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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总想给我赐婚/我一定是个假皇帝完本——by丘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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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治:“……”
林放在他心中一直就是个病秧子的美人形象,突然当着他的面昏过去了,关心则乱嘛,也不能这么埋汰人。
支吾了一声,夏治道:“那……那他脸上的伤,还请先生给看看,千万不能留下伤疤。”
白大先生浑不在意地摸了摸胡子:“男子汉大丈夫,脸上添了伤疤才有男儿气概,好事,好事!”不过指甲盖大小的一点擦伤,他还嫌小了。
夏治:“……”
敢情没伤在你脸上,你不知道心疼!
夏治欲哭无泪,盯着那块擦痕左看右看,翻来覆去地看,还是觉得不顺眼,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唏嘘道:“林放向来最注重相貌,醒来后若发现脸上有伤,只怕要难受几日了。”
白大先生哼道:“臭小子怎么可能在意?当年在军营里,什么样的苦头没吃过?什么样的伤没受过?屁……皮外伤而已,不足为虑。”说着说着忽然回过味来,眯着眼睛瞅了夏治两眼,阴恻恻道,“老夫敢问皇上,放儿若是破了相,皇上打算始乱终弃?”
夏治:“!”
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白大先生本对这点小伤不以为意,此时却陷入沉思,要是为此被皇上嫌弃,臭小子醒来以后估计要跟他拼命,索性开了个药膏扔给夏治:“一日两次,按时涂抹,绝对不留疤痕。”
夏治喜笑颜开:“朕就知道先生有的是法子。”
白大先生又道:“青兰的师兄突遭变故,老夫便让她留在府中料理后事,不知皇上找她有何要事?”
青兰的师兄便是当日偷偷放倒御林军,将青禾带走的人。听此一言,便知林放他们前几日是去查找青禾的下落了。既然林放平安无事,有些话便等他醒来再说。
“并无他事,今日劳烦先生了。”
白大先生慢吞吞地整理着自己的小药箱,手里捏着一只毛笔,也不知在写些什么。夏治无暇他顾,打开药瓶,指尖从中挑出一点药膏来,虚趴在林放胸口上,仔细地替他处理颧骨处的擦伤。白大先生瞥见这一幕,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偷偷往被子里塞了个东西,也不出声,背上小药箱悄无声息地走了。
林放这一觉当真好睡,睁开眼时天色已黑,殿内燃起了烛火,偶尔能听见烛芯爆裂时发出轻微的哔剥声。
夏治趴在他胸口睡着了,林放低头望着他的发顶,无声地咧了咧嘴角,浑身的筋骨都懒洋洋的。手臂微微动弹了一下,指尖忽然摸到一个东西,林放将其拿起来一看,脸色便微微变了,看向夏治的目光深邃起来。
夏治不知做了什么美梦,抱着怀里热烘烘又软绵绵的被子不肯撒手,身体无意识地拱动了两下,忽的脑袋上一疼,直接惊醒过来。正要发怒,陡然看见林放睁开了眼睛,顿时大喜过望:“你可算是醒了。”
林放却没什么激动的表情,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夏治早已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哪里顾得上他这点小情绪,直接抬手在他脑门上摸了一把:“没烧起来,看来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原先他还以为两位大夫医术不精,瞎糊弄他。
见林放躺在床上没什么反应,夏治不由得担忧起来:“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不如朕即刻召太医……”
“不必,我饿了。”
“饿了?那赶紧用膳。福秀,传膳——”
大约是夏治提前知会过,送上来的膳食无半点荤腥,林放沉默地看了一眼,举着筷子不知如何下手。
夏治见他不吃,连忙解释:“你脸上有伤,先吃点清淡的,等痊愈了,再吃别的。”
林放偏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皇上极为看重我的脸?”
“那是自然,”夏治盯着他的脸细瞧,感叹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糟蹋了就可惜了。哎,你先别吃,朕倒是想起来了,先生开了个药膏,说是一日两次,朕先替你抹完药膏你再……”
夏治说着便将药瓶打开,沾了药膏的手指还没有碰到林放的脸,就被他抓住了手腕。夏治愣住,疑惑道:“怎么了?”
林放捏了捏他腕间的脉搏,挑起眉梢:“若是我这张脸毁了,你便要始乱终弃?”
夏治的心脏突然加速跳了一下,这话简直跟白大先生问的一模一样,他连忙否认:“怎么可能,朕是那么浅薄的人?”林放目光灼热,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夏治本来觉得理直气壮,现在突然无端生出一点心虚,冲外头吼道,“福秀,叫膳房重新传膳,这膳食太过清淡,世子爷不满。”
重新端上来的菜全都呈酱色,可见用料非常足,夏治缓缓吐出一口气,摇头摆尾道:“你快尝尝,这些可还合你口味?”
林放的食指搭在桌上,轻轻叩击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夏治直发愁,他跟白大先生说话时声音压得极低,林放昏睡中不应当听到才对,怎么会突然质问他?看这样子,分明不会善罢甘休。
一桌子菜就这么成了摆设,林放肯定是不会吃了。夏治无奈,屁股挪到他身旁坐下,偏头望着他:“你若有什么烦心事,说与朕听便是。”
林放闭口不言,倒是从胸中摸了个揉成一团的宣纸出来,往夏治怀里一扔。
夏治莫名其妙,打开纸团一看,嘴角的肌肉立刻抽搐了两下——白大先生这个大嘴巴,竟然把他们之前的话全都记录下来,末了还语重心长地提点,老夫观小皇帝极重美色,徒儿切记,护好你那张脸,饮食清淡,不可胡来。
夏治:“!”
他简直要疯了!
怪不得白大先生临走之前悉悉索索地磨蹭着,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夏治匆忙将那纸条揉作一团,讪笑道:“先生与你开玩笑,你可切莫当真。”然而望着桌上的菜色,先呈上来的与后呈上来的分列两旁,中间可谓隔了道楚河汉界,想要辩解都无计可施。
林放道:“皇上极重美色?”
夏治慌忙摆手:“朕向来不在意外表。”
“如此说来,你是嫌我不够美貌?”
“怎么会?”夏治道,“纵观后宫,谁能比你好看?可即便破了相,那也无妨,反正你这破盖正好配朕这烂锅……”
林放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道:“我何时成了破盖?”
夏治:“……”
娘啊,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破盖冷哼一声,抓起筷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每一下都夹的荤腥,顺便叫福秀端来桂花春,有滋有味地浅酌起来。烂锅两手抄在袖子里,背着他那口大锅怨念地坐在一旁,每看他夹一筷子荤菜,心脏就跟着抽一下。
他那个貌美身娇脾气坏的好爱卿,往后估计只剩脾气坏了。
☆、第68章 皇上噎住了
林放吃饱喝足,往床上一靠, 摆出一副“你快来哄我”的架势, 两眼盯着夏治,眼珠子都不曾错开一下。
夏治唉声叹气, 垂着脑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活像“失眠、多梦、力不从心”的无能丈夫, 无颜面对自己的另一半。
“过来吧。”林放轻飘飘地喊了一声,夏治犹如得了特赦令,屁颠颠地就跑到他跟前:“你不生气了?”
林放目光一沉, 警告似的望着他:“不是要擦药么,动手吧。”说着便仰起脖子,将整张脸暴露在他面前, 缓缓闭上眼睛。
夏治心中费解,摸不透他的真实意图, 犹豫着将药瓶摸到掌心里,正准备打开, 突然福灵心至。林放这分明是在勾引他,他要是真的忙着擦药, 保不齐被他一脚踹开!
夏治大喜, 随手将药瓶往床榻里侧一扔,直接朝林放扑了过去,一口啃在他下巴上, 林放发出一声痛呼, 睁眼不悦地瞪着他。夏治蹬蹬两下脱了鞋子, 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林放皱眉,哼笑道:“不擦药了?”
夏治摇头,猴急地去扯他的衣领,嘴里讨饶道:“朕知道错了,不该被美色所惑,该罚。今日就罚朕好好服侍你一回,如何?”
林放两手枕在脑后,眉梢轻轻挑起,显然是同意了。夏治抓住他的衣襟两侧,用力扯开,盯着他的腹肌看了眼,脸上蓦地一片炽热,咬了咬牙,低头亲了下去。
……
夏治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头顶的纱帐,隐约明白过来一个道理,那就是跟林放没什么道理可讲,他要是生气了,也用不着去哄,睡一次就行了,要是不够,那就再来一次。
所以现在他挺尸一样躺在床上——快被榨干了。
药瓶扔在床榻里侧,林放的手臂越过他的身体将瓶子拿过来,拿了一面铜镜,自顾自地开始抹药。夏治惊讶地瞪圆了双眼,支吾道:“你……你这是作甚?”
林放从镜中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先前让你替我擦药,难不成你以为那是一句空话?”
夏治:“……”
早知道林放那句话是说真的,那他就用不着猴急地奉献出嘴巴了啊!
林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脸上那一小块疤痕显然不放在心上,胡乱抹了点药膏,便将瓶子扔到一旁,转而问道:“秋闱一事查的如何了?”
话题转的这么快,夏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地望着他,突然打了个嗝。
空气都安静下来。
林放似笑非笑:“噎着了?”
“你给朕闭嘴!”夏治登时炸了,面红耳赤,浑身蹭的一下,热的几乎冒烟。
林放朗声喊道:“福秀——”
福秀连忙跑了进来:“世子有何吩咐?”
林放闷笑:“倒杯热茶来,皇上吃多了。”
夏治:“……”
迟早有一天,他要撕烂林放这张嘴!
皇上躺在龙床上,世子衣衫不整,福秀怎会不知殿内发生了何事,给皇上呈上热茶,匆忙退了下去。
夏治望着那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被林放调侃的心气不顺,又没法辩驳,心不甘情不愿地喝了口茶。
林放抓起一旁的长衫套上,低声笑道:“皇上技艺生疏,应当勤加训练才是。”
“噗——咳咳咳咳——”夏治一口热茶喷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杯子便朝林放扔去,“混帐东西!”
茶水四溅,眼看着茶杯即将落地,林放眼疾手快,单手便将它抓在掌中,轻轻地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夏治郁闷地捶了捶胸口,暗下决心,往后绝对不能给林放好脸色,这人太过得寸进尺,给他一个甜枣,他便能给你熬一锅甜汤,齁死人不偿命。
夏治顺了顺气,道:“秋闱一事不过揪出几个小吏而已,尚未牵涉朝中重臣,你突然叫朕停止查案,可是与青禾有关?”
林放道:“这只是其一,前几日我收到消息,说是青禾的下落有眉目了,便带人去查找,不料遭遇埋伏,却没找到人。依我推测,他们只知青禾重要,未必明白其中关节,皇上不必担忧。我已派人前往寒光寺,只要护住通明大师,想来不会有甚差错。”
夏治疑惑道:“那你为何突然叫停?”
林放笑道:“刑部若如此轻易就结了案,如何显出丞相府嚣张跋扈,皇上处境艰难?”
“你是要……”
“暂时收手,不过是等着士子上书,皇上若凡事都替他们准备周全,他们还如何闹得起来?”
夏治暗自心惊,林放这一手摆明是个搞个大事出来,可要是出了乱子,没法收场的话就糟了。夏治颇有顾虑,林放却不以为意:“让读书人去闹吧,他们自负清高,自认有治理天下之才能,今秋科考一再推迟,推得越久,事后主谋的罪名便越大,皇上只管看戏便是。”
秋闱一案彻查清楚,便能尽快恢复科考,如今陡然停案,众士子一片哗然。
丞相府。
谋士忧心道:“丞相,如今士子的言论甚嚣尘上,都言此案突然停审乃是丞相的意思,还说……”
林丞相道:“还说老夫一手遮天,霍乱朝堂,连刑部也不放在眼里?”
谋士颔首:“是,近日上书请愿的人越发嚣张,连周老丞相也惊动了,另有几位大人拜访,神色惶惶,显是被外头的阵势吓住了。属下怕打扰大人清静,将他们拦在府外。”
“庶子小儿,这是要将老夫架在炭火上炙烤啊。”林丞相摸着花白的胡子,沉声道,“先前看押的小子,不论小皇帝还是林放都对其分外看重,其中必有蹊跷,可打探清楚了?”
谋士道:“尚无定论,只是属下听闻林世子多次前往寒光寺,寻一个老和尚,属下已派人前去盘问,不日将有消息。此外,属下请问大人,可否对那小子用刑?”
林丞相沉思片刻,点头道:“妥。”
林丞相曾多次请辞秋闱主考官一职,可惜夏治绝不松口,直至今日,天下士子皆认定他大权在握,左右朝堂,甚至染指科考,与天下读书人作对。潜心蛰伏多年,如今被人指指点点,更惊动了他的先生周老丞相,可谓颜面扫地。
这天底下,最难堵的就是读书人的嘴。
第二日,朝堂之上。
周老丞相年过花甲,须发尽白,先帝恩旨,准其颐养天年,如今竟也撑着颤巍巍的身体上了朝。
内监推着一辆车入殿,车上满是卷轴,众臣皆惊。
夏治道:“短短三日的功夫,便有如此之多案卷呈上案头,皆是有关秋闱一事,何等触目惊心?我大雍朝以武将安邦,以文臣治天下,士子一乱,岂非动摇国本,乱我社稷?”
殿内俱寂,文臣武将皆长跪不起,夏治望着台阶下黑压压的脑袋,心中升起一阵恍惚感,只有当视线从林放身上掠过时,才稍加安定。
周老丞相从众人中跪行而出:“秋闱一案事涉国本,老臣请旨彻查,不论幕后主使者是谁,必将其绳之以法,请皇上恩准。”
此言一出,殿下附和者众多。
夏治亲自将周老丞相扶起,感叹道:“老丞相德高望重,乃天下士子之表率,查案一事便交由刑部,朕派御林军统领监察,若有作乱者,格杀勿论,如何?”
“老臣……”
“丞相方才说秋闱事涉国本,既如此,便当重新开考,还众士子一个公道,这主考官一职,便交由老丞相如何?”夏治言罢,目光转向林丞相的位置。林丞相趴伏于地,良久,不曾说一个字,殿内气氛陡然紧张。
由周老丞相主理此事,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终于,林丞相重重叩了一头:“臣无能,主考官一职非老丞相莫属。”
林丞相终于当着众臣的面低下了头颅,夏治胸中一口浊气缓缓吐了出来。
诸事商定,夏治急急而去,众臣这才松了口气。方才朝堂之上,皇上若与林丞相争执起来,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下臣。
林丞相从地上爬起来,轻轻唤了一声:“先生。”
周老丞相叹息一声:“老夫老了,当不起你这一声‘先生’,你且好自为之。”
从朝堂上出来,夏治掌心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他微微驻足,偏头看了眼大殿正门的位置,远远地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脸上顿时露出笑意。
福秀道:“天冷了,皇上不如先回宫里头,奴才领着世子爷过去?”
夏治搓了搓手背:“不必。”
秋叶枯煞,寒风渐起,确实刮得他脸上难受,可是他喜欢站在这里等一个人。
突然,夏治动作一顿,手指蓦地抽搐了一下,胸口处传来一阵钝痛。他呆呆地望着手指,只当受了寒,连忙按住了指骨,不料手指抽搐的更加厉害,匆忙抓住了福秀的手臂。
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过来,福秀顿时感觉不妙,惊呼道:“皇上……皇上……”
☆、第69章 夜来风波起
夏治的身体直挺挺地便要倒下去,福秀慌忙撑住他的手臂, 着急地冲旁边的小太监喊道:“动作快点!”小太监赶忙奔过来, 与福秀一人一边,撑起他的身体。
林放本不疾不徐地走着, 察觉到夏治正望着他, 心中不由得意, 转眼间却见福秀与一个小太监搀住了夏治,似是发生意外。林放心中绷紧了弦,疾奔而去。福秀惊恐道:“世子, 皇上他……”
林放目光微沉,连忙从他手中将夏治接过来,指尖搭上他的脉搏, 沉声吩咐道:“速速派人去请白大先生,通明大师若抵达京城, 让他一并入宫。切记,此事若张扬出去, 尔等提头来见!”
宫内关于皇上与林世子的暧昧关系,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只是亲眼所见的人却不多。这一日下朝, 各路宫女太监有幸见识到林世子与皇上相拥而行的场面,纷纷回宫禀报各自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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