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不知秋 番外篇完本——by流动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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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仿真弹珠不是子弹,可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打中眼晴,脖子或是后脑,一样也不是玩的。所以叶阳并没有因为愤怒就鲁莽地冲出去。他计算着时间和路线,南侧有两架太阳能热水器的水箱,可以在行进的路上做为掩护。只是这边六层上到那边八层,中间有道一米多的夹缝的怎么过。
叶阳先把表姐夫丢下的夹被包打开,把里面裹着的布撕成条,平整地缠在掌心和手腕,再把夹被收好。探头看看东面楼顶,那背枪的汉子已经坐下来,因为戴着头套看不出情绪。
叶阳一个跃出把掉落在天台上的两截木棒和两条长绳拾过来。东楼的汉子竟射了连发,逼得叶阳一溜翻滚再次回到起点。叶阳快速地将长绳结成一根,一头捆在半米长木棒中间,再理成绳捆。又将另一段木棒别在身后冲出楼梯间的掩护。
东楼的汉子端着枪一路跟着叶阳的身影点射,虽然多数射在南面两架太阳能热水器上,但使叶阳行进的速度慢了不少。不过他的得意并没持续太长时间,叶阳在迂回的路线上操起那个篮子挡住了头脸,直线奔向东楼,眨眼之间就到了楼顶边沿。
东楼西南角有个居民自己安装的像单杠一样的铁架,叶阳边跑边把篮子丢向楼上的汉子,趁那汉子躲闪的时机,把长绳有木棒的一端甩向铁架。
长绳遇到铁杆立刻转向,缠了一圈。叶阳用力一带牢牢卡在横杆与立柱的交叉处。这时楼上的人看明了他的意图,马上来扯绳子。叶阳抽出身后的木棒掷向他的眼晴,那人只好再次躲避。
叶阳此时己飞身跳到东楼的空调外机箱上并借着绳子的力量稳住了身形。随后一借力,攀绳而上一手已搭上女墙。
叶阳做好了与对方撕打的准备,不想竟顺利翻上女墙,只看到一个背着枪极速奔跑的背影。那人个子不高速度却快得惊人,转瞬之间就跑到东楼的边沿。再往东仍是一栋八层住宅,只有巴掌宽的女墙,和这边差不多有四米的距离。那人毫不减速竟直径跃过去,继续狂奔。
叶阳并不示弱,紧随其后也跳了过去,虽然两人都穿着运动鞋,但叶阳这双只是普通的,对方穿的却是双特制的,根本没法相提并论。所以叶阳在精准地踏上女墙后不得不向前踏出,双手也随之着地,在楼顶上向前做了个侧翻来缓冲。
前面的人边跑边掏出一捆长绳,绳头处安着钢爪,待跑到了楼顶尽头,把钢爪搭在女墙上人顺着长绳滑下去,很快就落在下面东西走向的一楼门市屋顶。这段屋顶连在两栋楼之间,大约有七八米长。他脚一沾地立刻抖落了钢爪。叶阳只能望着七层楼的落差把女墙跺得“啪,啪”直响。
对方看着叶阳的无可奈何,得意地竖起右手大拇指指向地面。叶阳气不过翻身探出女墙,手脚攀着外窗台和外墙排水管向下移动。这样一来危险不说更成为对方的活靶子。
钢珠几乎贴着叶阳的耳朵打在他头侧的墙上,留下清晰的白印。“别动,再动就打头。”
叶阳又向下移了一米停在三四楼之间,转头向对方看去。
“听他俩说你很厉害,也不过如此,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三个你也挂了。你服不?”
叶阳没有答话看着不足十米的高度忽然笑了一下,挥手抖出一米见方的夹被,双手握紧兜着风就跳了下来。
叶阳双脚落地一路肩侧翻滚出去好几米,然后稳住身形跳起来。那汉子被他的大胆惊得一愣,随后向门市牌匾与楼体间的狭窄屋檐奔去。
这屋檐很快转为南北向,牌匾后面堆满了杂物,那汉子的身法却灵活异常,利用身材不高的优势上蹿下钻左右闪跳,很快就把叶阳甩开了一大截。
第64章 师弟(1)
胡同尽头是一堵两米多高的墙,眼看着前面的人一脚蹬墙,双手就往墙头攀去,叶阳担心就此失去了追踪的目标,伸手掏出钥匙串,瞄着那人的脖子就打了过去。
那人后脖子锐痛条件反应地用手去摸,结果没攀到地方就掉下来,枪也滑出去。叶阳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追了上去。对方应变很快,跳起来迎面就是一拳。叶阳堪堪躲过贴在墙边,不想对方战术手套外还戴了拳刺,划在衣肩上,撕开一条口子。不等他站稳对方的脚已踢向小腹。叶阳无处可躲,抬脚迎着他就踢过去。对方急快地变了招式,又向胸口袭来。看这架式还真是个棘手的家伙,叶阳紧收心神全力应战。
这同胡地处偏僻,时至黄昏鲜有人至,只听到两人拳脚相交之声。几分钟之后两人身上都烙上了不少青紫。那人察觉出叶阳力量比自己大,就不再正面接招,而是利用身体的灵活性,左右围打。叶阳忌讳他手上戴了拳刺,所以用腿多于用拳,逼着对方拉开距离让他发挥不出优势。
两人体力都消耗得厉害,动作也渐渐不如先前速猛。叶阳一个不小心,被刺破裤角,右边小腿上带出一道血线。随后右脚每一着地都会有点迟疑,动作越来越慢,而且只用拳不再用脚。
那汉子瞧出了门道,抬手在叶阳眼前虚晃,随后使了全力直踹向叶阳的伤腿。正像那人设想的一样,叶阳虽然识出他手上的虚招,但是也来不及后退避开,只能抬起受伤的右腿硬接一下。只要叶阳右腿再受重创,人就会站立不稳,失去再斗下去的资本。
那人的脚与叶阳的右脚猛力地对了一下,只听叶阳低喝了一声,那汉子立刻就向后踉跄摔出。
上当了,他的腿没事!
那人急忙伸手去扶墙面,立求赶快稳住身体。没想到叶阳的动作突然快如猎豹直蹿上来,又是一脚扫在他的膝窝。他再也站立不住,仰摔在地上。叶阳一个下劈直奔其胸,那人赶快往旁边翻身躲过,叶阳再出一脚正踏在那人腰上。地上人大声痛叫,回肘去砸叶阳脚踝。
叶阳料道他有此后招,一把接住他的胳膊,双手用力就拧在了身后。叶阳正要手上再加力道,那汉子忽然大喊起来:“青子,手下留情啊。”
叶阳全身一僵,冷风从划破的衣裤口子钻进来扫在身上,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树起来,双手手指不自觉地又扣紧了三分。
已经逃了九年,终是找上门了吗?
“青子,我是阿远,你放手呀!”说着阿远勉强把头套摘掉扔在一边。
叶阳看向他的脸,是个二十初头的年轻人,眉重鼻直薄唇大耳,倒还有五分阿远的影子。不过留在叶阳脑海里多是阿远长发女装的模样。许多年没见,他突然就以一个阳刚的成年男子形象出现,叶阳还真是不太敢认。若不是他自己报出名子,只怕迎面对上也不会想到他就是阿远。叶阳撩起他背后的衣服,背上果然横横竖竖地布满了浅浅的刀疤。
“其他人在哪?”叶阳警觉地环顾四周,同时把阿远手里的拳刺脱下,在自己手上试了一下,免强用得。
“李尚可能还在天台上,马翔应该回旅店了。”阿远听着叶阳的声音像恶狼撕咬前的警告,自然不敢怠慢快快地就答了。
“邹翔是许爷的人?”叶阳觉得马翔功夫真不怎么样。
“许爷,许爷早没了。青子,你误会了,不是许爷派我来的,是我自己找你。”
“信你?那青子就死过一百次了。”说着叶阳用膝盖压住阿远的背,双手一用力,随着“喀嚓”一声关节错位的脆响阿远的肩膀当时就被掰脱了臼。
“啊——啊——”阿远立刻挣扎起来。可是被叶阳大力地压制,他起不来动不了,只能用另一只手抠着地面干嚎。
“别装了,这点疼你还吃得。说,其他人在哪?许爷总不会认为你一个就能带我回去?”叶阳脸上没半点怜惜,残忍地眯着眼睛。
阿远果真就不叫了,咬牙切齿地说:“你个混蛋王八蛋,妄我在许爷手里帮过你那么多回,你一点也不念旧。”
叶阳也不废话,揪住阿远的头发让他不能躲开,然后把另一只手的拳刺推到他眼前,“你知道,我下得去手。”
阿远咽了口唾沫,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师哥,我是对你干过不少落井下石的事,但你知道我那都是被逼的,我只想自保,没存心害过你。你信不过我我能理解,换了我也不会轻易就信。不过,许爷早让西魁给灭了,安姐也死了好几年。他手下的人死得死散得散,还有一些投靠了西魁。这几年政府下力气清剿,残留下的势力都被逼到国外。再说,你什么身份呀,也不值得许爷满世界找你。”
叶阳听着阿远的话,不自觉地心里被刺了一下。安姐死了……那个美丽的疯子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叶阳定定神,既然这么半天都没人过来偷袭,他说的话可以信上三分。他对阿远说:“你说得真假都不重要,敢动我外甥,就先赔给我一只眼睛吧。”
阿远听了,尖着嗓子喊了一句:“你敢下手,就别再指望见着你女儿!”
“你说什么?”叶阳厉声问道。
“我也没怎么你外甥,我还给他喂奶粉了呢,不然他能睡那么好?”阿远得了空赶紧为自己辩解几句。
“是不是我对你太客气了?”说着叶阳手上的拳刺就贴到阿远眼皮上。
“我说!安姐给你生的那个孩子是女儿。”阿远眼皮一跳一跳的,真是害怕了。
“什么孩子,别以为胡扯,我就能放你一马。”叶阳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心里却早已是惊涛骇浪。
“你走后半年多,安姐就生了一个孩子。难道好一直没告诉你她怀孕的事?对了安姐还交给我一样东西,在我衣服口袋里。她说你看了,一定认识。”
叶阳用膝盖压着他的后背,摸进他的衣服口袋,很快摸到一条项链。项链是普通铁镀铬的金属环串,项坠是粉色心形水晶瓶,瓶里有一颗米,米上用微雕的手法刻着一个“青”字。
第65章 师弟(2)
这项链叶阳认得,这是安姐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他收藏了三年。临走那天早上,叶阳亲手戴在安姐脖子上的。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链子早没了光泽,心形水晶也有磨损的痕迹。尤其搭扣那坏过一次,是叶阳求别墅里电工给焊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叶阳终于信了他的话卸下一半戒备,他站起身把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疲倦地靠着墙坐下来休息。阿远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然后囔道:“项链都给你了,还不把胳膊给我安上。”
“别在我这撒娇,自己安!”叶阳一点不掼着他。
“你妈!刚才踹我腰上那脚,差点就把骨头踹断了。我这会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安。”阿远用没脱臼的胳膊免强撑着地,一脸恨恨的模样。
“让我安,你别后悔。”叶阳眼色不善地斜睨着他。
阿远努力地撑了两下还是没站起来,只好咬咬牙说:“师哥我认错还不行吗?时间长了,只怕就得养上一阵子,误了正事。”
叶阳知道这时间不短了,就走过来给他推上。起初阿远还担心叶阳用蛮力,又是憋气又是咬牙的,没想到叶阳柔着劲帮他把胳膊归了位,还扶着他的腰把他搀扶起来。
“青子,你转性了?还是听说自己当了爹,心肠也软了。”阿远小心翼翼地活动着肩,靠着墙坐在叶阳对面。
“怎么能确定那孩子是我的?”叶阳危险地眯着眼睛,似要剖开阿远的胸腔看清他说的真假。
“安姐临死前亲口跟我说的。”阿远赌咒发誓的样子。
“一个疯子的话你也信?”叶阳的目光落在对面暗红色的外墙砖上,很是不屑。
“你不会不认帐吧!那天的事我在窗外可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安姐突然跑过来推我,我也不会从二楼摔下去弄伤了脚。”阿远的描述又把叶阳带回到那最为混乱的三天。
本来只要刺一个“安”字,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成会演变成感情和欲望的宣泄。这种宣泄丝毫没有理智和道德的束服,如饥饿的猛兽直要把叶阳撕开、嚼碎、吞噬。
大片的眼泪在他的脖颈、胸前留下侵蚀的痕迹。被缚的双手在挣扎中几乎渗出血来,腰带被撕扯的瞬间,想都没想就踢在安姐的胸口。但那一片柔软惊得叶阳立刻收回了力道。
借着安姐被踢开的空档,叶阳顺着床沿滑下来,转身用牙齿去解开手上的丝带。当他终于摆脱了床头要夺门而逃的时候,安姐却摸出把水果刀逼在自己的手腕。
“青子,你又要走了吗?如果你要走就带上我的命一起走吧!”说着毫不迟疑地割了下去。
如果安姐死了,自己和阿远就得陪葬,而且绝对会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死法。所以叶阳以最快的速度夺下安姐手里刀。刀刃不算锋利,却割得很深,可见安姐的决然。
别墅外围一向有保镖警戒,但他们只负责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从不理会屋子里出了什么状况。别墅里的仆人们在听到安姐歇斯底里的哭声后,就纷纷远离现场,唯恐成为这个疯子施暴的对象。而刚刚从外墙爬上来的阿远,好像是摔下去了。那么这间卧室就变成了叶阳一个人的炼狱。
叶阳胡乱地用床单撕下的布条帮她包扎伤口,却被牢牢地抱住再难脱身。其实十六岁的他有足够的力气打垮或压制对方,但他却在这支流泪的刺玫瑰面前失了反抗的动力。她的美在泣血的哀求与赤*裸的凌乱中变得无比妖艳,慑人心魄。雪白的胴ti晃得他不敢直视,滚烫的红唇瞬间在身体各处点燃了地狱的业火,蒸干了血液焚尽了骨肉。
“娈童”这个词,是阿海看到被穿上裙装的男孩子陪着安姐散步时提到的。但叶阳从不愿把这个词跟自己联系起来。他宁愿把这一场避之不及的欢爱,当做一场残酷且惨烈的成年礼。
既然躲不过,不如在生命的尽头,让青春的欲*望彻底释放。让那个曾经遥不可及的天使,在这场成年礼中变成他身下承欢的祭品,伴随着血腥的颤抖和欲望的呻*吟一起坠入深渊。
当时的青子不并懂什么是爱,他只知道怀里的人是他第一个女人。在这场激情的祭祀之后,她也将成为引导自己的走向死亡的冥幡。
阿远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地叙述当时自己看到的事情,感叹自己好心去解围结果差点被灭了口的不值。
“当时怎么没摔断你的脖子!”叶阳终于出声喝断了阿远的唠叨。“那孩子在哪?”
“在我家通城,安姐死了以后,一直是我养着她。”阿远无可奈何地说着。
“你怎么找到我的?怎么会和李尚在一起?”
“在通城就遇到你了,我都不敢认,跟了你大半个月才确定这个叫叶阳的人就是你。刚想截住你,你就走了。邹翔是我去在通城认识的,他说和你以前在北边打过交道所以你可能是往北来了。过完年我就和他到了北城,可惜北城太大,我们也不知道上哪找你。上个月李尚这不长眼的小子,在饭店耍横差点让我给他废了。他求饶时说他地面熟,我就用他来找你。”阿远也累得不行,平时语速很快他的,今天也慢到了正常人速度。
原来是在通城,当时就察觉出来有人跟着,一直以为是孙晨的人就没理会,竟然还有阿远,真是太大意了。
“既然知道博天是我的,直接来找我就行,弄这么多花样干什么?”叶阳对阿远的说词仍然将信将疑。
“多年不见了,想知道你的功夫是不是有长进。李尚和邹翔把你都夸上天了,我不服气呗!”说着阿远的舌头在口腔里滚了一圈,吐出一口泛腥的口水。
叶阳回想着邹翔这个名字,应该没听过,既然见过自己的功夫,应该是动过手的。一时想不出是谁,不过这个不是眼下最重要的。
“以后不许碰我家里人。”叶阳阴着脸色很认真地说。
“你跟我回通城认你女儿,我就不找麻烦。不然,你总让我养着我可不干!”阿远一副有种你弄死我的架式。“另外你这么好的功夫,就开个破店赚那两钱,太屈才了。我给你介绍个好买卖。”说着阿远露出一线诡异的神情。
叶阳见他这样,猜出了几分,摆手说道:“旧生意我不沾。”
“谁说是那些了,掉脑袋的事我也不做呀!”说着阿远来了精神头,“你信我,走一趟比你这干半年赚得都多。”
看着叶阳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阿远有点急,“青子,你别不知好歹。你知道我阿远的性子,跟你说是瞧得起你。”
叶阳把双手叠在膝上,有些无奈地看着阿远。阿远马上高兴了,继续说:“这生意吧……咳,算了你没兴趣,我也不强求。就当我来找你叙叙旧,今天的事我做得有点过我道谦,伤到人我赔医药费。这是我电话,需要多少钱你找我。”说着扶着墙站起来,拉过叶阳的手,在手心里写了一串数字。他知道叶阳记性好,慢慢地写一遍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