吴邪难得痛快，“成。”
两人开始收拾洗漱用品。
黑眼镜发现解子扬的双眼一直往他这边瞟，“哟，你个小结巴，老看我干什么？”
解子扬身体一僵。
黑眼镜冷笑，“这是想看我俩好戏？”
“没。黑……黑大哥……英……英明……神……”
“你个小结巴少糊弄我了，当我这几年社会白混呢？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害怕什么。还有……”黑眼镜眼神瞬冷，“以后你们俩少在外人面前说我跟吴邪有何不对，要不然……”
张海客和解子扬赶紧低下头。
如果是一天前，吴邪闻言肯定要训黑眼镜一顿，初来大学，他还是希望寝室不要闹矛盾。
可是今天军训在背后他听到的闲言碎语……
这两个嘴巴这么大的人，他也犯不着对他们有多好。
当他吴邪听不出来么！
他妈的。
或许就是那两句话促使着他对瞎子说那段话……
天知道今天自己忍着和瞎子说分手时心里有多难受。
以为他见黑眼镜沉默不笑他就不会难过么。
虽然原先是很喜欢欺负很喜欢看他吃瘪。
但是在这个学校……他……
除了胖子，只有瞎子了。
欺负黑眼镜会觉得难过。
自己真是坏掉了吧。
两人去了浴池。
黑眼镜将墨镜放到一边，半低下身安静冲洗着涂满洗发水的发。
这种难得的沉默反而让吴邪有些不习惯。
当然，最大的不习惯还是因为——他和黑眼镜认识了三年，这是他们第一次赤诚相见。
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
看着就想咬一咬。
这家伙平常也没见怎么锻炼，可还是长出了一副吴邪羡慕的标准真·男人身材。难不成搬砖有利于修身？
看看只有一点小肌肉的自己，吴邪撇撇嘴，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头。
他开始打肥皂。
动作太过着急，手一划，肥皂脱手而出。
黑眼镜此时刚洗好头，正在戴墨镜。听到声响他抬起头来，“吴邪，怎么了？”
吴邪呶呶嘴，准备弯身去够，“肥皂掉了。”
黑眼镜摇摇头，“我捡吧，我看见了，离我近。”
黑眼镜当着吴邪的面弯下身去。
吴邪看见的是他挺直的背修长的腿和……浑圆的臀。
这个地方有点私密啊。
吴邪突然很想低下身就盯着黑眼镜屁股看。
能捏捏就更好了。
嘿嘿嘿，吴邪在淫笑。
脸上莫名一热。
“啧，真滑。”黑眼镜扶着地，身子又向前爬了不少。
吴邪咽了一口唾沫。
他突然发现整个男浴池就这么盯着黑眼镜屁股的人占了不少。
好像说，军营什么的要避免捡肥皂呢……他们这个理工大学……貌似是……男生……很多……
“喏，吴邪，给你。”
黑眼镜笑得一脸欢天喜地。
吴邪神色复杂接过，赶紧将黑眼镜推到花洒下给他涂抹起来。
“你……你你别这么热情我我我会起反应。”黑眼镜开始有些手忙脚乱，随即很快享受起吴邪突如其来的服务。
他眯着眼，“我家吴邪就是温柔。”
吴邪的肥皂停到了黑眼镜的股沟。
他发现一个事实，自己貌似，硬了。
此后的训练，黑眼镜除了晚上归队，其余时间都被扔到了连队外避光的地方，虽说是跟着一起训练，到底显得孤寂了些。
他倒也不寂寞。
因为这个特殊的优待，黑眼镜莫名其妙引来很多女生的关注。
甭提多引男生嫉妒了。
寝室这两个熟悉黑眼镜秉性的人知道黑眼镜的真实性取向，看这场面也眼红的紧。
“妈……妈的，不……不就带……带……带带个墨……墨……镜么，有，有什么，好，吸……引……人的。”
“没事没事，他就是招女生喜欢又怎么样，他不就一个基佬么，就是约炮也得找汉子啊。可是你看这里除了那个胖子和吴邪那个小骚货又有谁待见他？”
“也……也对。”
解子扬和张海客刚说完，就有姑娘来跟张海客搭话。
解子扬看着面前相谈甚欢的两人……
就是没有黑眼镜又能怎么样，姑娘就是找张海客也不找他。
解子扬心里默默流血。
晚上是黑眼镜和吴邪两个人的专场。
他俩扯来乐器就是一通唱，生生把红歌改成了摇滚曲目。倒也因为在大操场没形象的嚎啕拉来了不少同好。
三番四次的角逐试探，在军训结束之前，吴邪竟然像模像样地组起一个看起来牛逼哄哄的乐队。
他和瞎子的乐器水平虽然不高，但经不住一个会写一个会唱，到底纠集来一帮人。
闲的蛋疼的几人没事干就找废弃的小教室鬼哭狼嚎。
十一假期，吴邪胖子黑眼镜三人结伴而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长假结束第二天，张海客往宿舍里领了一个姑娘。
六、疯狂世界
吴邪他们寝室在一楼，这一系列的宿舍中，只有他们宿舍楼负责供应热水。因此，络绎不绝的各式美女上门是常有的事，宿舍管理员对此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
吴邪他们宿舍楼一直为广大男生羡慕嫉妒恨。
而一楼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不少胆大的妹子甚至敲敲男生的窗就翻窗而入，大摇大摆穿梭于男生寝室间。
张海客领回的姑娘自然也不例外，猛拍了一阵窗户，张海客欢天喜地开了窗。
身后三人满脸黑线。
正是军训时和他搭讪的姑娘，长相十分甜美可人，面对一屋子三匹狼仍能从容地搂着张海客的胳膊跟他打情骂俏。
解子扬看得都要嫉妒哭了。
吴邪和黑眼镜只是感慨张海客这家伙会过日子。
在宿舍办事，宾馆费都省了。
自是难眠夜。
解子扬的床不时摇摆着，他微微抬起头，看见的是蚊帐里纠缠的两具肉体，影影绰绰。压抑而带有某种难以抑制的炫耀感的呻吟不时传出，他撇回头，手开始动作。
动作了一会儿他转过身去，想要知道对床的两个背背在做什么。
黑眼镜正好在往吴邪的床上爬，似乎是低声在说什么。
也是按捺不住了么？
这时他反而对这两人说不出什么。
有个伴真的挺好。
解子扬又瞥了瞥一旁的张海客和他的女朋友。
将身转了回去。
我可以换寝室么。
解子扬想。
黑眼镜上了吴邪的床。
两人被张海客弄得也丧失了睡意。
吴邪听着声响有些亢奋，哪知黑眼镜挤进他的床，轻而易举将他往旁边一推，伶伶俐俐占了床铺的半个位置。本就显得空荡的小床瞬间拥堵起来。
“没睡呐。”
“听这个我能睡得着么。”
“张海客这小子……我说……咱俩……”
“闭嘴。”
黑眼镜讪讪一笑，身体往吴邪身旁挪了挪，“够热的啊。”
吴邪见黑眼镜凑过来，眉头一皱，正要背身去睡，黑眼镜一个探身向前，两人身下的家伙打了架。
吴邪有些无奈，“这是都挺活跃啊。”
“可不是。”
吴邪没多说什么，由着黑眼镜揉着两人身下那二两肉。
“我看必要时咱们晚上还是在外面跟乐队联系吧，由着他夜夜笙歌可不是个事。”
“嗯？”黑眼镜一笑，“不是挺好嘛，你看咱俩离得多近。”
“要天天这么撸不得给榨干了。”
“也对。我说……咱俩就这么没义气丢下那个小结巴跑啦？”
“谁管他。”吴邪眼睑低垂，映出一层浓密的阴影。
黑眼镜咽了一口唾沫，“吴邪，今晚在你床上睡成不成？”
吴邪微微抬起头，张海客似乎是和女朋友刚办完事，他又看看解子扬，手依旧在飞快的动。吴邪扯来被扔在一旁的薄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嘿，我给你暖床。”
“得了吧，靠上来黏糊糊的，也不知道弄了些什么脏东西。”
黑眼镜当即抬起手把黏在手上的液体抹在吴邪小腹上，“这下就不脏了。”
吴邪把黏在小腹上的液体抹在了黑眼镜脸上，“彼此彼此。”
两个人挤成一团，黑眼镜揽住吴邪，给吴邪捻好被角。“夜里潮气重，好好睡吧。”
吴邪扯来放在枕头旁的卫生纸擦掉两人身上残余的体液，不再听张海客和女友的调笑，两个人一同钻进了被窝。
这种跟人挤一张小床的生活，自吴邪上了小学后就再没有过。
黑眼镜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吴邪嗅着黑眼镜身上的气息，听着屋对角的男女低语。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阿宁。
毕业没多久，阿宁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不是样貌上的模糊，阿宁的长相他还记得，一清二楚的记得。可是自己喜欢她的原因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想到阿宁的时候总有着黑眼镜。
大概都是以前黑眼镜追阿宁时候的记忆。
跟现在挺不同的。
当年的黑眼镜死皮赖脸天天犯浑，对阿宁虽然是好，可是总令人觉得居心叵测其心可诛。除了每天固定对阿宁示好，还要定期对霍秀秀实行恶作剧，不时还要对身旁路过的女生犯犯骚，实打实的小混混。
现在倒是宽厚仁慈了许多，跟高中时期相比起来，沉稳安分多了。
好像是他莫名跟他表白之后，这人的形象就变得惨兮兮了。
原先看一群人欺负黑眼镜只觉得有趣，反正黑眼镜本身也不在意，他们也就由着性子去散发青春期的各种不忿。现在回想起来，吴邪有点小心疼。
其实如果按黑眼镜以前的脾气，见他们这样肯定早就把这群人拆分了，可是他竟然一直忍一直忍一直忍。
然后他们到了现在。
现在他们在一张小床上躺着，离得那么近。
身体又往里蹭了蹭，他闻到的是黑眼镜身上的皂角香。
以后得对瞎子好。
得对他好。
他难得对黑眼镜充满了说不出的怜爱之情。他一点一点由黑眼镜胸口往上蹭，最后在黑眼镜唇上落下一吻。
这是他的初吻。
没有给他当年喜欢的姑娘，却给了自己的情敌。
吴邪不懂接吻的技巧，只是单纯碰着黑眼镜的唇。
瞎子的唇很是湿润，又有些软，这种与黑眼镜形象完全不符的存在刺激的吴邪恨不能狠狠将其咬破，品尝伤口上血液的鲜美。
可是他舍不得吵醒瞎子。
“吴邪……”
黑眼镜嘀咕着。
吴邪下意识“嗯”了一声，脸有些烫。
一瞬构想好一个完美的说辞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他等着黑眼镜的质问。
黑眼镜只是迷迷瞪瞪看着吴邪，笑容恍恍惚惚的，有些遗憾又有些快慰，“嗳……今天的梦真好。”
他抬手摸着吴邪的脸。
吴邪攥住他的手，头脑一热，翻上了黑眼镜的身，如他适才所想，狠狠噬咬着黑眼镜的唇。
黑眼镜猝不及防，痛呼被吴邪堵住变成了呜咽。
吴邪摁着他的肩，不让黑眼镜起身。
黑眼镜先是头脑昏沉，后来逐渐清明起来。
吴邪在吻他，虽然跟咬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