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有点惨完本——by绿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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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完了?”武贤云问。
“嗯。”
“那我睡了。”武贤云说。
武藏强压怒气,父亲是一个不爱说这些交心话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一件事,”武贤云突然说,“我只想你是我想要的儿子,而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想你继承火锅店,和一个女孩子结婚,好好过完一生。”
“怎么选择道路,应该交给我,而不是你。”武藏直言不讳。
武贤云说:“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既然不能妥协,那就算了吧。”武藏幽幽地说,“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你还会生下我吗?”
武贤云那边没有动静,武藏不知道要不要再问一句,但就在这纠结期间,武贤云打起了鼾声,武藏顿了顿,走到床旁,看着父亲。
他脸上有太多皱纹和斑点了,武藏伸手拂了拂他的脸,接着吻了自己的手,又轻轻碰了碰父亲的脸。
然后带上门,离开了。
那是武藏最后一次和武贤云说话,也就是那次说话之后,更加坚定了武藏私奔的心。
然后知子莫若母,武藏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打算怎么被许舒发现了,武藏和罗博文一度非常害怕母亲出面阻止,但显然许舒支持他们,并且不会打乱他们的计划,甚至在出行时,偷偷塞了几千块钱放到武藏的背包里。
武藏非常感谢母亲,显然,自己亏欠他们,但为了复活,武藏别无选择。
火车驶进隧道里,一片黑暗席卷了车厢,有微弱的灯光让武藏勉强能看到周围,打牌的几个妇女,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安静坐在座位上的小女生,以及蹲在过往道上的没有买到坐票的人。
武藏内心可能比那些没有坐票的人更加惆怅,他此刻要赶往罗博文的家乡,先不说丑媳妇见公婆的那种焦虑感,便是要将向父母坦白的事情说出来,武藏都感觉焦灼。
武藏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他的父母会更加容易接受。
武藏有点疲劳,他躺在躺椅上,罗博文靠了过来,武藏顺便躺进他的怀里。
七八个小时后,列车终于抵达终点站扇州,罗博文推醒熟睡中的武藏,武藏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哟,”武藏说,“没有把我丢在火车上呢。”
“怎么说话的呢,”罗博文笑道,“你可是我永恒的爱人。”
罗博文将手搭在武藏的肩膀上,两个人走出火车站,武藏头一次来这个传说中的繁华城市,武藏第一感觉是这里非常现代化、高科技化,有许多摩天大厦和出名建筑物。
武藏考虑是否要买些什么东西去,但罗博文拒绝了,他说:“人到了,就好了。”武藏只得作罢。
武藏和罗博文坐上高速地铁,虽然罗博文一只手紧紧牵着武藏,但武藏还是感觉浑身紧张,有汗水从背后滑落,武藏在心中叫了白泽。
智能眼镜将白泽的形象投影在地铁上,白泽穿着一套毛睿杰曾经穿过的衬衣和牛仔裤,他将手放在顶架上,武藏伸出手,白泽轻轻的抓住他,武藏稍稍感觉到了安心。
罗博文惊讶地盯着武藏。“你把手放到空中干嘛?”
“好玩。”武藏缩回手。
下午五点左右,两人到家。罗博文的家是郊区的一个地方,独栋,装饰偏向欧美样式,前面是一个大院子,围着白色的围栏,蔷薇顺着围栏开了个遍,武藏非常喜欢。
罗博文牵着武藏的手,敲开了家门。在门吱呀打开那一瞬间,武藏挣脱了罗博文的手。
出来的是一个英国女人,也就是罗博文的母亲。她瞳孔碧绿,头发金黄,五官深邃,典型的英国人长相。她看到罗博文那一刻,碧绿的眼睛好像在发光。“my dear,”罗博文母亲说,“我好久没看到你了。”
她是用纯正的伦敦腔说的,武藏喜欢。
“想我没有?”罗博文说。
“当然想。”罗博文母亲说。
两人嘘寒问暖好一阵子,罗博文的母亲才注意到有一个陌生人在里。“你好啊,你长得真帅,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可以和我儿子在一起哦。”
武藏惊讶极了,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的母亲主动要求自己去当他儿子的男朋友?武藏连忙叫了白泽,将刚才听的那一段话翻译成中文,结果一点都没错。
武藏目瞪口呆。
罗博文说:“妈,这就是我的男朋友。”
罗博文的母亲一把将武藏抱住,“我喜欢这个女婿。”
“妈,我才是攻。”罗博文说。
罗博文的母亲没听罗博文说什么,将武藏一把拉进房内,罗博文跟着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了。
罗博文的母亲对着武藏说:“你要来一些茶吗?”
“yes,thank you.”武藏说。
罗博文的母亲连忙到厨房去斟茶。
武藏瘫在沙发上。“我白紧张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罗博文捏了捏武藏的小脸。
武藏心想,罗博文的母亲真是接受度高啊,一点也不意外,果然腐国的称号也不是随便说的。
罗博文道:“你惊讶我妈这样就接受了吗?”
“有一点惊讶。”武藏说。
罗博文道:“在我们登上火车之前,我就告诉我父母这些事情了,所以她们早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接受的,用了多久接受的,但我确信,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接受了。”
武藏一瞬间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到自己的心脏,他为了自己不受委屈,提前说好,那么坦白的时候,他父母就不会唐突自己。武藏感觉罗博文很暖,他感觉自己鼻子很酸。
罗博文说:“我再也没对谁这么上心过,亲爱的,今晚上你要好好侍奉朕。”
第29章 结婚
武藏坐在罗博文的沙发上,他的母亲端来茶水和水果,武藏吃着罗博文递过来的瓜果,口齿清凉。
武藏一边吃,一边端详着罗博文的母亲,事情比他想象的简单十倍不止。
罗博文同样给母亲送了一块西瓜。“老爸呢?”罗博文说。
“出差去了,他母亲说,“不过你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他了,你放心,他并没有怎么样。”
“你们的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罗博文开怀大笑着说,旋即他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极度像个小孩子。
武藏宽慰地想,自己的母亲也是这般温柔和蔼啊,如果父亲能够和他母亲一样,或者哪怕只有一半,自己都不会这样惆怅难过了。
武藏和他们一起吃完晚膳,他母亲说他们两个坐车劳累了,赶紧去休息。
罗博文牵着武藏到他的卧室,武藏第一次看到罗博文家里的卧室,简直合自己胃口无比。
绿色的窗帘遮住阳台,白色的衣柜紧靠墙壁,中央是一张蓝色的矮床,武藏将外面的衣服脱了,躺在床上,柔软的床马上就陷下去一个小洞,罗博文说:“舒服吗?”
“嗯,舒服。”武藏回答,真的很舒服。
“这对话有点热,”罗博文脱下外套,“等会说不准会更舒服。”
“哈哈哈。”武藏一时语塞。
罗博文说:“我先去洗个澡。”
罗博文将衣裤全脱了,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内裤,武藏看到他宽厚的肩背,以及有黑色寒毛的手臂,武藏突然想起还在大学的时候,他喜欢搂着自己走路,过马路时,操场散步时,反正他的手会搭在自己的肩上,然而现在他怀恋那种感觉。
想完之后,武藏回过神来,罗博文已经进了洗漱间,里面传来水流声,武藏能感觉水珠打在罗博文的背上。
不久之后,罗博文穿着白色贴身浴衣出来了,武藏爬起来,笑道:“我也要去洗澡。”
武藏走进卫生间,里面还残留沐浴露和洗发液的香味,还有一种罗博文身上独有的香味,武藏挑开沐浴露,躺在浴缸里舒服地洗了个澡。
当他走出门外的时候,下巴都要吓掉了。
罗博文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灯光下他全身都一览无余,武藏被这样大胆的罗博文吓了一跳,他看到武藏出来,直接将武藏揽入怀里。
武藏感觉心里有一只小鹿在怦怦乱跳。罗博文从后面绕过来,吻了一下武藏,他的手不安分伸入武藏衣服里,武藏条件反射想要把手挪开,罗博文瞬间知道了什么,他将灯光关掉了。
武藏趴在床上,满脸通红地等待着,他此时只想静静地享受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一片冰凉的感觉从某个地方涌来,接着他感觉到一个炙热的东西,接着他感觉非常爽。
武藏如此在罗博文家里住了几天,他父亲出差回来时,见到武藏稍微一愣,还是罗博文的母亲推了推他,用眼神向他示意,罗博文的父亲才想起来。
“你就是我儿子的男朋友?”
“是的。”武藏回答。
“哦,”罗博文的父亲握了握武藏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武藏还能说什么,他父亲在武藏心中的第一印象已经形成了。说的好听一点,就是严肃正经的人,难听一点,就是古板没什么情绪外露,不过比起自己那个操纵感强烈的父亲,这个已经算好了。
如此,武藏在罗博文家里过得一帆风顺,直到有一天,武藏和罗博文以及他的父母一起吃饭,武藏正在夸罗博文母亲的饭菜做得好,罗博文突然说:“我想下个月就结婚了。”
武藏吃了一惊。“这么快?”
正被武藏捧到天上去了的罗博文母亲说:“好啊。”
罗博文的父亲说:“你的家人怎么看的?”
“我家人没同意,”武藏说,“不过也不要紧,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依旧相亲相爱。”
“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他父亲说,“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罗博文岔开话题,没让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了。
一个月后,罗博文和武藏结婚了,这是武藏自打认识罗博文那天开始就想做的事情,如今果然美梦成真。
结婚以后,两人的感情一点也没有变。白泽说,只要自己和他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好了,到了六十岁,能够复活直接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武藏自然知道,凡事都按照白泽说的做,避免和罗博文产生矛盾。
然而当你喜欢上你一个的时候,你的情绪和你的行为并不一定受你控制。经常他感到烦闷,有时候和罗博文也会产生嫌隙,武藏也不会一味避让。
六月份时,罗博文在一家环境保护组织里面当一名律师,这个是公益性的组织,起诉污染环境的不合格工厂。当然不是没有酬劳的,只是罗博文的酬劳并不算高。
这样的钱每个月花花就没了,根本没有什么可存下来了。别说每年旅游一次,或者有笔额外的钱做什么,就是要收养一个女孩,也是捉襟见肘。
武藏和家里算是断绝了关系,不可能开口去问,罗博文毕业之后,也不会问爸妈要钱,他们守着这点钱做事,武藏感觉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便提出要外出工作。
但罗博文一直希望武藏在家,他不想让武藏工作。
武藏有点火气了。“钱不够啊。而且我一定要收养一个女孩子。”
“我们两个人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收养小孩子,我不喜欢小孩子。”
“就当是为了我好吗?如果不收养一个女孩子,我会白活一世的。对,这一世我就白活了。我不想。”武藏难过地说。
“为什么啊?难道你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收养一个女孩?你的目的真高大啊。”
武藏一时无言,自己只是要收养一个女孩,他怎么就开始冷嘲热讽的?武藏正要争锋相对,争一争口舌之快,但白泽跳出来,告诉武藏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日后找个好机会说。
但武藏偏不。
“结婚时,你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那收养/孩子,我说什么时候收养,就什么时候收养/孩子。我下个月就要收养一个女孩,不管你愿不愿意。”
“你当初明显可以拒绝的,”罗博文说,“我说下个月结婚,你可以提出抗议,但你没有,这怪我?我反正不会同意收养/孩子,我不喜欢孩子,也不喜欢宠物,我只喜欢两个人过着。”
“但是我喜欢啊,”武藏说,“就算为了我,你忍一忍可以吗?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这句话我应该和你说才是,”罗博文说,“亲爱的,如果我要小孩的话,我为什么不选择和女生过?那还是自己的孩子呢。”
“so,”武藏反驳,“就是因为我们可不能有孩子,你才选择和男生在一起?”
武藏没给罗博文解释的机会,他也不想听,他直接冲出房门,走到外面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想要做的事情,总是不会顺心如意,武藏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不管如何,他都要收养一个女孩,即便,即便是偷偷收养啊。
武藏决定给母亲打个电话,她掏出手机,母亲却给他来了一通电话。
第30章 病逝
武藏立马接听电话,听完之后,他埋着头走回房里。
罗博文本来还在生武藏的气,看他跑了,心里更加烦恼,正拿腿脚提客厅的桌子腿,见到武藏回来,又觉不好意思,连忙缩回脚,瘫坐在沙发上,拿着眼睛瞪着武藏。
武藏直接扑进罗博文的怀里,罗博文先是一愣,后止不住面泛微笑。罗博文一边拍打武藏的后背,一边笑道:“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答应你。这件事我要好好考虑考虑哦。”
武藏在罗博文的怀里哭个不听,罗博文连声道:“对不起,方才我不该吼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曾经说过,无论下多大雨,我们都要携手共进。亲爱的,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吵架了。”
这番话武藏听了之后,依然还在哭。罗博文看一个男生哭成这个样子,不仅有些纳闷。他将武藏从自己怀里抽出来,看着他的眼睛。“亲爱的,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爸病逝了。”武藏说。
方才武藏准备和妈诉苦,恰巧她打来电话,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武藏,武藏知道之后,内心非常奔溃,就这样毫无征兆,父亲就去了。
罗博文说:“你决定和我私奔那一天开始,你的家人还活着或者死去,已经没有多大差别了。况且你爸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安抚你的母亲,还有一个叔叔是吧?”
“嗯。”
罗博文父母知道之后,都安慰了武藏。罗博文母亲非常和蔼,而他的父亲只不过说着毫无情感的场面话,说完之后,武藏和罗博文收拾行李,踏上火车,回往故乡。
回到家的时候,围栏上的蔷薇花已经有些枯萎了。
武藏走上斜裂的台阶,按了按门铃。罗博文穿着一条灰色的牛仔裤,站在白色的围栏旁边,几个邻居走过,纷纷打量着两个人。
武藏不耐烦地按着门铃,母亲才出来开门,短短几个月不见,母亲许舒的变化让武藏吓了一跳。
母亲本来身量丰腴,现在形容枯瘦,仿佛母亲的身体和父亲的身体互换一样。高高的颧骨非常醒目,眼角猩红。
许舒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来的人是儿子之后,再也按捺不住,扑到武藏怀里大哭。武藏也忍不住落泪下来,罗博文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斟茶。
许舒说武贤云的遗体已经送去火葬场了,武藏估计不能再见到父亲的遗容了,当初离开父亲时,他没有回答武藏的问题,但是现在,他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父亲的答案了。
父亲去世,火锅店一直是叔叔和许舒打理,因为火锅店的事情实在太忙,叔叔抽不出时间来处理父亲的事情,都是许舒一人处理,除非要用到苦力的时候,许舒才会去麻烦叔叔。
然而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事了,武藏只等着父亲的葬礼。
当天夜里,武藏睡在卧室里,身边是罗博文。罗博文穿着一件白色马甲,躺在武藏身边均匀的呼吸,武藏怎么睡也睡不着。
武藏起身,走到客厅,推开母亲的门,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母亲可能去父亲常去的饭店或者咖啡店去了,这是很常见的怀恋伴侣方式之一,不过武藏有点担心母亲的安危。
突发奇想,武藏溜进父母的卧房,他像是一个入室盗窃的贼一样,尽管这个房里除了自己,就只有罗博文。
武藏偷偷打开抽屉,看到了很多自己儿时的玩意儿。有铁项圈,有从书上剪下来的剪报,有手工制作成车胎的橡皮泥,这些小玩意,有些武藏极度喜欢,有些不过玩几天就扔掉了,没想到都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