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花,你有盆吗 番外篇完本——by三千大梦叙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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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何止是无恩——这些年来,高家一直都在明里暗里地给殿下使绊子,殿下不愿出手相助也是人之常情,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老管家苦笑一声,让过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微俯了身站在一旁,轻叹了口气缓声道:“其实三殿下也不必为了高家特意多做什么——只要殿下愿意回到宫中,高家就已经能逃得这一场劫难了。殿下可知道,有人借高家之手意欲谋取殿下性命么?”
“这件事我倒是知道,那架攻城弩还是我亲手烧的。”
穆羡鱼微微颔首,却又忽然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虽然高家一直没完没了地折腾我,可也始终都有分寸,从来没真要过我的性命,不过就是想将我逼走罢了。所以那架攻城弩一出,我其实也被吓了一跳——只是这一手又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老人家可知道么?”
“知道——只是家主无论如何都不准人说出来,无论我们如何劝说,老爷都始终不肯回心转意。”
老管家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却又沉默了片刻,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缓声道:“盗取攻城弩的,其实就是九少爷的父亲——暗中配合他的是被关在家庙中修行的二小姐。而攻城弩丢失的那一夜,因为大爷和老爷都赶去了军营,二爷又正在闭关,家中无人坐镇,所以二小姐也不知所踪……”
“我倒是猜到了这件事与金家人有关,却没想到我那位姨母居然也有份。”
穆羡鱼不由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看来她多半是不知道金家人要那架攻城弩来做什么,不然万一真把我给留在了那片林子里,她这个儿子倒是没人救得出去了——只是原来这一对母子就都被关在高家,那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下落么?”
“九少爷一直都被关在这一处小院子里面,不会有人同他讲外面的事情。至于二小姐知不知道,却不见得能拿得准了……只是知道了怕也没什么用,毕竟这封印——”
老管家思索着摇了摇头,却才说了一半,便忽然尴尬地打住了话头。穆羡鱼不由轻笑,望向一旁聚精会神听着两人交谈的墨止,抬手揽住了小家伙的肩:“这封印倒是真的没有多结实,墨止刚进来的时候还特意提醒我,千万不要把屏障给碰碎了……”
“如果是能生出飞白那样孩子的人,一定也应该是有着很纯正的白虎血脉才对——所以以他的力量,也一定可以把那一层屏障打碎的!”
墨止点了点头,又认真地补了一句。穆羡鱼微微颔首,鼓励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肩,望向老管家正色道:“不错,飞白的那个父亲一定有能力打破封印,把飞白救出去。可是为什么他只救了飞白的母亲,却没有带走飞白?”
“这件事——或许只能等到再找到他们,才能问的清楚了。”
老管家无奈苦笑,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便向后退了两步,又郑重俯身道:“我所知道的已尽数告知殿下,还请殿下尽早回宫与皇上相认——哪怕只是叫皇上知道殿下尚且安好,不然高家纵然有先祖庇护,怕也未必就能撑过这一次的风波了……”
“是因为我是玄武血脉么?”
穆羡鱼始终不曾感觉到高家面临着什么绝顶危机,见着老管家不似做伪的神色,却也不由微蹙了眉,起身将他搀扶了起来:“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始终都想不通——高家究竟为什么一直都要针对我,就因为我对二哥产生了威胁吗?”
“老爷的脾气犟得很,谁也说不通他——他始终坚持说只有德才兼备的储君才有资格继承大统,不能只靠缥缈的血脉继承来认定。所以在发现了殿下很可能身负玄武血脉那一刻起,就始终都担心着会因此而影响到太子殿下,一直将此事秘而不发,又暗地里动用各种手段,想要将殿下逼得远走……”
老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般应了一句。穆羡鱼却没有多大感慨,反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觉得是这样——二哥当太子当得挺好,原本就不该弄这些毫无意义的血脉之说来添乱。没有玄武血脉临世的时候也一样有人当皇上,轩朝照样延续了数百年,我连治下都没治过,要我治国不是胡闹么?”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这毕竟是祖宗规矩,您——”
老管家没料到他居然也是这么个近乎事不关己的态度,一时却也不由张口结舌,半晌才又无奈道:“您不能这么不上进呐,好歹也要对得起您身上的血脉……”
“血脉归血脉,我会好好修炼的,至于谁来当太子的事,我回头会自己跟父皇讲,就不劳您老操心了。”
穆羡鱼轻笑着应了一句,便不由分说地将老管家送出了门,又拍了拍老管家的手臂,一本正经地耐心道:“您老尽管放心,我再在高家住上几日,就回皇宫去看望父皇,一定不会误了高家的事——这几日还要有劳您帮我再隐瞒一二,还请您老多多费心才是。”
“三殿下,三——”
老管家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劝说,就被他不由分说地送出了门,却也只得无奈苦笑,重重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明明也不曾见过大小姐,如何便同你娘是一模一样的性子……罢了罢了,总归您如今也已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老夫也不该多嘴。殿下请放心,高家有老夫打点,不会有差的。”
“老国公说我像父皇,您又说我像母后——要真是这样,当初父皇和母后在一块儿的时候,居然没掀翻了皇宫还真是个奇迹。”
穆羡鱼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感叹了一句,自己却也不由失笑。一路将老管家送出了院子,才又转回到屋中坐下,将食盒一层层打开,却又忽然轻叹了口气无奈笑道:“要是我那几个兄弟知道了我的念头,怕是恨不得要将我生吞活剥了才解气——墨止,你说我们还要再去宫里走一趟吗?”
“小哥哥刚才不是答应了安叔,说是会去宫里的吗?”
墨止不解地仰了头,轻声问了一句。穆羡鱼却只是笑着摇摇头,揉了揉小家伙的额顶,轻叹了口气缓声道:“所谓近乡情怯,大概多至于此——我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原本坚信着父皇是不喜欢我的时候,其实心中还没有那么多的纠结,可如今知道的越来越多,心里的念头却也越来越杂,一时倒是想不出究竟怎么办才好了……”
“我明白小哥哥的心情,在我以为先生是因为我吃得多不喜欢我的时候,我也觉得特别的难过。”
墨止仰了头认真地应了一句,却又忽然耷拉着脑袋趴在了桌边,泄气地低声道:“结果后来发现先生确实是因为我吃得多,所以才把我骗出谷的时候,我就更难过了……”
穆羡鱼不由哑然失笑,将小家伙揽在怀里揉了揉脑袋:“这么听来,我们墨止倒是比小哥哥还要委屈得多——好了,我们两个也都不要难过了。总归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还是先把饭吃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小花妖听话地点了点头,又夹了块肉放在了穆羡鱼的碗里,一本正经地道:“小哥哥要多吃些饭才行,吃得越多就越厉害,就算拿着冰花砸人都能打得过坏人的!”
“算了算了——冰花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我回头看看有没有办法走一走木系的路子。就算变出来个木头棍子之类,也总比如今的情形要好得多。”
穆羡鱼原本都已快忘了那本命武器的糟心事,听了他的话便忍不住呛咳数声,心有余悸地摆了摆手轻叹道:“且不说别的,就算真的能拿那种东西打架,我也实在做不到两边气氛正凝重一触即发的时候,忽然变出朵花来送到对面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剧本上明明应该是一忽悠就去夺嫡了的!Σ( ° △ °|||)︴
第53章 扎心了.
上一次碍着飞白在场, 好歹也要忍一忍,摆出个长辈的架势来才行。这一次却已只剩下了两个人, 小花妖终于毫不厚道地直接笑趴在了桌子上,捧着肚子不住地叫着痛, 险些便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墨止——墨止, 小心点, 不要呛到了……”
穆羡鱼却也不由苦笑,连忙把笑得身形不稳的小家伙搂进了怀里, 温声哄了一句,又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原本还想着好歹也算是修炼中人了, 先生又说我天赋好, 再怎么也能威风一次——这下可好, 威风怕是已没什么指望, 不要被人家笑话就是谢天谢地了……”
“小哥哥不要担心, 只要认真修炼下去, 本命武器还可以在原型的基础上发生变化, 到时候就会特别厉害的!”
小花妖终于差不多缓过了劲来, 忽然坐直了身子, 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句。又往袖子里一摸,便抽出了一根数尺长的藤条来,握在手里一挥,那藤条上竟忽然便布满了荆刺,看着便寒光森森的叫人不寒而栗:“像我的藤条,就可以长出刺来——不过我还从来都没敢用过, 怕一不小心伤到了别人……”
“竟还有这一招——这藤条若是抽在人身上,怕是再怎么也要出上不少的血的。”
穆羡鱼讶异地挑了眉,一手揽着小家伙的身子,好奇地将那藤条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打算再细看一番。小花妖的面色却忽然大变,慌忙抬手想要去拦住他的动作:“小哥哥——那个不能碰,会受伤的!”
“什么?”
被小家伙的反应给吓了一跳,穆羡鱼茫然地抬了头,却还不及细问,指尖便忽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细看之下,才发现除了那些显眼的荆刺之外,藤条上竟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细小的针刺,他方才那一碰之下竟就已刺破了指尖,有大颗的血珠迅速涌了出来,一眨眼就被藤条给吸收了干净。
墨止急得几乎哭了出来,慌忙一把将手中藤条化去,眼中尽是一片懊恼歉疚。穆羡鱼却也没料到小家伙的藤条居然厉害到这个地步,连忙把小家伙安抚地朝怀里揽了揽,放缓了声音哄道:“没事没事,只是小伤——不要担心,就是流了几滴血,不妨事的……”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拿藤条出来炫耀的,不然就不会害得小哥哥受伤了……”
小花妖用力摇了摇头,眼泪迅速蓄满了眼眶,一时只觉歉疚得不成,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见着小家伙被吓得不轻,穆羡鱼却也有些手忙脚乱,索性一把将小家伙给揽进了怀里,轻轻吻了吻额头,耐心地温声道:“是小哥哥不好,不应该贸然去动你的本命武器——我们墨止越厉害越是好事,这样才能保护小哥哥,对不对?”
墨止一向听他的话,本能地点了点头,却又忽然反应了过来,泪水便转眼间又涌了上来:“可是——要保护小哥哥,就应该不让小哥哥受伤才对,现在却是我自己叫小哥哥受了伤……”
眼看着小花妖脑子转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不像之前那般单纯好哄,穆羡鱼却也不由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将话锋一转,又换了个哄小家伙的办法:“那我们墨止帮小哥哥止了血不久没事了么?我记得白芷也是可以消肿止痛的,倒是恰好对症,这伤口就交给我们墨止来料理了好不好?”
这法子果然有效,小花妖果然不再自责,含着泪用力点了点头,便将他的右手给轻轻捧了起来。那几个针尖大的伤口其实早已看不大清,穆羡鱼也不过是想给小家伙找些事做,好叫他不再钻牛角尖地纠结受伤的事。却还不待反应过来,便眼睁睁地看着小家伙居然小心翼翼地含住了他的指尖。
“墨止,不用这样的——”
穆羡鱼被吓了一跳,正要拦住小家伙这要了命的动作,指尖便忽然传来酥麻的柔软触感。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触叫他止不住地打了两个冷颤,张了张口却发现嗓子干得要命,居然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胸口像是被某种奇妙的情绪瞬间填满,心头便莫名漫过了一片柔软酸涩。
“这样就会好了——小哥哥以后就不会再流血,也不会觉得疼了!”
小花妖只片刻便重新直起了身子,认真地抬头说了一句。穆羡鱼却也总算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缓了半晌才无奈失笑,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清了清嗓子温声道:“我们墨止真厉害……只不过墨止要答应小哥哥,不可以这么给别人治伤,好不好?”
“我不会的——只有小哥哥的伤我才会这么治!”
墨止用力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痛快应了下来。穆羡鱼却忽然觉出了几分异样,不由微挑了眉,好奇地追问道:“墨止,能不能告诉小哥哥——是谁教你可以这样治伤的?”
“是先生说的——先生说因为我和小哥哥是注定的一对,所以这样给小哥哥治伤,会特别的有效果……”
望着小哥哥仿佛有些异样的反应,墨止却也觉出了些许不对来,下意识小声应了一句,才又犹豫着轻声道:“小哥哥,这样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先生老是作弄我,我怕他又骗我了……”
“不——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
穆羡鱼怔了半晌,才忽然忍不住轻笑出声,摇摇头温声应了一句,将小家伙揽进怀里抱紧:“墨止,快些长大吧,然后好好和小哥哥在一起……”
“小哥哥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快一点长大的。”
虽然不知道一向都坚持自己不要急着长大的小哥哥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小花妖却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回抱住了小哥哥的身子,极郑重地轻声应了一句。穆羡鱼不由浅笑,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眼眶却忽然仿佛便带了些许湿润。
他还是头一次不可抑制地生出这样的一个念头来——虽然原本也是好好地在一起,但忽然便觉得还不满足,还想要更紧密的联系,更有力地支持。他原本其实早已不相信所谓的情深似海,只想着两人能相伴同行便已足够,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才总算明白了有些事情仿佛确实由不得自己来决定。
“好了——快吃饭吧,一会儿饭都该凉了。”
不着痕迹地拭去了眼中的湿润,穆羡鱼浅笑着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背,温声应了一句。墨止才听话地点了点头,却又忽然自信满满地挺直了胸口:“不要紧的,我有办法!”
忽然想起小家伙之前充当暖炉的本事来,穆羡鱼却也不由好奇地微调了眉,望着墨止像模像样地双手拢住了那个食盒,却又忽然生出了些担忧来:“这食盒可是木头做的——会不会直接就烧起来?”
“应该是不会的,毕竟严格来说,我其实也是木头做的……”
墨止还从来没想过这一回事,一时竟也没了把握。犹豫着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将饭菜热了热,眼看着连那一碗汤都已热腾腾地冒起了热气,便满意地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挺直了腰道:“好了,这样就可以吃了!”
“我们墨止真厉害,要是换了我,怕是只能越弄越冷了。”
穆羡鱼不由失笑,揉了揉小家伙的额顶,认真地鼓励了一句,又给他的碗里面也夹了一块肉:“咱们一起多吃点,等吃过饭之后,我们就去外面打听点事情,怕是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了。”
墨止听话地点了点头,便埋头大口吃起了饭,俨然是把多吃饭就能长高这种人族专属的规律当了真。穆羡鱼却也不忍戳穿真相,只是轻笑着又给小家伙夹了几筷子菜,陪着小家伙一起认认真真地用过了一餐饭,才又领着墨止走出了屋门。
也不知他那位二舅究竟是当真不懂待客之道,还是有心刻意晾着他二人,直到现在都不曾再回来看上一看,更是连一块出入的令牌都没给过两人。穆羡鱼倒也懒得按照规矩来,直接领着小家伙熟门熟路地从早上进来的后门又绕了出去,一直到了街口才终于停了下来:“墨止,你在这里能感应得到明显的金系力量吗?”
“我试试看——之前隔绝了我探查的那一股力量好像就是金系的,只是我那时候没有仔细看过是哪个方向……”
墨止轻轻点了点头,闭上眼细细体会了一番,眼中却愈发带了几分莫名古怪。索性直接盘膝坐下,又合上双眼凝神探查了半晌,才蹙紧了眉站起身,轻轻摇了摇头道:“好奇怪,我确实能感受到一股很强的力量,但是这股力量好像被什么给封印了,不能用得出来——飞白应当是和这股力量的主人在一起,我虽然不能肯定究竟是谁,但一定不是他的爹娘……”
“他的父母怕是早已逃出了京城,毕竟如今风头尚紧,留在京城里也只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