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皇后带朕去修仙完本——by余杯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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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积威犹在,楚子辰连忙捂着额头跪倒在地,哼哼着说:“晕,父皇,好晕......”
楚君栖上前几步,把楚子辰抱在怀里,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凑在孩子耳边小声说:“一点都不热,根本没病,就你会小子会装,是不是?”说完,还在楚子辰头上敲了个暴栗。
欧阳方隅原先是挺喜欢楚子辰的,看见楚君栖进门就抱他,又是这番亲昵的样子,心里却不怎么舒坦了。
他知道人家是亲父子,这样也实属应该,但是就忍不住觉得心里压抑着,隐隐带着要窒息似的感觉。
“辰儿,把我刚才教你的,和你父皇说一遍。”
楚子辰冲他眨一眨眼,再次深刻意识到这个人在皇帝面前有着多么超然的地位。
这么离谱的事,也许一说出来,楚君栖便不似之前那么纵容他,会怒会厌?那也不关他的事,他只是重复欧阳方隅教他说的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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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栖眼珠子咕噜一转,冲他翻了个白眼,哈哈笑说:“瞎编!你这也太假,回去玩吧!”
楚子辰向欧阳方隅投去求助的目光,发现方隅脸色已不似他刚来时候温和,看他的眼神隐带寒芒,心里一惊,耷拉个小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君栖把他放在地上,轻拍两下他的后背,笑说:“念你年幼,朕这一次不计较你装病又胡言乱语的罪过,先告诉朕,上回怎么和你皇叔起了冲突的?”
楚子辰不敢看方隅,微微抬点头,自以为隐蔽地观察着楚君栖的脸色,怯怯道:“儿臣喜欢方隅哥哥,皇叔看见儿臣教他习字,说他不配,要将他带走,儿臣不允,后来起了争执,皇叔就说要打死方隅哥哥......方隅哥哥,你好痛吧?我这回还给你带了伤药来......”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把一个小瓶子塞到欧阳方隅手里。
欧阳方隅把瓶子塞回去给他,冷哼道:“不用!”
楚君栖也板起脸,甩给他冷冷几个眼神,小孩儿就委委屈屈地抱着小瓶子走了。
看着他走远,楚君栖关好门,吩咐了若无要事不准打扰,见无旁人,立刻伸了个懒腰,几步跑到床榻边上,半个身子仰躺下去。
“好累,好困,方隅抱抱我。”
“......”角色适应挺快嘛!死神大人心里怦怦跳,想着刚刚楚君栖和楚子辰也是这般亲密的模样......虽然他也没说几句就把楚子辰弄走了,但是心里依然不怎么爽。
敢和别人那么亲近!应该打他屁股,教训教训!只是看他昨晚那样子,打完还不知要气多久......
“哎,不肯抱我,我去找别人抱了!”说完作势要走。
找别人抱?方隅心里醋坛子秒翻,咔咔两下扒了他的靴子,一只手把人按进床里头,一只手稍用点力气握住某根尚在疲软期的东西,威胁道:“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楚君栖脸色一变,突然感觉无法沟通。
“哦,我不说了。”
原本就是想听他这样说......可是方隅看见楚君栖言谈间不复温柔笑语,心里就像被软绵绵地打了一拳,心情持续下坠,越来越沉重,憋得十分难受。
本来抓着他那处,是觉得会和他更亲近些,哪想到......方隅真想就这么重重捏他一下,又怕惹毛了这人,再也不给自己好脸色,一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我今日上朝,看见了蓝儒风的魂魄,他是不是死了?现在占据他身体的是什么?”
方隅散开神识,观测整个岚汀城,自知理亏,顺势手上渐渐松了力道,软软躺在楚君栖身上,蹭着他的脖子说:“对不起......我没找到蓝儒风,他大约是死了,如今占着他身体的,是一小妖......是我考虑不周,鬼界的人虽然没带走他,可是有人占了他的身体,他回不去原来的身体,就真是死了。我去杀了那小妖,为他报仇可好?”
楚君栖见他如此,火气稍缓,状似随意地说:“只要他不为祸,就留着吧,别总动不动就要暴力解决问题。”
后半句显然意有所指。
欧阳方隅亲亲他的脸颊,压抑着心里的不满,低声说了一句:“好,我听你的,你别生我气。”
楚君栖看出他心里不太痛快,一副委曲求全的小媳妇儿日常模样,联想到初见时死神大人超凡脱俗的高贵冷艳,不禁嗤笑出声。
“你笑话我?”
“没有。你别听我的,我听你的啊!乖。”
“你刚刚好吓人......我以为你不高兴了,不喜欢我和你开玩笑,不会再对我笑,这里难受。”
方隅一边说,一边拉着楚君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
“其实......我确实有点不高兴了。你怎么那么教唆辰儿?那是我儿子。”
死神大人戾气渐涨:“你和谁的儿子?要不要我附在哪个女人身上,也给你生一个!”
“唉......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对女人根本没有感觉,夜夜都要......”楚君栖说着,就从床头摸出一个小瓶子。
“常常受伤?”方隅不太懂人类之间复杂的细节,还以为又是伤药。
楚君栖不吱声,默默从瓶子里倒出一粒小红丸,动作十分自然地放到方隅唇边。
方隅下意识就张嘴吃了下去,吃完才说:“我的伤早就好了,你还给我吃药,是不是太紧张我了?还是知道错了,故意讨好我呢?不准说不是!要是太显得我自作多情,我会生气,到时候后果就严重了。”
难得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楚君栖憋着想笑的感觉,仔细盯着欧阳方隅,看见他脸上很快浮气淡淡潮红,犹不自知发生了什么。
“我一直都挺紧张你的。”
方隅皱着的眉头舒展了片刻,随即又紧紧蹙眉,懵懂而委屈地撇起了嘴,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我热......夫君,好热......”
......乖媳妇儿,够坦诚。
“你喊我什么?”
“夫君,啊,碰一碰我......哎,你是不是不乐意?我教你儿子那么说,你都不让......”
“这事不用你管,等着我娶你就行了......乖,多叫几声。”
“夫君,夫君......慢一点,轻一点呜呜......”
曦和殿里的□□声持续许久,屋外守着的宫人们老老实实眼观鼻鼻观心扮演稻草人儿。
结果以欧阳方隅眼角春,意盎然,喘息着瘫软在床,楚君栖憋得快要神经错乱,兽,性,大发告终。
“你怎么了?挺舒服的,怎么你脸色不太好看?”
“你都不让我......”
“夫君你喂我吃的小红丸子!要对我负责!”
“可是你刚刚那样,比春,药还春,药......”
“那我也给你摸摸......”
楚君栖突然推开他,无奈地说:“朕还有公事要处理。”
欧阳方隅浑身湿漉漉的,有汗渍,也有某种不明液体,两腿把楚君栖一条腿夹在中间,磨蹭着说:“公事,很重要?”
楚君栖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复沉迷,不为所动,淡淡应了一声:“对我来说,很重要。”
方隅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为什么你要累自己?看看你的天下臣民,他们有谁真正关心你?还有你的万里山河,代代更替,你如此为了建设,保卫她而付出,难道她会永远属于你?凭什么,这些凭什么值得你付出......给我一个理由,不然,不让你走!”
楚君栖回抱着怀里温暖的身体,眼角笑意盈盈。
“我是人类啊,一生不过匆匆百年,我只想自己有生之年,不逢民不聊生,山河易主,尽我所能,对得起自己这身衣锦荣华,心里无愧,死亦无惧。”
是他心里话,没错。
这世上总有许多人被他人的观念无形中奴役着。优秀的人,为了维持自己在别人眼中优秀的形象而继续努力,渐渐迷失自己的初衷,以为自己坚持的依然是自己,实际上,却已经是为了许多本无意义的外在荣耀而继续坚持努力了......楚君栖想过很多次,自己也是受了世人观念奴役的人吗?后来认为,只要是人,只要活在人群之中,任何人,或多或少,难免如此。
但是......楚君栖看着欧阳方隅美丽的容颜,透过这如花容颜看着内里深藏的死神的灵魂。
若是有机会,做人上人?
真正的人上人,并非世俗之中,权势,地位或者道德高于普通人的人上人。而是,长生不老,挥手间字面意思上能翻云覆雨之人。
第11章 林深来找死
不图恣情享受,但求一生圣明——前提是,一生不过匆匆百年,二者不能同享,必须择其一。
若是死神有法子带给他更加悠长的生命......楚君栖想了想,却很快止住这一念头。
自古永生之念皆是魔鬼,生而为人,不可过于贪婪,蓝儒风的魂魄消散,也许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毁在自己手里,不就是自己一时妄想,竟想叫他活过来的后果吗?
“方隅,如果不做这些,我心里会空......一时享乐之后,我会历经更漫长的空虚。我和你不一样,我会老,会死,我不想等到将来身体衰弱,回首一生,看到这片终将衰败的河山,衰败在我手中。好了,让我去吧。”
有那么片刻间,方隅想问,那你为什么爱我?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不喜欢问这种问题的自己。
如果楚君栖否定,不如不问,如果他肯定呢?无论他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爱的理由,爱之一字,会淡化,会消散。
而他作为死神,掌握的力量才是永恒。
而他在遇见这个男人之前,或者说,在对这个男人莫名生情,想要走进他心里,走进他的世界里之前,他竟从不曾自恃力量强大,从不觉得自己永恒的生命,有什么值得珍视。
方隅心想:是了,这个可恶的男人,每每带给他一时的快乐,又要带给他更长久的气恼了......他原本不懂感情,什么弯弯绕绕都不必想,这冤家却偏要为他的生命增添许多沉重。
“我不懂,你为何这样想。你要走就走吧!只是你若现在走了,回来可能就看不见我了,你还要走吗?”
说完这话,心里好像空了一块似的。
他没有信心用感情留下楚君栖。
一开始发觉楚君栖对他有爱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觉得,这个男人总会顺从自己,无论他想要他做什么都不会被拒绝......可是从刚刚的某个瞬间开始,他感觉到楚君栖待他疏离的态度。
变得真快呵!
就像他捏死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一样快......死神大人心中有阴暗的念想渐渐蔓延。
楚君栖打定主意,回来要是看不见死神大人,他就自杀,这人总会回来的。万一方隅真不管他死活,独活在世上反正也没意思。
只是两人的关系,万不能就这么平淡下去!总要掀起点波折,才好□□□□方隅的性格。最初盲目的喜爱过后,他实在觉得,两人相处之间,方隅待他太过跋扈。
起初两人相处,总是楚君栖时常喋喋不休,死神大人冷漠无言,这一次却反了过来。
第一次,楚君栖没回应方隅的话,一言不发,沉默着披了衣裳,去往日月宫。
总有处理不完的公事,扰得楚君栖心烦。平日里也常是这样,但他今日就是不同于以往地烦躁着,看着哪个臣子的谏言都觉得话里有话,欺负他脾气好呢!尤其是看有提到欧阳方隅的奏折,心里像灌了铅似的,沉甸甸的。
那些折子里无论替方隅说好话的,还是刻意诋毁的,楚君栖统统看不进去,有时一段文字往往要读上三遍,甚至五遍,才将将晓得是个什么意思,却无心批注。
他满脑子只有死神大人幽幽的红瞳,还有方隅躺在龙榻上抱着他,开口说话时勾人心动的感觉,清幽的嗓音,帮他掌灯时温暖的笑颜。
桌案上一角还放着暗探送来的,调查得清清楚楚的方隅的身世......楚君栖还没有看,也不想看,他心悦的死神大人,与从前的欧阳方隅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份密报也就和其他堆积的奏折一样枯燥无趣。
楚君栖努力忍耐,尽量压抑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就像他初登大宝时艰难压抑着玩乐的欲,望一样。他以为这时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人类本性中难免有的自制力差,玩心重导致注意力分散,忍忍就好,忍忍就过去,可以沉下心来处理公事了。
直到他发现自己拿一本奏折倒着看了很久,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
心乱如麻。这时好似需要随便多动一动,来缓解内心纷乱的情绪。楚君栖少有地在皇宫中行路而未乘步撵,一路风风火火自己大步走回曦和殿去。
“方隅?”
不在了......
楚君栖愣着,心里琢磨,他那么冷的一个神,好似从来对人类不假辞色,唯独对自己,竟肯在自己发脾气的时候温言软语......自己待他,是否太过分了些?
楚君栖宣召了他养在皇宫里的三名武师,又带上一队侍卫,同去巍云山山脚下打猎。
外界严寒似乎完全无法影响到这片被高大山脉遮挡了北方寒流的山麓,此处不见飞雪,只是微冷,草木依然茂盛,不愧传说中是四季皆如春夏光景。
巍云山山麓地带一向是皇家专属狩猎场所,从前是时常很热闹的,自楚君栖登基以后,却没来过几次。此处如今久无人迹涉足,树影森森之下,许多动物愉快地嬉闹着,都不太怕人,猎物好打得很。
楚君栖□□的白马,是匹一等一的神驹。他平时既不爱马,也非懂马之人,连这匹神驹的名字都不知道。然而他这回可算充分领教到这匹马的厉害,果真不负神驹之称,就凭他这半吊子的马术,也能因着马好,把所有跟从护卫的人都甩远。
不顾身后人的喊声,楚君栖甩开所有人,独自策马,来到密林深处,眼前是一片滢滢溪水。
过?
还是不过?
溪水不深,水流较缓慢,水面约莫几丈宽,淌着水走十来步,也就过去了。
楚君栖低头挽起来裤腿,脱了长靴准备下水。
这条小溪,算是狩猎场一处分界线。溪水这一头尽是些无害的动物,那一头便有许多凶狠的猛兽了。
若是死神大人没来救他......但愿别死得太惨。
楚君栖终究有点心里打鼓,把马拴在一棵不太粗壮的树边上,也没拴太紧,琢磨着兴许这马自个儿跑了,有人看见马,发觉不对劲儿就来救他。
汗......莫名联想到一哭二闹三装上吊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一定是错觉!
他可是堂堂皇帝,威武不凡!真见了猛兽也未必没有一搏之力......算了,自欺欺人真心没意思。
楚君栖一手拎着他那双龙靴,一手拎着弓和箭,腰上还斜挎着一把宝刀,气势汹汹淌着夹着碎冰的水到了小溪另一边。
向里走了很久,却不见有任何猛兽,甚至没听过一声鸟叫虫鸣,林子里寂静得诡异。
天色渐晚,日头西斜,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斑驳的光影在楚君栖眼前晃来晃去,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隐约见到清一色的绿林深处还有棵粉嫩的桃树。
正要往那边走,还来不及多想,又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虎啸。
来不及多想,楚君栖撒腿就往反方向跑,一时忘了自己本来就是想找死的初衷。
这林子怪得很!恐怕没鬼也有妖!朕不想玩了好不好?
楚君栖以往方向感不错,不然也不敢冒冒失失一个人闯进这片据说有猛兽的林子。
偏他今天方向感失灵?他以为自己应该是正往回跑,跑到小溪那里就算脱险了一半儿,谁知怎么越跑离本该在林子更深处那棵桃树越近?怪哉!
九十度转身,换个方向跑,不料跑来跑去还是跑到那桃树旁边,楚君栖已经累得有些喘,眼花得看东西有些重影。细看之下,又哪里有什么桃树?只一片空地而已。
这时猛虎已追到离他不远处。
楚君栖还记得,他刚刚登基不久时,有西国使臣来朝觐贺喜,送上一头约莫有两米多高的狮子作为贺礼,关在一座高大的铁笼中,用安了轮子的拖板拉近光明梭,似是想吓他一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