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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命十里劫 番外篇完本——by远方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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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大树上的积雪忽然落下,砸到乐颉所在那处台阶上,四下一片阒静,他望着迦尘师兄越来越远的背影,只觉得身体被砭骨的寒冷弄住,让身体止不住的战栗。
“阿乐,你还记得我同你谈过的‘人生’吗?你和你生灭师兄终究有不同的路,你该娶妻生子,他会守佛尊礼。你知道吧,佛门讲究果报一说,也讲究涅槃之法,‘ 恩爱和合者,必归于别离 ’,你若是同他在一处,他必然要脱离佛家,果报里,他莫能躲过三灾九难十劫。”
“凤凰凤凰止阿房。”
苻坚若不是对慕容冲种了情果,会不会世代称王?
因果报,三灾九难十劫。
恩爱和合者,必归于别离 。
史卷记载:苻坚知慕容冲小名凤皇,便在阿房处处都种了梧桐翠竹。因为传说中的凤皇看到梧桐,常落下来休憩,食竹填腹。 更有说,凤凰栖梧,焚之涅槃。
他割爱让他离去,却在阿房宫种满梧桐和竹子,不过是为了可歌谣——凤凰凤凰止阿房。
乐颉放下手中的书卷,立在窗口,望着远处洁白的山脉,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生灭。
“我四处寻你不到,缘是躲在这里。”
乐颉低头,瞧到藏金阁下立着的生灭正在冲他招手,他耳朵蓦然一红,脸颊烧灼。
不一会生灭便出现在他身后,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然后一个侧身,便把他当倒在了地上,身体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嬉皮笑脸的看着他。
乐颉只觉得通体滚烫,极力控制身下发生反应,却还是在生灭鼻息一股股喷到他脸上时发生了。
乐颉立马一侧身子,蜷曲那个部位,恶狠狠地瞪了生灭一眼,声音压低,满是激愤:“放开!”。
生灭一愣,瞧着他满脸通红竟手足无措。
反应过来伸手去摸乐颉额头,却被乐颉躲开。
那句刚到嘴边的“乐颉,你没事吧?”,却因为舌头如同被灼了一下,变得含糊,成了“你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袈,裟会被屏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迦尘师兄去受疤劫时,那句描写,是黄色的袈,,裟。
还有苻坚和慕容冲查了资料,不过有改动(算是YY吧,我也不知道慕容冲对苻坚动没动情。。。)
第95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皓月清朗,白雪印上清辉变得更加冷冽。
山里寂静无声,阒静若止。真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乐颉躺在床上,目光却忍不住的看向对面床上的生灭。
月光把屋内照得微明,可以看到他凸起的喉结和嘴唇鼻梁的线条。欲念跃跃欲试的在体内蹿动,心里如爬过千万只蚂蚁,奇痒难忍,又如把整颗心置在热油里,通体滚烫。
乐颉想他已睡着,便轻手轻脚撩开被子,踮着脚尖走了出去。
他坐在寮房外走廊的廊栏上,呆滞的看着远山的雪山,欲念渐渐平息下来。
后背忽然盖上一丝暖意,乐颉回过头瞧着生灭站在自己身后。
他心里咯噔一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却又被他一出现给撩燃了火种。
生灭看着他蓦然绯红的脸颊,担心的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却被乐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乐颉扯下身上白色的披风,摔到了地上,冷着眼看了生灭一眼便走开了。
生灭茫然地怔在原地,久久才捡起地上的披风走了进去。
他在乐颉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蹲下身子,满脸疑惑又略带委屈的看着乐颉:“乐颉,是师兄做错了什么吗?”。
乐颉侧过头看着他的眼睛:“明天让师傅给我们换房间吧,或者我住到迦尘师兄的屋子也可以。”。
“到底怎么了?!”生灭被他激怒了,站起身来,歇斯底里。
“我喜欢你!”乐颉咬咬唇,终究说了出来,却因为怕自己没底气,被子下的手用力的拧着大腿。
那一句“我喜欢你”,竟让平时泰山蹦于前而色不改的生灭实打实的惊了一下,脸色苍白。
浮于水面的枯叶,在风里打转而起,却终究逃不过腐烂进水里命运。
乐颉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一夜,他究竟未眠。
木鱼声声,梵经荡出大堂。
乐颉闭着眼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经文,肩膀忽然被谁拍了拍。
他抬头看到师傅。
师傅领着他出了大堂的门,一出门他便看到了二叔叔的背影。
二叔叔看着他,愀然的脸上生硬的扯出一丝笑容。
“乐颉,你都长这么高了。”二叔叔有来过,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乐颉,然后又道,“收拾一下同我下山吧。”。
“下山?!”
当时大堂内刚好念完经,坐在离门口不远的生灭便清楚的听到了乐颉的声音。
他忽然站起身走了出来。
“乐颉?”他唤他一声,声音里却多了一丝尴尬。
恰恰是那丝生硬的尴尬,让乐颉有些无措和不舍的心定了下来。
清晨的时候,乐颉出门后忘记忘了戴僧帽,便转身回去拿,正好和生灭照了个正面。
他倏地闪开,让两人之间拉开远远的距离,也让乐颉怔了怔,然后笑着心平气和地看他。
乐颉没去看站在门口的生灭,低着头向东寮房走出。
告别了师傅过后他便和二叔叔一起朝寺门口走去,他没再回过头,也没问二叔叔,他要上来吗。
乐颉并不知道,那日他离山,生灭一直在山峰上看着他离开,直到他消失在了雪山深处。
生灭还一直站在山峰头。
他说喜欢他的时候,他震惊过后心里其实是欣喜的。
那个早晨之所以拉开距离,也是因为他见乐颉之前一直躲着自己,他怕自己离他近了会惹他不高兴。
却没想过,这样做竟让他心死。
天上开始落雪,鹅毛大雪,密密麻麻充满了整个山谷。
生灭手捏佛珠,黄色的肩头开始积起了雪。
他朝着乐颉离开的方向,深深地作了个揖,他想,这便是两个人之间最好的结果吧。
乐颉同二叔叔坐在马车里,他掀开帘子去看外面的街道时二叔叔忽然说了句你外祖父过世了。
下葬那日是个阴天,但地上还是有厚厚的积雪。
四个家丁抬着红漆棺椁走在最前面,乐颉的两个舅舅一左一右的跟在棺椁后面,然后是他的父亲母亲和两个舅母。
乐颉跟着一群表兄弟姊妹走在人群中间,他其实对外祖父的印象很模糊,隐约记得小时候他抱过自己。
乐颉没有多伤心,也哭不出来,心里只是一层淡淡的对死亡的感触。
他瞧着哭哭啼啼的一群人,真真假假,不过是作给活着的人看。
那天的天空阴霾密布,灰色和白色的世界弥盖着一股凉薄的味道。
下葬过后,回到外公家,他同父亲讲要回家,父亲便应允了。
走到一半时父亲忽然叫住他,他回头,父亲便问他:“在寺庙里可有学习学问?是否想要考取功名?”。
乐颉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他却没有回家,路过一家戏园子便径直进去,将白绫从手臂上摘下来放进怀里。
那日演的一出戏,戏名叫《青蛇》。
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小青蛇随着白蛇下凡体验人世,却从不知情为何物到了有了人的眼泪。
戏词说得好:我到人世来,被世人所误,都说人间有情,但是情为何物?
戏院散场天却又下起了雪,乐颉随着人群走去戏院,却瞧见站在街头的灰色僧衣和尚。
他穿着一双布鞋,手机握着一串佛珠,刀锋剑眉飞两鬓,如漆长睫染白雪。
走动的缓慢坚定,如同从千里之外到来,只为了对他说三个字:“我也是”。
世人皆说不得好死,却有谁舍得了心头挚爱,若是行尸走肉,生死还重要吗?
乐颉在街口找人写了封信,让他送于乐府,又买了匹马。
他回头问那人:“你会骑马么?”。
他对他笑笑,当然会。
他们从城门策马奔驰,在白雪中跑向远方。
马蹄踏白玉,碎屑一地琼脂玉浆。山脉在奔驰中起伏连绵,结冰的湖面辽阔无边。
但是好事一般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抬手一戳就破。
乐颉站在戏院门了,晃晃脑袋,笑了笑。
他回家就去看了太公公。
太公公坐在椅子上打盹,脚边放着一盆锅炉,一个仆人正蹲在炉旁超里面添木炭,见到乐颉正要行礼,被乐颉一个摆手给止住了。
“太爷爷睡了多久?”乐颉问。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仆人端着木炭篮子,蹲下人准备在添一些。
乐颉却接过了他手里的篮子,道:“我守着太公公就好,你先下去吧。”。
火盆里红炭毕剥作响,等燃尽后便成了灰白色的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只有三四个小伙伴一直在看,真的感谢了。
这篇是过度,写得不怎么好,抱歉啦。
还有关于错别字和病句我会完本后再改。
(心情不怎么好,今天。哎)
第96章 定不负相思意
太公公脑袋一晃,胳膊肘一抖,便醒了过来。
眼皮耷拉,睡眼惺忪的愣了会儿神,才感到窗边立着个人。
太公公眯着眼辨了辨,觉得像乐颉,却又不敢确定。
“阿颉?”太公公试探性的喊到。
乐颉转过头,见太公公醒了过来,笑吟吟的走到太公公身边蹲下:“阿公还认得乐颉?”。
“当然认得,你打小现在窗口就喜欢微仰着头。”太公公笑着摸他的头,又怕他因为外公的事伤心,拉起他的手,安慰道:“人这辈子都逃不过一个死字,逝者已矣,不必太难过。”。
乐颉笑着乖巧的点头,他又低头看太公公皱巴巴的手背,青筋在皱缩的皮肤里突起,如同参天大树的树根突出在地表,盘根错节。
“太公公,你保重身体,冬天冷,想睡觉去床上。”
太公公和蔼的笑着,捏了捏握在自己掌心的乐颉的手:“太公公知道,只是一沾床,整个人又精神了,只有坐着的时候才睡得香。”。
乐颉忽然觉得心里悲凉,这便是苍老,走过旺盛中年,最后孱弱一身,如同风中之烛。
太公公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乐颉的手,道:“当年给你算命,让家里把你送上清尘庙的那个道士来了,就住在西园偏房,他也是刚来没几天,让你回来后去见他一面。”。
西园是个安静的处所,穿过曲曲折折的长廊,便到了西园。
乐颉站定,望着圆形的门断,又看了看两边种着的桃花,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乐颉锁眉前行,当踏入园内时眼前一亮,心头一惊。
满园的桃花,花开灼灼。
他穿过桃林,走到门前,见门敞开着,犹豫了会,还是抬步进了去。
刚进屋,就见到窗前背对着他立着个人。不是道士服,而是一身黑色长衫,长发散在身后,只是在发尾扎了一条青色的带子。
那人忽然转过身来,乐颉忙不迭对着他行了个礼。
在抬头时,那人已经到了眼前,嘴角噙着一丝笑容。
乐颉望向那人的第一眼心里竟然乍放了喜悦。
“师兄?!”他不假思索叫出了口。
那人却是盯着他笑问:“师兄?”。
乐颉摇摇头,虽然这个人和师兄几乎是同一张脸,但他眉目间却是冷煞放浪的,是不同于师兄的。
而且师兄不可能一夕之间长出这么长的头发来。
“我,”乐颉怔怔,“认错了人”。
那人倒是不在意,说道:“我复姓昆炎,名芔屮。”。
“昆,炎,芔,屮”乐颉念了念,只是觉得这名字奇怪得很。
“道长找我有何事?”乐颉问道。
“只是想见见你。”昆炎芔屮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搭在了他的双肩上,好似自言自语道,“当年你将我封印在昆炎山,待我破除封印,重回天宫,却听闻你随了灼华一起跳入了那谪仙洞。顾陌尘,想去救你,却被天帝关进了囚仙牢,他算出你二十岁有场劫难,让我下凡助你渡劫,岂料你却还是在清尘庙同灼华碰上了。”。
乐颉听得糊里糊涂,觉得就像是二叔叔讲得神话故事。
那人忽然眼眸闪烁的盯着他,坚定道:“同我到南海去,那里有座蓬莱岛,我定能陪你渡了这情劫。”。
乐颉惊讶?6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牡纱笱劬Γ痪醯媚侨颂业乃祷埃钟昧Φ淖ネ戳俗约核纭?br /> 他动了动双肩,瞧着面前这个人,刚想拒绝,却又像看到了生灭的脸庞。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这辈子定是不能同生灭在一处的,可是自己也未必能保证忘得了他。
如今好巧不巧的来了这么一个和他长得像的人,会不会是天意?乐颉想着想着,竟然笑了,盯着那个人眨了眨眼睛,然后说:“好啊。”。
冬天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去了,除夕那夜,乐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忽然想起去年在庙里和一众师兄弟过的除夕。
师傅照例让迦尘师兄和他去禅房取了梨花饼和压岁钱。
他跟着迦尘师兄走在长廊上,在看到外面明朗的月亮时,迦尘师兄忽然神秘兮兮的对他说,今年有好东西。
等到乐颉满心好奇追问他什么什么的时候,他却始终都不说一个字。
等到除夕饭毕了,迦尘师兄召集了全寺的弟子下山。
等大家伙都不知所云站在山下时,他不知从哪里搬来了烟花。
然后一声声轰隆巨大的炮响声中,晴朗的月夜中绽放了璀璨的焰火。
迦尘师兄忽然跑到乐颉旁边,很少有的羞涩:“往年常常想看焰火,今年师兄送你了。”。
乐颉当时心里忽然柔软了下去,他侧过脸看着迦尘师兄面部轮廓,眼眶就发热了。
等焰火放完,众人散场时,生灭忽然走到了乐颉身旁,拉住他的手掌,然后侧过头对迦尘师兄说了句:“师兄,我们去玩会儿。”,就拉着乐颉跑远了。
冰雪消融得差不多了,地上只有一块一块的白色雪块。
溪涧在月光下阒静的山谷潺潺汩淌,溪涧里覆着白雪的石头,把溪水分成了两股,淌过石头后有重新汇融在了一起。
粼粼波纹,流水脉脉。
乐颉跟着生灭跑到小溪旁,他回头对乐颉笑:“我今天下山的时候,给你买了鸡腿,和糖葫芦。”。
“真的啊?”乐颉惊喜交加,“你竟然头一次不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下给我弄肉吃!”。
生灭一边到一处石洞取出来一包厚厚的黄色油纸包,一边回头揶揄,“为了你,我手上沾得鲜血还少吗?以后到了西天,佛祖定然会定我大罪。”。
“那,有罪一起受。”乐颉笑弯了眼睛,看着他。
不多时,两人便在溪涧旁生起了一堆火,生灭将鸡腿架在火上烤,又把糖葫芦在火前温了温,才递到乐颉手中。
“师兄,你真好。”乐颉抿抿嘴,抬眼看着他。
“那是,”生灭一边翻烤鸡腿,一边来看他,“你可是要跟我云游四方的人,不对你好点,你不跟我一道了怎么办?以后我一个人云游多无聊。”。
乐颉笑笑:“那你要日日待我这般好,就是以后受佛祖判的罪,我也同你一道。”。
“那你说好了,可不许耍赖!”生灭挑眉看他。
第97章 动如参与商
乐颉坐起床,趿拉着鞋子走到窗前。
外头还是阵阵烟花炮竹燃放的声音,烟花窜上天空忽明忽暗闪亮的景象。
五光十色,火树银花。
他提起鞋帮,将脚后跟放了进去,又着上一袭青衫,在外头穿了件夹袄,便推门出去了。
走到府门口,瞧见昆炎芔屮正站在那里,似是有一段时间了。
“你这是知道我要来?”乐颉笑问。
“不知道,所以正踌躇要不要回房。”
他们并肩上街,城里还是灯盏通明,焰火不绝。
两人绕到河对岸,走上凌驾在河流之上的曲折长廊。
乐颉坐在廊拦旁的长椅上,右手搭在廊栏上,抬头看了看廊檐的红色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
昆炎芔屮就势坐到了他的旁边:“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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