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完本——byl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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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敬言:“怎么回事?”
霍家铭:“走了,老宋。”
“哎,这酒还没喝完——”
霍家铭拍拍他的肩:“外面丢的流浪狗别乱养,小心被咬。”
“什么?”
老宋一头雾水,回头却见常小年光着身子从水花四溅的温泉里爬出来,如同落汤鸡一样,分外狼狈。
老宋哈哈大笑,常小年气急败坏地:“我都快冻死了,你还笑!”
“哎哟,宝贝。”
他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怅惘,但总归是上去搂住了他。
霍家铭坐在后车座上揉眉头,问:“几点了?”
周闵炜看了下表:“十二点多了。”
霍家铭道:“回家吧。”
“现在回家有点晚了,要不就近歇了吧。”
霍家的宅院并不只有一处,在天苑附近男人还有一套公寓。
霍家铭被闹得心烦,只想回家睡个安稳觉,依然坚持:“回家。”
“好。”
周闵炜大概猜到,连车速都没降直接往香山别墅开去。
而家里等着的唐明玉早就急了。男人不管回来的多晚,他都会等。从周闵炜打电话回来的那刻,他就不得安宁。虽然说不会吃饭,他还是煮了点粥。一次次地去热,就在客厅等着,等得连连哈欠,徐妈来劝也没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霍家铭还没回来。而他不能再多问,会让他烦。在等待里,男人的一切都成为头等大事,怕他喝多了、怕他醉、怕他高血压上来、胃难受又伤身体;也怕他不理自己,怕他闹脾气……这些合起来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连两人的战争都变得渺小了。
他还和他计较什么呢?多少年了不都是这么让过来的。早就知道他不会退让、不会疼人,何必还要有所期待。
只要他爱他就好了啊,在每个时候他都能感受到爱情的力量,让他无畏、勇敢并甘愿牺牲。
他等得快睡着,墙上的钟过了一点,玄关忽然有了动静。
他猛地起身跑过去,周闵炜送着霍家铭进来:“唐先生,霍总交给你,我先走了。”
“哦,好。”
他小心接过男人扶好,让他重心都放在自己身上,弯腰帮男人换鞋、脱衣服。
霍家铭不满地撕扯领带,唐明玉又连忙去解,男人搂着他的腰,沉沉地压在他身上,只能看到他后颈一小块白净肌肤。
之前被撩起来的情`欲忽然就窜出来,喝多了之后男人自控力减弱,用牙叼住青年的肌肤便狠狠厮磨。
唐明玉一痛,哼出了声:“别,痛。”
男人闻着他的味道吻他的脖颈、脸颊、鼻子和嘴,唐明玉胡乱躲着,心也彻底软了。
“您、您喝点解酒汤好不好?唔!”
唐明玉陷进绵长的深吻,承受不住男人的力量被扑倒在地。两人在玄关就开始纠缠起来,霍家铭被青年身上熟悉又安全的味道包围着,泡进温柔体贴的海水里,往下沉、往下沉……
尽管意识到危险,但他已经无法控制地沉沦下去。
青年的牛仔裤被扯下来,大手掌控住浑圆挺翘的臀瓣。
唐明玉拼命逃:“不行,不能在这……”
两人在玄关争斗了一番,男人嫌他烦,直接扛起来上楼去了。
到了楼上,唐明玉执意不肯,又是哄又是骗,男人满脸涨红、粗声喘息,没力气和他耗,从他身上下来不动了。
唐明玉狼狈不堪,提上自己的裤子,下楼端来解酒汤。
一勺一勺强逼着男人喝了,摸摸男人的额头,似乎没事。
“下次别喝这么多了好不好?这么喝您自己也难受,多伤身体啊。”
唐明玉说着,看男人一动不动,幽深的目光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看着他。
唐明玉爬上床,靠近男人低声道:“您想要什么?”
霍家铭没回答他,闭上眼睡了。
唐明玉心里也很难受,男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制着他,给他造成巨大影响。他用热毛巾给男人擦了擦脸,用被子给他裹起来,等男人睡熟了才舍得离开。
地上零落散着男人的衣服,唐明玉一一拾起来,西装外套褶皱了,潮湿湿得像沾了不少酒液。唐明玉抖了抖衣服,打算叠起来送去干洗。不料,里面口袋跌落出一件东西。
下意识地唐明玉心里咯噔一下,电闪雷鸣,一条黑色内裤赫然躺在地板上。
那是黏湿的、拧成一条,唯有零星一点布料的情趣丁字裤。方才塞在了男人的西装口袋,昭然若揭、明目张胆地宣示着主权。
唐明玉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
为什么呢?
不是说,不会再有别人了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的脸胀红,仿佛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
尽管他知道男人有时候逢场作戏,不时会出现一些状况。但这么明晃晃地把证据摆在他眼前,撕开那层伪善的包装,撕碎了两人脆弱的信任,正面迎击的震撼,依然让他无法接受。
不、不可能。
他明明感受到男人已经有一点点喜欢他了,允许他带着爱慕靠近了。
为什么一夜之间又变回原样。
他呆呆发愣,无法接受。
而床上的男人理所当然睡得正香。
他心里冰凉冰凉,寒风刺骨,僵硬的身体冷到毫无知觉。
他不能想,不能思考,否则疼痛会让他在这一刻就立马死去。
在天亮之前,唐明玉都坐在床尾,拿着那条内裤无所适从。
十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凌晨霍家铭翻了个身,醒了。房间里很暗,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上了,凌晨的雾气从窗缝里渗进来,他喉咙发干,叫了声:“水。”
一般这个时候,唐明玉都会机灵地醒来,帮他去倒水。他等了一些时候,没听到动静。抬起身一看,唐明玉背对着他像冰冻住一样一动不动坐在床边,他又倒了回去:“坐那干嘛?”
唐明玉坐在那不动。
霍家铭闭上眼,时间仿佛静止。而男人从口渴转为更深的欲`望。昨夜的酒还没散尽,早上欲`望来得很快,有一段时间唐明玉不让近身,他无处发泄。这次来得汹涌猛烈,男人不由压抑的喘息,不久前的记忆里,唐明玉关怀备至地照顾他。关切、心疼、爱慕,不知掩饰地全部表露出来。他们较劲这么久,而青年又一次妥协了。他压在他柔软的身体上,被他温柔而包容的气息包围,的确,回家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也可以放松一点,如果不造成很大影响,就让他干下去吧。
此刻,在这张凌晨的大床上,他脑子里都是唐明玉,幻想着他昨晚春情萌动的模样。
他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唤道:“过来。”
唐明玉依然没听到般没动。
霍家铭蹙眉,他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闹什么?”
男人说着,他起身去拉唐明玉,不想伸手一碰便是浑身冰凉,也不知道他在这坐了多久,闹脾气到这种程度。
霍家铭想发火,又忍住了。他把人搂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
“又怎么了?”
冰凉的身躯被男人裹在被子里,唐明玉闭上眼压抑,攥紧了手里的东西。小腿僵硬到抽筋,他痛,很痛,而他就让它痛。
霍家铭从身后抱住他,放倒在床上,吻他颤颤的眉睫。
唐明玉感觉到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感。
他厌恶他,更厌恶自己。
这个世界变成最坏的样子。
而他不再热爱生活。
什么烘培、朋友、独立和爱……都是假的。
他咬住唇,男人吻他的脸。
被魔鬼亲吻脸庞。
他不再害怕,而是厌恶。
就这么坏吧,坏透吧。
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坏呢?
他根本就不爱他,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他还能伪善地哄骗他,把他当成彻头彻尾的傻瓜,连最后一点自尊都碾碎了。
他就像,对,就像一只狗。
为什么呢?
唐明玉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男人亲着他的唇,尝到了一丝苦涩,停了下来。
霍家铭望着青年的脸庞,先是一滴一滴的滚落,接着如泉眼般,不停地往外涌,瞬间满脸眼泪。
脆弱无助的青年痛心地哭泣。
男人眉心一跳,脸色慢慢沉下来。
不愿意?不愿意到这种程度?
这段时间,丝毫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男人的耐心告罄。
他也不去吻他了,扯下他的裤子,翻过身来直接干。
唐明玉哭出声,男人摆好姿势,拍了拍屁股干进最里面。
青年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哭得惊天动地,痛彻心扉,被摆弄着跪在床上迎接男人的暴虐。
暴躁,几乎让男人的胸膛爆炸。
竟然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而且,还是面前这个人。
他掰过青年的脸吻他,唐明玉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扭过头。
他吻过别人的嘴,让他厌恶。
男人暴怒,他已经做了退让,而对方却如此不识抬举。
他掐着他的脖子吻,血腥的气味在嘴里爆开,唐明玉一直咬着牙关不肯松口,嘴唇都咬破了。
他尽管在哭,却毅然决然明显在反抗。
意识到这一点,本来还有所顾忌的男人彻底放开了干,开疆辟土,残暴碾压。
唐明玉疯狂地挣扎,一整夜糊住了心窍的呆滞,经过痛彻心扉的悲痛,终于迎来了激烈地反抗。
他往下爬,争打撕扯,又哭又叫。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挣扎起来霍家铭也很难控制。两个人在大床上翻滚,男人扭着他的手臂压在身下,四处寻找东西绑他。唐明玉反身一口咬住男人的手,死死不肯放。男人一痛,撕下床单将他绑床头。
浑身是汗地起来,手背已经咬出了血痕。
这是第一次唐明玉如此激烈的反抗。青年的脸沉沉压在床上,从凌乱的发间霍家铭看到了罕见的恨意的眼神。
他像受伤的小兽,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怨恨。
霍家铭一时无言。
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眼神。
男人提上了裤子,把唐明玉独自扔在卧室,锁上了门。
霍家铭下楼来,暴怒之中对着匆匆披衣来的徐妈道:“不许给他饭吃!不许开门!谁要是敢放他我打断谁的腿!”
男人的一声怒吼让凌晨中的宅院震了一震,睡梦中被吵醒的霍敏呆愣地站在楼上。
他的父亲一口气灌完整杯凉茶,用力一掼,水杯啪得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霍敏傻了眼。
“爸爸……”
他没来得及叫出这声,男人已经提着衣服摔门走了。
整个霍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没人敢说话。
霍敏内心震动,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唐明玉还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
少年忽然想起,旋了旋卧室的门,打不开。他连踢带踹,将门晃得震天响:“哥,你还好吗?他有没有打你?你受伤了吗?应我一声好不好?”
他拼命敲门,又喊又叫,然而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徐妈过来拉他:“别喊!没听见你爸爸说——”
“他说什么关我屁事!”
熊孩子犯浑了,徐妈无奈,这下谁也不用安生了。
唐明玉趴在床上,如同死了一般。他的双手绑在床头,脸沉沉埋在里面,一脸泪痕。眼泪刚流出来的时候是滚烫,慢慢就变得湿冷,粘住了发丝。
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无法呼吸;心梗着根刺,一下一下扎着疼。他唯有蜷缩起来一动不动,尽量保存体力去挨过这漫长的痛苦。青年蹙眉忍疼,苍白的脸没一会就被汗水打湿,然后又被新的覆盖。整个人衰弱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恍恍惚惚,他在疼痛中睡了过去。
梦里毫不安稳,他一会梦到男人打他,一会又梦到他带了新人回来赶他走,一会是情热缠绵的翻滚,最后他梦到男人走进了这个房间,给他解了绑,搂过去抱住了他。
而他委屈地哭出了声。
大概到了中午,他醒来一次。手臂已经酸痛到麻木,而眼前也并没有人,只有冰凉的眼泪浸湿了底下的床褥。
熬过了那阵心绞痛,他意识终于恢复了些。然而清醒带来的痛苦似乎比睡梦中更甚。
就是这样了吧,他根本不爱他。尽管他已经几千几百次告诫过自己,仍然在心里存了一丝希望。他想起那天在露天影院,他枕着男人的手臂窝在他怀里,两人聊着家里的琐事都那么开心。
如今天上地下,一瞬间摔到谷底,难道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唐明玉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干巴巴地呕了几声,像乌鸦的嘶鸣。
算了,就这样吧。
他还能怎么样呢?
唐明玉掩住脸孔,逃避这一刻残酷的事实。
霍家铭一路不顺,大清早就到了公司。男人一大早就开了董事会议,针对消息泄漏的问题,将一众高层骂得狗血淋头。下午又去一处工程实地考察,老男人戴着个安全帽,独自爬到了十七层,吓得周闵炜胆战心惊。男人虽然没说什么,但脾气比往日大十倍不止。他单方面承担了男人的暴怒和刁难,苦不堪言。
昨晚送过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难道唐明玉那么没眼力,这个时候还闹腾?
周闵炜也是一头雾水,按说唐明玉的性子,揉圆搓扁也不会吭一声,怎么还有胆惹男人不开心。
那是昨天的饭局又生事端?
周闵炜胡思乱想着,抬头看男人只顾抽烟一口饭都没吃,他也不好意思吃下去了。
“霍总,要不要给您另打一份饭来?”
男人抽着烟在破旧的工地食堂发怔:“不用。”
“昨晚宋总在您走后又打电话约,您看?”
“推了吧。”
霍家铭蹙眉道。
男人心烦意乱想着家里的人,那只不听话的小狗,一只手就能掐死,但养了这么久,总归是有些感情。
感情?他最为鄙视的一样东西。
然而他也终究是人,他可以遏制,可以砍掉,但无法避免。
年轻时候,他一念之间斩断所有联系远走他方。他尝试过很多很多的人,男人女人皆有,但总不能停下来。后来,他接受了。
他接受了这样的自己。生活的阅历磨砺掉他的暴戾尖锐,给了他一个较为平和的心境。他不会遏制它的生长,但也不会放纵。
适可而止,不停刷新。
在适当的时候放纵自己的欲`望,他有能力也有资格,享受它带来的快乐,并在一定范围里掌控自如。
到了这个年纪,他已经能够从容与它相处。
唐明玉是唯一一个跟他这么久的人,他不知道能留他多久,但到了那天,他不会亏待他。
然而,唐明玉这两年越来越不满足于现状,时不时和他闹一场,他已经心生厌烦。
男人考虑着要不要换人,但想到放唐明玉走,他内心里嗜血暴戾的因子就钻了出来。
唐明玉竟然会反抗他?
他竟然厌恶他?
在那天真单纯向他袒露的肚皮后,还隐藏了什么?
在那么多次情到深处的“我爱你”中,是否又是一场背叛?
这让他无法控制,在那之前,他绝对会先掐死他。
男人这么想着,忽然起身打道回府。周闵炜连忙跟上。
男人回到家先上楼,霍敏学也不上了,陪着唐明玉一起挨饿,呆呆坐在地板上。
霍家铭看到他没来由就来气,上去就是一脚:“滚开。”
霍敏一个激灵跳起来,誓死拦在门口:“你想怎么样?你不准进去!不准你再打他!他到底怎么了你要这么折磨他!他那么迁就你,就差跪着伺候了你还这么狠——”
霍敏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手拎着扔了出去,徐妈急急匆匆上来。男人砰地一声进门反锁,霍敏再嚷嚷也无济于事。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唐明玉熬了一天一夜,此时颗粒未尽,体力透支,像一条软绵绵的死尸横陈床上。
身下的被褥已经湿得不能看了,他身娇怕痛,没吃过什么苦,霍家铭猜他的情形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如果他求饶,说几句软话,男人想开恩放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头发汗湿,脸色透着一种不正常的惨白,也就是从发隙间给了他个冷漠的眼神便没动了。
霍家铭大步过去,掐着他的脖子就提起来。
唐明玉脆弱得像折断脖子的天鹅,完全掌控在男人手中,连气都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