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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轶闻辑录完本——by陆离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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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承弼追究商从涣藐视天威,目无君上,公然与銮禁卫冲突,靖边王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上请罪折子,商承弼的御案就被御史的谏言填满了。这些闻风而动的言官似乎是受到了鼓励,连临渊王府的墙角都能扫出几粒金沙来,祸乱宫廷狐媚惑主已经不够证明风骨了,从泥墙簪花的铜花参到临渊王私开铜矿,从两百王府的亲军到临渊王私自练兵,甚至管家收受贿赂,夺民良田,长史强娶民女,逼良为贱,上一本奏章还参晋枢机狼心狗肺逼死严家三小姐,下一本就说他和米商严铎勾结哄抬米价,捕风捉影,无风起浪,只要是有关晋枢机的,连鸡蛋壳里都要找出肉星来。仿佛这个时候不敢参晋枢机一本,就枉负人臣两个字。
晋枢机呢,八风不动,依旧在校场练他的兵。

只是,御史们的群情激愤并没有让商承弼有丝毫的动容,泥牛入海的两个月后,商承弼的第一道饬令下给了皇叔商衾寒,说他教子无方,命他父子闭门思过。赐下竹杖一柄,甚至还从宫中派出了四名太监,帮王叔训诫世子。
前来宣旨的顺公公刘长顺将竹杖亲自交给了靖边王,指着四名极为颐指气使的小太监,挑起了眼皮,“这四位都是掌管司礼监的,王爷劳苦功高,向来教子严明,就请自家动手吧!”
此言一出,商衾寒如此自持的人都忍不住攥住了拳头,他管教儿子是他的事,就算风行当街冲撞銮禁卫当罚,论国法,可罚俸可降职,论家法,也当由大宗正司来管,什么时候皇帝可以赐下竹杖来教父亲管儿子,还要人看着他打。别说他是手握兵权名满天下的靖边王,就算是个闲散宗室,也是商承弼的叔叔吧。

商衾寒强压着怒火,双手接过了竹杖,交给了身侧的长史,“既是圣上所赐,便仔细供起来吧。”
顺公公自临渊王离宫,由权倾内宫变成了权倾朝野,连他师父王传喜都压了下去,今日挟势而来,自以为能够以圣命压过这位钧天王,岂肯善罢甘休,当即一甩拂尘,“王爷,皇上有命,为人臣子的怎敢不遵!”
商衾寒哪里会将这狐假虎威的宦官放在眼里,只对着接旨的香案一抱拳,“犬子蒙先帝青眼,圣上关怀,臣自然不敢不严加管教。”说了这一句,竟连这位天昭帝身边的第一红人看都不看一眼,拂袖而去,只留两个字,“送客!”
广角(2)
商衾寒推门进去的时候,商从涣正在临字,《晋祠铭》,他知道父亲到了,却依然只是静静写完最后一笔才起身告罪。
商衾寒捻起他的字,细看了一阵,重放回桌上。
风行有些惴惴,垂手敬立,商衾寒却拿起他笔搁上的紫毫,一挥而就,却是集杜工部之句,“文章千古事,社稷一戒衣。”
风行细细看了,又思索一会儿,躬身道,“是,父王,孩儿明白了。”

商衾寒微微一笑,“最近的字长进许多。”
风行也不胡乱谦逊,只应道,“是。”
商衾寒亲自拿起他的书札,知他今日虽然事忙,却绝不敢懈怠了读书,随意提问几句,儿子一一应了,都大为满意,再看儿子,端端正正立着,这年岁的孩子最是长得快,身量更高了,却也愈加瘦削些,想到自受伤来他日日服侍自己的辛苦,更是心疼,“尽心勤学即可,倒也不必苦读。”
风行点头,“知道了,爹。”

他说了这一句,就不再提学问一事,反是吩咐摆膳,商衾寒极忙,在大漠时,儿子在下面军营历练,他军务繁忙,常是三餐不定,并日而食,但只要儿子在身边,每日的晚膳必是要一起用的,儿子的口味也是时常记在心里,大漠苦寒,一到了冬天,常难吃到青菜,如今到了京城,诸事累身,却也不忘吩咐叫风行多吃些时令菜蔬。王府自长史以下,人人都知道王爷极为疼爱小王爷,时鲜的瓜果从来没断过。
风行知道父亲心疼他,先替父亲盛了饭,才道,“林大哥他们都说我最近又长高了,倒不是瘦的。”
商衾寒亲自递了一块宽焦薄脆给他,“也不要只吃菜,有些从食才长力气。”

“哦。”风行接过咬了一口,宽焦向来酥脆,他也是喜欢吃的,再吃一口,道,“小师叔最爱吃这种炸的果子了。”
商衾寒喝了一口汤才道,“小夜一个人在帅府练刀,这会儿恐怕连西北的天都翻过来了。前些日子成行还给我来信,说按不住他了。”钱成行是商衾寒的副将。
风行想到钱大哥那张婆婆脸,要面对着小师叔,扑哧一声笑了,这才有几分促狭劲儿,“小师叔那么飞扬的性子,也难为他一个人。”
商衾寒笑笑,又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芦笋,“知道你不爱吃这味道,总不该太挑了。”
“是。”风行乖乖吃了,自己又夹了一筷,商衾寒满意,道,“天越来越暖了,一会儿要想冰碗了,倒有余姚进上的杨梅,只不许多吃,当心发热。”
“嗯。”风行从未见过母亲,从小便是商衾寒一手养大的,饮食百物无不精心,虽教养极严,但嘘寒问暖,关切之情倒比平常母亲尤甚。风行高兴答应了,又补上一句,“天气越来越暖和了,百姓日子也好过些。”
商衾寒不语,只专心吃饭。

风行试探,“爹,銮禁卫的事,儿子给您惹祸了吧。”
商衾寒已用过了饭,风行帮父亲盛汤,有些惴惴。
商衾寒神色淡淡的,不辨喜怒,“你那日回来就请罪了,为父也罚过你了。”

风行亲自将汤捧给父亲,却暗自在心里咋舌,那一日,带着疾风二十八骑当街公然冲撞銮禁卫,终于丢了皇爷爷的应诺,虽说他从来将这当成祖孙的玩话,未曾想过借此做什么文章,但到底为势所迫,自知回来必受重罚的。没想到,父亲却只罚了练功。今日,小黄门进了府门,那位天昭帝驾前的第一红人宣纸,父亲设了香案,却根本不让自己出去。其后种种,他也明白,想到天昭帝竟然不顾体统,赐下一根竹杖来,他又是羞恼又是悔恨,却不想父亲竟会轻轻揭过。其实他知道,依父亲的脾气,若是生了气,练功算什么罚啊。既然没罚,就是说,父王觉得,自己没做错?想到这里,风行也不敢再想下去,须知,妄自揣摩上意,无论人子人臣,都是不应该的。索性放下,低声道,“爹多喝一点。”
商衾寒接了汤碗,饮了一口,看他,“你也喝。等你二师叔回来,再让他给你把把脉,炖些药膳,多补补身子。”
风行口上答应着,却想到父亲受伤这些时日,二师叔向来不假辞色,再加上朝上参临渊王的折子漫如潮水,晋枢机之心,路人皆知,父亲是大梁柱国,与他早晚一战,爹是绝对不会输的,只不过等赢了,纵然不杀他,恐怕二师叔也更不会原谅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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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较喜欢父子的戏码,只不过,暂时而言,拍还不到时候。
广角(3)
楚衣轻在给晋枢机治伤,在他照顾受伤的商衾寒日子里,晋枢机的病情也在不断加重着。浑身有伤的人,冬难过,夏难过,春夏之交最难过。
有一日晋枢机起得格外迟,为了不耽误校场演武,竟没有整理床铺,赫连傒自去收拾,却在枕头上发现了一滩血迹。
去城里请了两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好言好语地骗来,晋枢机没拗过他,任凭把了脉,两个老大夫都一脸病入膏肓状,摇头不语。
赫连傒提着炭钳子逼问——没错,五月的天,风行已经贪凉想吃冰碗,晋枢机这里还烧着炭,名动天下的临渊王只是一笑,“放他们下山去,我哥哥说了,还有十年好活。”
两个老头子面色灰败,竟连这一句也不敢附和,赫连傒握着炭钳,疼得像把心在炉上煎。

那一日,就送了信,叫楚衣轻一定要回来,楚衣轻回来,甚至没搭脉,只看一眼晋枢机脸色,便刷刷刷写了方子。
赫连傒逼问云泽,云泽扇着药炉子,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听天由命吧。
赫连傒重抄了药方,街上到处找郎中打问,人人都说,是侵了心肺了,寿数,全在天,不在人。只一个云游的郎中,说到这全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赫连傒问,若是心事了了,心病是不是能好,那游方郎中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谋事在人。”
于是,北狄的大军连夜到了大江边上。
这一次,朝野沸腾,吵起来的,不止是御史了。

沈栖闲向卫衿冷辞行。
“木头,我哥召我回去。”沈栖闲将钥匙留在案上,“这是进补的药材,够吃到明年的了,你别心疼。也,也别再舍了去。寻常能用的,我又叫人采办了些,这房里的,是单给你的。”这些日子,卫衿冷施粥舍药,自己却连药膳都不怎么吃了。
卫衿冷也知道他定要回去的,狄人渡江,眼看大梁与北狄必有一战,玄安帝自然是不放心唯一的亲弟弟在大梁了。更何况,沈西云这么胸有城府的皇帝,恐怕也想收一收渔翁之利的。
他停下了算盘珠子,低头,“好。”说了一个字,仿佛又觉得太冷淡些,想到沈栖闲这些日子陪着他没日没夜地赈灾,打点钱庄,才好容易将前一阵晋通钱的风潮避过去,如今要走了,还惦记着为他准备一切,到底自己太冷漠了,又加了一句,“你路上保重。”

虽然早知道他并不会留,但听他能多说这一句话,沈栖闲已是很高兴了,当下保证到,“放心,我一定会劝我皇兄的。我皇兄一向与大师兄交好,他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一定不会做趁火打劫的事,让百姓受苦的。更何况,我大成富庶,我皇兄又不好大喜功,大梁绝不会腹背受敌的。”
卫衿冷笑笑,明知道打仗的事情,莫说他一个闲散王爷,就是沈西云也未必做得了主,但听他保证,还是胸中暖融融的,极为真诚地道,“果真如此,我便要多谢你。大梁百姓也一定不忘玄安帝的仁德。”
卫衿冷听他如此郑重,一向厚脸皮的人倒不好意思起来,笑道,“都是自家人,你又客气什么。”
卫衿冷轻轻点头,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沈栖闲本想说今日就走,但听他语中隐有不舍之意,不由道,“明天。”说了明天,又后悔起来,“你明天要盘账,不必送我。”
沈栖闲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却又有伙计说道卫老爷子急叫他回去,想是北狄进兵之事,这位精明的老爷子又见到商机来,于是,沈栖闲也不打扰,自去收拾行装。

当天晚上,卫衿冷都在卫家本家,沈栖闲也不是小儿女,知道他忙,便当即留书自行,却不想走到城门口,卫衿冷居然打马出来。他一生不曾当街纵马,即使今日,还是绕得小路,沈栖闲在城门口见到他,见他满面风尘,衣裳还是昨天那件,不禁心热起来。
卫衿冷依然是一脸的严肃,像张石头饼似的,直直站在那里,沈栖闲待要说两句,他却是在胸膛里拿出一大油纸包的点心来,“米家的炒货,你路上少吃些,当心上火。”
说了这一句,那张石头饼似的脸竟像是突然有了血色,一句也不等沈栖闲回他,一反身,大踏步地走了。他的马跟在身后,一步一个脚印,竟是和主人一样的踏实。
沈栖闲打开油纸包来,里面有香花生,葵花籽,糖炒栗子,全是他爱吃的,甚至另一小包里,还有炊饼和牛肉,饼、肉都是热乎的,一看就是一大早赶去买的。炒货没那么早开,想是昨个晚上就备好了,沈栖闲重新将油纸抱起来,美滋滋地上了马车,却不知道一出城门,从此,就是两个世界。

“皇上,狄寇屯兵大散关,陈师江北,战事一触即发。”
商承弼沉默。
“圣上,据探子回报,北狄狼主赫连傒现在就藏身在临渊王府,与逆贼晋枢机公然出入,请皇上即刻派兵封府,擒贼先擒王。”
商承弼不动声色。
“皇上,敌人已到,靖边王父子却依然被困城内,请皇上准王爷领兵抗敌。”
商承弼冷笑出声。
“皇上,江山为重,儿女私情为轻啊!敌人都打上门来了,兄弟阋墙,外御其侮,您连一个男宠都信,难道不信曾经逊位于您的亲叔叔嘛!”
“啪!”地一声,商承弼拍案而起,说话的人缩了脑袋,满朝文武却山呼如潮,“皇上三思!”

商承弼长身直立,俯瞰群臣,“临渊王绝不会背叛朕,朕,比你们都知道!知道!”
话音未落,前线战报急来,报信官满脸都是血痂,声嘶力竭,“十九日夜里,赫连傒下令渡江,五万大军漏液而来,刘大人死守不敌,承庆失守,淮州与宿州也丢了。”
商承弼紧紧攥住了拳头,立即又听一声奏报,小黄门急步跑进来,“皇上,临渊王府今早突然摘了匾额,合府人去楼空,临渊王金印旋在廊檐上,门前高挂大楚旗帜,晋枢机,反了!”
桂心(1)
商承弼的心都是空的,小顺子的退朝话音还没落,商承弼却像是魂魄都被抽走了,他定定立着,脚下是山呼万岁的群臣,目外是据有四世的江山,他听到自己用一种特别杀伐决断的声音问,“狄人渡江,兵力几何,领兵何人?”
斥候回道,“号称三万,打得是北狄兵马总司晋枢机的旗帜,但领兵的却是都将军涅哈德。”
商承弼目光邈远,似乎可以穿透殿门,直看到千里之外的战场去,“狄人渡江,淮州宿州失守,还有景川。景川城墙高筑,粮草充足,府尹柳承畴刚用果毅,足可守城,更何况,如今是五月,水草丰足,狄兵漏夜渡江,连下两城,定然骄狂,涅哈德此人勇武有余却急躁冒进,若在此地受挫,士气必然受损。赫连傒在此时进兵,又以此人做先锋,实为不智。”他说了这一句,阶下的群臣却安分了九分,普天之下人人皆知商承弼是暴君,也人人皆知,他知人之知,用兵之明。

商承弼此时的心却是痛了一下,赫连傒一代雄主,统一草原,绝不是轻率的莽夫,他藏兵大散关日久,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贸然进兵,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他太清楚——他们两个,都是为了那一个男人——他食指微微一动,语声更沉了三分,“马军都指挥使何绍友,朕命你带五千禁军,亲赴景川百里外的铨下奔援,另外,凭朕手谕,平康、顺康、丘洛三地厢军皆听你调遣。即刻出发!”
“是!”何绍友躬身领命,立刻出去点兵。

商承弼继续点兵,命小将常誉带禁军三万,向鄂州取道,绕道江北。
再点两路禁军,分别由徐庆和雄州出发,一北上,一南下,成合围之势,直奔大江。
他片刻之间派出四批人马,五万大军,却是面不改色。

商承弼伸臂一指,漫不经心,“张早何在?”
殿外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一位极俊俏的侍卫,年纪轻轻,穿得竟是指挥使服饰,商承弼语声不疾不徐,“赫连傒漏液渡江,送了三万只旱鸭子过来,你带着朕的神卫水军,让他瞧瞧吧。”
“是。”那叫张早的少年单膝跪地领命。
满地的群臣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年大笔送到太明池的银子,不是给了临渊侯玩乐了。商承弼,竟然在河东路和淮南路之外,在京安也组建了一支水军。

最后的一番调度,是给銮禁卫的,命令太利落,直接下给了副指挥使邝伟,“封东阳街,抄临渊王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是。”邝伟领命。
直到此刻,阶下才有人敢说话,户部尚书陈庄启奏,“皇上,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骤然出兵,粮草——”
商承弼微微一笑,我大梁四大仓,平沧府、太祥府的粮食,不够吃吗。
陈庄这才明白他今年迟迟不肯批复运粮回京的原因,原来,连日辍朝,无心国事,连粮食都忘记运回京安的情痴皇帝,运筹千里,不为,才是为啊。
想要冒出头奏请商承弼启用靖边王的吏部也闭了嘴,只看商承弼此次用人,不是禁军,就是小将,他们终于明白,于家,靖边王,甚至太子府旧臣,他们,早都不是商承弼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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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了点时间写了点,大家将就看,不会写打仗,为了避免露怯,尽量少写,有什么不到之处,请海涵!
桂心(2)
临渊王封府、抄家的圣谕刚出来,京安的百姓是不信的。皇上和这位王爷,不过是每日价地折腾,爵位、官职、金银赏赐,说夺就夺,可不到片刻,只要那位承恩侯掉两滴眼泪,再流点血,怎么拿的怎么还回去,磕磕碰碰的还得自家填补,因此,老百姓谁也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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