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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完本——by常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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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跟陆文杰探讨过,先假设何义城他杀成立,再假设刘富有嫌疑,那么根据他入狱的时间来看,刘富应该在去年5月之前就进行犯罪准备,可去年年底何义城的办公室被监控设备公司动过,所以他不具备操作的条件,他们俩过来,只是为了确认邵博闻说话的可信度。
刘富:“是有那么一对男女,不知道哪儿来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忽然就在浮筠家住下了,也不知道在哪儿弄来的钥匙,我上门去问,那男的说他是浮筠的堂哥。”
“他们经常把一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带进带出,我开始以为他们是给学生补课的老师,后来还是孙立庆跟我说,这两人是那种到处跑的职业骗子,会撬锁,专门在比较荒的地方行走,挑那种建得好的、没人住的好房子下手,不要钱嘛,然后在里面骗人。”
向阳还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虽然骗子的证件不会是真的,但有使用痕迹,通过筛查说不定能对上人,他问道:“那你知道那对男女的姓名吗?”
刘富摇头:“不知道,当时我女儿情况不好,我净顾着她了。”
向阳琢磨着孙立庆应该比他了解情况,就换了个问题,抽出邵博闻的照片给他看:“你仔细回忆一下,2006年6月初,这个人有没有到池浮筠家里去过?”
刘富还是一问三不知,但他是认识邵博闻的,他奇怪道:“咦,这不是凌云那个小老板吗?他为什么要到浮筠家里去?”
向阳:“他很有可能就是池浮筠丢失的儿子,所以你再仔细想想。”
刘富的眼神闪了闪,然后就露出了悲怆,当年池浮筠咽气前的最后一秒还在叫他儿子的小名冬生,他是为了替大家争取权益而死,群众都念他的好,刘富看邵博闻照片的目光立刻专注了几分,他在荣京一期干活的时候没注意,但要是带入了再细细地看,这年轻人眉宇间确实有点老大哥的影子。
他用戴着手铐的双手举着照片去对光,沧海桑田地感慨道:“想不起来了,时间太久了,可要真的是,那就太好了,别说,长得真是有点像。”
陆文杰停下笔,感觉这要是去做DNA鉴定,应该就是父子没跑了,可他却并不想见到那样的结果,别人即使是养子,看着过得也挺好,光明磊落的一个人,作什么非要将别人拖进这浑水里来共享悲惨世界呢。
离开审讯室之后,待调查名单上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孙立庆。
孙胖子正在荣京二期的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警察忽然找上门来,吓得他说话时就直搓手。
这种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心虚的样子很难让向、陆不误会,他能是个行得端、做得正的守法公民。然而经过询问之后,他俩才发现这只竟然是当年维权的后遗症。
事已至此,作为人民警察,向阳根本都不想去问当年小溪堤涉案机关的不作为,他只是问道:“你明知道这个公司和项目属于何义诚管辖,为什么还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孙胖子讪笑道:“为了钱,警官,我要吃饭的,手底下还有一堆工人要养活,不只是荣京的项目,其他招标的工程我也尽力往里钻过,这不是没空子么。”
何义诚的死亡录像以及走道的监控器纪已然替警方排除了凶手从室内进入的可能性,那发挥想象力,就只剩下室外能做手脚了,根据调查显示,案发前期擦玻璃的蜘蛛人就进入了向阳的新假设里。
向阳怀疑地看着他说:“我们得知你是做玻璃幕墙的,4月26~28日,荣京集团请过蜘蛛人擦玻璃,这事你知道吗?”
孙胖子摇了摇头,那几天他应邀去L市看石料了。
接着两人经过查证,发现孙立庆说的基本都是实话。
这些人都不是凶手l可他们还是不能终止这项无用功,因为来自社会和网络的关注,已经让意外坠亡这个结果下不来台了。
何义诚的话题轰轰烈烈地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止满足于diss 他个人的罪孽了。
有专业人士指出,他坠楼的根本原因就是行业不规范、高楼不设防护栏杆所致,一批网友登时大呼有理,开始谴责施工单位偷工减料。施工的友军们气得倒戈,提出该怪的是开发商,是他们非要取消栏杆。开发商们又引战监督机构,爆料、撕逼、暴跳如雷,使得房建一条龙下来竟然没一个白莲花,全都得为坠楼负责。
这就有点了不得,行业痼疾和潜规则不可说、不可破,因此这死亡的压力,还是甩给他杀最一劳永逸。
荣欣出生优渥,一路活得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感觉一无所有,丈夫没了,没人同情还要被踩一脚,警方办案的效率“感人”,都半个月了还迟迟没有立案。
如果他们不肯推动,那她就要用自己熟悉并且便利的方式,来还自己一个公道了。
虽然权力是一头固执的熊,可是金子可以拉着它的鼻子走。
厄运来得没有一点预兆,5月27号这天是KTV烂尾楼的动土大会,邵博闻一早就去了现场,可直到新闻联播放完了都还没回来。
第138章
以前要是晚归,常远都会接到通知,可这次什么都没有,打电话也没人接,他想凡事都有个万一,就频频看表地熬到十点多,终于忍不住去了凌云的办公室。
离得近就是这点好,5分钟后常远站在来开门的谢承面前,听见周绎在楼上喊,问是谁在敲门。
得知爱夫爱子狂魔还没回家,谢承也有点小惊讶,他嘀咕道:“没跟我们在一起啊,下午接了个电话,5点不到就走了……接谁的电话我想想啊,对了!好像说是去看房,就我们在网上看中的那个新办公室……房东电话啊?啊,我有。”
常远联系了房东,对方说邵博闻确实去看过,但六点半就走了,从这里开始常远的心里就有点乱了,他沿着回家的路走,打遍了联系簿里认识邵博闻的人的电话,连他妈池枚都没放过,可结果只是加重了他的不安。
无计可施之下,常远将虎子放在老曹那里,抹黑去了趟那个房东所属的单元楼,谢承也不踏实非要跟着去,只是那会儿已到深夜,他们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找到,只好先回了社区,然后发现宿舍的人竟然都没有睡。
老曹平时10点就睡,这次过了凌晨还精神抖擞,他肯定也担心,但是为了安慰常远,只好说了一堆没事、放宽心的话。
虎子今晚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平时邵博闻出差,常远哄他睡得也挺甜,今天常远怼在床头当按头小分队都不行,刚以为这小子眯眼要睡了,下一秒又揪起脑袋来问他爸人呢。
常远本来就心烦意乱,反复了了N次之后没忍住吼了孩子一声,嗓门大概是很有些大,他自己没感觉,就见虎子整个人在床上弹了一下,像条刚下到油锅里的鱼一样,惊慌失措的小眼神上很快就有了一层油亮的泪光。
常远被他稚嫩的、仿佛受到暴击的表情扎得目光一闪,罪恶感油然而生,他怪自己没压住脾气,关孩子什么事呢?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找最亲的人撒娇,自己这么烦躁不也是因为如此么。
愧疚和同病相怜暂时压倒了不安,常远伸手想摸摸儿子的头,然后跟他道个歉,谁知道路总对他心软的神情简直是明察秋毫,一见他叔的气势萎了,立刻就得寸进尺地嚎成了一只尖叫鸡。
“不要你!不要远叔了,我要爸爸,我爸爸,呜哇……”
虎子是个眼泪包,两眼一闭嘴一张,鼻涕眼泪就能滚滚而下,不知道能以为他受过多大的委屈。以前邵博闻给他报兴趣班的时候就打趣说要给他报个表演班,当时那人还边笑边竖大拇指,夸他儿子肯定星途坦荡,因为哭戏一级棒。
这一刻常远想起这个梗,心里就空得厉害,他从来不知道稳如靠山的邵博闻能搞出这种疑似失踪的情况来让自己担惊受怕,他强行将虎子扒进怀里,违心地暗道那就让你爸来吧,我还不愿意带你呢。
虎子伤心欲绝地哭了十几分钟,累得接二连三的呵欠都连成了哆嗦,很快就消停了,可是常远睡不着,他躺在虎子旁边强迫自己睡觉,最后差点将虎子都翻醒,只好去客厅带着耳机听歌。
朝夕相对的人不见了,无孔不入的臆想和恐慌最容易让人自乱阵脚。
——
邵博闻在刑侦支队的留置室呆了一宿,手机早就被没收了。
有生之年、青天白日,他没想到自己会遭到这种待遇,被穿着便装的警察当众从大街上带走,理由竟然是他涉嫌刑事犯罪,有计划谋杀何义城。
邵博闻觉得荒谬又可笑,他行的端做得正自觉没什么可怕的,作为守法公民便配合地上车走了,以为还赶得及回家吃晚饭,就是没想到他虽然漂泊半生不再是少年,这次仍然是天真了。
审他的警察不是上次那两个,神态是同款的疲倦。
“4月30号这天,你是案发时间内唯一接近过死者的办公室和他坠亡那个4层露台的人,办公室的门框上有你的指纹,还有你那个时间去4层那个有监控死角的休息区干什么?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因为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
邵博闻平静地答道:“何义城约我两点之前去他帮公司一趟,我在他办公室门口敲过门,有指纹难道不是很正常吗?有谁规定等待的人只能立正站好吗?我以前在荣京上班,知道那里有个休息区,当时距离下午的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我过去休息一会儿。”
他直觉来者不善,尽力控制着表情和语气,没露出不愉快的情绪,可这在警方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种解读,凶手是个滴水不漏、情商暂时不明但智商必定很高的人,这个邵博闻的自控力和临危不乱透出了那种相关的特性。而且他年纪轻轻、背景几乎为零,就能独自驱动一个企业并且逐渐做大,智商用脚趾想也不低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荣京大厦的布局十分了解?”
荣京总部的地皮是买下的,建设时间在20年之内,前几年也只是对外墙和内装做了较大规模的翻新,没有动到结构,邵博闻据实以告道:“应该不能,我离开荣京7年了,像多功能大厅、宴会厅、休息区这种面积大、没有地方可换的位置我还有点印象,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警察不可置否地点着头:“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想想,当时那里有什么人能证明在那一个半小时之内,你就只是在那里休息?”
邵博闻忍住了皱眉的冲动:“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我是过去的目的是休息,不是侦查。”
“那就坏了,我们核实过了,从那个休息区的窗户上可以爬进露台,要是没有人能给你做证明,你就有提前踩点的嫌疑。”
邵博闻:“……”
他到现在还没明白,为什么这口锅会扣在自己头上,他直截了当地表达了疑惑,然后刑警说:“因为凶手‘不存在’,无论是从作案条件还是动机上,你都是最有嫌疑的人。”
邵博闻吸了口气,忍字当头道:“嫌疑嫌疑,别总是嫌疑,拿出证据来好吗?请问我的动机是什么,因为六七年前当同事的时候闹的不愉快?”
要是有证据他们还通宵达旦地盘问个屁!刑警也累出了脾气,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证据会有的,”他用审判的语气说着,拿出了套在塑料袋内的寻人启事,“看看这个吧,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是邵博闻第二次要求被看这张纸了,他将上次告诉向阳和陆文杰的话复述了一遍,这两个却明显对人类少了点信任,问话的那个说:“恐怕不是这样,根据我们的调查核实,发布寻人启事的‘池先生’应该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池浮筠,别人都叫他池书记,而他的死亡当年有晚报报道,是何义城一手促成的,这件事你知情吗?”
邵博闻抬起眼帘,这次里面真真切切有着惊讶,他不知情,因为阴差阳错,他见到的“池先生”是一个骗子。
前阵子网上给何义城盖话题楼,“池姓书记被拦导致心脏病发,因拆迁人员阻拦导致送诊不及时去世”的新闻报道也在其中,虽然让人气愤,但分量远远比不上“状元们”,这些常远都给邵博闻看过。
他从没想过要找亲生父母,当年是因为常远逼不得已,自立之后就更不奢求重拾那份没有缘分的亲情了,可是这一刻警方却告诉他自己是这个什么书记的孩子,但又没说池浮筠夫妻找了他多少年。世事难料,邵博闻不觉得激动、心痛或是仇恨,这瞬间他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不真实。
求而不得,不求而得,这似乎才是追求的规则。
警方见他不回答,神色平静中又似乎带着悲凉的旋涡,像是无动于衷,亦或是被戳破或戳到了痛处,但人心隔肚皮,连书都不能尽信,除了本人,谁也不知道各自怀揣的心事,所以他们不会单纯去相信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东西。
刑警递出一张发黄的照片,它来自于刘富家里的老相册,他们去取的时候,开门的是刘富那个可怜的女儿,她像只壁虎一样扒在门上,门开了她仍然不出来,神经兮兮地将自己藏在门和墙壁的夹缝里,披头散发的一个半大姑娘,身上唯一的饰品就是扒着门的那只手腕上的黑色手镯。
鉴于刘富反复叮嘱过她的病情,没有人刻意去招惹她,拿到的相片也在辗转之后,来到了嫌疑人的手里。
照片里有2个人,穿着八几年BEYOND带起的服饰风格,分别站在长城的好汉坡立碑的左右两边,年轻的面孔笑出了傻气。
刘富如今发了福,需要反复看才能发现左边那个是他,可右边那对没有比对的对象,邵博闻一眼下去,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淡薄到难以捉摸、但又会让鼻腔隐隐发涩的震动,或许是血缘隔着岁月来敲打他了,但邵博闻又没有觉得难过。
他过的很好,没有什么想说的,也不想找什么。
然后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从脑海里蹦出来,邵博闻心想何义城处处针对他,甚至还臆想他是“天行道”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因为,以为他是池浮筠的儿子呢?3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br /> 这个问题的答案随着何义城的死亡一起消失了,可要是何义城还活着,他嘴上不会承认,但心里却正是如此,他就是心虚。
邵博闻自我感觉跟这个叫池浮筠的男人年轻的时候长得不怎么像,可是像不像这种话一般都是别人说的,至少刑侦支队的大部分人都投赞成票。
很快,邵博闻双手放下照片,目光坦荡地说:“我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
从口供里可以得知,如果这句话只针对2006年6月份,那么他说的实话,但11年前他有寻根情节,之后生活条件变好了之后想必更不会放弃,很多走失的亲人都反反复复之后才找回来的。
假设他之后有过调查,要找到真正的答案其实并不难,因为他接触过小溪堤的人,最直接的莫过于柏瑞山项目初期,那些在地皮上搭窝棚住的老人家。而且从山水城的售楼处老人跳楼事件之后,他跟何义城的关系就急转直下,个中最真实的原因值得商榷。
而且邵博闻是做玻璃外墙的,对玻璃爆炸想必十分了解,正好在论坛会议的前几天,荣京对外墙做过清洗,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
不过,不管他是有罪还是无辜,一个人能将所有的怀疑线索都集于一身,也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
第139章
“我们会做一个亲子鉴定,然后请正在本市的玻璃专家姜伟教授来协助调查,他是专业人士,应该能发现一些我们外行发现不了的东西,比如那个……”
刑警故弄玄虚地吊了会儿胃口,才愉快地说:“视频上的什么什么斑,哦对,蝴蝶斑。”
他们并不是真的一无所获,虽然骚扰何义城那个网络短信和电话的终端没有被挖出来,但如果是犯罪,越完美漏洞就越多,他们缺的是抓住那个能抽丝剥茧的线头。
邵博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他家里的电脑应该被警方监控了,并且网监还读取过他们的浏览数据,这让他陡然有了种危机感,自己和家人没有隐私可言了,他说:“我要联系我的家里人,免得他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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