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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颜天下完本——by轻微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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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衡硬让他抓了两把吃的回去。
徐尧刚走没多久,柳七就一脸灰扑扑地回来了,身后跟着米幼,米幼好像在追着跟柳七说什么,柳七却不理他,直接跑回来了。
米幼在门外站了会,还是进来,朝韩衡拱拱手,又朝柳七说:“柳兄弟你出来一下。”
“就在这里说,你自己跟你主子说。”柳七窝火道。
韩衡奇怪道:“怎么了?吵什么?”招呼米幼过来,把零嘴推过去,“吃点东西,消消火。”
柳七一把把纸袋子拽过去,“不给他吃。”
“给他吃给他吃,你又不吃。”
“我买的,我说了算,喂狗也不给他吃。”柳七说完又感觉哪里有问题,见到韩衡脸都青了,连忙安慰道:“不是说你。”
韩衡不说话了。
柳七抓了一把头发,把油纸包朝米幼推过去,米幼还站着,柳七不耐烦道:“坐坐坐,吃,少爷都发话了,你坐不坐?要抗命吗?”
米幼只好过来坐下,斟酌片刻措辞,刚要说话,又听见柳七催促:“快吃!”
米幼一边吃一边说:“那个卖笛子的是我们的人,不过少爷是怎么看出来的?”
韩衡奇怪道:“他是我们的人?”
“是啊。”米幼顿了顿,“少爷不知道?”
“不知道啊。”
“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看他是来找茬的吧?你不是给他捎了信说我们要到了吗?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找茬吗?这种小子不打不行,打得服气他就不敢作妖了。”柳七冷道。
米幼摆摆手,简直无话可说。
“人呢?你带回来了吗?”刚才米幼进来,没看见后面有人啊。韩衡想起那个卖笛子的,他只是因为他在煽动人群才注意到的那个人,没想到居然是他们的人。他有什么能力?煽动力吗?
“没有,他让少爷今夜去一趟他的住处,少爷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你们两个陪着我就去。”
“我们自然要保护少爷,不过我的意思是,我和柳兄弟当中去一个人,另外一个在客栈带小少爷。”
“我去。”柳七不容反对地说。
如果柳七去,可能要打架,韩衡想了想想让柳七留下,让米幼去。但柳七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不让他去可能现在就要挨揍,虽然柳七从来没揍过他,但不知道为什么韩衡总觉得随时可能挨揍,这可能是面对易怒生物的直觉。
想想也是好笑。
“笑什么?”柳七不悦地问。
“没有,这样吧,你们俩都去,儿子我背着,背在前面,挂在我身上。他那会估计已经想睡觉了。”
柳七本来还要说什么,按捺住了,米幼走后,他还一脸不高兴地坐着。
韩衡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在吃,发现柳七又在看他,便问他吃不吃。
柳七严肃地抿了抿唇,问他:“我们回来之前,谁来过?”
桌上本来分了两个人的杯,柳七一进来应该就看见了。韩衡想了想,说:“徐尧来和我聊天,对了,他和赵净云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们的人。”
“他想得倒很美。”
韩衡奇怪地瞥他一眼,柳七却又起身出去了。
第170章 一七〇
不同于金池城中的繁华,在金池,夜市一直摆到入亥,南林城中日暮就家家闭户。
戌时一到,炊烟弥漫,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连灯都熄了一大半。曲曲折折的深巷纵深交错分布在这座不大的城池里。
“就在里面,最末的那一家。”米幼提着灯笼,他们是走路过来的,离今晚住下的客栈步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就在这一盏茶的功夫里,韩衡已不太记得路,数不清的小道交汇在一条仅能容两辆马车并行的长街上,从城头到城尾,一眼就能望通两头城门。然而随便走进一条小道,就像走进一张蛛网,不少小路里一星半点灯都没有,狗叫是南林城夜晚唯一的杂声。
可能是每家院子都很大,听不见人说话也很正常。韩衡紧随在米幼的身后,柳七在最后,君晔灏挨在韩衡的脖子里,歪着头一会儿看左边一会儿又把头撇向右边,不过没发出半点声音,很乖巧。
“小伙子。”韩衡手指戳了戳君晔灏肉嘟嘟的下巴,这个手感让韩衡很是沉溺。
小路尽头的黑暗里现出一扇破旧门扉,有不少缝隙,看上去一脚就能踹翻。
冷冷的微风掠过深巷,吹得灯笼一个筋斗,蜡烛陡然灭了。
韩衡后退一步。
“不用怕。”柳七一根手指勾了过来,松松地圈着韩衡的小指。
韩衡定了定神,紧张吞咽了一下,柳七手指勾得更紧,半个身子几乎贴在韩衡背后。
有人站在身后的感觉让韩衡安心些许,他叫了声米幼,让他把灯点亮。
“火折子没带出来。”米幼在身上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摸到。
“敲门吧。”韩衡道。
就在此时,笛音乍起,从上方飘然洒落。
三人同时抬头去看,只见院墙上坐着个人影,长衫垂落脚踝后,翘着腿坐在墙上,一柄横笛在手,他头微微侧着,束发长带垂落肩头,被风吹得如同波涛一般荡漾。
“别听!”柳七突然叫道。
韩衡眼神茫然起来,瞳孔微微放大,抬头出神地望着墙头那人。
砰的一声米幼背靠在门上,顺着门滑坐在地,一手扶在门上,盘起腿调息。
柳七拽了韩衡一把,心头一阵烦乱,弯腰拔出靴中匕首,银光一闪。
笛音未曾稍歇,墙头那人站起身,一脚悠然于虚空中画了个圈,空气微妙地扭曲成波纹,银亮微光从墙头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将墙下的三个人笼罩其中。
笛音低沉、温润,有如一个好脾气温柔的爱人,轻柔匍匐在肩头,贴着你的耳蜗温声细语,探知人心底最隐秘的心事。
柳七踉跄半步,只得原地坐下,打坐调息,只因他根本站不住脚,膝盖发软,诸多纷杂的画面涌上心头。
恰恰是初夏,天气还不是很热,他得了消息赶到大梁境内,扮作平民一路漂泊到大梁京城外。
深夜,他在灯下看一纸密旨。那时庄灵已经离开军营数月,却将消息瞒得很好,没有人知道,本应在军营里练兵御敌的少帅现在一身粗布麻衣地坐在距离大梁京城四十里外一间客栈里。
庄灵一条腿搭在凳上,深锁双眉。
京中的暗棋一月前传来消息,就在这几日,大梁屈太后一脉将联合六大世家铲除那个未卜先知的国师了。大概在三月中,一个有趣的传闻散入六国所有掌管机密的机构,再后来,连民间都有了传闻。
把密旨塞到枕头下,庄灵取出干净的衣服,去角房洗澡。
宽阔健硕的背脊表面笼着一层润泽的水光,他完好处皮肤光滑无比,对比无数狰狞粗糙的伤口,格外骇人。
庄灵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同时,他闭上眼,靠在了浴桶边缘,想起了母亲重病时他在床前侍疾的一幕。
三月,暮春,睿王府里桃花仍开得甚好,殷氏伏在床上,眼窝深陷,头发枯槁,连握着庄灵的那只手,掌心也很凉。
“岐书,开窗。”殷氏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稍微说一句话,瘦骨嶙峋的肩头便抽搐不已。
庄灵眼睛发红,“娘,大夫说了,你这个病,受不得风。”
殷氏微微一笑,她嘴唇已褪去血色,白里泛着青灰的颜色,她轻轻抿了一下唇,掀起眼皮看庄灵一眼,语带撒娇地说:“娘想看一看外面的春景,你爹拘着我,难不成你跟他学得一样?”
庄灵紧咬着唇,不应声。
殷氏一阵咳嗽,接着说:“你娘师从千手娘子,我自己的身子,还用大夫说么?”
殷氏说话声音温柔缠绵,即便儿子已经长成个少年郎,她的声音仍带着少女娇俏的意味。
“好吧,只能看一眼。”庄灵终于妥协道,他素来拿他娘没办法。
一阵风随着窗开的刹那轻轻卷进屋里,庄灵就站在窗口,任凭那阵风卷过,将粉红、雪白二色的花瓣刮在他的脸上,待风吹过去了,他才让开,回到榻前扶起殷氏,让她的头靠在他臂弯里,坐起身来看桃花。
殷氏舒服地微微眯起眼,跟庄灵如出一辙的卷长睫毛掩住眼中神色,她一只手掌被儿子轻轻握着,小心翼翼的。
“京中的桃花,还是不如你外祖家。”
庄灵喉中哽咽,不得不劝慰道:“娘亲切勿悲伤过度,身子要紧。”
殷氏吃力地吸气,神色淡然地望着窗外的桃花,与桃树相依偎的,是三株梨树,梨花也开得很是繁茂。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殷氏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等娘的病好了,带你回一次涵城,那里每到春日,繁花盛锦,京城比起来,远远是不及。”
庄灵嗯了一声,把殷氏的手握得更紧,他年幼时,母亲亲自教他射箭,在庄灵的印象里,她是一个力气大得出奇的女人,总能把他的手完整覆住,让他安心踏实。现在他握着的手,却是又瘦又小,皮肤干枯地贴在骨头上,皮白却不再润泽,摸上去说不出的干瘪。
“娘,等您身子好了,我们去涵城住一阵子,将养数月,再去看看您的师父、师兄,还有姨娘。娘想去哪儿?儿子都陪着您,好不好?”
殷氏嘴角牵扯起一丝单薄的弧度,眼睛却亮得骇人,依稀辨得出年少时鲜衣怒马明艳动人的影子,她波光潋滟的眸中,仿佛盛放着万水千山的壮阔。
“好。”良久后,殷氏答了这么句,就又沉沉睡去。
脑袋搁在浴桶边缘的庄灵突然睁开眼,豁然站起,水珠哗的一声直往下掉。他沉默地站着,在角房窗下,不发一言地用干布擦净这身体,一面擦一面打量,这一身铜皮铁骨一般的肌肉,肌肉里蕴藏的滚烫血液,燃烧的都是仇恨。
外面暗卫的声音响起:“少主,有消息了,明日傍晚动手。”
干布从庄灵肩背上勒过,印着干水迹,传出一声冷冷的应答:“知道了。”右手松开,布巾留下一道红痕,转瞬即逝,庄灵抖开宽袍拢在身上,趿着木屐往外走,鞋底激出的水声,嘎吱嘎吱的滑稽无比。
山崖尽处,大梁国师身边的手下终于被一路把他追到这里的黑衣人尽数剿灭,铮然一声重音,一把长刀贴着国师的脸插|进山石,带起的血珠被风吹得斜飞溅上了山崖。
不远处树上蹲了很久的庄灵身边手下小声问:“少主,是不是轮到我们了。”
庄灵没有说话,手下不再出声,树上一共有三个人,分别是庄灵、甲初、乙未,两个暗卫是跟着他长大的,他老子都使唤不动。甲初背着弓,乙未背着箭,庄灵身无一物蹲着,一手扶住树干。
“照我说的去安排,甲初一个人回京,乙未,你知道怎么做?”
乙未低下头:“属下在暗处呆惯了,少主放心,不得召令,属下绝不现身。”
庄灵嗯了一声。
百米外黑衣人已将国师一左一右架了起来,双方好像在交谈,只见到国师说了几句话,神色甚是冷凝嘲讽,黑衣人头领给了他两耳光,登时血从他嘴角滴下去。
庄灵微微睨起眼,伸手。
甲初把弓给他,乙未则取出一支箭来双手呈上。
两个黑衣人架起国师,其余数人给了他一顿胖揍,紧接着领头的黑衣人扯下蒙面黑布。国师冷笑起来,神色并不意外。
下一幕来得太快太猝不及防,庄灵登时皱紧了眉头,血腥气味随着山间这个季节特有的野花香气钻进鼻子里。
黑衣人手起刀落,将国师的脸划了个乱七八糟,方才还一脸秀气灵动的少年,顷刻间满脸是血,饶是如此,也没有要低头的意思。那一群人把国师绑了起来,推到山崖边。
甲初道:“少主,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庄灵并起食中二指,阻止他说下去,他心念一动,漠然道:“他要是我命中的贵人,就不该死在这里。”说完他将箭递给乙未,无动于衷地看着国师被人扔下山去。
个把时辰之后,庄灵带着他的手下,主仆确认过了,国师没有死。庄灵捡起石头,在手脚上割出不少伤口,又叫手下帮忙撕他的衣袍。
“少主,妥了。”甲初端详一番庄灵“狼狈不堪”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样。
庄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各自去做该做的事情,就在国师不远处躺下了,刚躺下,他忍不住又弹了起来,跑去看国师脸上的伤口,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并再次确认这个人还没死,然后回到先前的位置躺下。
画面倏然抽离,无数摇曳生姿的姜花进入庄灵的脑海,那日刺鼻的香味几乎让他想打喷嚏。
韩衡仰起脸问他:“你是把满城的姜花都买来了?”
庄灵直勾勾望着他微缀着害羞的眼角,轻声问:“喜欢吗?”接着,他看见韩衡深吸一口气,一笑之间,满目姜花洒落,耳畔的话声远去,庄灵心中生生漏跳了许久。
眼前是一张戴着面具平凡无奇的脸,他还知道,面具下面是一个丑八怪,他是个什么样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愿意跳快还是跳慢。
面具脱落下来,现出的并不是一张伤痕累累的脸,而是那张精致灵动、不沾半点尘世浊气的脸,是他出使大梁时见到的那一张脸,却也是最陌生的一张脸。
韩衡仍微笑着,轻轻捏着庄灵的下巴问他:“你是喜欢出走以前的韩衡,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我?”刹那白玉无瑕的脸片片皴裂开来,横七竖八青紫交加的伤口对着庄灵,白骨在皮肉之下呼之欲出。
庄灵微微张开了嘴,涩然道:“我爱你。”
韩衡脸上的皮肉沿着伤口不住开裂剥落,瞬息就变得血肉模糊,他大着个肚子,痛苦不已地在地上翻滚,粗重喘息撕裂庄灵的心肺,他抬起血红一片的脸来,咆哮道:“你滚,我恨你,我他妈的恨你,永生永世不会原谅你,我要走到你找不见的地方,这一辈子你永远别想再见到我,我恨你,我恨你,庄岐书,我恨你——”
叫声愈发尖锐,庄灵身形一顿。
韩衡皱起眉头,看着柳七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耳朵也滴下了血珠。
另一边,米幼“哇”的一声弯腰喷血。
墙头上笛声不断,韩衡轻轻拍儿子的背,焦灼地冲上前去,拔出米幼身侧的刀,对着门缝中就是一砍。
当的一声,脆弱不堪的柴门被韩衡一脚踹开,他冲进院子,站在墙下,手中的刀打着旋朝墙上吹笛那人的背心飞掷而去。
那人瞬间察觉,身子朝旁一躲,短刀擦着他的右臂划开一道口子。
笛声戛然而止。
外面米幼扶墙站起身来,走过去扶起柳七,用袖子给他擦耳朵、脖子和下巴的血。
门内传出沉沉一声落地,柳七神色有一瞬恍惚,旋即冲进院子。
从墙头下来的那人,正是白天带着南林城中众人起哄的卖笛人,他手中笛子旋了个圈,朝韩衡略一拱手。
“你就是大梁国师,久仰。”
韩衡忌惮地看他的笛子,朝柳七打眼色:随时准备抢。
柳七完全没注意到韩衡在做什么,只是错步将他扯到身后,卖笛子的比他矮整一个头,跟个豆芽菜似的。
一时间双方对峙,气氛相当尴尬。
米幼走出来打圆场,“李兄弟这是做什么?这算是为国师准备的见面礼吗?”
李长阳将笛子一收,油滑地笑了笑:“不过一试,想必二位仁兄不会介意。”
这么一说韩衡也不好说什么,这想必就是“我们的人”了,然而这个“我们的人”出现的方式太不友好了,韩衡有点生气,但已经来了,总不好就走,场子总得找回来,只好跟着进屋。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点事情,没来得及写。。。
第171章 一七一
李长阳住的地方很简陋,除了生活必需用品,没有任何多余摆件。翻箱倒柜腾挪一番,只找到一把茶壶,两只茶杯。
茶喝不喝本不打紧,但桌边只有一根凳子就有点尴尬。
李长阳走过去便坐下,自如地分杯给韩衡。
韩衡膝弯后面让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回过脸低头一看,不知道柳七从哪儿搬来的一个箩筐,倒扣在地上。韩衡心想真是太囧了,神色却还是如常地坐下。
“介绍一下,我叫李长阳。”李长阳说,并把一杯茶推到韩衡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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