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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花开相思老完本——by寒墨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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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能在王爷心上占一点分量,那又该多好?

马车的颠簸着实是超乎了无泫的想象,不过是过了二日,无泫便只觉得身子浑身上下似是要散了架一般。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照理说这车夫是受了段盈虞的指使来载无泫的,即便心中再是看不起无泫,也总该不看僧面看佛面才是。
可这两日下来,无泫总觉着这车夫待他态度有些奇怪,似是爱理不理的,即便是听到因颠簸而身子难受的无泫咳得要没命似地,他也不过是询问一二声,见不会危及无泫性命便也不再多理而兀自驾车。
车夫不曾说过他要将无泫载去那里,可连续几日下来,虽说是离京远了不少,可是无泫他们却在朝着越发荒凉人烟稀少的地方赶路。
「下来。」
那车夫冷声说道,还当是不是到了要投宿的地方,无泫强忍着身子感觉着的难受,苍白着脸下了马车。
车外头正下着雨,土壤潮湿满是泥泞。
周围是一片荒凉的林子,莫要说是有投宿的地方,此处放眼望去甚至连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屋檐都没有。
不懂车夫要自己下车的意义为何,无泫用着他嘶哑得变了调的嗓子轻声问道:「这位大哥,不知你要我在这里下车是有何意思?」
势头略大的雨不消片刻便打湿了无泫的衣衫,这个季节里的雨还有些湿冷,阵风吹过,身子单薄的无泫不由得轻颤着身子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也别怪俺,俺也是没办法的!受了一位大人的命令,俺只能对不住你了!」
车夫手中执有匕首,反射着寒光的刃口看着让人心惊。
「什么意思?」
无泫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可车夫也随即向前跟上。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要招惹宫里头权贵的!俺要是不做,俺的老娘跟媳妇儿就要因为你死掉,若是我做了,俺还能有个赏钱好给家里头过过好日子。」
说着,车夫便作势要举手将匕首刺向无泫。
无泫随即想逃,可偏偏脚一下子泛软无力,无泫压根儿使唤不了自个儿的双腿。眼见匕首就在眼前,无泫心中只能大叹一声命数如此。
闭上了眼,可无泫意料中的疼痛却是分毫没有。觉着奇怪,无泫小心地睁眼,只见车夫一脸的怯懦,面前那拿着匕首的手颤得厉害。
「可恶!」
车夫轻咒一声,挣扎了片刻,最后拿匕首的手无力垂下。他心底本就不坏,若非因为被人以家人作为挟持,这车夫也绝不会做这些不仁不义的事情。
瞧着眼前这瘦弱的少年,再想想怀胎八月再过段日子就要临盆的自家媳妇儿,如今要是做了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且不说以后会不会引来什么官司,想来上天也不会就此饶了他,万一还报应在他未来的孩子身上……
只是想到这里,车夫便没了决心。
——反正是这样的药罐子,若是将他就此丢在这里,想来也是要死的,何必让血染了俺的手?
思及此,车夫将要杀无泫的心置在了一边,只见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便作势要跳上车。
一下子懂了这车夫是要做什么,虽庆幸可以免于一死,可无泫也只若是自己孤身被留在这里又会是何下场在等着他,无泫连忙伸手抓住了那车夫的衣裳。
「大哥,你若是将我一个人留在这样的地方,那以我这样的身子肯定是难逃一死的啊!」
无泫才抓住对方的手谁知在下一刻便给车夫猛地扯开。
「俺哪里管得了你!顾你一人,俺便得舍全家人性命,你哪里来这样的价值!」
喊罢,那车夫全然不顾无泫的恳求便猛地跳上了车便驾马离去。
无泫一时慌乱,虽快步跑去,可终归是没多少气力的病体,无力的腿还未走几步,无泫一个不当心便狠狠地栽倒在地。
那件由段鸿冥送无泫的水青色衣衫沾染了泥水,顷刻便脏得失了它原有的颜色。
不知是否是蹭破了手,无泫只感到手上一阵阵的刺痛。
「不行,要是继续待在这里……」
——会死。
努力地自泥地上撑起了身子,无泫难耐地轻咳了起来。
自幼在宫里头长大,不懂一点宫外生活技巧的无泫在这荒郊野外压根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怎么走都总比留在这个荒地的强,心知留在这里不过是等死的无泫只好靠着直觉径自向前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地无泫走到了夜里也未走多远。
所幸这地方并非是个有野兽出没的地儿,夜里头无泫倒也无需担心会有什么猛兽来袭。只是教人困扰的是那原本下得便有些大的雨停了还未有多久,到晚上又下了起来,且雨势还愈发地大。
四周无瓦可以遮头,白日里头都蹒跚而行的无泫更不用说要在这黑夜里头赶路了。
无奈之下,无泫只得在树下稍作躲避。
湿了的衣衫遇雨更是干不了,在这更是阴冷的夜风里头,无泫冷得全身发抖,可在这样的大雨夜里,无泫连生火取暖都做不到。
在宫里头随侍于段鸿冥身侧的无泫向来是三餐不缺的,也是因此,无泫今日只食了一餐,受不得一点苦的肚子便娇惯地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
不知是因为寒气侵体还是因为旧创复发,起初还只是轻咳两声的无泫到了后来咳得几乎快要停不下来。
宛似是要将什么卡在喉口间的东西咳出,可硬是咳不出的无泫咳得身子不稳便倒在了地上。
湿冷的泥地虽不至于太硬,却也算不得软,倒下时感到的疼楚虽厉害,可咳得厉害的无泫丝毫无暇去注意这些。
嘴里头感觉到了些温热的铁锈味道,与此同时,无泫本该冷得难耐的身子不知怎的开始不再畏冷,相反还有一阵阵热意自身子里头向外泛出,且热意变得越发厉害,暖得让人意识模糊。
意识模糊间,无泫仿佛看到了十二岁那年的段鸿冥,只见他缓步走来,伸手对无泫柔声说道:「随我来。」
泪水与雨水相交,落入泥地,分不清彼此。
「……王、王……爷……」
无泫呢喃着,渐渐就此失去意识……

「无泫?」
床畔没什么余温,段鸿冥撑着床起身,一阵晕眩感向他袭来。
这阵晕眩来得着实是奇怪,回想起来,段鸿冥记得他饮了一杯无泫斟给他的茶,随即不久便脑子一片昏沉,之后便失去了意识再不记得其他了。
瞧着窗外,已是日上三竿了。
向来睡不熟的段鸿冥,从不曾睡那么久,怎么想段鸿冥都觉着是昨日那一杯茶出了问题。
怎都想不到无泫竟会给自己下药,更想不通无泫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下的药。
身子略有些疲乏感,段鸿冥下了床,房里头隐约可闻一些东西烧了的气味,不知是什么东西给烧了,段鸿冥循着气味走了过去。
那味道是从角落里头的一个铜盆里头传出来的,里面还有着些许未燃尽的残渣。
「这个……」
端详着那些许未燃尽的残渣,段鸿冥轻声喃道,思忖了片刻,他忽地想起烧的是什么了。
若是未记错的话,段鸿冥记得那是几年前他为无泫赢得的一盏花灯,无泫一直以来都将这盏花灯视若珍宝,可现在这盏花灯却被烧作灰烬,不复之前那好看样子了。
夜里头能有机会烧花灯的,除了段鸿冥便只有无泫,可段鸿冥却想不透为何无泫要烧了这盏他喜欢得不得了的灯。
——不,若要说原因,也不是没有。
若是无泫不愿想着旧情,那么这一盏花灯在便就显得多余了。
「若是无泫不想再与我有一点瓜葛牵连,那他会去哪里?」
虽不懂为何无泫会如此唐突地离去,可段鸿冥现下最为在意的是无泫去了何处。
这宫里虽大,可无泫能去的地方不过那么几处。
若是不在逸乐宫里,那无泫最多是去段盈虞的宫里,亦或是……
不过思及一点可能段鸿冥便立马坐不住,只见他快手快脚地拿起一旁的衣衫穿上便作势冲出了房间。
「妳今日可曾见到无泫?」
刚出房间,心中还存一点点希望的段鸿冥便抓住了一名宫女问道。
宫女一脸困惑。
「今日奴婢不曾见到无泫呀……无泫他今日不在房里头吗?」
仅有的一点点希望似是被人打破,段鸿冥的心当下一凉。
段鸿冥总觉得无泫应该不会去往段盈虞那里,许是因为那一日无泫与段淳耀相拥亲吻的情景深入脑海,段鸿冥便下意识地认定了无泫定是去了段淳耀那里。
段鸿冥一脸怒意,那是接近杀气的怒意,瞧着教人感觉害怕。
久违许久地,那是段鸿冥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进到段淳耀的未央宫。
与段鸿冥记忆中的未央宫不同,曾经优先于段鸿冥的东西现在都改成了优先于段淳耀,也自然段淳耀宫里的东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段鸿冥直入段淳耀的寝宫,不出他所料的,段淳耀正好就在屋子里头看书。环视了一圈屋内,段鸿冥并不曾见到无泫的身影。
见段鸿冥进来,对段鸿冥心中有气的段淳耀冷冷地扫了段鸿冥一眼便随即将目光看向了自个儿的书上。
「不知道炀王爷来本太子的宫里是有何贵干?」
漠视于段淳耀的冷淡,心急了的段鸿冥也无意与段淳耀绕什么圈子。
「把无泫交出来!」
段鸿冥怒道,段淳耀闻言却露出一脸莫名其妙,他缓缓放下了手上的书不由得挑眉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无泫怎么会在我这里!?」
「呵,原就觉得太子殿下好演技,竟不想好成这个地步。」
段鸿冥不屑地冷笑,眸中闪过缕缕冷光。
「无泫若是来了我这里,我何须将他藏起来!」段淳耀气得拍桌,「现在倒是该由我来质问你!你到底是对无泫做了什么让他不告而别的!」
「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何须要你来置喙!」
见段淳耀那急坏了的样子,段鸿冥一时倒也难以怀疑段淳耀是在那里扯谎。冷声说罢,段鸿冥作势便要挥袖离开。
知道无泫并非是投奔段淳耀来了,段鸿冥心中虽不再似起初那般的愤怒,可心中的不安却是变得愈发地厉害。
若是无泫不曾来段淳耀这里,那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头无泫能去的地方恐怕只剩下段盈虞的莼澐宫了……
来不及多想,段鸿冥便快步走出了未央宫,而留在宫内的段淳耀则是细想了片刻便随机大步跟上前去,二人一同去往了段盈虞的莼澐宫。
这厢的段盈虞哭红了眼睛,就连娇小的鼻头都变得红通通的,与她那白脂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尤为明显。
见着了急冲冲跑来了的段鸿冥和段淳耀二人,虽说是意料之中,可段盈虞仍有几分慌张,她赶忙以帕擦了擦脸上泪痕,便朝着他们二人迎去轻轻作揖。
「盈虞见过大皇兄、三皇兄。」
「盈虞,无泫是不是到妳这里来了?」
段鸿冥一上来的开门见山令段盈虞不由得心中有了几分不安,段盈虞一时不敢应声,她抬眼偷偷窥视了一眼两位兄长的脸色,她心中不由得一沉。
只见段鸿冥面色铁青,眸间冰冷间暗隐怒意,而紧随在段鸿冥身后的段淳耀则是一脸焦急,面上泛着些红。
当时答允要帮助无泫时段盈虞便料想到会要面临两位兄长追问甚至斥责,可是,段盈虞却是怎么都不曾想到自己的这两位兄长,尤其是段鸿冥会露出如此难看的面色来追问自己关于无泫的下落。
「怎、怎么会呢……盈虞这里……」
段盈虞哆嗦着声音说道,向来喜欢直来直往的段盈虞从以前起便是个不善说谎的人。她这样子连旁人都骗不了,更遑论是与她一同长大且关系甚好的两位皇兄。
「盈虞,我知妳是在说谎,若是无泫在妳这里妳就快将他交出来!盈虞,别惹怒我。」
段鸿冥冷声吓道,头一次听闻段鸿冥以这样可怕的声音对自己说话,段盈虞吓得身子一个哆嗦而不由得轻颤了起来。适才才停住了的泪,如今又在段盈虞眼眶中打转,似是要落下。
「盈虞,别藏起无泫了。」
多少也看得出段鸿冥如今是如何生气,段淳耀虽生段鸿冥的气,可瞧段鸿冥如今这么紧张无泫的样子,他又开始无法去信那一日段鸿冥所说的话都是出自肺腑。
段盈虞闻言,她微缩起了身子,向后退了一二步,面对着兄长的咄咄逼人,她竟连先前想好了的说辞都说不出口,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
「段!盈!虞!」
段鸿冥忽地一吼,段盈虞一惊,她猛地抬头,下一瞬随即被段淳耀一把抓住了双肩。似是要碎她肩骨般的大力,段盈虞从小到大哪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她不由得连连呼痛。
「三皇兄!痛!好痛!」
「说!妳到底将无泫藏去哪里了!若是妳今日不将他交出来,那休怪我不顾妳我之间多年的兄妹情分,自今日起妳我便是陌路人!」
「!」
闻言,段盈虞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甚至忘了呼痛,呆看着好似是已经失去了理智般的段鸿冥,许久,段盈虞这才愣愣地开口道:「三皇兄,于你而言,无泫真是那么一个必不可少的人?他对你,当真是重要到让你不惜要断绝与我兄妹情分的地步吗?」
段鸿冥一愣,他僵着手,忽地失了气力。
是否必不可少?是否如此重要?
这些问题,段鸿冥从不曾考虑过,或该说他从不曾意识过。
自初见无泫那一日起,无泫都是随侍在段鸿冥身侧而不离左右。无泫的存在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段鸿冥从不曾去想过那些问题。
这数年来,惟一一次觉着无泫兴许会离开自己,也只有一次,是段鸿冥在见到无泫与段淳耀拥吻那次。从不曾去想、更不愿去考虑的问题宛若是被人强行扯出,逼着段鸿冥去认清,感觉着心里头隐隐的不安与惶恐,段鸿冥这才对无泫出手。
那时,其实即便不用那样的手段,要让无泫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侧的法子也是多之又多的,可段鸿冥却忘记去想为何那时的自己偏要使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怔怔地,段鸿冥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二步,一个不慎险要跌倒的他被段淳耀与段盈虞连忙扶住并将他搀至椅子上。
呆看着地上的绒毯,回忆着往昔一切,段鸿冥这才忽地意识到自己待无泫之不同已有异样。
他是主,而无泫是仆,一个主子即便再怎么喜欢他的奴才也绝不会待奴才好成这般。即便为那些感情冠上同情二字,也实在是做得太过,显得过分牵强。
细想来,段鸿冥想,或许在第一次见到无泫时,他便已然对无泫有了一丝那方面的念头,只不过那时权势迷眼,自知为了日后大业绝不能做出出格之事;又或是当年年纪小不懂情爱为何物,所以他将那一点心思忽视了过去。而后来,总觉得不能与段淳耀争夺,段鸿冥更是时时提醒自己要为段淳耀牵红线,情更不能自觉。
那年元宵,乍以为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亲的无泫,可如今想来,那哪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里是鬼迷心窍,许不过是心意难掩下的一时冲动。
再到后来,那时之所以会对无泫的身子出手,现下段鸿冥细想来兴许不过是他恐无泫会给段淳耀夺去,这才决定先下手为强以求心安罢了。
可这些心思,段鸿冥从不曾想过要去懂。
「……我……」段鸿冥幽幽地开口,声音间夹杂着几分沙哑,「喜欢无泫……我非他不可,缺他不可……」
愣怔着将藏了多年的心事如今说出口,段鸿冥一时间竟感到一阵如释负重感,心中也好似清明了许多。
「!」
段盈虞闻言,愣了片刻后,她猛地倒吸了一口气。
觉得奇怪,段鸿冥回神,抬头看向了段盈虞,只见段盈虞眼中蓄满了泪水。段鸿冥正欲开口,段盈虞却失声哭道:「三皇兄,为何你不早一点说呢?你现在才说这些已经太晚了啊!」
「!妳这是何意!?」
段鸿冥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一日,无泫与我担心三皇兄你与大皇兄会发生争执,便一起去偷听了。却不曾想,我们听到了些不该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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