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单丛完本——by醉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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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念,你究竟有哪一点,值得别人爱呢?
“张希因为我出了车祸,我不能在这呆着。”谢一念忽然说道。
“你等身体好了再说,现在张振林恨不得扒了你的皮。”谢敏行说,“这边屋子小,明天你搬到郊区的别墅去吧,那边环境也好点,适合你养病。”
谢一念没办法,现在没法下床,住在哪里由不得自己,一切都得等腿好了能走动了再说。
谢敏行和谢朝露离开后,他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处于一个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自我怀疑中。晚上屋里开了电视,里面说着人民群众喜迎春节的新闻。是啊,不知不觉之间要过年了。谢一念叹了口气。新闻联播里欢天喜地。他却觉得自己正陷于一潭死水中奄奄一息,左腿疼地要命,又护士找来打了一针止痛。
“阿姨,”他问那个女佣,“我的手机呢?”
“不知道,谢先生没给我。”
“哦,”谢一念又问,“那借你的手机用用行吗?”
女佣有些犹豫:“谢先生说不让外面人打搅你。”
“就用一下,五分钟就说完。”
女佣拗不过他,把自己手机递给他。谢一念拿过手机。张希的电话号码他是记得的。他急于知道张希目前的伤势,试着拨了他的电话。
没有人接。
也许是出了车祸,手机坏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弄?
他拿着手机,开始回忆范逸的手机号码。范逸的号码他只是存下来拨过,没有把握记得准,只是凭着记忆按了一串数字。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喂,哪位?”
“是我。”谢一念端着电话,扭头看见女佣在旁边收拾桌子,小声说。
“一念?你在哪?!”范逸的声音很大,很着急。谢一念连忙用手捂住手机。
“我在家里,很好,别担心。”
“怎么别担心,你凭空消失了一天一夜了!我都要报警了!”
“千万别。”谢一念顿了顿,“我家里人来接我的。”
范逸似乎放下心来,小心地问:“你家在哪?我……想去看看你。”
谢一念想了想:“过两天吧,我明天可能还要换个地方,到时候方便了再告诉你地址。”
“那现在怎么联系你?打这个电话吗?”
谢一念扭头看了看女佣:“我回头让他们给我办个电话,再打给你。”
“好。”范逸的语气软了下来,“看你不见了,急坏了。”他想细问问谢一念家里的情况,又觉得在电话里直接问不太好。范逸此时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无从开口。电话里只有对方的呼吸声。
“那,你的伤怎么样了?”
谢一念笑了笑:“还那样,才过去一天而已。”
“是,才一天。”
“那个,小希现在怎么样?”谢一念又问。
“他醒了,精神还行,肋骨断了一根,腿伤也比较重,目前还不好说。”
“哦。”谢一念还是无法推测出张希的伤势,听说他精神还行,稍稍放了些心。
范逸补充说:“他有最好的医生和治疗,别担心。”
“嗯,”谢一念轻轻说道,“那……我先挂了。” ”好,挂吧。”
谢一念等了会儿,电话还通着,于是拿下手机,按了挂断键,把手机还给等候多时的女佣。
作为读者的我,如果看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渣作为主角还能得到爱的故事,会有一种类似看完70多集甄嬛传的空虚无意义感。我的私心其实是很爱一念的。一念囿于家庭环境,有很多缺点,但其实也有一点点真善美的东西。人生观没有对错。什么也不在乎的生活其实是我很向往的。希望他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可以弥补,得到原谅。当然每个人感受不同,这只是我的美好期望啦。
第45章
大年二十九的晚上,谢敏行亲自来接谢一念。谢一念拿了自己的一些东西,当然他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只带上了女佣刚给他买的几身衣服。临走的时候他又环视了自己的卧室。
“阿姨,帮我把那张照片取下来吧。”谢一念指着自己和妈妈的那张照片说。
拿了照片,谢一念上了车。车沿着高速一路向北,四周的景物从住宅商业密布的北五环,逐渐变成工业园所在的北六环。刚开始谢一念还能认清大致方向。一会儿车出了高速,兜兜转转地开了四十多分钟。车子进入了车流很少的小路,再拐一个弯,车子开进了一个村子。因为天黑,谢一念看不清村子有多少人,貌似不太多。这时候的路已经十分颠簸了。又是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座院落前停了下来。
谢一念被搀出来,坐了轮椅。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都是矮山,树木成林,隐约可以听见前面村子里传来的狗叫声。面对的院落院墙很高,他被推进院子,里面是一栋三层的别墅。
“这是你买的?”谢一念问。
“找人盖的,刚弄好。”
谢一念进了屋,发现装修布置很奢华,只是没什么人气。他因为腿伤,要了一层的一间小卧室住了下来。别墅里一直有个男管家常驻,那个40多岁的女佣也跟谢一念一起留在了这里。
第二天就是除夕。另谢一念没想到的是,不仅父亲和哥哥来了,父亲的现任妻子也来了,而且带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儿。
谢一念的这个后妈画着很精致的妆,但其实仔细一看,长得和他妈妈有几分相似。由此可见,谢敏行的喜好还是挺一致的。谢一念又盯着这个小女娃看了看,发现长得跟父亲真得很像。他算了算,妈妈最后在世的那一年,身体不太好,那时候父亲就已经和这个年轻女人在一起了。
谢朝露跟这个后妈能勉强聊几句,谢一念确实没有任何可说的。这一顿年夜饭全靠这个四五岁的小妹妹制造声音。
村子里的过节气氛通常比城里要浓很多,远处传来的爆竹声一直没断。等春节晚会一开始,屋里终于有了点过节的感觉。
这个小女娃第一次见谢一念,一直围着他转。谢一念忽然就想起了范逸那个粘人的小表弟,不知道现在范逸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吃年夜饭。他非常想给范逸打个电话,但不想去用父亲或者哥哥的手机。
他管父亲要一部新手机。谢敏行答应说回去买了给他送来。谢一念于是忍着打电话的念头,听了一会儿爆竹声和狗叫,早早地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谢一念发现家里人全走了,只剩下两个佣人。一会儿来了医生和护工,例行看了他的伤。
谢一念就这样过了三天,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屋里没有网,没有电话。父亲说给他买手机,但一直没来。那个女佣也说自己没带上手机,当然他估计这是假话。还有另一个男管家,谢一念觉得目前他更是拿他无可奈何。他在反复交涉都被婉转地拒绝了之后,得出一个结论,他被软禁了。至少在他康复之前,是被软禁的。
谢一念开始大发雷霆,吵着要见谢敏行。他说什么佣人都点头答应,任说任骂,可谢敏行却迟迟不来。谢一念气得睡不着觉。后来他又绝食了两天,饿得胃疼,被护士按着打葡萄糖。谢敏行终于来了。
“你要干嘛?还想软禁我了?”
“现在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前两天张振林通过谢朝露在问你的情况,你出去有可能有危险。”
谢一念笑道:“他还能雇人把我杀了不成?”
“杀不会,打个残疾是绝对有可能的。”谢敏行沉着声音说,“张希的腿,很可能恢复不了了。他家的人现在肯定在气头上。”
恢复不了?截肢了?瘸了?谢一念心里瞬间像压过来一块石头,胸口闷得要没法呼吸了。
“我找人给你办手续,你去国外念个研究生吧。”谢敏行语气有些差,“昨天交通局的给我打电话,说起车祸的事情,问起你。年纪轻轻的,整天无所事事给我惹事。”
谢一念的思绪好像还停留在张希那里,呆呆地说:“就是打我一顿,也没什么。你要是觉得我碍着你的前途,我就改姓好了。”
“什么?”
“姓谢,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都是麻烦。”
话音刚落,谢一念就狠狠地被父亲抽了一个耳光,脸颊瞬间像着了火一样。
“我这担心你的安危,给你找出路,你要跟我断绝关系?!”谢敏行气得在屋里来回乱转,“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东西!成天跟男人鬼混,不知好歹!”
谢一念被这一巴掌打得心如死灰,自己的道理在父亲那没有一条行得通,反之亦然。怪不得父亲说他生下来就是跟他对着干的,现在谢一念信了。他和谢敏行,是根本没法交流的。
谢敏行气得喊了一句:“你手机也别用了!自己在这好好给?0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曳此迹 彼低甓崦哦觥?br /> 范逸等了很多天,也没等来谢一念的电话。他和母亲在北京过完了春节。谢一念人不在,公司仍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范逸没事会经常去那边交代事情。应用现在的使用量跟一个月前比翻了几翻,陆陆续续地有几家公司跑来想投广告。范逸有时会亲自去谈,还是在那几间办公室,还有他和谢一念第一次做’爱的休息室。谢一念在的时候,他不常来,现在他却能仔细打量这个地方了。有些暴力的第一次,他虽然对谢一念很愧疚,之后很怕他恼了,但一点也不后悔。只是后来每每想起谢一念那天的样子,他都会涌出一种温暖的情绪,心就会软得像谢一念的嘴唇,敏感得一根头发丝擦过都会引起颤栗。
范逸开始只是想他,于是打了之前谢一念用的那个手机号,一直是关机状态。他每天晚上都去直播网站上看看,一直没看见他上线,粉丝也都各自投奔别的主播了。后来范逸慢慢地有点着急了,眼看到了三月中旬,谢一念又失联了半个多月。
他这天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忽然就想起谢一念那个前男友了。他是一念的发小,一定知道他家的情况,很可能有联系方式。范逸连忙去办公室找那几个员工,要来了金慕言的电话。
金慕言听说了谢一念出了车祸在家养病,本想去看看,找到谢敏行被一口回绝了。他听说是一念的朋友,说道:“我想见他都被他爸给拒绝了。不过他在家好吃好喝,不用担心。”
“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他们家好几处房子,我现在也不确定他在哪啊。”金慕言有些不耐烦,“他爸不同意,你就别见了。”
“那你能给我他父亲的电话吗?”
“他爸是省委书记,电话我能随便给你吗?”
“书记?”范逸一惊,“谢敏行?”
“是啊,你不知道?”
范逸挂了电话,大脑像是打通了一个个断点,认识谢一念以来的疑问都一一解开,整个回路瞬间畅通无阻了。车祸之后,他的父亲一定是再怕他出事,也可能是再怕他惹事,把他圈家里了。他现在腿上打着石膏,也是没法反抗的。至于为何没给他手机,可能是怕他联系别人跑了?总之一切都要等谢一念的腿能走路了再说。
谢一念经过了一个多礼拜的挣扎,也逐渐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腿好不了即使联系到外面人也很难行动。等能走路了,这个破别墅还能把他个二十多岁的大活人圈住不行?于是他每天的头等大事就是配合治疗,外加养好身体。每天上午都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过来检查。医生是个40多岁的男人。小护士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长着两个甜甜的酒窝。谢一念每天没法跟外界接触,家里就那两个人,于是每天的乐子都是和这个小姑娘聊天。他想着能不能找机会借她的手机打个电话,但小姑娘也是心思缜密,事前被叮嘱得很清楚,一直没有同意。
转眼就是四月,院子里的几棵樱桃树都发了芽。谢一念坐在轮椅上,盯着院子里的几棵玉兰发呆,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个时候的承龙,是不是要关门了?
他抬头看着浅蓝色的天,忽然想念承龙的蓝天了。一年四季多风的C市,天总是蓝得很彻底。谢一念回忆着在那里的那些被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洗礼的冬天,竟然不觉得冷,记忆中都是轿厢里温暖的阳光。
谢一念想,现在不关门,雪道上的雪也要化了,雪票也要打折卖。他想滑雪,也要等下个雪季了。
第46章
结果第二天晚饭时,新闻上说了C市申办冬奥会成功的消息。具体候选场馆已经初步确定,但没有提是哪些。没想到隔天总书记就去了C市,第一站就是承龙。谢一念盯着电视画面,连眼都没舍得眨。镜头里承龙的滑雪者很多,看起来雪还不错。总书记跟一个滑雪的姑娘和一个小孩子聊了天,谢一念看见了父亲站在了总书记斜后方,隔着几个人的位置。之后有个镜头是范承明给主席介绍承龙滑雪大厅的设施,谢一念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范逸的身影。他仍旧穿了一身西装,好像瘦了,然后镜头晃了一下就过去了。
这天的新闻联播足足给了一刻钟的时间报道主席去C市。出了承龙,他又去了雪国。想必这两家雪场都是候选场馆了,谢一念又盯着屏幕看半天,只看见了张振林。张希的腿没好,是不可能去的。
谢一念恹恹地关了电视,又喝了半碗粥。他现在除了睡就是吃,到是胖了不少。他这样子又度过了痛苦的一个月,每天无聊了就看电视或者一个人玩扑克牌。
C市承办奥运会的消息一出,谢敏行和谢朝露更忙了,之后再也没来看过他。
四月底,医生终于同意给谢一念拆了石膏,又给他换上了夹板。不过好在这夹板是绑在腿上的。谢一念至少可以一瘸一拐地走路了,只要保证左腿不承受很大的重力就好。
一周后的一天,谢一念发现上午只有那个小护士一个人来了,那个男医生不见了。
“怎么就你来了?”谢一念笑着问。
小护士跟他很熟了,想也没想地说:“你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当人家愿意来?”
“哦,”谢一念问,“那夹板可以不戴了吗?”
“再带几天吧。”小护士说着又按了按他的腿,给他做检查。
“妹子,”谢一念笑嘻嘻地说,“你借我电话用一下呗。”
“不行。”姑娘一口回绝。
谢一念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又撕下来一张小纸片。他先写了一行字,又添上了一串数字,然后咬着笔头想了想,划掉,写上了另一串数字。
“妹子,”谢一念把纸条塞进他白大褂的兜里,小声说,“你把我写的这行话,发到那个手机上行吗?”
姑娘抬眼看了看他,又转了转眼珠:“不行。”
“求你了。”谢一念双手合十,摆出一个想象中最好看的表情来,“以后我一定报答你,真的。”
小护士笑了:“你要怎么报答我?”
正说到这,女佣走了进来,两个人都闭了嘴。小护士也低下头继续给他按腿,那张纸条就一直放在她的口袋里。
人一走,谢一念的心就砰砰地跳个不停,说实话他没有任何把握。每一步都是个未知数。可他看见今天姑娘一个人来,就再也不想等了。他等得已经要疯了。
这一整天都是艳阳高照,结果下午四点多天就阴了。谢一念心不在焉地吃了点晚饭,盯着外面的天。电视里播音员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来:“今天夜间北京地区将有中雨,其中北部山区将有大到暴雨。”
谢一念回到屋里,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睡衣睡裤,本想换身衣服,又觉得还是这身宽松的好。他把门从里面锁住,想了想又把那张和妈妈的照片揣进兜里,然后坐在床上,等着天完全黑下来。
过了九点,谢一念还能听见楼上有动静。此时窗外已经刮起了狂风,一个个黑色的树影左摇右摆。谢一念站起身,把腿上的夹板摘掉,走了几步,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又等了二十分钟,他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呜的一声,风立刻灌了进来。谢一念用水果刀把纱窗戳了个洞,之后一扯,把纱窗整个掀了起来。
他踩着椅子上了窗台,头发立刻被吹飞了。风扑到脸上,夹杂着细小的沙粒。他小心地从窗台跳到地上,然后向院子一侧的葡萄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