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颜天下完本——by轻微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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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片刻,庄灵眸色闪烁,“你不记得了?”
韩衡眨了眨眼睛,克制不住捏了把庄灵的胸肌,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不是你让我别提以前吗?我发现你这人,特别反复无常,一天是一出。”
“好,不提以前,那你以后也要顺着我,只要你顺着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满足你。”庄灵的吻密密实实地覆盖到韩衡的脖子上,这跳动的脖颈,温热神秘的身体,一想到身下这人曾经是整片大陆上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明帝亲密无间的入幕之宾,曾经他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就让他忍不住兴起肆虐狂暴的占有欲。
可该死的是,庄灵对男人一点经验也没有,就算这具身体能孕育出脆弱得一碰就要哇哇大哭的讨人嫌的孩子,他也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
庄灵渐渐浑身燥热,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韩衡顺手把人推到一边,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响起,“谁满足谁还说不定呢,你别把我当成女人,早晚我要干出让你惊讶的大事。”
这句狂傲十足的话令庄灵陡然清醒,拳头缓缓捏了起来。
即使韩衡失了忆,暂时让他抢到这个先机,可要是一切这么简单,他就不配享有那个至高无上的身份,成为与明帝比肩的男人。
从短短一个时辰的睡眠中醒来,韩衡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庄灵已经走了,韩衡磨磨唧唧下了床,镜子里投射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配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韩衡无力地对镜子竖起了个中指。
这么热的天,韩衡只能穿着一件直扣到喉结的湛蓝攒花绣袍,以免让人看见他脖子上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吻痕。
刚打点整齐,把面具覆到脸上。
窗户上忽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碎裂了的响动。
韩衡脸色一变,开门追出去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背影,瘦得跟豆芽菜似的。
可疑的是,原本摆放在窗台外侧的一排比拳头大一圈的小花盆中,碎了一个。韩衡皱着眉拿起碎裂的瓷片看,瓷片上密布焦黑的裂纹,裂开后也能看出,碎裂之前应该是蛛网状的一整片,好几片碎片上还沾着新鲜的血。
显然,这个花盆不是掉地上摔碎的,而是像被雷劈了。
韩衡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日头,晴空万里无云。
到了这个世界,韩衡的眼界一天一天在拓宽,可这些事情,一点也不符合“科学”,世界硬是逼着他接受了,他仍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
当即韩衡决定去找木染。
他把收集起来的花盆碎片,当着木染的面打开包袱展露出来。
木染收敛起惯常的漫不经心,拈起一块碎瓷片,“这是从哪儿来的?”
“今天早上有人在我卧房窗户外面偷看,突然传来响动,我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跑了。不过这个花盆,不是摔碎的,”顿了顿,在韩衡脑袋里盘桓了一整个上午的想法脱口而出,“他是不是,和你一样,也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木染脸色难看地抿紧唇,半晌,长睫微微颤动,碎瓷片打在那一堆残破的瓷片里发出一声脆响。
“可能是,可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韩衡不妙地拧起眉,“什么意思?你认识他?”
“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别人。”木染烦躁地拨了拨头发,深深呼出一口气,“他还是个孩子,我不知道名字,但他不到十岁时,就一气解决了明帝派去追杀他的数十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后来消失无踪。”
不到十岁。韩衡眼神闪了闪,要是这个孩子身上所带的是类似于雷击之类的能力,那不是无差别群秒技能吗?一口气杀几十个人再寻常不过。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他不认为那人是正巧经过他的房间,如果是正巧,他就不用跑。
“我觉得,你有很多事,都还瞒着我。”韩衡眯着眼说,“现在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你不觉得有些事应该坦白告诉我吗?”
木染已然恢复了从容,修长细白的手指染着红烈的蔻丹,戳在韩衡的胸口,“现在我们还不是,等你赢了赌约,才有资格跟我谈。”
韩衡不以为然地起身,傲然道:“那你就等着吧,趁这几日好好想想,你都要告诉我些什么。”没等木染说话,韩衡想起来另一件事,“还有我让你想起来的那位恩客,我对她也很有兴趣。”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心太大了点?”
“如果一个人想踏踏实实活命,也叫作心大的话,那没有人的心是不大的。”韩衡淡道,“你们一个一个的出现在我眼皮底下,你觉得,这是偶然吗?”
韩衡没等木染说话,就径自走了出去。
这些都是韩衡的心里话,他一直深信男人也有第六感。如果他不是特殊的,就不会来到这个史上没有记载的年代,而这个时空里的一切都和他已有的认知不同。就算他再不想承认,这个时空有很多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甚至,也许有和他一样的“穿越者”,他现在十分好奇,木染的那个恩客是谁,会不会和他一样,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如果是,他会来到这里,就绝不是一个偶然。如果是那样,也许,他们是有机会回去的。这个念头仅仅冒了个泡,就被韩衡匆匆压制了下去。
因为,一直随在身边保护他的甲初,将他拉拽着从人潮密集的街道拐进了一条小巷。
“有人跟踪。”说话间甲初推着他向巷子深处走去,改从另一条路回薛园。
一直到回到薛园,韩衡边解开袍子,才边问甲初,“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属下不认识他们。”
“他们?”韩衡眉毛一动,“有很多人跟踪?”
“有八个人,属下一个也没见过。”
韩衡点点头,换上特意让裁缝做的一套贴身轻便的武袍,这意味着,他要去看那群才招进来的群演。
“待会你带上护院,到外面看看,他们有没有跟过来,”韩衡道,“还有,这事先不要告诉你的少主。”
换了一双新的软皮靴,也是韩衡专门叫人做的,穿上柔软又合脚。他舒展开双臂,简单松了松筋骨,才意识到甲初还在。
甲初一脸扭曲的笑。
“跳舞之前做这套操,不容易拉伤,”韩衡撇撇嘴,“说了你也不懂,我还有事,你去办你的事,不用一直跟着我。”
说完韩衡也顾不上甲初,就往群演住的院落走去。一个线索浮现在韩衡的脑子里,他突然想到,薛园的下人男女都有固定的服饰,刚才那个人穿的不是薛园里下人会穿的衣服,看身形更不像是个来拜访的贵客,倒是很像营养不良的豆芽菜。
很有可能,就是昨天招进来的人当中的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不确定有没有加更,正在写,如果写完了就加
第29章 二十九
到了给群演住的小院,舞娘正带着他们训练最简单的舞步。
韩衡站在一处高台上,没有立刻下去,随着舞娘的指挥,这些经过了三次筛选出来的“演员”旋转的动作已经熟练了很多。
队形按照身高排列,很容易韩衡就捕捉到跟他看见的背影差不多高矮的那一排。
在现代,多年来韩衡的工作就是和形形色|色颜值爆表的少男们争夺一个上位的机会,他对人的样貌、身材,有堪比高清相机的记忆能力。
很快,他就在那一排身高近似的十多个年纪不一的男子中锁定了三个对象。
“展臂,右手掌心向上,左脚向左迈出半步,以右脚为轴心,转。”舞娘音色轻柔和缓,音量却不小。
韩衡正在专心致志看那三个人,因为没有看清楚脸,所以他压根没去看他们的脸,而是将视线集中在他们的背影上,尽力回忆着几个时辰前看见的那个瘦弱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只缠满绷带的手闯进韩衡的视线,他瞳仁突然收缩,仔仔细细盯着那个人的右手,同样,他再次比对另外两人的右手,那两人的手都完好无损。
韩衡提步走下楼去。
舞娘看见遥遥走来的韩衡,神情一惊,又见韩衡抬手下压示意,便按照他的意思,没有让正在练习旋转的众人停下来。
韩衡走到舞娘的旁边,没有舞娘的命令,谁也不敢停下脚步,这些只能打散工混口饭吃的市井平民,都不想丢了这份来之不易条件优渥的差事。
韩衡平静的视线一排一排扫过去,不着痕迹地从手上带上的那人脸上扫过。
瘦得有些脱形的脸上,嵌着两只硕大的眼睛,不仔细看就像个外星人,但看久了又有种别致的美感。而且显然少年有些营养不良,养一阵子就会恢复健康。
这不是昨天在人群里叫嚣质问为什么不是带他们去听鸿楼的那个少年吗?
韩衡想起来了他的名字,叫贡克。他暗暗记住这个人,但不打算现在就打草惊蛇,他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想做什么。
紧接着韩衡又向他的旁边看去,一个挨一个地看了过去,一横排是50人,有60排,末尾却多出了一个人,孤孤单单掉在队尾,但那个孤零零的尾巴,却比其他任何一个正在旋转的人姿态更高雅。
也就是混在一群业余当中的专业选手。
韩衡看了一会,闲聊地偏过头,“最后那个人是谁?”
舞娘低垂着头,她已经快三十岁,七岁学舞,即使舞艺超群,身份却很低微,从未有人在衣饰上征求过她的意见,在这里,舞者就像一件精美绝伦的展览品,而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而这几日,她在薛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这位借用她们的韩公子,下令所有人都尊她和她的姐妹一声“先生”。
“今天一早才来的,虽然迟了些,但他的身段和舞姿,都超出其他人许多,我想,能不能有一名领舞。”
韩衡沉默了一会,他在看那人的动作,那人舒展身体的姿态,让人仿佛能透过重叠厚重的长袍,看清内里活色生香的纤细胴体,而且那身体绝不是什么平庸之姿。
“不是定了两名领舞?”
“公子请仔细看他的脸。”
在舞娘的请求下,韩衡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就是这一眼,让他陡然心里一跳,少年人精致绝伦的五官让他想起曾经见过一次的一张脸。不,不是一次,他已经见过这张脸两次,由于第二次是在生死关头看见的,那张画像上的脸,才如同烙印一般,烙刻进了他的灵魂。
“他叫什么名字?”韩衡脸色有些发白,差点淹死的那一刻,整个胸腔和头颅都像要炸开的窒息感在这一瞬笼罩住他的全身。
“巧得很,他也姓韩,叫韩风,听他说,算是公子远房的本家。”
舞娘的声音在韩衡听来就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就在少年再次转过一圈稳稳站定时,俩人对上了眼,韩衡一口气提不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从脚底拔升。
是恐惧?不,不是。是这具身体自发的厌恶,让韩衡差点吐出来。也许是在临死时那些场景,让这身体对陌生的少年产生了无法克制的排斥。
他狠狠按了两下胸口,“今天训练结束之后,让人带他来找我。”
韩风被带到韩衡的面前时,他正在修改阵型,如果加入一个领舞,照着涤仙湖接近三角形状的地形,倒是可以把阵形摆得更有气势。
韩衡勾画完最后一笔,已经满手是墨,他还是不太适应握毛笔,每次都弄得一手。
看着韩衡在袍子上随手一抹的动作,韩风脸上不易察觉地流露出一丝讽刺,不过他低着头,看上去只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拘谨得不知道把手脚往哪里摆。
韩衡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今天临时加进来的,舞娘说你是我本家的一个兄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不用怕,只要诚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会让你留下来,而且,你舞跳得好,我可以让你做这次表演的领舞。”
韩风低垂着头,他皮肤很白,领子里露出的一截脖子显得优雅而脆弱,仿佛承受不住轻轻地一握。
即使他什么也不说不做,都有一股蛊惑人心的魅惑。
“我……我娘说的,她是您父亲家中抱养的一个妹妹,公子的父亲,是她的长兄。”韩风说话不敢大声,透着生怕惹别人生气的胆怯和小心。
“那你呢?现在多大年纪了?”
“我今年,”他鼓大眼睛,好不容易有勇气与韩衡对视了一眼,只是匆匆一瞥,立刻又移开了眼睛,手指揉搓着衣角,“今年十七。”
“家住在哪儿?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你娘呢?”
“之前我和娘亲一直居无定所,父亲走得早,我们……我们在一个地方住一阵子,就辗转去别处。”韩风小心翼翼地瞥一眼韩衡,看不出他什么表情,手指愈发收紧到发白,“半年前,娘也走了,我来京城投奔舅舅,才知道,知道他……”韩风不由自主眼圈发红。
韩衡脑仁心有点痛,这少年真的堪称梨花带雨弱质风流,他不禁抬手摸了摸,确定面具安在。凭这少年娇滴滴的胆子,估计一看他的脸就能把人吓哭。
“那这半年你怎么过的?一直留在京城吗?”韩衡耐着性子问。
“在……”
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韩衡一听就知道是庄灵那个霸王,只有他可以随随便便出入他的院子招呼不打一个。
韩风猛然攥紧半新的袍子,委屈地一撇嘴,“在……在柳枝馆……李大人,李大人包了我大半年。”
柳枝馆是什么?韩衡蒙圈了片刻,听完后半截才微微张开嘴,醒过味来。
他这个本家兄弟居然一来京城就让人包了,李大人又是谁?不过金主看来不怎么样,否则也不会又找上门来。
这时,门开了。
庄灵阴着脸走进来,一眼也没看地上还跪着个人,直接下令道:“甲初,把他带下去。”
韩衡腾地站了起来,“我还没问完……”话音未落,庄灵就抓住他一条胳膊往里间带。
韩衡又听见关门声,显然甲初已经把人带出去了。
“什么闲杂人等都往屋里带,我看你是一点都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庄灵轻而易举把韩衡按在了榻边,居高临下地抓住他的下巴,令他只能看着他。
韩衡真是爱死了把庄灵激怒时对方的表情,原本太过冷漠的脸,即使俊得不得了,却不像生气时这么生动,足可用两个字形容——“漂亮”。
脸上却分毫未露,反而露出不悦,“我在问人,你能不能不要不分时间场合地闯进我的房间。”
庄灵危险地睨起眼,把人往身下一压,那双波光潋滟的动人桃花眼正冷冰冰地睇睨着他。
“最近,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了?”
两人挨得很近,庄灵的声音就如同从胸肺中直接挤压出来,低沉而性感。
“我怕你干嘛?”韩衡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以前怕你是怕你一言不合就杀了我,现在嘛,你舍不得杀我。”韩衡勾起嘴角,把人拽到面前,毫不羞怯地亲了上去。
庄灵嘴角留下来不及吞咽的津液,近乎恼恨地把韩衡推开一些,以手背狠狠擦了擦嘴角,低声嘟囔道:“你以前不是这样。”
韩衡眼神不易察觉地黯了黯,旋即淡笑道:“那你喜欢我以前那样,还是喜欢现在?”他状似放松的神情之下,整个身躯却控制不住有点僵硬。
“我都喜欢,只要是你,什么样都喜欢。”庄灵毫不犹豫地坚决道,粗重地一吸气,再次和韩衡亲得难舍难分。
唇分时,韩衡嘴唇已有些红肿,不满道:“你就不能温柔点?”
“谁让你这么……”庄灵压低了声音,哑然道,“这么诱人。要不是你,我绝不会对男人有这种绮念。”说话间也不知是有意或者无意,庄灵硬邦邦的某处贴着韩衡的腿蹭了蹭。
韩衡勾唇一笑,他看得出,庄灵或许对他有欲望,要动真格多少还是有些别扭,否则不会每次接吻时他都浑身僵硬得跟石头一样。
韩衡懒洋洋地抬起手,摩挲两下庄灵的后脖子,“现在不是时候,希望你不是银样镴枪头。”
挑衅的话语让庄灵满脸充血,急匆匆要抓住韩衡再吻上去时,对方却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已经钻了出去。
韩衡站在地上,扯直袍襟,松开腰带再度系紧,眼中闪动着自信的光彩,“你最好把以前的我忘得一干二净,我不做任何人的替身,包括我自己的。”
庄小王爷愣了一下,一股怪异又隐秘的征服欲熊熊燃烧起来,从第一次见到那个冷冷清清不入红尘的国师,到眼前这个自信傲然的男人,每一次他都不知不觉被诱惑,却又在不知不觉中丧失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