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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逸事完本——by青枫垂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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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阁老。”李承乾连忙走上前去,可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房玄龄身后的称心。称心迎着李承乾那直白的目光,也毫不闪避地回视,直到房玄龄轻轻咳嗽了一声:“臣听闻太子殿下前来探视杜仆射,是以怕打搅了太子,便在此处等候。”
李承乾这才回过神来。
他与称心已经有月余没见了。李世民为了让他养好身子,停止了他的一切事务,甚至将他的课业全都停掉了,称心这个伴读自然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李承乾淡笑着颔首道:“房阁老快请进,只是本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房阁老是否应允?”
房玄龄一怔,见李承乾从始至终目光都在称心身上徘徊,心下也隐约猜到了几分:“还请殿下明示。”
“遗直与本宫已月余未见,本宫有些体己话想和遗直说,不知阁老是否能行个方便?”
房玄龄看了看李承乾没什么异状的脚,又见他一脸恳切地看着自己,末了还是叹了口气,由着他们去了。
待房玄龄走远,李承乾才将称心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称心四下看了看,周围的植株十分茂密,显然是个僻静的角落,平日里定然鲜有人经过。
“你的腿......”称心惦记着李承乾的病情,却冷不防嘴唇被人堵了个结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瞪大眼睛的模样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李承乾伸手挡上称心的眼睛,唇舌却丝毫没放松地耕耘着。称心的脑子已经乱成一片浆糊,心也揪成了一团。
李承乾显然是憋得狠了,生病这一个月,他难以自控地去牵挂眼前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他恨不得将这个人拆骨入腹,永不分离,但现实是他只能做足了礼数,当着房玄龄的面把话说明白,才能换了短短的一段时间。
李承乾承认,从一开始他就是抱了私心的。他心里憋着一股邪火,非得找个途径发泄出来,再这么下去,怕是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烧着了。可是在吻上称心的那一刻,心头的火却渐渐地消下去了,原本如同饿狼般啃咬的吻,渐渐变得温柔缱绻起来。
胡思乱想的称心,也被李承乾摁住了后颈,渐渐沉沦在这个吻中,忘却了自己身处何方,忘却了自己的身份,也忘却了世人的目光。
口腔鼻腔盈满的都是李承乾的气息,这个他爱了两辈子的男人。
第102章
直到称心快要喘不过气, 李承乾才终结了这个气势十足的吻。
“想我没?”李承乾抬手将称心唇边的痕迹抹去,指尖的温度几乎要将称心灼伤。
称心觉得自己要溺死在他温柔的眼神里,顺从地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快要丢盔弃甲。
“你的腿......”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承乾的脸色, 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期盼。
李承乾拍了拍自己的小腿, 又拉着称心转了两圈, 最后踏实地蹦了两下,以证明自己确实无甚大碍。
称心只觉得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阴翳逐渐散去, 他轻轻地舒了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李承乾捏了捏他的脸颊:“瘦了, 脸上都没肉了......”
称心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掌心:“想到你的病, 我没有吃东西的心思了,总是想着你在做什么,有没有按时用膳。”
称心的话就像一汪温泉,浸润了李承乾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 拼命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而此时的杜如晦房内,又是另一番光景。
房玄龄进屋时,也被那浓重的药味呛了一下。屋里的光线很暗, 等他看清那躺在床榻上的人时, 忽然从心底生出一种悲凉感。
杜如晦隐约间听见了响动, 瞧着熟悉的轮廓便动了动嘴唇:“玄龄, 你来了......”
杜如晦是房玄龄举荐给李世民的,在星光熠熠的初唐,他们就像两颗安稳的太湖石, 一左一右撑起贞观盛世的骨架。
那是属于一个文臣的治世理想,它不仅存在于魏徵的伶牙俐齿中,也同样存在于房、杜二人日复一日的超负荷工作中。
然而看着如今像风中残烛般的杜如晦,房玄龄却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是无话不谈的知己,是才能互补的臣子,他们是一同经历战场厮杀的过命兄弟。
房谋杜断,少了谁都不再完整。
房玄龄还未开口,就禁不住哽咽起来。杜如晦一点点地握住了他的手,嘶哑的嗓音将他的病痛暴露无遗:“玄龄啊,我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你也无需太难过......”
房玄龄躲过了杜如晦的视线,他那四处乱闪的目光一点点划过简陋的内室。
谁能想象,一个贞观时代位高权重的宰相,竟会清贫到这种程度。
“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你我亦然......”杜如晦眼神放空,对着虚空中说了句大实话。
“陛下,就没来探视过么?”房玄龄蹙眉道。
杜如晦闻言,嘴角扯出了个浅淡的笑容,枯槁的手臂指了指室外:“那位不是刚走么?”
房玄龄说话的声调高起来:“那怎么能一样,那位是太子,不是.......”
话没说完,他就顿住了。
他忽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杜如晦的话。
“你的意思是,那位是代表陛下来的?”房玄龄嘴上说着,面上却没有一点欣喜的神色,反倒瞧着比原先还难看一些。
杜如晦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他没否认,也就是默认了。
李承乾是代表李世民前来探看的,李世民此举,就是为了让那些有心人看到,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坚不可摧。
只能说杜如晦病得真是时候,李世民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场及时雨一般的病,他要借杜如晦的病,让朝臣看到,李承乾有资格代表他。
房玄龄忽然觉得心头压抑得厉害,他看得出来,杜如晦已经时日无多,可李世民......
还是将人心算计到了这个地步。
杜如晦看着他晦暗不明的表情,轻笑道:“玄龄......你也别恼陛下......他正愁没有机会为太子立威,这也算是我身为臣子,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房玄龄明白,不会有人比他更明白杜如晦的话了。
他们历经辗转波折才在秦/王/府站住了脚跟,他们一同为李世民出谋划策,一同在玄武门之变前夕被押解回京,一同在贞观年间包揽那些没人愿意干的繁重工作,真真正正当得上鞠躬尽瘁四个字。
这就是做臣子的命,路是他们自己选的,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注定他们要将这路漂漂亮亮地走完。
“玄龄,这就是陛下,是皇帝,是大唐的皇帝......”
杜如晦的每个字都气若游丝,可在房玄龄听来却如雷贯耳。
他紧紧地握住杜如晦那瘦脱了型的手,哑声道:“克明,你放心吧,我记着呢,一刻都不曾忘。”
杜如晦手上的劲儿终于放松下来,他的身子躺得极为端正,就像他一贯严谨的行事作风。
房玄龄走后,不知过了多久,杜如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结束了他这忙碌而传奇的一生。
消息传到宫中,李世民一言不发地闷坐着。四下的侍从都被他遣散了,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他与李承乾。
父子俩谁也没有打破沉默,压抑低沉的氛围充斥着整个空间。李承乾悄悄地抬眼朝上位看去,李世民全身都被一种挥之不去的悲怆笼罩着。
“克明从大业年间就跟着朕,粗略一算也有十年了。十年来,他尽忠职守,为朕,为大唐的江山社稷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如今竟然就这么走了......”
“是朕亏欠了他......”李世民说着,就去握那桌案上的笔,亲手执笔伏案写着什么。
李承乾瞧见他握笔的手抖得厉害,隐隐地透出几分颓然。
“或材推栋梁,谋猷经远,绸缪帷帐,经纶霸图......”李承乾接过李世民的成稿,逐字逐句地念了出来。
通篇情真意切的字句,仿佛再多的赞美放在杜如晦身上都不够表达对他的追思。李承乾心头泛起一阵担忧,温声劝道:“父皇,斯人已逝,节哀。”
李世民无力地抛下手中的笔:“承乾,你不懂,克明走了,朕这心里就空了一块。若当真有帝王万岁,身边的人却一个个地离去,这个帝王当来还有什么意思?”
李承乾愣住了,嘴唇几章几合,却终究没有说话。
为了祭奠杜如晦,李世民罢朝三日,还命专人为杜如晦制碑,将亲手写的悼词镌刻在碑上。
不巧的是,很多的打击往往都是接二连三出现的。在杜如晦逝世后不久,病情刚有起色的李承乾,又再次倒下了。
病情来势汹汹且毫无征兆,好了一阵的四肢,又开始出现明显的刺痛感,且比最开始的时候,感觉要明显得多。
李承乾对此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在症状减轻的几天里,他也时常会感觉到疲乏困倦。身体的讯号告诉他,太医开的药治标不治本。
太子病情加重,令东宫上下人心惶惶。李世民实在是经不起又一次打击了,为了照顾李承乾的病情,李世民下令暂停李承乾的功课,并命当世大才孔颖达为太子右庶子,负责向太子传道授业,同时与李承乾讲经论史。
孔颖达此人人如其名,少年时代就颇有才华,后被李世民收入秦/王/府中,成为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对经史有极深的造诣。李纲年纪大了,腿脚又不便利,这样的活只能交给孔颖达来干。
只是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个人为李承乾诵读诗书。李世民担心儿子太过疲惫,是以连看书这样的活计,都琢磨着找人代劳。
像孔颖达这样的东宫属官,李世民是完全放心的。太子好,他便好,只要绑在东宫这条船上的,都不会轻易将太子的腿疾透露出去。可在挑人替李承乾诵书这件事上,李世民却犯了难。
他需要挑一个自己能够信得过的人,这个人要懂些诗书,学识品行都不能差。最重要的是,他要忠于李承乾,不能将太子的病泄露半句,最好在伺候太子读书之余,还能照看他的饮食起居。
要挑出这样的一个人,李世民心里也明白,绝非易事。
他的目光在一众世家子弟中徘徊,左右挑选下来,最终还是定格在房遗直的名字上。
房遗直,从小和李承乾一起长大,当了多年的伴读,对李承乾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从素日的相处来看,两人也是情比金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是房玄龄的长子。
李世民可没忘记,当年他提议让房遗直当李承乾的伴读,房玄龄就一脸犹豫和戒备。这位高风亮节的宰相,有着实打实的才能,也的确懂得明哲保身。能够成功从隋末大乱中成功抽身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李世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旦他提议让房遗直来充当这个角色,房玄龄必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更何况,以房家的权势,和房遗直身上原本就世袭的爵位,他实在没有必要淌这池浑水。说句难听的话,无论将来谁当了皇帝,只要房家的子孙规规矩矩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不逾本分,新皇都动不了他们。
反而是现在,假如房遗直真的应了这次的差事,才是真正的傻子。
第103章
尽管没有抱什么希望, 可李世民还是想先试探一下房遗直的态度。
他单发了一道敕令给房家,着称心入东宫侍读。敕令传来,房玄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杜如晦的死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反复地提醒着他君恩淡漠。还没等房玄龄从这种思绪中冷静下来, 李世民就已经将主意打到了他儿子的身上。
他冷着一张脸上前想将敕令接过来。可内侍却淡笑道:“阁老, 这道敕令是陛下给令郎的, 理当由令郎亲自来接。”
称心原本站在房玄龄身后,闻言不由抬眼看向房玄龄。这才发现他的父亲黑着一张脸, 也正拿严肃的眼神扫他。
电光石火间,称心心领神会。
房玄龄是不愿意他去的, 可是李承乾此刻就在东宫, 如果不是太子的病情不容乐观,李世民绝不会多此一举。
再者,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他拒绝了, 李世民就会另择世家子弟。这一路走来,称心早已不怀疑李承乾对他的真心,他只是害怕自己到头来没法回应。
就像现在, 一面是李承乾, 一面是自己此生的亲生父亲。艰难的选择, 又一次摆到了他的面前。
“房郎君......”内侍轻声提醒道:“这是陛下的敕令......”
称心深深地吸了口气, 正打算答应,却听见房玄龄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钱内官,我还有些话要交待直儿, 不知可否给我一点时间?”
这样的要求原本是不合规矩的,可架不住房玄龄位高权重,内侍也得给他几分薄面,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转过身去。
房玄龄得了空儿,便将称心拉入了内室。脸上的阴沉之色却是再也掩盖不住了:“你方才可是想要应下那敕令?”
称心垂眸,状似专注地打量着落灰的地面,打算来一招装死不开口。房玄龄也不欲费口舌,只是叮嘱道:“过会儿出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借口,称病也好才疏学浅也罢,总之这差事不能接。你也到年纪了,回头走个正儿八经的仕途,到地方去历练历练,才是你该做的事儿。”
称心越听心越沉,他算是明白房玄龄的心思了,虽然平日里房玄龄嘴上不说,可心里却已经为他打算好了前程。有了房玄龄的功荫,作为长子的称心就算到了地方,起点也不会低。
等摸爬滚打个三五年,自然也是三省六部的得力干将了。如果称心是真正的房遗直,这无疑是最适合也最省事的路。如果称心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上辈子房遗直确实就是在李承乾生病之际,到地方上谋了个实缺。
称心握紧了拳头,满腔话语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儿,最终只憋出一句:“我......要去东宫......”
房玄龄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而且一黑到底。那样的神情,看在称心眼里分外陌生。
直到这时,称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房玄龄变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在隰城的一方天地里,踌躇满志的青年;也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敢于只身闯军营的谋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玄武门之变被刀凌驾于脖颈之上时,又或许是这些年李世民突然刁难时,甚至可能是杜如晦临终时,他变得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连息带本地赔进去。
他终于也变成了当年李承乾口中那么不近人情的老顽固,面上处处为李世民马首是瞻,私下里却百般为自己筹谋,为房家打算。
房玄龄没有错,称心深吸了口气,只是看着曾经那样肆意张扬的人物,变成今日这般,有些唏嘘罢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称心便强迫自己回神。现下可不是感叹谪仙跌落现实的时机,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场硬仗。
房玄龄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话:“入东宫?直儿,你难不成真的想遵从敕令?别傻了,我知道你与太子自幼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可这道敕令不能接,别拿自己的前程,房家的未来开玩笑......”
房玄龄的话合情合理,作为竹马,称心的确没有义务要在这个时候入东宫。假若现下他找个借口推脱过去,也是完全行得通的。在初唐那样开放的政治格局里,即便李承乾将来即位,他也不可能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为难房家。
称心知道,这话放在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身上,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换做他是房玄龄,也一定会这么做。
可那些隐藏在内心的,无法抑制的情愫,又无时无刻提醒着称心:他必须入东宫,李承乾还在等着他。
在他心里最见不得光的角落,埋藏着要带到黄泉路上去的秘密,他无法说出口,却也难以两全。
房玄龄听见这个让他最为自豪的儿子,轻声道:“父亲,今日我入东宫,同样是为了房家的未来着想。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日后身份必定贵不可言,孩儿若能前去侍读,在太子殿下眼中,自是不一般的。”
房玄龄叹了口气,摇头道:“贵不可言?如今满朝文武,还有谁敢打这样的包票?”
称心愣住了,他能明显感觉到房玄龄话语中的怒火:“直儿,你真的以为,如今的东宫还是从前的东宫么?如果太子殿下的病无甚大碍,为什么要招孔颖达前去讲习,又为什么要挑选世家子弟侍读?你当真以为那东宫的大门是敞开的?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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