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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把陛下养歪了完本——by蜀墨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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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了口口水,高显小声问道:“可是……皇兄,你既然如此关心娄执剑,今日你为何要瞒着那些事?”
“瞒着他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且听着便是,切不可泄露分毫。”高郁并不多解释。
高显无奈了:“那皇兄你打算何时告诉娄执剑,他不久将同我与父皇回西北的事?”
高郁转头看了眼床头一个狭长的锦盒,轻声道:“过些天吧,再缓缓……”
话虽这么说,可之后的几天,高郁仍旧没有将这事告诉娄琛。
那日南梁皇松口之后,高郁就做主,将娄琛搬到了他旁边的帐中。美其名曰是方便照看,可实际心思只有高郁一个人知晓。
他们没有时间了,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好不容易能将娄琛留在身边,好不容易与那人重逢,如今却……
可即使再舍不得,分离也已经是注定的事。
四皇子的尸首不能久置,必须赶到重阳节前送回京城,因此思量过后,南梁皇打算八月二十一启程。
临行的前一晚,高郁终是瞒不下了,不得不将打算告诉娄琛。
高郁进得帷帐的时候,娄琛正整备歇息,外衫脱了只留一件单薄的中衣,见到来人他很是惊讶了一番,赶忙草草披上一件外套,迎上前道:“参见二皇子殿下,殿下今夜怎来了?”
高郁嘴角轻扬:“我来给阿琛送件东西。”
“东西……”
娄琛这才注意到门口站了个侍卫,手上正捧着个狭长的锦盒。一听高郁吩咐,侍卫赶忙进来,锦盒放下之后,又悄无声息得退了出去。
娄琛上前两步,轻轻抚摸着锦盒心中泛起一种不祥感。
“阿琛不打开看看吗?”高郁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实际却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忐忑。
娄琛闻言似有所感,虽有些迟疑,但他还是在高郁希冀的目光中,将锦盒的盖子打了开来。
盒盖一开流光溢彩,一把剑通体修长,约四尺的长剑随即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娄琛认得那剑,那就是上辈子同他一起上阵杀敌,斩杀敌人无数最后同他一起坠入崖底的宝剑——龙吟。
昔日择剑宴上,高郁曾捧着这把宝剑来到他面前,也是用这般希冀的眼神看着他,言说要他做他的执剑,可他思量之后却拒绝了。
高郁悻悻而归,那剑也收了回去。
娄琛原以为高郁会将“龙吟”赠给于子清,却不想那日高郁却将皇帝赠与他的佩剑送了出去,虽然也是难得的珍宝,但终究比“龙吟剑”差了一些。
而今光阴流转,再见此宝剑,娄琛心中感慨万千。
他抬头看向高郁,眼眸中带着几分期许,几分犹疑:“殿下这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想着那日娄执剑的佩剑被猛虎折断了,身边无剑可用,因此想送你一把。”
只是送一把又何须赠如此贵重的礼物,娄琛但笑不语,只道:“殿下有话尽可直说,不必如此兜转。”
“我没有……”高郁正欲反驳,一抬头却正好对上娄琛幽如深潭的黑眸。
在娄琛洞察一切的眼神中,高郁终败下阵来。
他抬手轻轻摸上剑鞘,许久之后才轻声道:“明日启程回京,阿琛你就别一同前往了。”
娄琛虽早有预料,但心中仍旧一惊:“为何?”
高郁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告罪,又像是在解释:“围猎林中发生之事已经有了定论,四弟是不小心射杀了幼虎,被护子心切的猛虎袭击身亡。同他一起围猎的侍卫为了保护四弟都被猛虎残杀,十余侍卫……无一幸存。”
“!”
耳边忽传来一阵嗡响,娄琛身子一软,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阿琛……”
看到娄琛面色突变,高郁心忧不已,正想上去探问一二,却不想娄琛竟避开了高郁的手,只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陛下的决定?”
高郁怔了一瞬,才缓缓点头道:“皇叔也已同意。”
娄琛怔然,果然还是这般的结果么:“那殿下想下官怎么样?”
高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明日一早父皇就会拔营回京,而王弟将会同靖王一起回西北……”
娄琛笑了,那生意带着几分凄恍,几分无奈:“殿下是希望我离开?”
“我……”
他不想啊,他怎么会舍得放娄琛离开,他等了一辈子终于盼到重逢,怎会想将娄琛推开。
可是他不能,不能拿娄琛的安危做赌注,也不能将娄琛置于危险之中……
良久,高郁才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只希望阿琛能好好的。”
好好的……
呵,果然还是如上一世一样,什么都瞒着他。
娄琛已然可以确定,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只是皇权斗争中的一枚棋子。
他自以为重来一次,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可以洞悉一切,改变命运,却想不到自己其实同上一世一样,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权利斗争向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日的四皇子也只是权斗下的牺牲品,被南梁皇所舍弃。
乐观的想来,他其实应该庆幸高郁已不是上一世那个只知弄权夺势的高郁,没有将他作为弃子,甚至还担忧着他的安危。
也罢,既然如此他就蠢一回吧,索性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顺高郁的意,让他少一分忧心。
况且经过这次的事,他也算长了一次教训,知道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未必为虚。
真正的真相,还需要自己的去探寻。
高郁本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口舌,却不想娄琛沉默许久之后,却只回了一个字:“好”
那声音轻的仿似从远处飘来,稍不注意就会漏掉,可落入高郁的耳中却如擂鼓阵阵,敲的他心头一痛。
“阿琛你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如何,回京不过是死路一条。”娄琛怅然,“殿下不是清楚的很?”
“……”高郁沉默,“我只是想阿琛你好好的。”
娄琛默然,眼神温柔的看向高郁::“下官知道。殿下往后一人在京中也要注意,权势会迷了人的双眼,殿下往后切莫忘了自己的初心。”
这是娄琛的倔强,却也是属于娄琛的温柔,他永远不会背叛自己,永远向着自己。
“我会的。”
高郁闻言,鼻尖一酸。
他从来没想过要这天下万人臣服,他争权夺势不过是想让自己心中之人,有一片安稳的栖息之地。
侧过头不敢再看娄琛一眼,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下一刻就会落下泪来。
翌日清晨,南梁皇独坐皇撵,带着四皇子的尸|首朝京城而去。
另一边,却有一队人马单独前行。
队伍的最后,高郁遥遥的望着,直到尘土消散再不见那人的背影才调转马头,回到了回京的队伍中。
此去一别,经年再见,望你我依旧如故。
作者有话要说: 高郁:王弟,阿琛往后就交给你照顾了,渴了要即时给他倒水,饿了要准备好吃的,平日出去的时候多带些衣服……
高显:默默掏出小本本记下来。
高郁:对了,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让其他女人接近他!!!
娄琛:……我还不如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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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散有别,再见面就不再是青葱少年了……
娄琛:再见时是什么?
作者:哈士奇啊!!!!
第57章 上骑都尉
七月的熙州,暑气正盛。
临近黄昏, 晚霞的余晖一缕一缕撒在这座古城建筑之上, 填满灰瓦红墙的缝隙, 像是给它们披上一层轻柔的薄纱, 远远看去竟似只在梦中出现的美景一般, 迷蒙中带着淡淡的神秘, 让人忍不住心神向往。
这座有着六百多年历史,经历了三个朝代更替的古城,在这个特殊的时刻, 正散发着独有的厚重与魅力。
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 今日的熙州除了浓厚的历史气息, 还多了一丝新鲜的活力。
再过几日便是乞巧节, 黄昏的街道来往的人群非但没有因晚霞渐落而减少,反而随着夜幕的降临热闹了起来。
当晚霞的最后一丝余光从这座古城上方消失的时候, 真正热闹的时候终于来了。
夜晚的熙州如半老的徐娘, 自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 杂耍艺人引来的阵阵喝彩声, 不绝于耳, 正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花光满路,箫鼓喧空,几家夜宴。
这是西北十二州独有的热闹, 每年临近乞巧节,整个西京北路都会取消宵禁。
从七月初一到七月初七,整整七天每夜都会如此,来往旅人,商贩云集,热闹非凡。
喧闹声中,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城中央宽阔的街道上,疾驰的马车驶过街巷,马蹄急奔,踏过青石板的路,破开暖熏的夜风。
“让开,快让开……马失控了……快让开!”
那叫喊因为太过惊慌已经破了音,在叫喧嚣声中显得尤为突兀与刺耳。
听到声音引得两旁的百姓惊慌避让,街道旁的一些个商贩更是连银钱都来不及收,就赶紧拉着客人往后一推躲了起来。
可这叫喊声并没有传到主道旁的小道上几个嬉戏的孩童耳朵里,正在追逐打闹他们全然没注意到危险的接近。
“呀……孩子孩子!”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几个玩闹的孩童从街口冲了出来,其中一个蒙着眼睛,正直愣愣的朝着街道的中间走去。
“孩子,快救救孩子……”
“快拉住他他……”
车夫见状也惊诧不已,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拉住缰绳,马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马蹄渐近,一旁的焦急的人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蹄在夜色中投下一道阴影,印在那孩子稚嫩的脸庞上。
那是死亡的印记,索命的钩锁。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仿若神祗一般从天而降。
来人身形疾如闪电,足尖轻点那人飞踏过马车的车顶,以令人惊诧的角度越过高昂的马头落在了马车前方,长臂一揽将小孩儿从马蹄之下捞了起来。
“呀!小心马蹄!”
一旁的小贩刚惊呼出口,那人却已猛的一转,长长的衣摆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圆弧,落地时已离了好几丈远。
飞身、救人、落地,从头到尾一气呵成无一丝犹疑。
那人出手太快,众人只觉眼前晃过一道残影,揉揉眼,再想看个清楚时,已经见小孩儿已经安全站在了小伙伴的身边,正拉开眼前蒙着的布巾,迷茫的看向四周。
不远处的大道中央,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正站在马车前,一手轻抚马头,另一手则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两个松子糖,递了上去。
先前失控的烈马一闻到松子糖的味道便两眼放光,凑上去想舔上一舔,可那男子偏偏不让,马头向左他便向右,直饶了几圈才将糖送进了马嘴里。
失控的烈马就这样被驯服,缓缓的刨动着马蹄,仿若认错一般,乖巧的低着头喷着鼻息。
危机解除,这时众人才终于借着夜色看清了那人的容貌——那是一个身着轻胄软甲的年轻男子,明明是武将的装束,却生的一副清俊的面容,书生气十足不说,眼眸还澄澈如清泉,一见便让人心生好感。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男子的眼角处却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从眼角直至耳后,让本应该完美无瑕的脸有了一丝残缺。但不知为何这道疤在男子的脸上,非但没有破坏原来的美,反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之感,让人见之便难以忘怀。
“多谢这位军爷救命之恩,多谢军爷。”惊魂未定的马车夫匆匆从车上下来,手脚发软的他,跪在男子面前一面千恩万谢,一面不住的磕着头。
若不是男子出手相助,今日可不止马蹄之会新增冤魂一个,就连他的小命儿,也难保了。
而那个男子却面容淡然,像是早已习惯了此种场面,将车夫扶起,他低头温和一笑,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男子走的毫无留恋,却不知他转身之后,马车车厢一侧的窗帘恰好拉开半幅,一张清丽却略有些苍白的面容出现帷幔之后,一双秋水剪眸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男子并未走远,只回身走了几丈,而后便从街角里牵出一匹精壮的骏马。那马儿通体乌黑,也就四只马蹄带有雪色,一见便知不是什么凡品。
“哟,好俊的马!”
一旁传来一声惊呼,那马儿仿似也听懂了一般,打了个响鼻,而后高傲的扬起了头。
男子无奈的一笑,拍拍马头安抚两句,又赏了几颗松子糖之后,那马儿才乖乖的挪动尊蹄,跟着男子走了。
可一人一马没走几步,就见不远处的阁楼的窗户突然打了开来。
随即,一道清亮的声音从窗户里传了出来:“这位军爷好胆识,在下这里刚沏了一壶好茶,不知这位军爷今日可有空,上来坐坐,品鉴一二?”
说话的是个俊俏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杏仁儿大眼眨起来忽闪忽闪,像似将整个熙州的星辰都藏了进去。但最是惹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对浅浅的酒窝,一笑嘴角便高高翘起,露出嘴角的小虎牙,可爱的模样让人见之便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可没成想,他话音刚落,另一道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就从他隔壁的传了出来:“军爷莫要理这黄口小儿,恁大点小屁孩儿懂什么茶?在下倒是刚开了一坛子美酒,不知军爷今日愿意赏脸,共品佳酿?”
说这话的是三十来岁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他眉目轻挑,嘴角微扬,看向男子的眼神赞赏中带着一丝玩味,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
两人一个天真,一个轻浮;一个年少,一个已过而立,乍一看完全八竿子打不着。可有心人若凝下神来仔细看却又会发现,那中年男子与先前的少年眉眼间竟有着两分相似,只是比起少年的天真,男子眼角的皱纹虽然不深,却多了几分历经尘世的沧桑。
“嘿,你这人……明明是本公子先请的军爷,你何必横插一脚?”虎牙杏眼的少年被横叉一杠,气的瞪大了眼睛:“没听过君子不夺人所好吗?”
“听是听过,但这位军爷又不是什么什物,哪来夺人所好值这么一说?”黑衣男子倒是没生气,甚至扬起了嘴角朝着少年笑道:“再说你这小儿毛都没长齐,与军爷能有什么可聊的,还不如早些回家,伺候家中老父的好。”
“你这是强词夺理!”少年气愤不已,但转头看向楼下男子的时候却又换了副表情,“军爷不要理他,还是上我这儿喝茶吧,上好的雨前龙井,口感鲜爽,清香扑鼻是难得佳品。”
“茶有什么好喝的,寡然无味。”黑衣男子说着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朝楼下举杯道,“军爷可闻问到一股酒香,在下手中可是刚开坛的枭花堂,醇香浓烈,后味无穷,保准让军爷一品难忘。”
“军爷别理他,喝酒伤身,咱们还是饮茶的好。”
“你这话说得,在下与军爷一见如故,酒逢知己千杯少,碰上知己自然要多饮两杯才是。”
“谁跟你一见如故了……”
“又不是与你,你这般激动作甚?”
…………
两人说着说着,就隔着窗户争吵起来,声音远远的传了开去,惹得过往路人纷纷侧目而视。
瞧了瞧一点儿也不在乎身份,公然在楼阁上争吵的两人,男子简直哭笑不得。
他很想当什么都没瞧见一样,转身走人。可一想到回府后可能发生的情况,只得摇头作罢。
将牵着的骏马交给酒楼小二,吩咐小心照看,喂足草料之后,男子一边无奈的摇头轻笑,一边朝着楼上走了去。
甫一进门,就见一轻盈的身影扑了过来。
男子躲闪不及,登时被来人扑了个满怀,连着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没被扑倒。
而那个扑向他的虎牙少年,则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绕着男子的胳膊躲到男子身后,少年一边哭,一边委屈不已的道:“呜呜呜……娄都尉,娄都尉,舅舅他欺负我!”
原来来人竟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十二洲巡防回来,西京北路上骑都尉——娄琛。
作者有话要说: 高显:皇兄走了,阿琛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啊~~ 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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