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之有凤临楼 番外篇完本——by席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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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新换的衣裳,别弄脏了!”所以他话到嘴边,又变了一句。
花满楼侧头看过来,似乎疑惑他会提醒这么一句,不过这提醒让他很舒服,把扇子放进袖中,然后抽出腰间软剑冲他晃了晃:“放心,这一次用我花家的剑法。”
陆小凤怔了一怔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忽然血气上涌,竟然有几分红了面皮,这可真是比铁树开花更难见到的事。
嘿嘿,花满楼还挺上道,值得打完回去抱一抱亲一亲。
来者俱是灰袍斗篷,陆小凤觉得这打扮熟悉的很,京城外的灰衣人,蜀中的赤羽后人,似乎都是这样的打扮,所以他特意盯着斗篷下仔细看了一会儿——没有红眼睛,没有红头发,不是之前的人。
“我说,你们主子是很缺钱吗?”陆小凤嘴皮子一天不耍就痒痒。不缺钱怎么永远是一样的衣服,做他的手下还真枯燥无味。
灰袍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听懂了也不必理会,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跟这个人打一架,不论胜负。花满楼那边也一样,对方不开口,花满楼也不会主动挑衅,静静地对视了半晌,然后达成默契,直接开打。
陆小凤手里依然没有武器,但他今天碰上的对手用刀,长刀厚重,每一下砸在地面都是一个深可见石的大坑,刀背上硕大的九枚铜环,呼啦作响,火花四溅,赫然是走硬派武功路线。陆小凤避开几次称得上凶残的攻击,心里就嘀咕开了——看来对方背后的主子当真不可小觑,每一次都派出了完全熟悉他们武功路数的人过来,比如上次对付花满楼的密道铃阵,当时以为是青虬的手法,现在看来,果然还是赤羽后人真正效忠之人的手笔了。
现在他面前这位凶悍大将,就算他的两根手指是精钢所铸,估计也要缠斗半天,暴露更多的实力才能取胜。
这样一想,陆小凤更加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要花费这么大功夫来了解他和花满楼,而且从不惜暴露自身也要抓走司空摘星来看,对方大概早已料到自己知道他的存在了,才会有今日这第二次的试探。
“小兄弟,不如让我先找把趁手的兵器再打?”陆小凤揉了揉被对方劈山开河的一刀震得有些发酸的手腕,后退一步跳出战局,想要暂时告停。
对方可不给他这种机会,换了方向又是挟风带雨的一刀朝着他头顶劈下。
陆小凤骂了句粗话,随手拾起一根枯枝,手腕一抖就迎着长刀而去。但枯枝对铁刀,除非内力一个甲子以上,否则如何能挡得住?
陆小凤不过二十出头,即便天分比寻常人高了那么一点,名师益友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服用过的灵芝仙草,可能也比普通人多了那么一点,所以内力比他们深厚是有,但无论如何深厚不到比眼前人多四五十年的地步。
但枯枝格住了长刀的事实证明,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因为那枯枝,竟然瞬间柔软如春丝,紧紧缠绕住长刀中央,顿成僵持之事。
即使隔着斗篷,陆小凤也能察觉对方的吃惊。
“想知道我为什么能让枯木逢春?”陆小凤不喜欢嘚瑟,但喜欢解密,所以他毫不保留地解释,“因为我这招,就叫逢春刀。内力属寒者可冻水成冰,内力属火者可化铁为水,而修习这逢春刀,却需要柔韧似柳的内力,所以你看好了,这接下来的每一刀,你都砍不中我,我却能刷烂你的斗篷。”
说完之后他手上的力猛地一松,枯枝和长刀分开,灰袍人后退几步尚未站稳,陆小凤的枯枝已经晃出一片幻影,当真是春日柳树抽枝,摇漾如线,错综缠绵,灰袍人的长刀霍霍几处,都只切到了幻象,一点枯枝的痕迹都捕捉不到。反倒是他每每砍出一刀,陆小凤都用枯枝在他身上甩了一下,灰袍上一会儿已经多了几条红痕,斑驳凌乱,节节败退,就只差脑袋上关键那一下了。
密林之后的一座小山包上,一团山岚之中,影影绰绰立着两个修长身形,一前一后,一白一绿,在荒凉的山顶上看来,分外青葱耀眼。
“呵呵,这个陆小凤,果然比我想象的更优秀。”十分动听的声音,像是浸泡过数十年的醇酿,口齿生香,香可醉人,放荡不羁之中自有一股沉郁积淀。而且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极其欣赏陆小凤。
“你果然很喜欢他。”绿衣服的人就普通了些,像一只拔光了所有牙齿的小兽,收敛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步。
“不错,他可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另一半,我自然像喜欢我自己一样喜欢他。”山岚淡淡散去些,原来白衣服并不是如西门吹雪的一样雪白,而是天空的白,融入了一团团的淡蓝。
绿衣服的人气息顿时更加低微到不清晰。
“放心,你的宝贝七弟也很优秀,是不一般的人物。”那人回头,像是安慰一般揉乱了他的头发。
“走吧,把小猴子还放到十里坡去,让风捕头发现他,他会更高兴。”白衣人拍了拍手,自我称赞,“啊,我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呢,真是太羞愧了!”
两人很快离去,那一团山岚也随着飘走,依然是空无一物的山包,仿佛刚刚站在那里的人,只是偶尔出来的山魅,刚刚的一席话,不过是风的呢喃。
陆小凤和花满楼几乎是一前一后解决了对手,花满楼的花家剑法,比起之前以炫酷为主的百焰剑法,对敌更为有效迅速,而对付他的那个人,并不如陆小凤一般是专门挑了棘手的来,所以解决起来并不十分费力。
“盗无呢?”花满楼把自己捉住的那一个提过来扔到一起,问陆小凤。
“大概对方是又摆了我们一道。”陆小凤正抬头看远处的山包,闻言回过神来,抓住花满楼的手臂,“走吧,去找盗无,人应该在他那里。”
花满楼想让他走在前面,可陆小凤不放手,他之后微微侧了侧头,密林之后,什么时候有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山?
十里坡,盗无正阴沉着脸发呆,司空摘星红着眼眶坐在地上,已经快把周围的荒草给彻底揪成秃的。
“怎么了?”陆小凤走过去把司空摘星拽起来,“受伤了还是失身了?”
“滚你丫的陆小鸡!”司空摘星踹了一脚没踹准,破口大骂,“要不是你家花满楼把你的魂儿勾走,我至于被人家迷晕了吗?!我司空大人?4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拿。 ?br />花满楼站在一旁微红着脸用扇子刮了刮手心,膝盖疼。
陆小凤没工夫跟他解释,转头看盗无:“东西呢?”
盗无的脸顿时更臭,风雨欲来,铁牙一咬,挤出几个字来:“从我手里怎么夺走的,我要他怎么还回来。”
“怎么还?!把我送回去再让他们欺负吗?”司空摘星恨恨道,“真是对不起,我这一次又挡着您总捕头大人升官发财的路了,好,我这就回去把东西换回来,我知道我这条命贱,没人宝贝,但我也是有志气的,绝不会让人看扁了!”说完他抹了一把脖子上一道浅浅的血痕,拍拍屁股上的草沫子,转身就跑。
盗无一伸手就把人提溜了回来,揪着他的后领子在半空中转了个圈,让他拿后脑勺对着自己,空着的一只手大手一挥,啪啪几下给司空屁股上来了个铁掌炖肉。
“再闹我就把你送回青冥山锁起来!”
总捕头大人此刻怄得快要吐血。方才他好不容易从打掉一个就又升起一个的浓雾里转出来,就看到司空摘星脖子上放着把刀躺在对面。
一个功夫绝对在当今武林一流之列的黑袍人手里握着那把刀的刀柄,抬头只对他说了六个字:“不错,东西拿来。”平平无奇的容貌,平平无奇的声音,盗无很确定他不认识这个人,但对方却像极其了解他一眼,淡定地称赞了他方才的动作,也重诉了他所为何来。
盗无捏紧了手中的长命锁,只停顿了一刹那的功夫,司空摘星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条血痕。
对方为了这东西,无所不为。所以他不再犹豫,一抬手扔了出去。
“再会。”对方在长命锁扔出的瞬间已经后退,半空中细细的一道银光闪过,长命锁已经被拽了过去,跟着长命锁跃出去的盗无,手指与银锁擦肩而过,却无法再拿到手。
果然是有备而来。
挨了一顿打的司空摘星竟然没有咆哮,哼哼了几下就不动了。盗无吓了一跳,把人放下来才知道刚刚拽领子的动作擦到了他的伤口,血迹正慢慢地渗出来,再加上对方不知下的什么麻药尚未清除的原因,司空摘星已经昏了过去。
“师弟!”一向冷酷的总捕头大人慌了神,完全顾不得再装样子,因为他司空的手腕就握在他手里,脉搏极其微弱。
“我看看。”花满楼走过来探脉,却是微微皱眉。盗无看在眼里,一把把人拦腰抱起,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找莫道晚。
花满楼拦住他,表情有几分奇怪,摇头道:“他中的是沉醉。”
“沉醉?”陆小凤惊讶不已。
司空之前为救被追杀的平安,曾中了沉眠之毒,沉醉与沉眠同出一辙,俱是宫中所用,只不过沉眠是从沉醉之中研究而来,虽然狠辣但容易解除,而沉醉却是非解药不能解。
至于这解药何在,自然是与毒共生。
陆小凤有些明白了对方所求,对方虽然一直在针对司空,先是诬陷,再是俘虏,但他们只是要把璃妃的事再翻出来,可谓威逼利诱什么都用上了。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盗无抱着司空的手拢紧,他都为之斩断了情丝,为何上天还要让它真相大白,为何还是要让他处在争端的中间?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一些。”陆小凤回答他,“香河之乱,蜀中之乱,这些人所到之处,必定引起各种争执慌乱,如果司空进宫求药,那我们必定要将所查璃妃之事原原本本的禀报皇上,皇上本已有清除汉王之心,如今再加一项铁证,则乐安必乱。”
对方就像一个贪玩的孩子,看不得安安定定的天下,非要风起云涌波浪滔天才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现出他们的本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十一了,过节快乐呀,真希望能永远做只米虫,嗯,把叶城主写成米虫好不好呀??
第77章 身份
三个人打算回去同洪阶商量一下再做决定,陆小凤回到密林里打算把那两个人也提溜走,结果人不见了,大概他们刚刚过去找盗无的时候被对方带走了。
“有意思。”陆小凤叉着腰在空荡荡的林子里转悠了一个圈,对着不知名的地方顺了顺自己的两撇小胡子,无声笑道。
顺天府里,洪阶正在书案后,苦哎哎地正在翻几本奏折。书房里不止他一个人,花满舍也在。
“大哥?”花满楼有一丝不安,他一夜未归又跑到现在,竟然忘记差人回花府报个信。还有昨夜一时的小脾气,其实离开饭厅之后他就有些后悔,有话该和大哥他们好好说,这样一二再地顶撞并不能解决问题。
陆小凤看见花满舍也在,知趣地往后退了退,给他们兄弟俩留足够的空间说话。
花满楼在自己面前会羞赧,但在他的家人面前却一向为自己抱不平,生怕自己受了一点委屈,这让他很感动,也更加坚定了要努力让花家人接受自己的信心。
“你什么时候成了顺天府的人了,我这个当大哥的都不知道?”花满舍本来还一腔怒意,可是看到他在那副乖巧垂首的小模样,所有不满都消失了,顿了顿还是起身提醒一句,“你二哥已经到城外了,快回去收拾收拾,出去接他。”
花满楼感激地看他。在花家虽然长幼有序,但二哥天生的威严气场,是所有哥哥中最厉害的,他要是一回来看到自己又不在府里,到处和陆小凤乱转,不定气得会做出什么来。
对陆小凤点了点头,他先陪着花满舍离开。
“行了,别看了,先说案子吧,什么情况?”陆小凤正望夫石样痴痴盯着门外离去的身影,就听到耳边传来洪阶若有深意的声音。
“你知道什么了?”陆小凤觉得花满舍应该不会主动告诉他,但看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又是知道了点什么的样子。
“花尚书跟我说了璃妃的事。”洪阶闭口不提这事,话题一转,问旁边抱着司空,神情已经不耐的盗无,“这怎么回事?他不是前些日子才中毒受伤的吗?怎么又睡过去了,要不要去算一卦,会不会流年不利......”
“大人!”盗无第一次打断他的话,“您先说璃妃的事吧,我马上要进宫。”
“你已经决定好了要去找小皇帝要解药?”陆小凤听他语气不对。
盗无低头看了看在他怀中睡得恬淡的司空,这种表情他看了许多年,也错过许多年,从前所有的纠结与不甘在此时都无关紧要了:“我身上有太宗所赐金书铁券。”
“金书铁券?”陆小凤沉吟一句,顷刻之间脑中闪过一件事来。太宗曾赐了金书铁券给帮助他在靖难之役中成功夺取皇位的二十六位功臣,其中成阳候风兰庄,在太宗登基之后,曾因汉王朱煦弹劾入狱,病中去世,风兰庄之子性情柔弱,无法看顾家业,风府就此落败,无人再世袭伯爵。当时风兰庄并未以金书铁券求得自己一命,传言是为了保护风家独苗,事实如何不可考据,反正风家的金书铁券尚且存在。
盗无平时不贯以风姓,但司空摘星却叫过他风道无,联想到风家那个只知道参禅修道不务正业的儿子,盗无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这也难怪他与司空明明青梅竹马,却狠心相待,原来还有上一辈的恩怨在。
洪阶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但对于小辈们的爱恨情仇,他不好多言,便把花满舍从宫里查到的消息告诉他们。
据宫中史料记载,璃妃是死于暴疾,但黄公公与花满舍交情匪浅,偷偷告诉他一些其中□□,原来璃妃其实是被先帝下令毒杀,而在她暴毙几个月之后,先帝也因为恶疾发作骤逝。先帝在位不到两年就匆匆驾崩,皇宫之内本就流言四起,这几年才安稳一些,如今看来,这两者之间未必没有关联。
至于璃妃的身份,查明之后就更加可笑,璃妃本是青州人士。青州?先帝继位之前,汉王朱煦就曾被迁藩青州,但是他在那里呆了没一段时间就又不顾圣命返回京城,而璃妃就是在那之后入宫为妃。
陆小凤忽然就明白了洪阶之前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也证实了他对那个暗中隐藏之人的猜测——对方所求,果然其一是个‘乱’字。
“我还是会救他。”盗无听没听懂他们的话陆小凤不知道,但他现在所做的决定足以说明一切。
他很欣慰,这世上明白的人不多,但糊涂够了就明白过来,足够了。
洪阶并不知道司空摘星这一茬,但他们要进宫,就足以说明一切,唉声叹气半天,又觉得自己管不了这帮小子,干脆扔了奏折给他们:“呐,一个活着的平安,一个死去的璃妃,足够小皇帝师出有名了。”
“诶?你怎么也叫他小皇帝,不恭不敬哦?”陆小凤搂住奏折,取笑洪阶。
这些奏折,不过是主张削藩者隔一段时间就会写几本的东西,这一次总算派上用场了。
“我说这个小,是初生牛犊的小。”洪阶老神在在地拂须,如今龙椅上那位,年纪不大,胆子和魄力却足够大。平时不爱笔墨,就爱斗蛐蛐的他,朝堂之上,同样不爱怀柔,更喜征服。
自古良臣择明主而事,这明主自然是要仁德为政,但君临天下的气势同样不能弱,更何况如今天下并不是九州归心四海同属之象,藩王割据不说,内有蒙古,外有海贼,一味的固守防御而不进攻,迟早会成为更大的隐患。
“听说小皇帝初生时,太宗曾说他颇有其曾祖父遗风,看来此言非虚了。”陆小凤忽然赞叹了一句。
“你从何处听得这话?”洪阶惊诧不已,太宗说这话时,陆小凤大概只是个奶娃娃。
“我自然有我的来源。”陆小凤故弄玄虚,淡定道,“我不止知道这句话,还突然想起十几年前,太宗曾赐予一对姐妹花给先皇和汉王两兄弟,当时成为美谈,不过自古红颜薄命,这对姐妹花后来如何,如今却是无处得知了。”
洪阶尴尬地呵呵,这种皇家的陈年旧事,提起来落一地的血腥碎屑。
“先进宫吧。”盗无从进门起就一直抱着司空不放手,对他们谈的案子也不甚关心,这会儿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