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之有凤临楼 番外篇完本——by席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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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山野上,只剩下一片被剩下的星罗花,和花海里的两个人。
相坐无言。
“回去吧。”半晌之后,花满楼先起身开口,夜风太凉,花味太重,呆久了对身体不好。
陆小凤不等他脚步移动,一抬胳膊拉住他的袍袖,缓缓滑下,握住他一直藏在其中的手腕上方,抬头看他:“我帮你擦药。”语气里竟然有难掩的讨好意味。
花满楼垂眸,眼神依然没有焦距,也依然温柔如往常,似乎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我......”陆小凤想解释,却无从开口,因为他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抽了什么风,而且他第一次遇上这样无措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先回去吧,现在县衙没人,别再出什么乱子。”花满楼手臂一抬,不知道是想拉他起来,还是要挣脱。
陆小凤眸光一黯,想松手又不舍得。
“换个手拉行吗?”花满楼又晃了晃手臂,握着扇子的左手伸出去,“帮我拿。”
“......好...好!”陆小凤双手去捧,紧紧地连扇子带手攥住,沉沉的黑眸里泛着一丝难以忽视的光亮。
两人都没有再提昨夜的事,就这么右手拉左手,肩并肩地往山下走,很奇妙的氛围,尴尬而温馨。
“对了,星罗花。”快到山脚下,花满楼忽然停住,回头望山上,“对中了独眼毒的人来说星罗花可以暂缓毒性,但它本是也是有毒的,万一被风吹到山下......”
“我去处理。”陆小凤恋恋不舍地松手,让他在原地等候,自己转身飞快地奔回山上,去粉碎那些该死的花。
花满楼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手心里的余热贴在右手腕上,很舒服。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啧啧,小凤凰这么听话,小七你真是好福气啊!”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调笑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羡慕和凄凉。
花满楼回头,巫常和重熙正站在他身后。
“我一向有行善之心,自认没做过愧对他人和己心的事,自然好福气。”花满楼朝着他们的方向回答,不卑不亢。
巫常被他的话堵了一下,稍稍一怔才微微眯眼:“呵呵,是吗?不作恶就有好福气,谁教你的蠢道理?”正好云散月现,如果花满楼看得见,会发现这人的眸色竟然不是纯黑,而带着一丝丝的赤金,或者妖冶,或者邪性,不过在一念之间,放在他一张柔和至极的脸上,莫名奇异。
“道理天生,人心可度,我自己体会,不用旁人教。”不知为何,知道陆小凤身上有秘密是这些人所求,花满楼没由来地就对他们转化了一种态度,起初的一丝亲切散去,只剩下难奈不住的敌意。
巫常和重熙岂能不察觉他的态度,重熙站在巫常的稍后处,这才把视线落在花满楼身上,厉声道:“对长辈是这样的态度,也是你的道理?”
“长辈?”花满楼看不到巫常,听声音以为他只不过二三十岁,虽然他的功力的确高到深不可测,不过他现在不想计较这些,朗声道,“庇护晚辈的长辈才值得尊敬,否则,有何面目自言长辈?难道要比吃的饭多吗?”
“......呵!”巫常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世人欺我,花七少温润之名满天下,今日一闻,唇舌竟如此犀利。”
“传言止于智者。”花满楼边说边伸手,结果没摸到扇子,想起方才让陆小凤帮他拿了,干脆向后一转,单手负在背后。
迎风一吹,翩然玉立。
“好好好。”巫常不知是笑是气,拍了拍旁边同样吃惊的重熙的肩膀,“快看你这好儿婿,这要是带回家还不气死你这个老泰山,我看你得好好再修炼修炼,道行绝对不够啊!”
重熙肩膀发疼,幽幽道:“为什么不是老公公?”
......
花满楼听他们肆无忌惮谈论起他和陆小凤来,自然尴尬。不过听他们的语气,重熙竟然果真是陆小凤的父亲吗?那他为何一直到今日才现身?这么些年,他又究竟在筹谋些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堵在脑子里,却不知先问那个是好。
“哼,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如跟我去见两个人,见了他们,如果你还说不作恶就有好福气,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巫常一句话将花满楼从芜杂的思绪中提出来。
巫常要带他见的人,一定与最近的事免不了纠葛。花满楼侧头,眼角去看山上。
“我现在不想见那只小凤凰,你一个人跟我去,不去也就罢了。”巫常猜透他心中所想。
花满楼摆了摆袖子,点头:“好。”
陆小凤本以为那些花很好处理,但不想他们竟然不怕火烧,只能用内力碾碎再埋进土里。偏偏艾魑那老头子不知道是示威还是真的中?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局械目觳恍辛耍塘寺徊愕幕ǘ洌蚜撕靡换岫Ψ虿排删唬Я说砩系幕彝粒舾献磐较伦撸禄サ鹊奶谩?br />结果走下来之后,却是找不到那时刻惦念着的身影了。
“花满楼?”他催动内力唤了两遍,除却呼呼夜风,毫无回应。
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果然还是介意吗?
失魂落魄地后退几步,撞到一块大石头上,靠过去慢慢地用手遮住眼睛,不想泄露此刻的慌乱难过。
一点莹白的光在脚下微微闪烁,像落了雪。
“这是......?”陆小凤猛地站直身体,然后凝神细看,一道弯弯曲曲的银白色光线正蔓延向远处。
心中一松,当下提步追赶,不做片刻停留。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要准备考试,以后两天一更哟,不出问题的话晚上九点更~请继续支持我们陆小鸡和花花!
第99章 同行
花满楼跟着巫常和重熙一路在山阳城内曲曲折折绕了半天,最后却又回到了已经被暂时封闭的木秀山庄。
路上重熙沉默得很,几乎不曾开口说话,但巫常却一句又一句问个不停,一会儿问花满楼平时喜欢做什么,一会儿又问陆小凤到底爱不爱吃臭豆腐,还问花满楼会不会介意陆小凤爱吃臭豆腐。
花满楼一贯很有耐心,虽然尚且不知巫常为何人,方才又有一番争执,但到底点到为止地回答了他所有问题。
直到站在木秀山庄的门前,巫常似乎终于没了兴致再问问题,只双手插在印着两团云絮的青白色衣袖中,微微侧头看了花满楼一眼,眸光明灭不知所然,淡淡道:“陆小凤遇到你,果然不知是福是祸。”
花满楼听他语气突变,话也说得奇怪,却没有追问。
是福是祸,这世上只他二人能知道。
贴了封条的门对三个人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花满楼跟着他们直接走到木秀山庄后院的一处偏僻空旷的废弃小院里。小院已经完全偏离了整座山庄,而且没有房屋楼阁,只是借一道院门与外隔绝,与其说是小院,不如说就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而且此刻黑漆漆的一片,看上去更是透着一股凄厉的诡异。
巫常他们显然来过此处,重熙看了一眼巫常,然后走到小院的西北角,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花满楼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忽然颤动起来,片刻之后,一道长长的裂缝在他和巫常面前开启,就像是整个地面被谁一刀劈开了一样,露出黑黝黝的一个洞来,深浅不知。
“不如我先来猜一下,你想让我的见的人是谁?”花满楼在巫常之前开口。
巫常挪出去的脚步收回来,眸光一闪,又懒洋洋摆手:“自然可以,若是猜对了,就给你个奖励。”
花满楼平时习惯了手里拿把扇子,这时只好学着陆某人的模样,单手横在胸前,扶住另一只手的肘部,细长如玉的手指撑着下巴,缓缓道:“山阳的一系列事情,是从这两座山庄的文武会开始,虽然现在牵扯到了魔教与安南国,但归根究底,仍然是怀璧其罪。除了我们,其他参与者莫不是为朱墨刀而来。”
这其他参与者,自然也包括他面前这两位。重熙闻言皱眉,去看巫常,却见他充满兴味地等花满楼继续说下去,便也垂头不语。
“朱墨刀究竟为何物,我无法知晓,但定然不是百姓们传说中的那把财神爷的玩物,也不会是藏生涯所言藏家先祖的佩刀。”花满楼叙述起来,与陆小凤的神采飞扬截然不同,自有一股徐徐清风的感觉,“不过之前得到了一些线索,我和陆兄做了一些猜想,不得肯定,直到现在跟你们站在这里。”
“哦?”巫常仍然颇有兴致地听着,微微好奇他口中的线索。
花满楼提起之前那幅从密室中拿走的画,巫常闻言,果然稍作变色,恍然道:“原来如此。”
“木秀从藏生涯那里偷走了一半的刀,合起来供奉在祖祠里,却因此被魔教灭了满门。但其实那把刀是假的。”花满楼叹息一声,不管藏弥浊为何要留下这么一件假物来蒙骗后代这么多年,但总归给他们带来了灾祸。“其实在密室中最有价值的,是那副两半画。”
重熙忽然在旁边接了一句话:“那幅画现在在哪里?”
花满楼换了个手托下巴,不语。
重熙看着巫常眉间闪过的一丝不满,就知道自己冲动了,讪讪地后退一步。
花满楼看不到他们之间的变化,只继续说自己的:“这几日我四处查阅典籍记载,才发现藏家先祖藏弥浊非但不像藏生涯所说是佩刀的侠客,反而是享誉一方的名家大儒,正是芥隐书院的第一任山长。”说到这里他自己也忽然明白,艾魑为何早早地把樊周派到芥隐书院去,果然也是明白其中联系的,只是最终一无所获,才间接地推了一把木啸,把他们吸引到这里来。
口口声声叫陆小凤是猪,轻蔑背后的那个养猪的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从小猪身上剜肉?
这些前辈,端的可恶!
一贯温温柔柔甚少生气的花七少,今天晚上却一次次地难以抑制住心里的愤怒。
巫常察觉到他的气息变化,嘴角往下耷了耷,复又抬起。
终究是理性为先的人,眼角扫了一下身后,花满楼静心敛神,接着说道:“既然是名儒大家,藏弥浊琴棋书画自然无所不通。而密室的那幅画虽然画面简单,但画工不凡笔触大气不失风度,尤其内涵极深,应该是出自藏弥浊之手无误。虽然木啸山庄与藏拙山庄同宗同源,但供奉这样一幅奇怪的画在祠堂里,且延续至今,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你们知道画里人是谁?”巫常问他。这幅画他自然也见过,却未曾细想。方才经花满楼一提醒,就察觉出来。
山间庙宇,水中孤舟,皆是寻常之景,但若两景中打扫垂钓的皆是一人,便大有深意。
花满楼摇头:“年代久远,又是故意掩埋这件往事,我们自然不认识画里人。”话音一转他又道,“不过猜一猜他身份还是可以。”
巫常听他回答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忍不住笑了笑,却笑得莫名,单指勾起断发的一缕放在鼻下嗅了嗅。白莺粟的味道,淡不可闻,却诱人毁灭。
不远处的墙头上,陆小凤摸着胡子蹲在那里,无声地挑了挑眉——重熙这相好的果然挺厉害。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他家花花,能瞒着他留下线索,还第一个发现自己。
“进去吧,天一会儿就亮了。”重熙方才提到那幅画太急切,让他们落了个把柄在花满楼这一边,但见他们一直站在这里,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巫常抬了抬下颌,重熙率先走了下去,而且在第二个台阶上顿了一顿,等先下来的是巫常才又继续往下走。
花满楼刚要抬脚,就被一拉胳膊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等我就进去吗?也不怕那两个老头子合起来占你便宜!”似乎是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陆小凤低头在花满楼微凉的脸颊上蹭了一下。
“老头子?”花满楼摸上他的胸口,把自己的扇子抽回来,闻言不解。
他们这些练武之人,内力越深厚越精湛,会老得愈发的慢,甚至有停滞的状态,所以武之大家者,内力达到一个境界之后,外表上就辨别不出年龄来,只能靠其眼神和言语。
花满楼看不到巫常的脸,但听他说话的语气,可完全不是个老头子。
“咦?”陆小凤也有些惊讶,“我说他是老头子了吗?”他并没有仔细看巫常,从追到这里就一直在盯着叙述案情的花满楼看,慢慢悠悠絮絮叨叨讲述的花满楼,与平时的浅笑轻言,或者偶尔的伶牙俐齿不同,别有一番引人瞩目的风姿。
花满楼缓缓摇着扇子等他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陆小凤替他拢了拢有些敞开的领口,看见里面白白的里衣,手指僵了僵,强忍着没探进去,收回来去摸自己的嘴唇,“刚才就扫了他一眼,觉得像是个老头子。”
“咳咳。”从底下传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咳嗽声,说不清是不满还是提醒。
陆小凤听而未闻,仍旧抱着花满楼,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花满楼握着扇子的手顿了顿,然后慢慢地握住他拦在自己胸前的胳膊。
他的手一直有些凉,但陆小凤却觉得热度一直传到了自己心里,忍不住就又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脸颊,肌肤相贴的触感既鲜明又美好,让人流连不舍。
流连的又何止他一人,刚要站直身体,就觉得唇上一暖一软,虽然片刻离去,但心头随即涌现的狂喜却是任何都无法比拟。“小心。”花满楼凭着感觉去亲,微红着脸,夜色下双眸里的关怀显得坚定而认真,染上一抹难言的情态
陆小凤眸光顿时晦暗难明,拇指拂过他的嘴角,声音干涩而难掩躁动:“等我回来,去桃花堡提亲如何?”
这动作太露骨,花满楼毕竟脸皮薄,拂开他的手,但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记得带嫁妆。”
......
巫常和重熙等了许久才见他二人姗姗来迟,而且是手挽着手浑然不顾他们在场的姿态,故作惊讶:“上面的风景这么好看?”
“总不会比这里的难看。”陆小凤直面过去,意有所指。
巫常听懂他的话外音,一哽,又看花满楼,一副毫不反驳的样子,顿时一口气堵在胸口,重重地拍了一下旁边重熙的肩膀,“快,去揍你儿子,气死我了!”
重熙看了一眼陆小凤,后者听到儿子二字,毫无追根究底的意思,反而不耐烦跟扫了一眼对面的墙壁:“下来这么久不开门,你们是来偷情来了吗?”
......
花满楼听他说的不客气,却也觉得解气。扇子挡住嘴忍笑,往陆小凤那边撇头。
巫常和重熙的表情着实耐人寻味,前者眯起了眼,审视着陆小凤,有一种惊讶和好奇的意味;而重熙显然是想斥责口无遮拦的陆小凤,却被巫常拦住了,让他去开门。
青石的墙壁上,一道铁门牢牢地嵌在其中,如果不知道机关,的确是利刃难削。
巫常他们也是第一次来,重熙走过去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陆小凤差点又要开口埋汰他两句,被花满楼拉了拉袖子——毕竟还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悠着点儿。
陆小凤看了一眼扫过来的巫常:“看什么?我们相亲相爱很正常,你找你的去,不用羡慕。”
巫常不怒反笑,眼角弯弯,嘴巴里像是嚼了一颗果子,含混而酸涩:“我最不羡慕的,就是相亲相爱的。”正好重熙找到机关,门缝开启,带着陈旧泥土味道的风呼啸而来,吹动巫常一头乱发,也吹散他未尽的话。
陆小凤本来也不想听他回答,拉过花满楼抢先往里面走——反正武功那么高,后背不介意留给这个人,让他走在最后关门,再好不过。但已经进去的重熙早已守候在侧,等巫常一步三晃地进来,才出手按下里面的机关,合上大门,然后又听到地面上传来震动,想来是上头的那条缝也合上了。
这个密闭的未知空间里,只剩下两两相对的四个人。
走过一条既长且曲的甬道,一座见方的内室出现在眼前,两侧的墙壁上嵌着整齐的两排蜡烛,明明灭灭的火焰照亮了整个房间。陆小凤看着烛火疑惑不已。这墓室显然年久,为何还有蜡烛可以燃烧?
“是炽臼果的味道。”花满楼猜到他心中所想,解释道,“炽臼果炼出来的蜡油,可千年不灭。”
巫常闻言看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的意味,忽而又叹道:“花家最爱看书的竟然是你这个小七,我似乎是选错了呢。”他这样说,却又不以为然,显然并未真正认为自己做错了,直听得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