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之有凤临楼 番外篇完本——by席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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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你说了什么?”陆小凤见花满楼脸色不对,走过去一把握住他的胳膊。
花满楼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熟悉热度,慢慢回握,脸色平复几分才道:“他托我问你一句话。将来万魔遍地之时,你会在何处?”
陆小凤微讶,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你还记得青虬吗?”花满楼提醒他,当日竹海覆灭之后,废墟之下,他与青虬决战,青虬临死之前也同样问了他这个问题。彼时有混沌一出,群魔横行之说,他们以为是误把七将军当作了传说中的凶兽混沌,才有此言,现在看来,却并非那么简单了。
“灰袍人。”陆小凤恍然大悟,这句话并不是青虬所言,而是他背后的那群灰袍人,或者说他们所拥护的人。他又低头去看地上张主簿的尸体,按之前一切蛛丝马迹来说的话,这个人应该是魔教中人,难道灰袍人就是来自无形教吗?还是说艾魑也是听命于那群形容诡秘的灰袍人。
“我只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你说这句话。”花满楼没有接下去与他继续分析,只握着胳膊上那只手不松开。如果青虬那么说还可以认为是临死前的不甘,可张主簿也特地点明这是要陆小凤听的话,他实在忍不住去担心,究竟这话里隐含了什么该死的含义。
陆小凤心中一震,转头看他神色之间一派郑重认真,竟然觉得眼眶微微酸涩。靠过去将左手环过他的肩头,稍一用力把人揽在怀中,鼻头蹭了蹭他的耳朵吸了吸,声音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湿意:“放心,没事的,一群缩头乌龟而已,怎么敌得过我这只凤凰?再说是群魔遍地,又不是群虫遍地,你可以陪我一起降妖除魔,日子岂不是更热闹?”
花满楼被他的无赖行径气笑了,顾不上担忧,推开他的手。旁边还有一堆士兵呢,他看不到他们,不代表他们看不到这儿。
“咳咳。”暗风在房顶上快把嗓子咳破了,这还没成亲呢,就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了,准姑爷也不怕传回桃花堡被老堡主发一号江湖通缉令......幸好那些士兵们都忙着把藏生涯和尸体捆了带回去,一时没有注意这边,否则就闪瞎一堆眼睛了。
“少爷,是暗雪!”暗风正捏着嗓子把心收回肚子里去,就看到暗雪脚下生风地往这儿跑。
果然一转眼暗雪已经拐过了巷子口,兴高采烈地朝着花满楼挥手:“少爷少爷,叶城主来了,快回去啊!”
......
陆小凤铁青着一张脸瞪嘴巴咧到天边去的暗雪——叶城主谁啊,谁是叶城主,男的女的,你家少爷不认识,快把人请回去!
“叶兄来了?”花满楼也有几分惊诧,从南海飞仙岛到这里,只花了几日的功夫,不可能啊。
“没错没错!”暗雪没看到准姑爷的表情,跑过来拉着自家少爷兴奋地往回走,“少爷,叶城主给你带了一只雪鹦来,又白又软,尾巴展开还是彩色的,可好看了!跟你上次描述的一模一样,他还真的就找到了一只,叶城主真是个大好人!”
陆小凤眉毛快挑到头发上面了,铁青的脸色转变为怒红,三步两步跟上去一起回县衙——看吧,叶孤城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破个案子还带礼物过来,还专门送花满楼,这是要帮忙还是想打架?!
“咳咳!”暗风觉得自己果然不该吃那块花生酥,至少咳起来不会这么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5:
教主:唔,听说陆花那对无良夫夫已经灭了我五个长老了?
属下甲:教主大人,唐皋长老是西门吹雪杀的,樊周长老还活着,石英和胖老头还有张堂主不是长老,而且张堂主是自杀的。
记性不好的教主:哦,你是陆花夫夫派来的吧,拉下去煎了。
属下甲一边被拖下去下油锅一边在心里哭号,自己果然还是太诚实善良了。
环视堂下的教主:既然少了两个长老,蔡交,尤琥,你们俩补上吧。
红眉蔡交和青面尤琥:多谢教主大人!
教主:好了,作为你们上任的第一件事,本教主希望你们带回好消息。
新鲜出炉的两大长老:请教主大人吩咐!
懊恼地揪了揪头发的教主:你们今天晚上去陆小凤和花满楼门外守着......
急于立功的两大长老:是要夺了他们的狗命吗?!
冷冷一摆手的教主:去看看他们谁在上谁在下。
......整个魔教上下一派寂然。
第95章 反常
回县衙的路上,陆大侠找了各种借口,最终也没有把花七少拐走,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他们还是站在了县衙后院,司空和盗无还没回来,所以小花园里只有叶孤城一人,墨绿色披风下彩丝素锦,一方容颜灼灼,敛神端坐于凉亭之下凝望无名碧湖,听到脚步声,他微微侧首,露出一截雪白如玉的脖颈,不染自朱的薄唇流泻一道浅浅的冷淡,却融化于秀丽无双的眉峰之中。
“花兄,好久不见。”
随着大氅下摆划出一个圆润的弧度,他起身面对着院子口而站,曼声浅笑,艳若桃李。
交握在披风里的手上忽然钻出一个小小的雪白脑袋,一点丹红的弯喙,清亮的声音连连叫嚷:花兄,好久不见,花兄,好久不见.......”
花满楼又是惊又是喜,快几步步走过去,从叶孤城手里接过那只只有手掌大小的雪色鹦鹉,顺滑如锦缎的羽毛拂过掌心,机灵至极的小东西还伸出舌头舔了舔,顿时就戳中了花七少的萌点,甚至贴着脸颊蹭了蹭,然后眸光明亮地看叶孤城:“叶兄,竟然真的给你找到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挚友相托,岂能不尽心竭力?”叶孤城伸出手去,摸了摸贴在他脸上的雪鹦的尾巴,展开之后一团七彩,衬着身体的乳白愈发亮眼。
嗓子哑了的暗风悲壮地去看他家准姑爷,恨不得自己也和少爷一样看不见,因为本来很白净的准姑爷,脸此时比总捕头大人的还黑好多好多,像谁倾了一盆墨汁,正好浇了准姑爷一脑袋,完完全全。
不过不等陆小凤按捺不住,一道和雪鹦一般纤尘不染的身影闪过,西门吹雪已经站在了院中,目光冷若万古寒川。
“西门兄......”
叶孤城正要同他打招呼,西门吹雪抱着剑的手一紧,骤然截断他的话,只留下三个字就又消失在院中。
“跟我走。”
......暗风此时希望自己耳朵也是聋的。
“他怎么了?”初来乍到的叶城主不解,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小包葵花籽递给花满楼,一边问他,“一年未见,他的心境似乎比之前不稳了许多。”习武之人,尤其是武之大家者,最忌心浮气躁心弦拨动,一丝涟漪足以断送一身修为甚至一己之命。
花满楼自然也解释不清,西门吹雪的个性,谁能看得透?他看上去像是最无欲无求的,除了剑道之外。但这样的人一旦有了心魔,自然也是十万分地难以拔除,而且旁人也插不上手。
“叶孤城。”十里之外,西门吹雪的内力波动,像是无声召唤。
“我去看看,你喂它几颗就行,还小,吃不了太多,整个飞仙岛周围就找到这一只,可别因为吃撑给撑死了。”叶孤城细心地嘱咐花满楼,又一招手,四个美貌女子翩然现于墙头,正是他的东南西北他的四位侍女,“我还带了一本新的琴谱和几个棋盘,你先看看,等回来咱们再好好切磋。”
花满楼欣然应下,想一想又多言了一句,让他关心一下西门吹雪,别只顾着比剑。
或者西门吹雪不想和他们说的,会愿意同他这个既是对手又是朋友的特殊存在一诉衷肠。
叶孤城自然乐意,朝外走去追西门吹雪,走到院门口时似乎才发现陆小凤也在一样,微微颔首:“陆兄也在,等得空了我们再商量正事。”
陆兄看着他那张美的天怒人怨的脸,恨不得使出灵犀一指在上面戳上几个大洞,一来就招蜂引蝶,他家花满楼既不是蜂也不是蝶,趁早离远点儿啊混蛋!
“哦,对了!”叶孤城走了一半又转回身,琉璃般的美目在陆小凤身上逡巡一周,若有深意,“除了正事,我还听说一些很让人寻味的事情,回来之后务必要向陆兄求证一下。”
求证你个头,嫑再叫我陆兄,以后大家就是仇人,见面就打!
叶孤城一走,花格洞门后头伸出一个卷毛脑袋,正是窝在房里养伤的余喜,看着陆小凤要吃人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同样有几分勉强,不过这也妨碍不了他八卦的心。
“刚刚那个就是叶孤城吗?”余喜显得很好奇,“南海飞仙岛一剑飞仙的叶孤城?不是说他和那谁一样也是孤高如鸟,寂寞如雪的吗?我怎么看他有点像话唠?”
陆小凤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了,根本不理会他。
“那......那个,叶城主是追西门大侠去了。”暗风觉得虽然自己的嗓子已经到极限了,但莫名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
余喜眼睛眨了眨,睫毛像扇子一样扇去其中的阴霾:“我知道啊,刚刚我一直在听。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这世间两柄最孤冷的剑嘛,臭味相投,他们不跑到一处才奇怪呢。”
花满楼一手喂雪鹦葵花籽,闻言惊讶:“阿喜,你没事了?”休养了几天,似乎跟变了个人一样。
“一觉万事消,睡了个自然醒,自然什么烦恼都没有!”余喜不想多提,转头问陆小凤,“对了,牧天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陆小凤此刻就跟冰冻住了一样,只不过这冰块里面似乎还有火在烧,一冷一热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让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与纠结,似乎沦陷在什么魔瘴里无法逃脱。
被无视了两次的余喜也不再问了,跑过去和花满楼一起喂鹦鹉。普通的鹦鹉他自然见过,但这只浑身雪白,尾羽七彩,学起人说话来口齿伶俐,而且不仅学舌,还会学以致用,简直能与人正常交流,让余喜一下惊为天鸟。
花满楼往这里看了一眼,陆小凤没有像之前那样借题发挥一番,让他有点意料之外。不过他和叶孤城只是君子之交,陆小凤并不会怀疑这一点,所以也许是他在思索魔教的事吧。
于是这样古怪的气氛就一直持续到晚上,张知县这几天一直忙着陪淮安府下来的人四处在城里寻找魔教下落,他们这些外来的人反客为主,不等人张知县回来,就自己先吃上了饭,盗无和司空摘星跑了一下午,一回来司空就嚷着饿,屁股牢牢地粘在凳子上,端着小碗仰着脸等总捕头大人投喂。
盗无用红烧肉和辣豆腐给他拌了一碗饭,又偶尔夹一筷子小青菜塞嘴里,猴妖吃的很开心,完全没注意到饭桌上诡异的气氛。陆小凤默默地坐在他左手边,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白饭,像是要把它看出花来。余喜坐在他对面,心不在焉地在碗里面戳来戳去,眼角时不时扫过房门处,又赶快收回来继续戳碗底。
花满楼暂时把雪鹦给了东儿,黑眼圈很喜欢这个藏在自己肚皮底下就只看到一点红的小家伙,两只刚刚认识就建立了深厚情谊,在房里乐此不疲地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你们出去打听到什么了吗?”花满楼家训里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也只限于在家里,入了江湖,自然学的一些江湖习气,更何况此时没人开口,让他觉得有点心慌,陆小凤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实在很奇怪。
盗无替吃的满嘴流油的司空擦了擦嘴角,闻言回答:“我们找了一些老人家问了一下,其实这两座山都叫芳华山,今天我们去的那个,原本叫若华山,因为它是山阳境内第二高的山峰,而最开始的芳华山,百年前因为天灾塌了一截,乱石冲下,树木尽折,慢慢地成了荒山。它不再是最高的山,这里的人就把若华山叫成了芳华山。”盗无的语气有一丝感慨,不过一座山,也会因为自己不再是最高的那一座而连名字都保不住,曾经的巍峨和茂盛也都无处可寻,可见这世上,沧海桑田是真,永恒不灭是假。
但一定,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永垂不朽,亘古不变。
花满楼有几分明白,又有几分糊涂,习惯性地转头问陆小凤:“你说重熙和他跟着的那个人到芳华山去找什么?那个张主簿为什么也要去那里拐一下?”他说的自然是最开始的芳华山,如今成了荒山的那座。
陆小凤没抬头,似乎没察觉到花满楼是在跟他说话,或者察觉到了却不想回话。
花满楼脸色变了变,把筷子放在桌上,慢慢地垂下手,扇子从袖子里划出,握在手心印出一个圆弧来。
余喜咬着勺子看着他们,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说你们有什么好别扭的,心里都有对方,又没有不相守的理由。还不趁早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了,也能光明正大秀恩爱,不像他跟那狐狸精,从一开始就是孽缘,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终于吃饱了的司空小王爷脑子也回来了,用油手拍了一把陆小凤的肩膀:“嘿,你干什么呢?花满楼问你话,怎么不吭声?”
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小凤腾地起身,大腿撞上桌子,桌上的碗筷争先恐后地跳了跳,伴着桌子移位的嚓一声响,在不大的饭厅内刺耳非常。
“你们吃吧!”他一伸手拽起花满楼,双眸微垂,脸上看不清表情,只是拉着猝不及防的花满楼夺门而出,连花满楼的肩膀撞上门框也不曾停下。
“他也失恋了?”司空拖回自己被撞飞的小碗,不解地问盗无。盗无又替他盛了碗汤,一口一口喂着,没有回答他。有些事需要朋友提点一下,有些需要仔细劝解,但有些事,非自己解决而不能圆满。
看着吃得满足地揉肚子的司空,脸上是从前的悠闲无邪,他深有体会。
余喜在一旁眯眼看他如胶似漆大有秀恩爱秀到死也不停趋势的师父师娘——也?你们今天出去到底说了什么闲话,好歹也是一群大侠神探名捕贵公子什么的,要不要这么八卦啊喂!
却说一路上拉拉扯扯回到房里的那两人,暗风他们今天晚上都没任务,齐齐聚在房顶,正热烈讨论下午叶孤城一来带动的蝴蝶效应,就看到这令人托下巴的一幕,然后就陷入了要不要上去帮一把自家少爷的集体纠结中。
陆小凤把人拉回房里,反手关上门,二话不说就往床上拽。
“陆小凤,你这是干什么?”花满楼腿磕在床边,惯性地一弯,就坐在了床上,终于有机会去掰那只紧紧箍着自己手腕的手,这样不说话的陆小凤让他感觉到陌生和慌乱,因为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回应他的是无言压过来的一具温热的身体,猛地用力把他压倒在枕头上,一只手按住他的胳膊,另一手跑到他胸口,撕扯他的衣服。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柔,只有沉默的暴力和冲动。
“陆小凤!”
花满楼羞耻地涨红了脸,又有几分恼怒,但又不忍心对这个人下重手,只尽力弯起膝盖去顶他的肚子,想让他先退开再说。这般挣扎的动作显然惹恼了身上的人,房间内压抑的气氛一再降低,陆小凤此时就像一个误入迷途的游子,因为摸不清方向而心智混乱,完全只凭着本能四处冲撞,他按着花满楼胳膊的手猛地用力,本来就扭曲着的手臂顿时传来剧痛,花满楼皱眉吸气,腿上的力量一散,身上的人已经重新扑了上去,仍旧毫无章法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嘴唇也凑上去在他的脖子上胸口处胡乱地亲吻啃咬,不停地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黑暗中的花满楼自眼盲之后第一次又感觉到了恐惧,这种感觉离他已经很久远了,自从他想通人世无常,看不见与看得见又有什么区别之后,就再也没体会过,可是此刻,感受着脖子上的湿热与刺痛,还有手腕处的禁锢,他觉得害怕。不是怕被这个人以这样一种方式侵犯,而是怕两个人明明身体挨的这样近,心却会渐行渐远。
“陆小凤,你说一句话。”他感觉到对方已经抽走了他的腰带,□□的肌肤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颗粒,让人战栗而更加恐惧。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想看得到那个人的表情,想知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眼神。
陆小凤僵了一僵,又不顾他一直存在着的反抗往下压,手也滑进了衣襟里,温热光滑的皮肤让他觉得心头的焦躁平复了一些,忍不住想要更多,再多。
“你说话!”花满楼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声音也会这么严厉,这么清冷。
大概也是被这样从未在这个人身上听到过的语气惊到了,像一只重逾千斤的大锤猛地砸在陆小凤脑袋上,几分钝痛几分清明,他猛地松开身下的人,往后一退从床上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