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set/重启完本——by轩辕冢

迪恩看着这幅景象，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站在旁边的萨姆见迪恩没有往前走的意思，侧过头问：“这是你梦到的还是真的发生过的？”
“基本上都是发生过的，大概是你5个月大的时候吧，爸爸出过一次门。”
“真是挺难想象的，他还有这样的时候。在我印象里，总是他大吼的样子，而且大多数时候总是很邋遢。”萨姆耸耸肩。
迪恩看了萨姆一眼，没有说什么。爸爸和萨姆的心结虽然随着爸爸的去世而解开了，但是萨姆毕竟从小的时候开始，几乎都是由自己或者爸爸的某个朋友照顾。尽管自己和爸爸都想让萨姆尽可能的享受一下正常孩子的童年，不过精力和资源的匮乏，也使得他们有心而无力。再重复这些话也没有什么用处，再说，他也很心疼这个弟弟。
“我们走吧。”迪恩转过了头，不再看那熟悉的房子，也不去想里面可能的欢声笑语，把这都当作真正的一场梦，一个美梦。
“我们应该到哪个时间点？”萨姆跟在后面问。
“我想先看看那个天使是从哪里来的。”迪恩说着，整个街道的环境变化了起来。
很快，迪恩和萨姆发现自己站在鲍比的小屋里，眼前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呆的中年人。可是尽管如此，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他只是普通地站在那里，但是迪恩很快注意到，他身后的影子有着展开的翅膀。
“Awesome！”迪恩感叹道：“原来天使真的有翅膀，难道他们还会飞？”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迪恩突然感到非常搞笑。
像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天使突然消失了，在消失前，还留下了他的名字“卡西迪奥”。迪恩笑着看了看萨姆，萨姆也是满面笑容。
“看起来我们可以得出个结论：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天使，是我们的朋友。”迪恩说。
“那么克劳利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萨姆没有反驳，看到天使那一刻安心又愉快的感觉不用问迪恩，萨姆也知道他肯定和自己想得一样，所以很自然地，萨姆选择了下一个问题。这种和迪恩默契的感觉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不需要语言的解释，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想法，并且可以和对方分享同一种感觉。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迪恩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很了解萨姆，反之亦然。但是兄弟俩的默契还没有达到只凭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完全了解对方的心意，更何况因为各种原因，他们本来就可能言不由衷，甚至为了对方而说一些善意——至少是出自于善意的谎言。现在迪恩和萨姆感觉就像知道一切的答案之后再回过头来审视自己和对方，所有的矫饰都无所遁形。
“克劳利。”迪恩稍微犹豫了一下，皱起眉头努力回忆起自己头脑中关于他的碎片。周围的场景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这种犹疑，变成了错综复杂的图案，鲍比小屋的墙面夹杂了古旧的砖石的花纹。终于，就像是迪恩下定了决心，周围的环境变化成了一个看起来是个古老的地下室的地方。萨姆和迪恩看到刚才出现过的卡西迪奥，以及克劳利都站在面前，但是他们都只是站着不动，就像是几尊雕像。
“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因为这只是出现在我脑子里的片段，而不像是做梦的时候有具体的内容。”迪恩耸了耸肩。
“也就是说，我们并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更多的情况，最多只是能让我们直观地看到对方的梦。”萨姆失望地说。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你曾经说过梦到过许多朋友的死亡，我们还能在这里详细看一看吗？比如想办法避免他们遭到同样的结局之类的？”迪恩舔了下嘴唇说。
突然，周围的一切开始波动了起来，就像是发生了地震，迪恩和萨姆不明白为什么梦境里会出现这种情况，紧张地四下张望着，同时担心着梦里的房屋会不会倒塌。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这震动是从现实世界中传过来的，鲍比的小屋所在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震动越来越剧烈，梦境的世界逐渐在崩塌，萨姆和迪恩无法做任何事来影响这个世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醒过来。当他们听到了鲍比的声音，与梦境的最后一丝联系被切断了，他们睁开了眼睛。
萨姆和迪恩猛地坐了起来，能感觉到还有一些余震，随后他们很快发现这震动其实是鲍比在推他们。
“鲍比，发生了什么事？”萨姆问。明明还有很多想看的梦还没有看到，却被唤醒了，只能理解为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发生了。
鲍比默默地指了指头顶。萨姆和迪恩抬头一看，立刻用手遮住了刺眼的阳光：鲍比的小屋屋顶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洞。
“一道闪电劈的。”鲍比解释道：“不管是什么，我担心它还是要阻止你们在梦里发现更多。在它伤害你们之前，我得叫醒你们。在你们被叫醒之前有什么收获吗？”
“不算很多。”萨姆说：“似乎对我们来说，只是能两个人都看到之前所做的梦，如果只是出现在头脑里的片段，就只能看到静止的图像。”
“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结论是，我们得召唤克劳利，跟他确认一下，露比和莉莉丝是不是同一个人，以及，我认为我们的梦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反而会对我们进行误导，我们不该再依赖它了。”萨姆说。鲍比看了看迪恩和萨姆，迪恩也对萨姆的发言感觉有些吃惊，尽管因为这次的经历，他们都意识到了梦境并不是那么可靠，但是又很难放弃它带来的警示作用。三个人看着彼此，都是各怀心事。
在萨姆的心里，对于无法主动进入迪恩的梦境的这件事，他感到很奇怪，也很介意。看起来梦境是随他们自己的心意而变化的，那么难道是迪恩恶作剧不想让自己进入他的梦里？又或者是，迪恩对自己封闭了内心，才导致了这种情况？萨姆眼神晦暗地看着迪恩，这一点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底，让他不得安宁。他从未想过，也许他和迪恩之间的信赖，并不如他一直以来所相信的。
迪恩和鲍比很快准备好了一个召唤阵，并没有注意到萨姆对此毫无积极性，大胡子的克劳利很快就出现在房间里，只是他的表情并不是太高兴。
“希望你们有些真正重要的事召唤我。”克劳利说：“我可是冒着不小的风险过来的。”
“你知道露比吗？”迪恩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克劳利。
“大概知道一点点。”克劳利没有多说，只是用评估的眼神看着迪恩。
“你觉得她和莉莉丝有没有什么关系？”迪恩也没有直接问，而是从侧面提出了问题，以防止克劳利说谎。
“关系？据我所知，她们不是一派的，虽然她们都想复活路西法。可以算是一定程度的竞争关系吧。”克劳利像是想到了什么：“我知道露比在帮助你们，但是你们真的信任她吗？”
迪恩笑了笑：“不，多谢你的帮助。”
克劳利看了迪恩一眼，转身刚想走，又停住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下次给我打电话，不要随便召唤我。你们真的知道我在冒多大风险在帮助你们吗？”
“是合作。是可以让你当上地狱之王的合作。”迪恩挑了挑眉毛，指出这一点。
克劳利不满地看了迪恩一眼，但是没有反驳，消失在了原地。
风中凌乱的迪恩
关于梦境的事，暂且先放到一边，既然已经知道了露比不可靠，那么即使她能帮上再多的忙，也是无用。而且除了恶魔们之外，并不是所有的怪物都销声匿迹了。
鲍比接到了另一个猎人的求助电话，地点是在蒙大拿州的密苏拉地区，他发现了一个吸血鬼族群，但是他是孤身一人，没有把握能消灭近十个吸血鬼，所以来请求鲍比的支援。
“我们去就可以了，鲍比，你来给我们提供支持。”迪恩说。自从路边旅馆被恶魔烧毁之后，鲍比逐渐接管了很多给予猎人们支持和提供信息方面的工作，也就不再方便像以前一样和兄弟两个一同出门工作了。
“应该不需要我再说小心一些了。”鲍比给了兄弟两个一个有力的拥抱，就又一次目送他们踏上旅途。
“嗨，我是特瑞.杰弗森。”这一回他们的同伴是一位准新手，但是他毕业于西北大学，头脑不错，甚至长相也算得上英俊，只是身材略为单薄了一些。不过萨姆和迪恩可不会因此小看他，据鲍比说，他曾经独自杀死了一只食尸鬼——它吃掉了特瑞的母亲，那时特瑞还只不过是个进入职场之前的大学毕业生，虽然当时只是误打误撞才成功的，但是也说明了特瑞出众的反应能力。此后就和很多猎人一样，特瑞以此为契机，加入了猎人行列，以拯救人类为己任。
萨姆和迪恩伸出手，和特瑞握了握手。迪恩留意到，特瑞和萨姆握手的时间要稍微长一些，笑容也要更灿烂一些。
“我听说过你们，温家双煞，特别是萨姆。”特瑞对着萨姆点点头：“据说你们在怀俄明州关上了地狱之门。”
“并不只是我们两个做到的。”迪恩笑着接口：“主要是鲍比和埃伦的功劳，我们只是解决了黄眼恶魔。”
萨姆附和地点了点头，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萨姆对没有把地狱之门的打开归罪于他们的特瑞很有好感。
“对我来说，你们就是传说中的英雄一样的人物。我前年才加入了猎人的行列，在这期间也只杀死过一个狼人，两三个吸血鬼和一窝食尸鬼。”特瑞一副笑口常开的样子：“能和你们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即使是再孤僻的人，也无法抵挡特瑞的热情。尤其是萨姆，难得在猎人中遇到一个和自己年龄比较接近又有很多共同话题的人，很快两个人就畅谈起来，甚至忽略了迪恩。
“我们是不是应该快点讨论一下吸血鬼的事？你说他们还在不断转化新人？”迪恩说。
“噢，是这样的，请原谅，重要的事先说。请跟我来吧，我把调查结果跟你们详细说一下。”
萨姆和迪恩来到特瑞的房间，听他介绍他所了解到的这群吸血鬼的情况。原来这群吸血鬼是由一位年长的女性，带领着5,6位20岁上下的“孩子”，一起生活在贫民区。可想而知，贫民区的治安尤其差，即使平常的日子，也时不时的有人死于帮派冲突或者吸毒过量。发生了至少十起命案，警方却都不愿意详细去调查，以无法找到足够的证据的理由封存了这件案子。还是在网上偶然看到了新闻的特瑞来到这里，经过调查，才发现了这个族群。
在这期间，那位“母亲”又转化了2,3个“孩子”，凭借人数和力量的优势，一家人住进了一家破旧的公寓，并将其占为己有，至于房主，则成为了他们的桌上餐。
“这个年长的吸血鬼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在不断转化人类成为吸血鬼，新转化的吸血鬼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在外面袭击了人，这才被我发现他们的老巢。”特瑞说。
“他们通常在什么地方活动？”迪恩问。
“除了他们的老巢，就是那附近的一些小巷，我已经观察过了。一般到晚上他们才出去活动，白天的时候，他们一般都留在家里。”特瑞在手上的城市地图中划出了吸血鬼们大概的活动范围。
“那么我们应该在晚上行动才比较方便。”迪恩说。
“难道不是白天比较容易一网打尽吗？”特瑞反驳。
“不，白天容易引起警察的注意，还容易波及普通人，而且同时对付近十个吸血鬼虽然我们并不害怕，但是也可能会有些困难，晚上我们只需要解决掉守在家里的，然后等待他们自投罗网就可以。”萨姆解释。
“原来如此。”特瑞又一次对着萨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迪恩瞟了一眼特瑞，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他不在意特瑞的区别对待，但是他对萨姆过分的热情让迪恩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像他们两个人形成了一个小圈子，而把他隐晦地排除在边缘。更重要的是，萨姆似乎对这种状态还很满意。
迪恩注意到，这次出门以来，萨姆不是那么爱说话了。这让迪恩很不愉快，并且他感觉有些心虚，因为他也注意到了梦里那道封闭的门可能代表的意义，而他是绝不愿意萨姆发现他在这么多事发生之后，到底做过多少噩梦的。在进入萨姆的梦之后，他就开始在心底隐隐地抗拒着萨姆，担心他发现自己的秘密——那些血腥的，残忍的，嗜杀的自己在梦中的让他想极力隐藏的那一面。
入夜时分，三个人来到了做为吸血鬼巢穴的公寓。他们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入，而是在侧面选择了一扇窗子。迪恩用小刀撬开了窗，三个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房子。他们潜入的房间看起来没有住人，有着厚厚的灰尘，迪恩把门推开了一个缝隙，向外张望着。
他看到一楼的几个房间被打通为一个大厅，在中间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男孩，大约18，9岁，正在拿着掌机玩游戏。不远处的墙角，躺着一个女孩子，正在痛苦的呻.吟，看起来正在经历转化。
男孩玩了一会儿游戏之后，抬头看了看那个女孩，从旁边的冰箱里取出了一个血袋，递给女孩。女孩抬起头，露出化着浓妆的脸，以及嘴里尖利的牙齿。
女孩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几乎是抢过了血袋，用牙齿撕咬了起来，就像一只小野兽。
“嘿，不要那么不友好，现在这样不好吗？至少你不用担心因为吸毒过量而横尸街头了。妈妈会很好的照顾你的。”男孩说。
“我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女孩嘶哑着嗓子说，一滴滴的鲜血从嘴角滴了下来。
“喝了它，喝了你就会感觉非常棒了，这比任何药都棒。”男孩说着，用手指沾掉女孩嘴角的血，伸出舌头舔了舔。
迪恩向周围看了看，没有看到其他人，直接推开门走了出来。男孩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去，看到三个人，有些惊讶地说：“你们怎么进来的？”
“窗子。”迪恩说着痞痞地笑了一下，手里的长刀提了起来。
男孩瞥了一眼迪恩方向，伸手拿起了靠在墙上的一根金属球棒。他的速度非常快，即使在吸血鬼里，应该也算是个飞毛腿了。迪恩当头劈过去的刀，砍在了球棒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萨姆紧跟在迪恩身后，当迪恩因为失去平衡向旁边倒去的时候，萨姆的刀紧接着补了上来。谁知道，男孩只是用球棒轻轻一挡，就飞快地向后退了去。这一切只发生在几十秒内，迪恩还没能及时让开路线，萨姆也就无法立刻追上去。
在旁边的特瑞看着惊慌的女孩，露出了一丝不忍的表情。刚才两人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他为这个女孩才刚刚遭遇到极大的打击之后又要丢掉性命而感到遗憾。但是怜悯也只有几秒钟，特瑞手起刀落，一下砍掉了女孩的头。但是他还没等回头，就听到了耳边的风声，一道黑色的影子向他扫了过来。原来男孩向后退的时候，刚好退向了他这边，球棒向着他的头部猛挥了过来。特瑞条件反射地抬起了手，试图阻止球棒，虽然他心里也明白这是徒劳的，手臂不可能抵抗得了金属球棒，但这只是本能的反应。
又过了几秒，一声惨叫，几滴湿湿的东西溅在了特瑞的脸上，他抬头一看，男孩的肩部插着一把刀，球棒已经落在了地上。于是特瑞迅速抬手一挥，男孩的头也滚在了地上。
特瑞松了口气，拔下男孩身上的刀，递给了两手空空的萨姆：“你救了我的命，萨姆。”特瑞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
很快，又有两个男孩听到了打斗声，从楼梯上跳了下来。以三个人的经验丰富，对付两个年轻的吸血鬼还是不在话下的。很快就结束了战斗，他们甚至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
之后，迪恩和特瑞一起上楼检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萨姆在楼下守着，以防有其他的吸血鬼出现。
迪恩和特瑞一前一后走上了二楼，挨个房间检查着。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二楼的每个房间都布置得很有居家的味道，就像是普通的大家庭。迪恩拿起了一只泰迪熊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和我印象中的吸血鬼不太一样啊。”特瑞跟在后面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居家的吸血鬼。”
“我也一样。”迪恩说着，推开了又一扇门。
但是特瑞似乎很想和迪恩聊聊天：“你们做这一行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