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独立 番外篇完本——by悬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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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看着他,被他拉着在沙发上坐下而不自知。
“你这孩子。”容世卿有些好笑地叹了一声,“怎么有的时候精明机灵,有的时候呆若木鱼、反应迟钝?”
我有吗?我瞪了瞪眼睛看着他。
“跟我说说你在想什么。”容世卿抿了一口酒。
我迟疑道:“父亲,你……”我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甚至连自己想说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只有又悻悻地闭上了嘴。
容世卿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知道我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才说:“你这会儿才像个小孩子。”
我几乎是浑身汗毛竖起来一半,眼睛立刻就瞄着他,不料他却说:
“自从上次被绑架之后,我总觉得你是怪我的。”容世卿语调平淡,我并不觉得他这句话里头有任何的私人感情,冷淡好像是个旁观者一样。
我在心中小心地松了一口气,琢磨了一下之后,不咸不淡轻飘飘地回复了一句:“有那么一点。”
“你最近的收购做的还顺利吗。”不再接我这个话茬,容世卿放松身体朝沙发里头靠了靠。
我“嗯”了一声。被他这个当“爹”的监视了,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宋家那边那个……你最好别去。”
“为什么?”我侧头看他。
容世卿又抿了一口酒,唇上沾了些葡萄酒,一时也分不清楚,到底是酒染红了他嘴唇还是他的嘴唇原本就是这个颜色:“宋家有顾石的人。”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我正看着手机,忽然听见车窗上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微微动了动低了已经有一会儿的脑袋,侧了侧头看着外头,天色灰蒙。
下雨了。
已经立秋。
已经过去了七个月。
距离我从顾文冰变成容少言,已经有半年又一个月的时间了。
正在这么个时间节点上,有个好消息。
我捏着手机,差点忍不住笑意,余光里看见容冠山还坐在副驾驶位上,就不得不咬牙忍下了这一时的喜怒于形。
在顾家的股票跌到了一个历史新“高度”的时候,《财经》杂志居然站了出来,撰文详细地分析了顾氏如今每况愈下的原因,内部决策层的失职,业务方面的不上心,甚至对顾氏未来进行了展望,称如果决策层继续这样下去,顾氏帝国坍塌的日子指日可待。
这样带着明显的怀疑批驳的文章透露着弄弄的个人情感和个人倾向,而《财经》这样的杂志向来都是十分客观中立的,《财经》既然已经发话,只怕接下来的一种新闻和话题都要围绕着顾氏了。虽然明显撰文者是收人指使的,却也无疑透露着一个信息:未来会对顾氏动手的人越来越多了。
而《财经》的这篇报道,只是一个开始,一个起步,是墙倒众人推的第一把推力。接下来,会有更多落井下石的人伸出手,在这将倾的高耸城墙上推一把。
白道上已经差不多了,大概也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接下来,除了一些保证收网顺利的工作,就是该好好思考顾氏在道上根深蒂固、盘根错杂的势力了,而不仅仅只是要“报答”顾石顾玉恩将仇报之恨。
扪心自问,我的心里,对顾氏终究是没有那么多感激之情的。被从原本的生活轨道上硬生生拉了出来,从此卷入本来不该属于我的纷争当中,以至于之后的人生似乎完全脱轨了一般,朝着我绝对不可能想到的方向驶去。不论是不情不愿地接受了继承顾氏的事实,还是之后救了顾石顾玉这对龙凤胎、丢了双腿,甚至于后面因为他们丢了性命,还是再后来,转生成为容少言,再一次看到大家族亲情的薄凉,发现儿时倾心照顾的少女竟然是个风月女子,如今仍旧是背负了为自己复仇的任务……
接二连三的惊喜之后,在我心里,我甚至是隐隐有些恨顾家的。
只是顾家毕竟曾经是我的东西,与其看它毁在仇人的手上,倒不如由自己将其送入坟墓,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完成了我的夙愿。
说来,今天也是我大学报道的第一天。
虽然在一个大学里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个保镖的情况太过尴尬,然而不论我好说歹说,容冠山始终是那一张风云不变的脸,丝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毕竟是只听命于容世卿的人。我冷笑。
报名该领的东西已经有人帮我领好,今天说是报道,其实也包含了一个开学典礼在里头。·本来也是可来可不来,但想着作为顾文冰的时候没有参加过一次开学典礼,作为容少言的时候便来看看,算是填补上了一块空白吧。
百无聊赖的校领导讲话之后,就是新生代表讲话了,学位从低到高,从本科生发言到研究生,到硕士最后再到博士。同样的,随着学位的提高,负责发言的新生代表也是岁数一个比一个大。唯独有一个例外。
硕士新生代表上台的时候,几乎所有女生都在尖叫,也有少数几个男生吹起了口哨,混乱持续了十几秒才安静下来,然而等到他一开口,气氛顿时就又火热了起来。
“嗨,大家好,我叫Gary。”仍旧是带了点儿蹩脚味道的中文,只是一字一句吐字都十分认真,让人愿意去聆听。何况是有这么一张俊朗深邃的西方面孔。让人更为惊讶的是,他的发言也是十分精彩的。带着独特的美式幽默的味道,配合上一些他平日里头由于文化差异引起尴尬的趣事,整个礼堂中没有一个人昏昏欲睡,几乎所有的眼睛都盯在这个人的身上。
我第一次生日上见了一次之后,第二次生日上就没有看到他和斯诺德了,想来是外国人喜爱自由和简单生活的习惯使然,觉得既然送上过祝福,便不必拘束是第几次、什么形式。
没想到他竟然成了我同校的学长,硕士部的新生。
他正神采奕奕地讲着,在引起意料中的笑声之后,便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灯光下熠熠生辉的眼睛轻轻在会场内扫了一圈,像是满意于自己演讲的效果,又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很快的,当他的目光到达我这个方向的时候,突然顿了顿,唇角的笑容加深了些许。
想来他想要找的人就是我了。我靠在椅背上,对他的笑容和目光恍若未闻,一动不动,维持着刚刚的神情。然而这一片的姑娘们却已经因为他目光的停留而微微骚动起来了。
见我毫无反应,也无回应的打算,在众人笑音快要落地的时候,他终于撇了撇嘴,耸了耸肩,收回了这个方向的视线。
然而众人却以为,他是在对上个段子里的奇葩表达自己的无奈,一时间又爆发出一震雷霆般的笑声,差点没把礼堂的顶震塌。
这一次他的表情是真正的无奈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向外走去。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并没有把剩下的所有时间都浪费在这里的打算,也许还能在天黑之前逛逛学校。
我活了两辈子,上了两个不同的大学,但是这两个却都不是我最初靠自己的实力考上的,也不是我自己甘愿去上的。
如果那个家还在的话,在我的书桌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就摆着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热门的专业,也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学校,但至少考来的每一分都是我踏踏实实自己学习考出来的。
并不想现在,得到这么一张通知书只需要我当爹那人的一声招呼。
来往的人中偶尔有一两个迟迟到达学校的新生,拖着大堆行李和一个笨重的行李箱,往寝室的方向走着,身后也许还跟着一两个眼角额头皱纹明显的中年人,或是父亲,或是母亲。这样的架势,想必是第一次离开家出来读书。
我也曾经有一个“家”。
在伦敦的郊区,一幢小小的房子。那时候的“母亲”,是一个附近超市的收银员。没有父亲。她独自一个人拉扯我长大,然而从小到大她却并不曾过分亲近我,她不会为我念童话故事哄我入睡,不会在周末陪我去游乐园,我的生日也都是自己过的,家里有什么事情她也从来不会告诉我。
我那时候一直以为其他人的妈妈也是这样。
后来我才明白,我的“妈妈”,只是扮演了一个收养了一只流浪狗的母亲而已。她从不曾亲近我,不曾关爱照顾我,不曾倾心爱我,只是因为我并不是她亲生的骨肉而已,只是一个不知道哪天就会走掉的捡来的孩子。
所以也就没有必要用心照顾了。
不过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十八岁生日之后我就消失不见,连招呼都没跟她打一声。
后来等我在顾家稍稍能站住脚的时候,我也曾经抱着感激她养大我的心思,派人去找过她,想给她一笔钱,回来的人告诉我,周围的邻居称,她很早就搬走了,没人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然而一算时间,却正好是我被带回顾家的时候。
她走的干净利落,漂亮极了。
从前我也会忍不住想,也许我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她也是爱我的,只是后来渐渐长大,才慢慢冷硬了一颗心10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肠。也许十八年的相处下来,她对我还是会有当成亲生儿子看待的时候,只是我最后消失的太干脆,伤了她的心。
世事难料。
前面就是篮球场了,我在球场边上找了个位子坐下,差遣容冠山去买水了。一片树叶从头顶悠悠飘落,正好落在我衣服上,我侧头捡开那篇枯黄的叶子,却听见篮球场上传来两声高喊:
“喂!!!”
“快让开——!!”
我正疑惑打着打着为什么他们吵了起来,才后知后觉感到有劲风迎面而来,刚刚侧回脑袋,就看见一个篮球直直地朝着我的面门砸了过来,我立刻就往后仰倒躲开,却突然撞上了一个温热坚硬的胸膛,随后一双手从我面前横空出现,用标准送球的动作把球推了出去。
球场上的人这才松一口气,接过球,朝我身后的人比了比大拇指,继续打球去了。
我刚要说谢谢,后面的人直接长腿一跨,做在了我旁边。
“我记得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这叫英雄救美。”Gary笑道。
“那说的是美女,不是我。”我皱了皱眉。
Gary若有所思的回答:“你们不是还有美男子的说法吗?”
“油嘴滑舌。”
明明是个中国通,次次说话都非要用上“你们中国人有某某说法”的句式,简直是个崇洋媚外,油头滑脑的美国佬。
“我记得这个词是批评人狡猾的。”Gary的表情突然就有些不开心,然后看我没什么反应之后,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但是我就当是你在夸我思维灵活好了!”
我瞥他一眼,没有什么同他交谈的欲|望。这个人简直就是自娱自乐的典范。
“Yan,你是过来读书的吗?学的哪个专业啊?”
我已经站起身准备走,而Gary却像块牛皮糖一样黏了上来,跟在我旁边絮絮叨叨地问问题。即使我并不搭理他,他却仍旧兴致勃勃乐此不疲。
容冠山手里拿着瓶水,走过来递给我,我刚伸出手,就被人抢走了。我还没来得及怒目而视,那双抢走了水的手就讨好一般地宁开了瓶盖,把水递还给了我。
从始至终,站在一旁的容冠山纹丝未动。
我心中,对于这个斯诺的说的、读书认识的学长Gary的身份,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银杏酒店。
这段时间以来,容世卿几乎只要有应酬就会带上我,真不知道是拿我当配件用还是人肉背景用。
银杏酒店是顾家最大的酒店产业,今天既然来了这里,想必跟前几天听说的顾玉已经可以出院的事情有关了。
我只是不解,从前他们并没有这么喜欢庆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唯一让他们兴奋的、觉得值得庆祝的,除了过年和生日也没有别的什么了。哪怕是当初他们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这个做父亲的开心之余想给他们弄个酒宴庆祝一下,他们却也推掉了。
当然,我更好奇的是,比之顾文冰当初双腿的残废程度,顾玉如今又是怎样的?
我曾经对这里,这个酒店无比熟悉,毕竟是上了心的。甚至那些走廊里头挂着的画里头,很多还是我当初亲自挑选挂上去的。如今一切未变,不过只是江山易主而已。
“容总,容少来了。”带路的侍应生推开了包厢门,早就坐在里头的几个人立刻笑着起身迎接。这些人在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出现了一瞬的微妙变化,随后又恢复如常。
恍惚间如同我曾经在这里宴请客人的场景。
我在容世卿旁边默不作声地坐了下去。
顾玉正好就在我的对面。
我微微抬了头看向她的方向:“听说顾玉姐姐可以出院了,恭喜。”
她虽然是坐在椅子上,轮椅却摆在了后面,折叠起来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上头。面色比当初监控里头看到的好了许多,却仍是有些偏白。
“谢谢你。”她道,安静地笑了笑,看起来无害而娴文优雅,大家闺秀的模样。
几分钟后,该到的人就已经陆续到了,等众人寒暄客套一会儿之后,菜便已经纷纷地送了上来。菜品是我熟悉的,但是味道却有变化。
刚刚的大堂经理也换了人。
顾石顾玉二人在人事上如此费心折腾,想来也只有那些作为死物的画不碍他们的视线,这才没有撤换掉吧。
“各位。”顾玉轻轻说到,嗓音清澈,带着女性独有的柔软,“今天是我终于能够出院的日子。在这里和各位聚一聚也是因为想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我的喜悦。毕竟比合作关系更紧密的自然还是朋友了。拍卖会那天的事情,也一直没来得及亲自登门道歉,顾玉先在这里给各位赔个不是,是我们照顾不周,让各位受了惊吓。也感激各位不记前嫌,今天还是来了。”说到这里,顾玉顿了顿,眼中剥光流转,泪珠沉重的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来,“我先干了。”说着,她讲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才继续说:“现在商界不平静,我和顾石心里也清楚,所以更想说,今天来了的各位,都是相信顾氏,相信我们兄妹俩的,我们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谢谢各位厚爱。”说着又是一杯下肚,“我先预祝,各位生意成功,我们未来相处的更好。”话音落,第三杯已经进了肚子里。
她腿不方便的事儿众人皆知,她不提,众人也就不再说,只是在她喝第三杯的时候,举了举杯子,喝了一口。
顾石这时站了起来:“诸位,不多说了,都是兄弟。我干了。”他嗓音沉稳,表情坚毅,同顾玉形成的差别极大。若说前者是柔弱女人形象,那顾玉便是给自己造了个硬汉的样子。
众人只能再次举杯。
这一来二去的,菜还没吃上几口,酒就已经喝了快一杯。
不过顾石顾玉煽情的工作做的还是比较到位,也没什么人不满,间或还有人出声安慰应和的。
“那天过来捣乱的人和那批雇佣兵的来路查清楚了吗?”陈宇义问。
陈宇义是陈家的家主,从前便是顾家的下家之一,看来如今仍是。
顾石回答:“都没查出来,但是雇佣兵那一边好像是没什么不利于顾家的打算,反而是把过来砸场子的那批人都压熄火了。”
旁边金家准继承人立刻就把话茬儿接了过去:“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毕竟是来路不明的人,又敢在顾家的地盘上闹,兴许来头不小,还是尽早弄清楚好。”
整个大陆上头来头最不小的两家,顾家和容家已经坐在了同一张餐桌上,即使再来头不小,又能猜到哪里去?
也许有人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没什么胆量说而已。
听见金才良的话,顾石顾玉还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充分表示了自己对此事的看重和上心。
“顾玉啊,你之后没有安个假肢的想法?”座上突然有人问道,神色中满是好奇。
顾玉愣了愣,垂下了头,指尖摩挲着高脚杯圆形的地盘,一时沉默了下来。其他人见她这样,全都云里雾里弄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这个问题,或者是被摸到了逆鳞。
可我却太熟悉她这个动作了。
依稀记得,我第一次教他们喝酒的时候,不谙世事的他们觉得这样长相的杯子实在是太奇怪了,端在手里看来看去,把玩了很久。后来杯子里倒上了酒,顾石倒是冷静下来了,唯独顾玉还是兴奋地摸着酒杯的底座。一如她现在做的这样。那天晚上顾石可是被她算计坏了,一个人喝下了半瓶红酒,我见他们不过只是小打小闹,也就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