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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番外篇完本——by梦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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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一愣。
赵肃冷冷道:“那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你是夫人陪嫁过来的人,理当比其他人都要稳重,谁知竟然恃貌媚上,勾引主人,我看这府里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收拾收拾,明儿就出府去吧,我会让管家给你一笔安家银子的。”
赵肃平日在府里都是一派温声细语,芍药几曾见过他这般冷面无情的模样,赵肃只稍把在那些商贾士绅面前的威仪端出个四五分,便能让人不敢出声。
她这会儿是彻底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可任凭她哭泣求饶,赵肃也不为所动,反倒让人把她拖出去。
“我看你平时说话做事也渐渐稳重起来,怎么今天倒做了件糊涂事,把这女人放进来?”赵肃语气淡淡:“本月扣月银一半,再有下次,我让子重把你揍得走不了路。”
赵吉垂头丧气地应是,又灰头土脸地走出去,心中暗叫倒霉,只因放芍药进来乃是夫人陈氏默许,所以他便没拦阻,加上十个男人九个色,芍药这般姿色也称得上美貌,怎知道自家大人居然一点都不动心。
他们并不知道,另外一头,有两个人也正说到芍药。
“夫人,芍药不安分,一心想着往上爬,这种人,您怎还能将她单独留下,她定然会找机会接近爷的,这不是饿虎扑羊吗?”连翘顿足道。
牡丹瞪了她一眼,有这么比喻的吗,芍药是虎,那大人是羊了?
陈蕙默默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赵肃待她很好,太夫人陈氏年事已高,留在福建,没有跟过来,赵肃便把府里大小事务都交给她掌管,夫妻相敬如宾,几乎从来没有红过脸,在过往十多年的生命里,她早已习惯了战战兢兢跟在嫡姐妹们的后面,是赵肃让她慢慢开朗起来,笑容也渐渐多了许多。
可是在她心中,还有一个最深的遗憾,那就是两人成亲三年多,她却无所出,别说儿子,便连女儿也没有,这让陈蕙心中愧疚很深,民间偏方,甚至求神拜佛都用过,就是没什么效果,于是她想到帮赵肃纳妾。
陈蕙是庶女出身,从小看的是《女诫》和《女则》,对男人有三妻四妾早就习以为常,她嫁过来的时候,也从没想过独占赵肃,可当她对赵肃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不愿意的人却是赵肃。

第71章

是男人都喜欢美女,这话说得没错,可这里头又分好几种。有些人控制不住下半身的欲望,有些人只是纯粹满足视觉上的欣赏,有些人喜欢左拥右抱,有些人过尽千帆,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
赵肃前世周旋于商场之间,也与不少女子交往过,却是逢场作戏的多,真心以待的少,大家皆为利益,各取所需,几年下来,他早已厌倦。如今的陈蕙虽然容貌算不上美艳妖娆,可是胜在性情温顺安分,让赵肃可以安心专注于官场的事情。他本就是庶子出身,见多了母亲陈氏当年受过的委屈,何苦再弄些三妻四妾来,搅得后院起火,镇日不得安宁?
更何况赵肃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不同,在他心中,藏着一个很深的秘密,他知道天下未来的走向,知道这个帝国过不了多久,就会日薄西山,一天天衰落下去,即便是愚公移山,夸父追日,他也希望能以绵薄之力,力挽狂澜。所以这些年来,他一日不敢懈怠,努力朝着这个方向走,外放地方,增加阅历,与同僚斗智,与敌人斗勇尚且不暇,哪里还有空去娶什么美妾,玩什么女人?
所以当陈蕙提出为他纳妾,周围的人也明里暗里勾引暗示的时候,赵肃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只说夫妻俩还年轻,不必为此事烦忧,过几年若还膝下空虚,到时候再说。
陈蕙听他如此坚持,也只好作罢,只是终究存了一块心病,挥之不去,眼下来求神拜佛,也是希冀自己早日得子。
陪她嫁过来的这四名丫鬟,除了芍药之外,其他三人倒也安分忠心,心直口快的连翘有时还会为她抱不平,想来也是自己这做夫人太不争气的缘故。
此刻听得连翘在耳边抱怨,她幽幽道:“芍药终归是母亲派来的……”
后面还有些话不好说出口,陈蕙的生身母亲如今还在娘家,若是芍药往娘家告一状,自己嫁出去的女儿,倒也不怕,只恐亲娘就要受委屈了,所以陈蕙投鼠忌器,顾虑重重,也因生性懦弱,对芍药半是无奈半是纵容,不料旁人对她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牡丹叹了口气,心道这夫人的性子也未免太绵软了些,难怪要被芍药这样的人欺负到头上去。“夫人无须多虑,陈家既将我等四人赐给夫人,从今往后便是夫人的人了,如何处置,也全有夫人说了算,陈家夫人自然不会过问的。”更何况以大人如今的身份,陈家又怎会为了区区一个婢女跟夫人过不去?
只是陈蕙依旧忧思难解,到了寺庙也闷闷不乐,还出现呕吐的病症,将牡丹她们吓得不轻,忙派人回府禀告赵肃,又请了大夫来,这才知道陈蕙竟是有喜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陈蕙有喜,对于整个赵家来说,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对于天下大势,却是微乎其微,不值一提的。
隆庆五年五月,首辅李春芳上表乞休,隆庆皇帝几番挽留却无效果,只好赐了许多财物,由得他去。
要说李春芳致仕,并不是因为年事已高,实在是受不了在内阁当夹心饼干的日子。徐阶走后,论资排辈,他成了首辅,可舒服的日子并没有到来,恰恰相反,苦难就此开始。
先前提过,徐阶一走,高拱就被起复,回到内阁。如此一来,内阁的位序便是:李春芳,陈以勤,高仪,赵贞吉,张居正,殷士儋,高拱。
陈以勤,高仪都是性格温厚的人,谁当首辅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两样,殷士儋资历较浅,也是可有可无,这里头的不安定因素是张居正、赵贞吉、高拱三人。
赵贞吉是嘉靖朝的老臣,更是徐阶的门生,性格偏又与高拱一样,都是一点就着的火药桶,因为徐阶的关系,他看高拱,自然就不可能顺眼,加上高拱雷厉风行的改革措施,与他力求稳定的风格是截然相反的,于是内阁例会上,两人对掐成了常事。
光是两人不和也就罢了,李春芳和稀泥已经和出境界来,偏偏还有个张居正杵在中间煽风点火,有时明明已经快要劝下去的架,被张居正一言两语撩拨,又开始火山迸发,久而久之,李春芳身心俱疲,觉得这首辅实在不是人当的。
隆庆四年的时候,赵贞吉因为跟高拱起冲突,皇帝又站在高拱那一边,便愤愤然挂冠告老,可他走后,李春芳并没有因此而顺遂,高拱过于强势,凡事都要抢在前头,竟也不顾李春芳这个首辅的面子,李春芳心灰意冷之下,索性也告老还乡。
李春芳走了,陈以勤和高仪也不愿做这个如在火上炙烤的首辅,让别人当,张居正和高拱却肯定不会服气,隆庆帝私心里,也是属意高拱的,这半推半就之下,便有了高拱重为首辅的事情。
却说高拱走马上任之后,立时便推出几条措施,包括整顿吏治,通边互市等,于国有利,功在社稷。隆庆五年六月,俺答受明朝敕封顺义王之后,将之前逃到鞑靼,充作鞑靼人细作的白莲教赵全等人作为礼物献给明朝,自此,白莲教鼓动蒙古人进攻中原的野心成了妄想。
隆庆五年十一月,殷士儋受高拱排挤,也致仕返乡,于是内阁里便剩下高拱、陈以勤、高仪、张居正四人。
内阁里明争暗斗,不曾一日平息,时间就这样慢慢滑过,进入隆庆六年。
开春的时候,隆庆帝染上风寒,一开始也没当回事,照旧服食虎狼之药,夜御数女,只是病症却渐渐严重起来,在内阁与太医的劝告下,他不得不暂时与自己的后宫美人告别,专心养病。
与此同时,朱翊钧的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大婚?”朱翊钧不掩愕然地看着隆庆帝。
隆庆帝朱载垕咳了几声,点点头,朝他招手:“过来坐。”
短短数年间,他的鬓角已经染上星白,实际上这位皇帝今年不过三十六而已,甚至还未过不惑,只是早年担心受怕,压力巨大,后来登上皇位,又纵情声色,所以英年早衰也是必然的事情。
平心而论,隆庆帝对这个长子是极为疼爱的,因为自己童年的阴影,暗自发誓绝对不和自己老爹那样对待儿子,所以也从来不和朱翊钧摆架子,几乎是有求必应,什么都要给他最好的,因此朱翊钧与他的感情,不似天家冷漠无情,倒有几分寻常人家父子之间的味道。
朱翊钧在床榻边上坐下,忙道:“父皇,我年纪还小,婚事不急。”
“朕原先也觉得不急,可现在总想着看你成亲,才算安心。”
“父皇!”朱翊钧急急开口,为他话语中不祥的意味而皱眉。
“先听朕说完,”隆庆帝摆摆手,阻止了他:“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现在是太子,以后就是一国之君。昔日父皇身体还好的时候,你想晚几年也没什么,如今却不能拖下去了,朕已命内阁为你物色太子妃,届时会由朕来定夺,你若有喜欢的女子,便要尽快提出来了,趁着父皇还能帮你一把,莫等人选定了才说,届时就来不及了。”
“父皇……”朱翊钧怔怔:“您洪福齐天,长命百岁,一定会没事的……”
“这种哄人的话就甭说了,你父皇我虽然蠢笨了些,可还没到糊涂的境地。”隆庆帝毫无芥蒂地自我调侃,拍拍朱翊钧的手。“你皇祖父修仙数十年,最终也没能修到百岁,更别提你父皇这种凡夫俗子了,朕今天让你来,除了提前让你有个准备之外,另有一件事,要与你细说。”
朱翊钧见他神色肃然,显然要说的是正事,忙收敛心神,仔细聆听。
“你原先的师傅,是李春芳与张居正,如今李春芳一走,就剩下一个张居正了。”
朱翊钧点点头,不明白隆庆帝何以如此开场。
隆庆帝缓缓道:“若是父皇有个万一,你便把赵肃召回来吧。”
朱翊钧大惊:“父皇?!”
隆庆帝笑道:“朕还道你这几年长大稳重了,怎地这般失态,朕也就是在说万一而已,有些事情,是该提前说清楚,这个江山,将来总归是要交给你来担当。”
朱翊钧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父皇,您且继续说。”
隆庆帝赞许一笑:“如今内阁没了李春芳,等于没了个劝和的人,你高师傅行事太冲,脾气又燥,日子一久,迟早会把人都得罪光了,到时候下面的人联合上书,你迫于无奈,只怕不得不把高拱罢黜。”
朱翊钧默不作声,只听得父亲继续道:“要是高拱不在,陈以勤和高仪是绝对没法独当一面的,届时内阁里作主的,十有八九就是张居正了。”
“朕这位高师傅一心为国,纵是把人得罪光了,也觉得没所谓,可张居正明明与高拱脾气不投,却硬是能在他手下隐忍这么久,光这份忍耐功夫,高拱就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张居正成了首辅,主弱臣强,对你来说,并非好事。”
隆庆帝一气说完,又咳了几声,朱翊钧连忙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瞧你这模样,想来是奇怪朕为何突然醍醐灌顶了一样?”
隆庆帝失笑,示意他不用再拍。“其实很多事情,父皇虽然撒手不管,可心里还是明白的。高拱、张居正,他们个个都比朕聪明,有他们治理国家,远胜朕亲力亲为,所以这几年,朕索性也就乐得当个逍遥天子了。”
“父皇登基以来,四海升平……”朱翊钧喉头一哽,有些说不下去,他没想到父亲召自己前来,竟似在交代后事一般。
隆庆帝哈哈一笑:“你少拍马屁,朕有几斤几两重,自己还不清楚么?你天资聪颖,将来必然会做得比朕好的!”
“张居正在,朝政固然没什么问题,可朕却怕他与高拱有嫌隙,将来把高师傅赶尽杀绝,这就非朕所乐见了。而赵肃自请外放六年,和京里各方势利没有什么牵连,又是高拱的学生,将来想必也能保全高师傅,让他安享晚年。”隆庆帝感叹道。
与老爹嘉靖先帝不同,他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对他来说,高拱等同于另外一个父亲,所以无论如何,隆庆帝都要保全他。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最重要的是,他是你的启蒙老师,才智不下于张居正,又对你尽心尽力,今后你等联手,不愁我大明不振!”
朱翊钧眼眶微红,说不清什么情绪涌了上来,却一时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抓住隆庆帝的手。
作为儿子,他当然了解自己的父亲。这位皇帝老爹耽于享乐,也没什么大志,却胜在用人不疑,故而登基以来,局面反倒比先帝在时更加宏大,他平日里看似没心没肺,却能忽然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想而知是很费了很多心思的。
爱子之心,天下父母殊途同归。
这一连串话说完,隆庆帝有些气喘,又露出疲态,转眼便昏昏欲睡,朱翊钧不好再说下去,只得服侍他睡下,又轻轻退出门外,交代守在外头的内侍好好伺候,这才离去。
回到东宫,本想拿起书看,又怎么都静不下心去,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方才隆庆帝所说的话。
从朝廷大事琢磨到自己成婚的事情,免不了又烦躁起来,摊开宣纸,提了毛笔,心神不属地写了几个字,待看清自己写了赵师傅三个字,不由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你若有喜欢的女子,便要尽快提出来了……
父皇的话犹在耳际,朱翊钧垂眸不语。
若有喜欢的女子……
喜欢的人……
我喜欢的人是……
!!!
他看着白纸上的那几个字,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第72章

翡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少年坐在桌案前,怔怔看着自己面前的纸,举着笔的手腕悬在半空,欲落不落,明显神游物外。
“殿下,方才娘娘派人送了一盘樱桃过来,奴婢洗了一些,您尝尝?”
朱翊钧回过神,嗯了一声,随手拈起一枚塞入口中:“翡翠,问你个事儿。”
翡翠笑道:“殿下请讲,奴婢知无不言。”
“你可有喜欢过的人?”
翡翠一愣。
朱翊钧只当她没挺清楚,又重复了一遍,又道:“我听说你入宫时都已经十三岁了,难道之前就没有认识什么心仪的男子?”
翡翠强笑道:“殿下今儿是怎么了,怎的问起这种问题来,奴婢可不敢说,万一被娘娘知道……”
朱翊钧打断她,皱眉:“是我问你,这里没有旁人,你只管说好了,难道我还跑去向母妃报告一遍?”
“……有倒是有的。”踌躇半晌,她咬着下唇,犹豫而小声。
“哦,是怎么样的?读书人?考了功名没?还是已经在做官了?长得可俊俏?”朱翊钧来了兴趣。
翡翠被他如连珠炮问得扑哧一笑:“殿下当人人都是那么厉害的么,这官哪是那么容易当上的,朝廷的大人们可都是万里挑一……奴婢说的那位,只是从小住在我们家隔壁,比奴婢年长三岁,与他娘一起靠做些营生,日子也还过得去,长相自然比不上殿下的万分之一,可他性情忠厚,待人也好,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等我满了十五,就要向我家提亲……可惜后来奴婢的爹去世了,家里只有母亲和幼弟,为了生计,奴婢便进宫来,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朱翊钧听及她说到那人的长相资质,心头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果然没人能比得上肃肃。待到翡翠说自己入宫,与心上人分离时,便又安慰道:“说不定等你出宫,那个男人还在等你呢。”
翡翠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如今奴婢入宫已经六年,早也不去想了,不是自己的福分,就不要强求。”
朱翊钧又问:“那你喜欢他时,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她迷惑地重复了一遍。
朱翊钧咳了一声:“就是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他,想和他成亲?”
莫非殿下竟也有心上人了?可平日里也从未见过他与哪个宫女走得更近啊。
翡翠微微诧异,却没有问出口,只笑道:“喜欢他时,见到他欢喜,自己便欢喜,见到他伤心,自己也跟着伤心,见到他忧愁,就想帮他分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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