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毒完本——by深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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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武林大会前就大开杀戒,招惹非议,白昙将弑月藏在袖中,纵身跃到树上,折下几片树叶,屈起几指一掸,叶子倏然如化利箭,飞向几只正摸向那女子的手,“唰唰”将数根手指齐根切断。
几个大和武士捂住手,惨叫连连,疼得满地打滚。
抱着女子的武士首领忍痛站起来,大吼一声,拔出□□朝上方望去,一眼看见身形娇小的白衣蒙面人坐在枝梢,一对精致的玉足荡来荡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几片叶子,好似在嬉戏一般。
白昙吹了吹手中一片叶子:“你若再不滚,拿刀的手就保不住了。”
武士首领哪肯善罢甘休,举起□□,便想杀上树去,那蒙面人却只晃了晃脚,纤纤足踝处的两颗小铃铛一抖,他的耳中便响起了一串摄人心魂的铃音,一瞬双眼模糊,失了神志,身体也僵在原地。
白昙翩然落至瑟瑟发抖的回鹘少女面前,伸出手去:“姑娘没事吧?”
他声音极为清悦,苏曼尔一下子平静下来。她睁大眼打量着眼前的白衣蒙面人,这人目若寒星,气度不凡,虽只露出半面,仍可看出他十分年少,似乎与她年龄差不多大,且应该生得非常俊俏。
“我中了迷香,现在没有力气。”苏曼尔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
白昙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却仍是弯下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飞身跃上马背,问道:“你是从哪来的?”
苏曼尔靠在他怀里,只觉他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气息,呆了半晌才回过神,一拍马头,马儿便载着二人朝密林东边疾驰而去。
天色昏暗下来,望见前方的山坡上扎着几个帐篷,一团篝火周围人影晃动,白昙戒备地放慢了速度,回鹘少女却在此时高呼了一声,立时便有三五个人迎了上来,俱是缠着头巾,脚蹬高靴的回鹘人。
为首的那人身型枯瘦,须发斑白,步伐却极为迅速,眨眼间便来到了二人身前,听见怀里少女唤了声“阿爹”,白昙抱着她跳下马去,走到那人身前,将人往他怀里一塞,扭头便要走人,手却被一把抓住了。
这人手劲极大,犹如鹰爪,白昙心中一凛,回过身去。
那人问:“你是何人?为何会和我小女在一起?”
“阿爹,刚才我在林子里迷了路,遇见了一帮东瀛浪客,是他救了我。”苏曼尔偷眼看向白昙,见夜色中,少年的侧颜煞是好看,她心里一跳,大着胆子道,“好哥哥,你救了我,我喜欢你。”
白昙被吓了一跳,素闻回鹘女子热情奔放,原来果真如此。
回鹘男人闻言一愣,又朗声大笑起来:“原来是救了小女的恩人,多谢!恩人为何不留下来歇息一晚?我们刚杀了一头鹿,有好肉,也有美酒。想要在武林大会上一展拳脚,还得吃饱喝足才有力气!”
白昙一听,便有些嘴馋,心想歇个脚也无妨,毫不客气地答应下来。
不必端着教主的架子,与几个陌生人围坐在篝火前,白昙竟觉如释重负,浑身放松下来,用小刀割下一块鹿肉送到嘴边,才发觉不对。
苏曼尔“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好哥哥,你吃东西还蒙着脸呀?”
白昙尴尬地咬了咬唇,将丝帕摘了下来。
霎时,火光好似都少年容颜衬得黯淡了,苏曼尔瞳孔遽然放大,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没发现身边的男人在此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他扫了几眼白昙的脸,目光愈发阴沉下来。
第45章
“恩人, 苏曼尔, 你们先吃, 我进去拿点葡萄酒来!”
说罢,回鹘男人便转身进了帐篷。
苏曼尔这才回过神,眨了眨眼, 痴痴道:“哥哥长得可真好看......”
白昙正张大嘴一口咬上鹿肉,沾的满脸是油, 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呛得咳嗽起来, 窘迫地用手背抹了抹嘴:“你别光看着我,吃啊。”
苏曼尔羞红了脸, 割下一小块鹿肉,矜持地咬了一小口:“好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苏曼尔,小名叫曼曼,你呢?”
白昙咽下一口鹿肉:“白......白, 白鹿。”
苏曼尔笑了起来,琉璃般的眼睛闪闪烁烁:“是小鹿的鹿吗?”
白昙点了点头, 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埋头啃肉。
这是害羞了?他们回鹘人的男子可不会害羞呢!苏曼尔愈发起兴,坐近了些,眼巴巴地追问:“对了,哥哥比我大几岁?不会是弟弟吧!”
白昙猛被一口鹿肉噎住,捂着嘴, 耳根都憋红了,才堪堪吞下去:“你个小姑娘乱想什么!我,我怎么会比你小,我都已经十九了,只不过......看起来显小罢了。”
“十九?”苏曼尔睁圆了眼,掰着指头数了数,嘻嘻一笑,“我今年十五,哥哥比我大四岁。我们回鹘人十五岁就要行婚嫁之事,我......我今年就该嫁人了。”
白昙眼皮乱跳:这小姑娘,跟他说这个干什么,不会是想.....
这念头刚冒出来,苏曼尔便凑近他耳边,小声问:“哥哥,你要是还没有娶妻,我嫁给你好不好?”
——还真是!白昙捂着嘴一通猛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苏曼尔撅起嘴,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哥哥难道娶妻了么?”
白昙忙不迭的点点头。
苏曼尔整个人像被霜打的茄子,放下手里的鹿肉,双眼蓄上了湿意。
“哥哥一点也不像娶了妻的人,一定是苏曼尔长得太丑了,哥哥才不喜欢,苏曼尔活该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说罢,回鹘少女便站了起来,一个人跑来到草坡上坐下,整个人蜷成一团。
白昙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禁溢出一丝怜惜。
若是不与这小姑娘说清楚,他走了以后,她怕是老要惦记他了。
单相思的感觉,是很不好过的。
白昙两三口啃完手里最后一块肉,走到苏曼尔身边坐下,犹犹豫豫地拍了一下她不住耸动的肩膀,放柔了声音:“乖,别哭了。你一定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再嫁给他,千万不能委曲自己。哥哥不是不能娶妻,哥哥只是......活不长了。你要是嫁给哥哥,以后就得守寡了。”
苏曼尔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白昙哪里会安慰女孩子,这下是手无足措,才想起那个锦囊来,从兜里掏出来,塞到苏曼尔手里:“喏.....这锦囊,是你的吧。我便是看到来这个,才找到你的。你要是不想要,我就扔了?”
苏曼尔头也不抬,哭声止住了:“哥哥,你拿着。”
白昙莫名其妙,哄慰她道:“好,好,我拿着便是了。”
苏曼尔这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哥哥为什么活不长了?”
白昙打了个饱嗝,躺下来摊开四肢,望向头顶高悬的夜穹。
此时云翳稀少,繁星漫天,离得很近很近,好像触手可及。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碰其中一颗最明亮的,喃喃道:“哥哥......得了一种病,没得救啦。所以,你千万莫要惦记哥哥,要是你以后想哥哥,就找那颗星星。哥哥以后死了,魂魄就会飞到那儿去。”
苏曼尔也躺了下来,呆呆望着他指的那颗星,好一会没有说话。
一阵夜风拂过山坡,野草沙沙摇曳,像佛神温柔的呼吸。
白昙闭上眼睛,头一次感觉心情如此平静,好似躺在佛神的掌心,没有恐惧,没有哀伤,若是这般睡过去了,便一觉长眠不醒。
苏曼尔轻轻的哼起了歌谣,是一首回鹘的安眠曲。
迷途的魂灵啊,你何时归家?
夜已深了,我还在等你,
看着星星,不舍闭上眼呐......
白昙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眼角滑下一滴泪。
归途?他来这一趟,也许便是终点了罢。
好在,也无人等他。
......
当夜,子时。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二人后方,影子落在苏曼尔的脸上。
苏曼尔坐起身来,看见自己的父亲一脸阴云地盯着他,指了指她身边的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回身朝帐篷走去。苏曼尔见身边的少年已经睡着了,便没忍心吵醒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跟上了父亲。
一进帐篷,苏幕遮转身捧出了一个牛角杯盛的葡萄酒,苏曼尔笑着接到手里,便想尝上一口,苏幕遮却一只手挡住杯口,从怀里掏出一粒红色的丹药递到小女儿唇边,压低声音道:“先把这个吃了,再把酒拿给他,你尽量少喝些,莫要贪杯。”
苏曼尔吞下丹药,咂了咂嘴:“阿爹,这不是解毒糖吗?”
苏幕遮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听阿爹的话就是了,快去罢。”
苏曼尔看了看手里的酒,忽然明白过来,露出惊疑的神色:“阿爹是要干什么?这酒里是下了毒么?”
苏幕遮“嘘”了一声:“那个人是魔教中人,记得阿爹是怎么跟你说的?魔教里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们与他们势不两立,阿爹也不是让你要他的命,只是把他迷晕了,交给悬赏他的人。”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小卷,抽出中间的江湖悬赏令展开来,里面赫然便绘有一张极为昳丽的面容,竟然正是“白鹿”的模样。
他就是江湖传言中的那个杀了武林霸主的妖孽么?
苏曼尔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可他救了女儿,一点也不像坏人!”
苏幕遮冷哼一声:“魔教中人,哪能信得?说不定,便是他把你拐走了,又送回来博取我们信任,想耍什么诡计。你忘记了你娘就是死在魔教人的手里么?乖女儿,趁他还没醒,快些下手。”
苏曼尔攥紧手中的牛角杯,泪水涟涟,不住摇头。
苏幕遮眼神严厉:“若这人是杀了你娘的人,你也这般软弱么?还求着阿爹带你出来历练什么,你就该早些嫁人!”
苏曼尔止住泪水,咬住牙关:“女儿......女儿听话就是了。”
苏曼尔捧着酒从帐篷里出来时,却见白昙已经坐来起来,似乎已醒来有一会儿了。她拖着双腿,走到他身边坐下,牛角杯险先从微微发抖的手中滑脱出去,却被另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接住了:“小心。”
苏曼尔抬眼看去,那双凤眸映着火光,不似初见时如寒星般冷凛锐利,反倒像琉璃,剔透纯粹。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哪会是坏人?
见白昙捧着牛角杯便要去喝酒,苏曼尔慌忙挽住他的手,要与他喝合卺酒一般仰头凑上来,泪水盈眶,轻声说道:“哥哥,你快些走。”
白昙心下一动——这世间也并非处处险恶,仍是有人可以信的。方才苏曼尔进帐篷前,他便已醒了过来,父女二人对话俱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他耳中,若苏曼尔骗他,兴许现在便已丧命于他手,可苏曼尔没有。他心里最后保有的一丝良善,终究不是错误的存在。
“苏曼尔,你是个好姑娘,可惜哥哥娶不了你!”
说罢,白昙一下甩掉酒杯,纵身跃上一匹马,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几个人从帐篷里同时向他扑来,落在他周围,双手都持宽刃短剑,一人站在一角,一共八人摆出一个圆阵来,将他团团困在其中。
“阿爹!”
“天地八阳阵。”白昙环视一番,讥诮地冷笑起来,“亏得天阳派乃西域三大正派之首,名门正派,便是这样恩将仇报,以多欺少的么?”
“魔教妖人,休要胡言,我看那些所谓东瀛浪客就是你的手下罢!”苏幕遮盯着他厉声道,“你若束手就擒,还能少吃些苦头!”
“不知是谁要吃苦头!”白昙一抖手臂,弑月从袖间滑出,他一蹬马背飞身跃起,几人剑尖朝里,一齐朝他刺来,可动作哪里及得上“舞风弄月”这等绝妙轻功,转瞬,白昙便跃出了阵外,落到草坡之下。
苏曼遮一见他要逃,一声令下,八阳阵中几人齐齐将利剑掷出,聚成一张剑阵,被苏幕遮以内力一掌摧向白昙,数把利剑在空中飞旋起来,寒光晃晃,卷出一股狂烈的飓风,霎时草叶飞舞,遮云蔽日。
看出这剑阵厉害,白昙回身相迎,一刀还未挥出,却见旁边一个小小人影骑马冲来,纵身跃起,手里持着一把剑,却是径直冲向了剑阵:“哥哥小心!你快走!我帮你拦住阿爹!”
“苏曼尔!”
白昙一惊,想阻止却已来不及,少女只如螳臂当车,眨眼间就被卷进剑阵之中,身子立时绞得血肉模糊,四肢俱断,他当下攥紧缰绳,猛冲过去,一刀劈开剑阵,顾不上刚猛剑气震得肺腑剧痛,徒手从剑刃间一把抱住少女血淋淋的残躯,却见她双眼圆睁,咳出一口血沫,便没了声息——
竟是当场毙命。
白昙如遭重锤,呆立当场,见前方的男子目呲欲裂,发疯般一剑刺来,竟也忘了使出轻功闪避,身下马儿却受了惊,将他甩下马去,尸体也抓不住,被来人夺去。
“把我女儿还来!”
直逼而来的剑尖一偏,眼前寒光闪过,白昙便觉肩头袭来一道剧痛,温热鲜血飞溅在脸上,才回过神来。他浑浑噩噩一掌拍断剑刃,又一刀狠狠挥向面前男子,跃上马背,一路狂奔,冲进密林深处。
天昏地暗不知冲出多远,马儿忽然一声惊嘶,扬起前蹄。
白昙一下没拽紧缰绳,猝不及防地滚下马背,只见前方黑暗中人影一闪,身子便稳稳落入一个怀抱,浓郁的药血味扑面而来。
熟悉的男音响彻耳畔:“你从哪里过来,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滚!”白昙猛地将对方一把推开,跌跌撞撞地跪下来,看了看满是血污的手,颤抖地从怀里掏出那个锦囊,看着它发怔。
巫阎浮见他这般反应,又浑身是血,蹙紧眉头,“你可受伤了?”
白昙置若罔闻,像根本没看见他,眼泪似断线珠子般滚落到锦囊上,自言自语道:“苏曼尔,你是个好姑娘,可惜遇见了哥哥这么个祸星。你既然想嫁哥哥,反正我们合卺酒也喝了,哥哥娶你便是。”
巫阎浮一愕,才一天没看住,小狼崽子就跟人把合卺酒都喝了?
为师还没跟你喝合卺酒呢。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就是你的夫君。”
说这,白昙把锦囊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便弯下腰去,要与锦囊对拜天地,巫阎浮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却被毫不留情地挠了一爪。
“别打扰本座成亲,滚。”
巫阎浮眯起眼,转到白昙身前,将地上锦囊拿起来,半跪下去,一掀衣摆,朝他拜了一拜,沉声道:“好啊,成亲。”
“别碰我妻子!”白昙勃然大怒,劈手去夺锦囊,却觉肩头骤然剧痛不已,竟连胳膊也抬不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受了不少剑伤。
巫阎浮将少年拉进怀里,两三下解开他腰带,将衣衽一把扯开,瞳孔一缩。少年白皙如玉的身躯上,数道深深浅浅的剑伤纵横交错,肩头还有一个血窟窿,正在渗血,好在没有伤到心脉,暂无性命之虞。
他出手如电,替他止住血,手拂过弑月刃口,划出一道破口,将手伸到白昙唇边。白昙扭过头去,冷声拒绝:“本座不要。”
“喝。”巫阎浮扳过他的下巴,把染血的手压到他紧闭的唇上。
“不要!”少年拼命摇晃着头,在他怀里连抓带咬,连使杀招,活像头发狂的狼崽,巫阎浮将他死死按在怀里,连哄带逼地喂了他半口血,便也压制不住,被他挣脱开来,背过身蜷缩成一团,不给他疗伤。
“你滚开,本座想一个人静一静。”
“恕难从命。”
巫阎浮将他后领一抓,便将整个人捞起来,抱上了马背。
。。。。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这一章
Ps:话说评论里不要乱求我怎么写了好吗,你们求是因为不知道我以后怎么写,这么说吧,绝对是精彩酸爽到让人想喊爸爸且顺理成章的发展~
第46章
白昙已是精疲力竭, 药血效用发作起来, 没了挣扎的气力, 抬头便见男子凝视着他,一双狭长蓝眸暗沉斑驳,痛色难掩, 他不禁一怔。
——这般神色,竟好似极是疼惜他一般。
如此想着, 他的头被安抚意味地摸了一摸:“别乱动,我帮你疗伤。”
白昙被一下摸顺了毛, 胸中几欲爆裂的情绪开了闸,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呜咽一声,眼泪也便刹不住,却又不肯示弱,把头扭到了一边。
“说说,是谁把堂堂魔教教主欺负成了这样?”巫阎浮替他抹了抹泪水, 见他双目紧合,闭口不答, 一副倔强神态,眼神更沉,一低头,将他嘴唇封住了,咬破舌尖哺入一口药血。白昙紧咬牙关,药血却仍淌进了喉头, 身子终于是软了下来,头一歪,晕在了对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