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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修订中) 番外篇完本——by黑爪子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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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前〗[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
作者:黑爪子的猫
文案
仙五前厉承/血离同人,原作衍生。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灵异神怪 无限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厉岩(血手),姜承(姜世离) ┃ 配角: ┃ 其它:厉承(血离),仙五、仙五前相关,赠小声生日贺
一山
千峰岭、山贼。
夏侯瑾轩走近时,正闻得几声碎念。
姜承抱臂站定,皱眉思忖,见有人来,那村人一打拱,去了。
夏侯瑾轩方才问道:“怎么了?”
姜承止住思绪,转身来看,顿了顿,道:“前方的道路可能有些不太平静,似乎有山贼出没。”
边向后者坦言思忖,又宽慰几句,几人借道一行,当不致有大问题。
夏侯瑾轩欣然道:“有姜兄在,又有瑕姑娘、谢兄他们,如何不放心,何况不济也有术法傍身,倒是这一路,委实姜兄操劳,瑾轩赔个不是才是。”
姜承摇头一笑,道:“职责所在,少主不必——”
话犹未已,夏侯瑾轩叹声道:“姜兄,是夏侯兄。”
姜承失笑道:“自然,夏侯兄。”
二人又话上几句,分手后姜承还觉不妥,便去药铺走了一遭。
他身上金创药不多,十之八jiu耗在凝翠甸。
凝翠甸……花妖……
记起昨夜走火入魔之兆,一时忐忑,又怀揣几分不解。
练功在火候,欲速则不达,他素来谨慎,把握有度,绝不会逞强作势,致伤人伤己,然则那时体痛,甚乎躁狂不安,又确是走火入魔之势。
百思不解,又无法可循,惟有按下困扰,大局为重,待回返折剑山庄再说。
来时岂知变故,先行一步也罢,又心血来潮,车马不用,改道绕行,一路上多有叮嘱,亦不会上夏侯瑾轩之心,姜承摇头一叹,迈步往店内走去。
碧溪村地处山岭,名贵药材不多,姜承取了些止血草,打算连夜捣成药,以备不时之需,回客栈时正遇夏侯瑾轩,却是点了桌酒菜,集体候着他。
前者一见姜承手中药草,赞佩道:“还是姜兄细心,出门在外,多有担待了。”
姜承莞尔,他这拱手作揖,书生模样,确是经年未见了。
夏侯瑾轩神情一喜,难得见他笑开,道:“这便是了!”
姜承奇道:“什么?”
夏侯瑾轩摇头道:“没什么,天色不早,快进去吧。”
二人方踏进客栈,谢沧行与瑕已落座,只剩暮菖兰迟迟未见。
夏侯瑾轩招呼道:“暮姑娘说去采买些物什,晚些就来,让我们不必等她。”
姜承点头道:“我去把药放下,你们先吃吧。”
那边谢沧行一早朵颐起来,姜承上楼时暮菖兰正巧回来,被瑕请到一旁坐下。
夏侯瑾轩抬手挥了下,道:“姜兄你快些!”
姜承一点头,转身回了屋里,推门时忽而顿悟夏侯瑾轩适才之言。
此处既无他人,何妨宽心一笑。
姜承明白他心意,然则他始终是姜承,折剑山庄弟子。
身份之别,继而人言之畏,这些横亘在眼前,是打不破砖墙,但求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不落人口舌便罢。
而这一夜终究不平。
白天那伙地头趁夜摸进客栈,幸得暮菖兰警醒,将人打发走。
姜承耳闻动静,抽身追赶时,不慎打翻手里的药,待各自回房,又是一宿未眠,天明时才草草弄完。
次日,五人经山道往千峰岭一行。
千峰岭形如其名,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山岩灰白,植被难觅,口鼻似能闻得焦灼的黄沙味。
风猎猎响猿声声啼,孤鸟飞绝,百兽深藏,放眼望去一派萧索景致。
姜承带头走在最前,身形笔挺,面容肃杀,似在戒备。
夏侯瑾轩言他紧张,其实不然,他仅仅是预感——
身为一名武者,被山涧潜藏的杀机激起发肤战栗的直觉。
夏侯瑾轩不解,但见他肩背绷紧,拉成一张满弦的弓,蓄势勃发。
非但姜承,谢沧行亦然,面上谈笑风生,然则手下重剑,数度握紧。
一如此前所言,深藏不露。
尚有不知深浅的暮菖兰,此一行当真平安顺遂?
途经山岭岔口时,他们救下一形貌特异之人。
面露凶相,目中却卑微胆怯,离得近了,更觉出异乎寻常。
人非人,魔非魔,半人半魔,夹道生存。
姜承眉心一跳,蹙紧起来。
那半魔神情激愤,言道两不相欠,留下一包袱,旋即走开。
姜承打开包袱,见名贵药材,以及一幅草图,堪堪绘着千峰岭地势。
有了地图,走起山路亦不觉多难,惟姜承仍沉浸方才之事——
他等路见不平,出手相助,那半魔却神情戒备,出口不逊,宁可散尽财物,以示作答,亦不愿受点滴之恩,他无害人之心,不过面貌特异,便要赶尽杀绝?
姜承不惧妖邪,却难懂人心,他忆及自己处境,不免叹息。
正思忖,忽闻夏侯瑾轩一声唤,道:“奇怪,那里有人……”
众人适才转进一条岔口,暮菖兰尚在比对来路,就见一对老夫妇慢步走来。
夏侯瑾轩一片诚心,上前询问,夫妇二人称折剑山庄人士,往碧溪村寻访故人,今日准备回去,众人道山中草莽,路上不平,恐二人损伤,不妨同行,也好照料,却被老妇婉拒,夏侯瑾轩再三劝不动,只得作罢,讪讪前行。
离去时忽闻二老说话,姜承回身望去,老妇神色凄然,低声哀叹,老丈在旁劝慰,离得远了,终是不曾听清。
到半山时,忽闻异响,众人按兵不动,姜承近前探查,见山贼劫掠。
此前预感,孰料成真。
商议番后瑕出面,引开山贼注目,伺机救人,一番口角却演成大打出手。
此行旨在护送,姜承无意是非,若是闹大动静,惹来报复,有恐夏侯瑾轩闪失,故而出手未尽全力。
他本意在击退,山贼却不然,仗着一身蛮力,挥刀乱砍,姜承左右格挡,目中一丝蹊跷,以他看来,这几人身怀异禀,若非毫无章法,勉强摆开架势,今日几人恐吃暗亏。
便是惊奇,亦处之泰然,但见一刀劈来,姜承拳剑作挡,刃口擦过刀边,巧妙卸去劲力,他闪身抢入对方怀抱,一手变拳为掌,击在山贼胸口处,将人撞开。
看似重重一击,实则不过四五成力,那山贼失察,一时跌退五六步,堪堪停将,以为胸痛吐血,岂知全然无恙,只是微微作痛,心中称奇,露出古怪神色。
“你——”
正开口,另一人拉着他道:“还你什么你,点子扎手,快跑!”
尚有一人与瑕缠斗,眼见形势不妙,高呼道:“哼,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走!”
二人架着适才一人,夺路而走,谢沧行等欲追,被姜承拦下,道:“穷寇莫追,我们不清楚山贼的真正实力,不可冒险追击,等到了折剑山庄之后,我会禀告家师,他定会派人来此地清剿。”
谢沧行哈哈大笑,锵的声拄剑在地,道:“姜小哥说的是,不过没架打了,这一路还真是闲得慌。”
姜承叹道:“眼下还是继续赶路吧。”
谢沧行抗起大剑,正往前去,越过姜承时,忽而投来一眼,姜承心中一凛,暗暗戒备,二人相视一错,耐人寻味,其余三人在与被救父子搭话,未觉有异,众人收拾停当,才再上路。
姜承一路心事,神情凝重,夏侯瑾轩自觉无趣,便滞后少许,与瑕同暮菖兰并行,论道千峰岭,虽不比凝翠甸宜人,也难及碧溪村风貌,却一路与友相伴,看奇峰怪石,灰岩白壁,亦不算寂寥。
惟有一人不得松懈。
姜承四顾山岭,耳听八方,上下前后俱不错漏。
故而一人衣袂破风嘹亮。
间有那声冷笑。
远山光影下厉岩一头火发仿若在烧。
谢沧行出手在即,却有一人比他更快,拔身而起,犹如离弦之箭,厚积薄发。
而那不速之客,亦俯冲直下,刹时拳爪相碰,真气四溢,黑焰炽火灼痛人眼。
一时山岭激荡,百兽作吼,地且摇、人且晃。
夏侯瑾轩等勉力稳住脚跟,姜承已落在前方,丈许外一人横眉怒视。
厉岩目中波光一闪,转瞬掩没。
他罕逢敌手,而适才一招,他占先机、夺地利,借俯冲之势,欲一击退敌,未想反被震开,故而不若面上镇静——
这紫衣人……不在他之下。
厉岩一双赤瞳逐一掠过姜承身后之人。
酸腐书生不足为惧,那绿黄两女子当会些拳脚,还有那高个汉子——
他冷睇一眼谢沧行手中巨剑,暗道此人难相与。
需知凡以重剑为器者,非奇力不可为。
“就是这几个人?”
厉岩冷哼一声,踏前几步。
一山贼在旁嘀咕几句,正是此前三人之一。
他二人说话时,又有山贼围上前来,姜承眉心一蹙,出面抱拳道:“在下是折剑山庄弟子,这几位是夏侯世家的人,我等前往折剑山庄参加品剑大会,路经贵地,本无意冒犯。刚才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厉岩面色不见好转,反而斥道:“哼,你们这些山庄、世家有几个好东西,我可不吃这一套。伤了我厉岩的弟兄,今天就别想安然离开!”
他目光梭巡一圈,最后定在姜承身上。
紫衣……看来出手留情的就是他了?
众山贼见头领神情不善,渐有提刀拔剑起来。
姜承面对厉岩,一手护住夏侯瑾轩等,另手亮出拳刃来。
厉岩神情一动,唇似讥诮,目露趣味。
他识得这人兵器,以拳掌佐以腕刃取敌,擅近身,重攻也易守。
难怪能一拳震得他虎口微麻——
厉岩一振右臂,魔化手红纹乍深,激起魔息缠绕。
姜承一方神色凝重起来。
招式固然精妙,也难敌四手,一旦陷进包围,势必顾此失彼,自乱阵脚。
倘若夏侯瑾轩有闪失——
“等一下!”
姜承踏前一步道:“这位兄弟,你是否愿意和我单打独斗一场?”
厉岩冷声道:“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哼,那书生摆出一副头头是道模样,自以为他们为钱财,当真笑话,别忘了他一早撂下话头,敢伤他厉岩的弟兄,妄想安然离开!
姜承见他神色,沉声道:“正如刚才所说,要是双方混战,我们以命相搏,你们也必定死伤惨重。”
他并无十分把握,单从适才交手,一省对方来意。
这红发男子,一击下威势惊人,满含怒火战意,却并无杀机。
想来当不置于死地。
且在碧溪村就有闻,此地山贼虽劫掠,却不伤人性命——
自然,对厉岩便存一份善感。
姜承见他不语,似为所动,道:“不如你跟我,两条命,博身后这么多条命,怎样!”
论独斗,厉岩未必能胜,而姜承,亦未必会输。
不过五五之数。
况且谢沧行几人,俱身怀绝技,而山贼中,恐怕只有红发青年,独木难支。
厉岩一挑眉,径直看向姜承。
胆敢敌众我寡下搦战主帅,人类怎么说……胆色过人?
哼,有趣的家伙!
他扬扬空置的左手,摆开架势,算是应承,目中燃起一丝兴味。
敢为人先者,多坚毅傲然,足令人钦佩,反之亦遭人打压。
为谋生计,他看过太多背信弃义与尔虞我诈,而对上姜承,却油然生出一分奇心。
倘若他在此击倒姜承,众目睽睽下,那些被他护在身后之人会如何?
失望、愤怒,恐慌惧怕?……不足够。
这些都不足以说明人心。
他忽而生出一念,想让姜承亲眼目睹——
一如他们,曾经无处容身,反抗而受镇压,被践踏、残杀,连苟且偷安都难如登天。
奇妙的,便是这互不言说的几眼,让厉岩一瞬展露内心的柔软。
而这一切却只发乎一场比斗。
如此不合时宜。
姜承正对夏侯瑾轩一笑,示意无碍,他整理停当,上前一抱拳。
过程中厉岩一直看着,心忖他当真自信能全身而退?
其实不然。
姜承只打定主意击退厉岩。
翦除最大危机,便是脱困法则。
他要护住夏侯瑾轩等,就要做出两败俱伤的觉悟。
多年之后,厉岩才知那自信来源,彼时姜承已死,惟有魔君与护法,祸福与共。
此时,二人专注眼前,姜承可以无后顾之忧,厉岩却不能输、不敢输。
他是寨中惟有高手,落败即意味无人能敌谢沧行几人。
在姜承看来,这是目下,保得夏侯瑾轩最稳妥的方式。
而孤注一掷,便再没有留手余地。
适才一击,厉岩未尽全力,此时观他魔化右手,每经催发都势必燎原,究竟煞气有多重,恐怕厉岩亦未必能说清,姜承不得不忌惮。
大战一触即发。
厉岩身体前倾,目光紧盯姜承,犹如一张弹弓,蓄势待发,姜承毫无畏惧,肩脊向后微张,双手拉开,聚起火灵熠熠,继而握拳。
受他契机牵引,厉岩右足一顿,猛然发力,人电射而出,欲突入姜承怀中,占得先机,姜承神情一动,见他步法奇诡,必有后招,一个鹞子翻身,避其锋芒,左手冲拳化为柔掌,一击即退。
他不高看自己,亦不贬谪对手,单厉岩一招,便知他身法之快,远在自己之上,直如疾风游龙,迅捷无影。
厉岩招式用老,但见他一掌打来,一式反腕勾锁,竟以精妙步法,强扭身形,右臂屈肘拐出,姜承心中赞佩,不曾硬接,他看出那手力道蛮横,顺水推舟,火灵聚在掌间,乍看不过一推,实则重重打在厉岩肘上。
后者亦是身经百战,岂能叫他如愿,把臂拦门,以力抗力,一时魔息大作,冲天而起,姜承目光一沉,惟以炫龙拳,噬去紫黑魔障,一个闪身,堪堪避过。
二人乍合倏分,均有些气喘。
厉岩兴味大盛,战前已知姜承不简单,胆敢徒手接他右手一招。
而这正是趣味所在,常人道他形貌迥异,一手黝黑狰狞,避之不及,难得此人坦荡,并无轻视之意,倒真有趣。
厉岩发丝拂扬,右手虚握两下,似在警示姜承,又像挑衅,后者神情淡然,看不出悲喜,双拳紧握,惟右脚一动,红发半魔笑意大盛,心道有趣,这姜承竟也在提醒他,既要比腿力——
他身法又加快一重,魔影纵恰如其名,步法之迅,神鬼莫辨。
姜承弹腿冲拳,揉身而上,拳拳变化,忽掌忽指,拍、打、击,迫厉岩变招。
厉岩稳扎下盘,弓步马步、仆步歇步,或踢或弹,疾闪姜承两腿,栽拳亮掌,上下翻飞,毫不逊色,姜承则刚柔互用,弹韧相兼,威而不猛,柔而有力,抬腿如风,落地似针。
二人甫一交手,便以快打快,旁人只道拳爪相碰,迸出火星连连。
不论山贼还是夏侯瑾轩等,俱大气不敢出,比相斗二人更紧张。
姜承神情不变,实则暗暗心惊,与世家武艺不同,厉岩一招一式,不曾花哨,大巧若拙,乃经生死淬炼,故而肃杀之气极重,若非无意伤他,收敛几分态势,恐怕威势还要惊人,远不及此。
未知何故,油然一分好感,然则当务之急,不容分心。
姜承神色一敛,双腿忽而施力,竟将厉岩下压之势,顶撞回去。
他全身热力惊人,此时不仅拳上,连靴筒亦烧起似,厉岩神情一紧,再把握不到他踢打速度。
高手相争,只在毫厘。
不过一时疏漏,姜承已一拳往面门,厉岩缩身后撤,那火星便擦过发梢,右手魔息喷薄,姜承防他故技重施,捉他另一手,厉岩神情一动,一个反身劈山,未与他可趁之机。
岂料姜承正待此时,绷直一腿横扫而来,刹时风沙莽莽,割得眼皮生疼,脑中晕眩,他二人此前未曾交手,厉岩却直觉尚有后招,也不便恋战,巧施魔影纵,掠出战阵。
姜承确是旋焰蹴在即,厉岩如此迅捷,着实叫他吃惊,反之又添一分欣赏,后者却道千钧一发,但见他踏步击掌,直若云起龙骧,石破天惊之势,便知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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