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浓完本——by融化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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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还没有看这幅画,你就忙着推脱,看来你是知道你这画有问题了?”
“不不不!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怕王爷误会才事先说明。”
赵明启乖乖的将画奉上,云墨打开看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看得赵明启忐忑不安。
“赵大人,你说你这画是刚买的,可有凭证?”赵明启都没给钱,掌柜的自然也没给他什么票据。急得他团团转,说要马上回去跟掌柜当面对质。
云墨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命人将他带了回府。
被暂时关押在晋王府中的赵明启,如丧家之犬一般茫然失措。云墨故意晾着他,等到晚上才命人将他带来问话。自然,不管云墨怎么问,赵明启都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情,只是无意中买了那幅画自己做收藏。
云墨用力拍了一下几案,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只能把你和那个掌柜一起交给皇上了。毕竟这画是在你身上找到的,你有什么话去跟皇上说吧。”说罢,就起身要走。
赵明启吓的浑身发抖,这件事可大可小,他说自己不知情,可是皇上相信不相信他没法预料。更何况,就算查明了真相,如果在皇上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的为官之路也前景堪忧了。他连滚带爬地抱住云墨的腿恳求道:“王爷,求您高抬贵手,放下官一马,以后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对了对了,下官手里其实有一些对太子不利的情报,如果王爷有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拿给您。”
云墨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慢慢踱了回去,仍旧坐下,审视的看着他。赵明启心里七上八下,又带着一丝侥幸的等着。
过了好半晌,云墨终于开口了:“好,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赵明启长出一口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云墨走出房间之前,对赵明启说:“我对你有一个要求:以后你不得再纳妾。年纪也不小了,赵大人,保养好身体才能更好的为本王办事。”
赵明启惶恐应下,不敢有半点忤逆。
第二日,之前说媒的人就到王隐家退了这门亲事。王隐的妹妹关起门来哭了一场,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后怕冲击着她的心灵。
她悄悄告诉娘,其实自己有一个意中人。王隐的爹娘并没有苛责她,只是问清了是谁,便托媒人想办法。很快,两家的亲事就定了下来,王隐的妹妹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快乐的像一只小鸟,整日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8章 再见倾心
事情顺利解决了,王隐一家感激涕零,于是就由王隐做东,邀云墨兄妹在酒楼吃饭作为答谢。接到请帖,云殊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哥,我什么都没做,也跟着去赴宴是不是不太好啊?”
云墨瞥她一眼,“是啊,我也觉得不好,那你别去了。”
云殊被他噎了一下,马上改口:“不不不,人家既然诚心诚意地给我送了贴子,我要是不去,人家还以为我在摆公主的架子。这对我的形象不利。好了,哥,我挑衣服去了。”说完就一溜烟儿地跑了。
云墨腹诽,什么人家,明明就是为了白森才去的,云殊好一阵子没见过白森了,能放过这个机会才怪。
翌日中午,兄妹俩准时赴宴,四人愉快地吃了饭,宾主尽欢之后,云殊提了个建议,说春日晴好,不如去南山游玩。南山是京郊踏青的好去处,风景优美,山上也清净。这么一说,大家都颇有兴致。云殊又叫人牵了马来,云墨一看,那马分明是自己府上养的良驹,顿时明白她是早有准备,转头瞪了她一眼,云殊笑嘻嘻地只当没看见。
三人各选了一匹马,云墨仍骑着流云,夹紧马腹,一甩马鞭,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很远。剩下三人也翻身上马,追赶而去。不多时,白森纵马追上了云墨,并且全速超过了他,在马上转过头来朝云墨得意地挑眉。云墨看到他那挑衅的表情,好胜心顿起,加足马力向前奔去。两人你追我赶,竟是不分上下。只是把云殊和王隐远远甩在了后面。云殊倒也不以为意,跟王隐闲聊,十句倒有八句是在打听白森的各种事情。王隐明白云殊的心意,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聊得也是热火朝天。
云墨与白森一路疾驰,直到了南山脚下才停了下来,下马步行,等着云殊和王隐赶上来。
云墨感叹:“没想到你对骑马也颇为精通。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以前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白森笑笑,却避重就轻:“你骑的也很好啊。”
云墨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骑着马痛快地跑一会儿,跑完了心情就好多了。”
白森看着近在咫尺的侧颜,头发被风吹乱了,一向都一丝不苟的他现在看起来很放松,眉目舒展,嘴角上扬出美丽的弧线。
感受到他的视线,云墨转头与他对视,“怎么了?”
白森有些不自在地转开脸,“以后要是心情不好,可以来找我喝酒。”
云墨心中一暖,嘴上却说着:“就你那酒量,我还没开始喝呢,你就已经醉了。”
白森只是笑,并不反驳,那笑容就像此刻的和煦春风,吹在身上又暖又轻柔。
两人牵马默默走了一会儿,就听到云殊和王隐赶了上来,云殊气喘吁吁的说:“你们俩怎么跑的这么快?也不等等我们?”白森说:“这不是等着呢吗?”云殊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白森身边,挽起他的胳膊,仰头看着他说:“走吧!”白森就被她拉着往山上走去。
云墨看着妹妹和白森挽在一起的手臂,一时之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以往那种亲密姿态只存在他兄妹二人之间,他从小看惯了妹妹对他撒娇,如今忽然换了别人,心里又别扭又失落,还有一丝嫉妒。
王隐看云墨脸上露出黯然神色,大约猜到他的感受,就走过来说:“我妹妹定亲的时候,我心里也挺舍不得,难受了好久。可是转念一想,她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会过的更幸福吧,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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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墨不由皱起了眉头,只是朋友还好,如果喜欢上的话……最后一定会伤的很重。他们的身份,并没有随意去喜欢别人的自由啊。
四人将马留在山下,步行上山。一路徐徐走来,只觉山中幽静凉爽,鸟语花香,溪流潺潺蜿蜒而下,阳光投射出斑驳树影。云墨也暂时放下了纠结的心事,享受着这无边的春日胜景。
行至半山腰,听闻前方传来阵阵谈笑声。原来这山腰上有一个宽阔平台,建有观景凉亭。亭中坐着数名青年男女,皆锦衣华服,聚在一起喝酒谈天。
云墨几人远远看了一眼,脚步不停,准备继续往山上走。却忽然闻得有人叫了一声“大哥”,紧接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亭子里跑了出来,直奔云墨而去,高兴地嚷道:“大哥,好巧啊!你也来这里踏青?”一转头看到云殊,又叫:“殊儿!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云殊也开心地迎了上去,“萧识哥哥!我好想你啊!你都不去找我玩!”
趁着云殊和萧识说话的工夫,云墨向白森和王隐介绍说:“这是萧识,我舅舅家的长子。”云墨的外公乃是兵部侍郎萧山,萧贵妃是萧山的长女,萧贵妃的弟弟就是萧山的长子,叫做萧凌。而萧识就是萧山的长孙,比云墨小两岁,比云殊又大一岁,自小也常在一起玩的。
萧识跟云殊聊了几句就走过来好奇的看着白森和王隐说:“大哥,这两位是你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云墨略作介绍,萧识看二人的穿着打扮,眼睛一亮,“二位是江湖中人吧?”
白森连连摇头,“不,普通百姓,无名无号,不敢称江湖中人。”萧识看他二人虽是平民,但能与皇子公主交朋友,态度又不卑不亢,便觉得肯定不是普通人,当下哈哈一笑,“太谦虚了,我懂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不方便透露身份可以理解,没关系的。我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白森无语,这萧识和云殊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象力十分丰富。
萧识又转向云墨:“大哥,跟我一起的都是你认识的人,不过去打个招呼吗?还有这两位哥哥,我们今天带了上好的青梅酒,还有各色点心,一起坐会儿再走吧!”
云墨看云殊颇有兴致,再看白森,听到有好酒已经两眼放光就差没流口水了,也就欣然同意。
第9章 出行奇遇
几人来到亭中,在座的果然都是世家子弟,没有不认识云墨和云殊的,但也都是在宴会上常见,私下里很少有机会相聚。众位公子小姐见到两个陌生人,虽然非常好奇,仍是表现出了彬彬有礼的世家风度。
待得斟上酒来,王隐品了一口,便笑着说:“这酒必是从广仙坊买来的。”萧识不由大为好奇,说道:“正是如此。只是卖青梅酒的酒坊很多,王兄是怎么分辨出的呢?”
王隐说:“青梅酒有两种制法,大部分酒坊都是采用浸泡法,取制好的米酒或黄酒,将青梅果浸泡其中,再加杏仁提升香气,加冰糖中和酸味,放置一月以上,就成了酸甜可口的青梅酒。就算是用一样的原料配比,但因为各家的米酒原味本就不同,泡成青梅酒仍然尝得出区别。广仙坊的米酒酿造是祖传绝技,我尝过很多次,所以对这个味道很熟悉。”
云殊听完,便笑着问他:“那你家也做青梅酒吗?好喝不好喝?”
王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家因为米酒的味道比不上广仙坊,就只能在别的地方动脑筋。多加了一味桂花,使花香和果香融为一体,倒也颇受欢迎。”
众人听了,都说下次定要去尝尝。有一位陶小姐虽然不饮酒,但听的很认真,此时好奇问道:“你刚刚说青梅酒有两种制法,那另一种是什么?”
“另一种就是酿造法,直接用水浸泡新鲜青梅,加入酒曲,密封保存使其发酵。这就跟用粮食酿酒是一样的,但以水果为原料,很难控制酒的味道,做出来往往是失败的居多,因此采用这种方法的很少。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口味也是相当独特的。”
萧识忙问:“那这么说,你也喝过这种酒了?”
“是,虽然不易成功,但我每年都会少做一些,碰碰运气罢了。偶尔也有成功的时候,十年也不过能得一两坛。”
白森揽过王隐的肩膀,“下次再有这种好事,一定要给我留一杯啊!”
王隐看他馋酒的样子,噗嗤一笑,“那是自然,别说一杯,都给你也可以。”
萧识连忙跳了过来,“不要都给他,给我也留一杯!”
众人都大笑起来,没了刚认识时的那种生疏,都是好奇心旺盛的少年少女,很快就围着王隐和白森聊了起来,王隐说话总是让人如沐春风,而白森幽默风趣,落拓洒脱,轻易就博得了大家的好感。
云殊看到有两个娇滴滴的小姐专注地在听白森说话,还不时掩唇轻笑,忽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好像本来属于自己的宝藏被别人发现了,非常没有安全感。但是碍于公主的矜持,又不能说什么,只暗下决心,以后不把白森领出来让别人瞧见了。
在喝酒谈天中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快要日暮了,也该返程了。大家纷纷起身往山下走。白森几人与众人道别后,正准备上马,旁边的马车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几人赶紧过去查看,只见陶小姐站在马车门口,捂着嘴,一脸惊恐地看向马车里面。
萧识他们也围了上来,忙问她怎么了。陶小姐颤抖着说:“有……有人……女人……有血……”大家互相看看,都非常诧异,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既然说是女人,还有血,好像不太方便进去查看。正踌躇间,马车的门却被推开了,一个女子低着头,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穿着一身黑衣,却几乎被血染透了。她费力地支撑着想爬下马车,萧识离她最近,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下。
她下了马车,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抬起头向萧识说了声谢谢,声音嘶哑,嘴唇苍白,脸上虽憔悴不堪,却仍然能看出原本的清秀模样。
看清她的长相的一瞬间,白森大惊失色,脱口而出:“沈飞?”那女子浑身一震,看到白森,眼泪滚滚而下,刚才的强撑一下子全部倒塌了,哽咽着叫了一声:“师兄……”
白森半跪在地上扶着她,焦急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伤的重不重?发生了什么事?”沈飞只哭着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白森扶着她站起身,朝云墨说:“借一下你的马,我先带她回去。”云墨说:“她伤势颇重,骑马会不会太颠簸?”陶小姐倒是很大方,马上提出把马车借给他用。白森也没有推辞,谢过陶小姐后就小心将沈飞抱上了马车,亲自驾车飞驰而去。
紧接着,王隐打马过来,朝云墨拱拱手,“那位姑娘要处理伤口,还要换衣服,恐怕需要人帮忙。我先赶回家去,带小妹过去搭把手,再去请个大夫。先走一步了。”云墨看王隐都想得很周到,也没再多说什么。
来时是四个人开开心心的,回去时只剩两个人默默无言。
云殊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云墨想安慰她,又不知该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云殊开口道:“哥,我们也去看一下吧。”云墨犹豫了一下,说:“不妥吧,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有外人在可能不方便。那个姑娘身份不明,做的事情看似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云殊很失望,低下了头。
云墨本来想问问云殊是不是对白森有了特殊的感情,又转念一想,妹妹天真懵懂,对感情一无所知,可能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如果这样直接挑明了反而不好。还是先装作不知,再想办法吧。
云殊带着一肚子心事回宫后,被萧贵妃叫去说话。萧贵妃问她:“你最近常去见你哥哥吧?他心情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云殊说:“我去的时候他自然高兴。今天我们骑马出去游玩了呢,还遇见萧识哥哥了,真是巧。”
“那你不去的时候他都做些什么?”
“好像除了公务之外,也不怎么出去。自己闷在府里看书啊练剑啊之类的。”
萧贵妃心下了然,云墨为了避嫌,很少与那些官宦子弟混在一起,一直是一副独善其身的做派。只是这样也难免太孤独了一些,毕竟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啊。萧贵妃忽然间灵光一闪,云墨是不是该娶亲了?这样就有人陪了,宅子里的生活会热闹起来。
云殊犹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浑然不知母妃已经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第10章 意外的重逢
白森把沈飞带回家,抱到床上放下,便要查看她的伤口。沈飞却红了脸,按着衣服不给白森看。白森无奈地说:“我从小带着你长大的,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飞仍是不愿,正僵持着,有人敲门,原来是王隐的妹妹赶来帮忙了。
白森就避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王隐又带着一位医者上门。医者看过沈飞的伤口,把了脉,出来告诉白森:“伤口不深,未伤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好好将养一阵子就没事了。”白森拿了方子,赶去药铺抓了药回来。
白森回来的时候,王隐的妹妹正在厨房生火。白森一个单身汉,家里也是简陋的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翻找了半天,勉强煮了碗米粥,做了点菜,端到沈飞床前。沈飞也是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看得白森一阵心酸。王隐的妹妹收拾了东西出去,又把药煎好。
忙碌了这许久,天都黑透了。白森接过药碗,便让王隐兄妹早些回家。沈飞费力地支起身子,向他们不停道谢。王隐兄妹说好明日再来帮忙,就告辞了。
白森送了他们出去,回来之后搬了一把椅子在床前坐下,认真的看着沈飞。沈飞也泪眼朦胧的看着白森,低声地说:“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