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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 番外篇完本——by犬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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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大整了一番消息闭塞,但听闻皇帝娶了一位‘芩妃娘娘’,想必便是子芩罢。”司靖禹抱着成羽亭微微摇晃着。
成羽亭心中仍是担忧,“皇帝性情残暴,若是他折磨子芩该如何是好?”
“放心,”司靖禹将脑袋挨在他的肩头,“子芩武艺不凡,不会吃亏。”
“没料到子芩竟会单枪匹马地刺杀皇帝……”成羽亭又重重地叹了一声,傅子芩武功是好,但见着了孩子,不知会不会对孩子的父亲再次动摇。
“子芩决定这么做,应当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手。”司靖禹安慰道,“你若不放心,我过几日入宫打探打探,有了消息立即告诉你。”
“嗯。”成羽亭对着心爱之人笑了笑。
司靖禹推开窗往皇城看去,喜气洋洋的宫宇灯火辉煌,庆贺着这无眠之夜。
秋日的清晨虽冷,可身后若扒着一团炙热的肉块,怎么也凉快不了。
傅子芩挪了挪身子,司离枭立即醒来,大声地打着呵欠。
这人应当在吐谷浑公主的宫中才对,为何在此?
傅子芩不耐烦地扫了司离枭一眼,无声地抱怨着未能安睡的不满。
“爱妃醒得真早。”司离枭直起上身。
“陛下夜里当真忙碌,从一个宫又跑去另一个宫。”傅子芩横眉冷对。
“朕先去公主宫中,爱妃恼了?”司离枭抚了抚傅子芩长了些胡茬的下巴。
迎娶异族公主是两国大事,自当以公主为先。如今他恼的是这人半夜前来扰他清梦,大早又热得他睡不着。
飘绫殿的宫人陆续进门,便见他们的主子死盯着皇帝。别说死盯,便是随意看一眼都可能被砍头,也不知主子究竟是恃宠而骄,还是一心求死。
洗漱过后,司离枭留在飘绫殿用早膳。红白相间的百合粥佐以紫灰色泽的八珍糕,甜而不腻,意喻深远。
司离枭知傅子芩厌恶调情,捏了一块八珍糕送到他嘴边道:“啊——”
傅子芩果不其然皱着眉偏过脑袋,自顾自地喝粥。
司离枭笑了笑,将糕点放入自己口中。
“朕想了几日,觉着华宁还是让生母养着好些。”司离枭瞥眼看着他的新妃。
傅子芩一愣,调羹在碗中响了一声,“华宁自小由皇后娘娘抚养,我怎好夺爱?”
“皇后那边朕会去说。”司离枭道。夫为妻纲,更何况他乃一国之君,把孩子要来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你也为华宁着想,在她心中皇后娘娘才是生母,我硬夺过来她必得哭个死去活来。”傅子芩仍是拒绝。
“你如今不将华宁要回,往后她更不会认你。”司离枭摇晃着调羹道。
傅子芩心头一颤,瞧着透白的粥,道:“华宁来了要她如何唤我?母亲?我这模样像个女子么?”
“你也知你非男非女。”司离枭绕了那么大的圈子,便是为了这句。
看穿了皇帝的心思,傅子芩拿起调羹默默喝粥。
“待华宁大了,知晓自己为男子所出……”司离枭用调羹搅拌着百合粥,“恐怕得羞愤而亡罢。”
傅子芩眼中一凛,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若想华宁好过,”司离枭放下调羹,指着傅子芩道,“便学着做个女子,穿红着绿,三从四德。”
傅子芩哼了一声,若是穿红着绿,那他与妖人有何区别?
司离枭粥未用完,便起身道:“今儿朕便叫宫中的老人教你如何为人妾室,你可得好好学着了。”
傅子芩偏头,只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朕要上朝了,爱妃不送送朕?”司离枭眯起眼,垂头看着傅子芩。
傅子芩起身,折中地躬了躬身,“恭送陛下。”
司离枭朗笑几声,大步流星走出了殿门。
瞧着空荡的门口,傅子芩放下手里的调羹,问道:“皇后娘娘送我的翠玉白菜在何处?”
“放在库房里了。”玉葑答,皇帝赏赐的东西整个宫殿都摆不下,便没有安放皇后送的贺礼。
“那是皇后娘娘赏赐之物怎能放在库房?”傅子芩冷着眼看她,“将翠玉白菜摆在我的寝殿中。”
“是。”玉葑说着,立即遣人将翠玉白菜摆在窗下。
那翠玉白菜是以半白半绿的上好玉石精心雕刻而成,每一片绿叶都鲜活欲滴,栩栩如生。
“我要休息,你们下去罢。”傅子芩挥手道。
“是。”玉葑立即领着宫人出去,顺手关上门。
傅子芩听见几人站到了门口,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下,从翠玉白菜的底托上找到微小的暗门,将卡在其中的小纸包拿了出来。打开纸包,里面赫然是数十粒黑褐的丹药。傅子芩环顾四周,捡了一颗投入口中,迅速咽了下去。那药又苦又涩,傅子芩吞了之后捶了捶胸口,仿佛这样便能让苦味赶紧落进肚里。药丸入腹,傅子芩将纸包包好,又重新放回底托之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十年之梦》,这两个文一般是交替更新,请多多支持=3=
第5章 章五 王朝贵族
“娘娘,所谓莲步脚下要轻,纤细柔弱,步步生莲。”宫里的老人任姑姑为难地道,“娘娘再走一次罢。”
傅子芩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看好戏的男子,无奈地慢慢走了一圈。
任姑姑见着傅子芩的骨骼便知要他走莲步简直天方夜谭,可架不住皇帝喜欢,只能尽力而为。
司离枭看着他一次比一次走得慢就是走不出女子的模样,心底已经笑得像朵鸡冠花。
“成了罢?”傅子芩低沉着声音道。
司离枭笑着挥挥手,任姑姑便行礼退下。
“爱妃辛苦了,”司离枭给傅子芩倒了一盏茶,“坐下歇歇罢。”
傅子芩大喇喇地坐下,便听司离枭道:“爱妃忘了?坐姿应当端正典雅。”
傅子芩哼了一声,捏着茶盖重重地放在几案上。
“明日爱妃便得去见朕的叔王与兄长,”司离枭满脸哀怨,“爱妃仍是这般粗蛮可如何是好?”
傅子芩忍下心中的慌乱,道:“我身为男子何必去见诸位亲王?你就不怕被人知晓我的身份?”
“朕自然不愿爱妃抛头露面,”司离枭眼里瞧着诚挚无比,“可历代的规矩二品以上妃子都得拜见亲王,朕也无能为力。”
“那你要是一下娶二十几个二品妃,亲王不是眼睛都得看花?”傅子芩讥讽道。
“二品以上的妃位不过那么几人,也不必册满。”司离枭反讽回去,“看来爱妃不但要学礼仪,还得学学我司朝的规矩。”
傅子芩不答,只是眼里一片厌恶之色。
“爱妃?”司离枭一手抬起茶盏递到傅子芩手边。
傅子芩这才接过,大口灌了下去。
“爱妃倒是心宽,”司离枭唏嘘,“就不怕这茶里有毒?”
“不是你说,不会让我死得容易么?”傅子芩用眼角瞟他。
“自然,”司离枭立即答,“朕一直在想,什么样的死法才能大快人心。”
“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傅子芩将茶盏放下,“陛下可借鉴先帝之道。”
司离枭摇摇头,“不够。”
不让这人歇斯底里痛彻心扉,他绝不会让他解脱。
“那陛下便慢慢想罢。”傅子芩淡淡道,反正他贱命一条早死晚死有何区别。
司离枭瞧着他,目光灼灼。
与其折磨这人,不如给予希冀再狠狠打碎,说不定到时他便会大发善心,赐他一死罢。
司离枭嘴上说得厉害,可到了当日还是没有冒险让傅子芩去见各位亲王。
司离枭的叔伯辈人倒是多些,可司离枭这一代如今只剩两个哥哥——康南王司靖禹和北疆王司允修。
吐谷浑公主长得高鼻深眼,面上也爱笑,一一拜过亲王收了红封包,便退回自己宫中。
“皇上,太后的病可好了些?”年迈的老亲王问。
“劳皇伯父问候,母后的病一直缠绵,御医嘱咐须得静养,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司离枭长吁短叹。
“哎,”老亲王拍了拍扶手,“先帝英年早逝,太后恐怕是思念成疾,还望皇上多陪陪她。”
“侄儿明白。”司离枭答得郑重,心中却暗暗嘲讽,母后盼着父皇过世已不知多少年,如今得偿所愿,恐怕只剩让“孽子”也跟着下黄泉这个念头了罢。
“听闻陛下新纳的有两名妃子,为何只见吐谷浑公主,不见另一人?”司靖禹淡笑着问。
“哦,”司离枭挑眉,“芩妃粗鄙,不堪登大雅之堂,还请诸位叔伯兄长见谅。”
司靖禹笑意加深,“只怕是陛下怜爱,不肯让我们瞧见罢?”
司离枭也跟着笑,没有多作解释。
几位老亲王先行离去,北疆王和康南王则打算拜见太后。
“上一次到这儿,父皇还邀我下棋谈诗。”司靖禹瞧着脚下的小径叹道,“不料物是人非……”
司允修拍了拍兄长的肩膀当作安慰,司离枭走得略微朝前,眼中射出一股凌厉之色。
“哎,不谈这些伤心事。”司靖禹看向北疆王,“陛下如今已有一后两妃,膝下也有一女,允修你何时才肯娶妻?”
司允修直言正色,“哥哥说笑了,我常年驻守边疆,娶了妻也只是让她在家中苦等,又何必多此一举。”
“哎,成家立业缺一不可,”司靖禹看向皇帝,“不如请陛下为允修赐婚如何?”
司离枭还未答话,司允修立即抱拳道:“陛下当知我一心只有保家卫国无意成家,莫要为我的婚事操心。”
“成,”司离枭点头,“北疆王若有了心仪之人只管告诉朕,无论何人朕都为你赐婚。”
“谢陛下。”司允修又抱拳。
途径一处拱门,便能远远地看见飘绫宫。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门口,似乎无所事事地往远处看着。
“陛下,那人是谁?”司靖禹故作惊奇地问。
司离枭瞧着那黑衣男子,心中火气大炙。明明好心让他隐藏身份,这人倒好,卖头卖脚地在宫门口站着,不晓得是不是这些日子让他过得太|安逸了。
“这身衣服瞧着不像宫中之人。”司允修的目光也投了过去。
“不过是个侍卫罢了,”司离枭道,“当值之时未按规矩穿衣,待朕回去定会好好罚他!”
司允修越瞧越觉得奇怪,默默地皱眉。
傅子芩也瞧见了几人,双手抱拳,小指稍许靠在无名指上。此为“安全”之意,司靖禹终于放下心来。
司离枭移步,司靖禹也随着走开,司允修又盯着那黑衣男子看了几眼,才大步跟了上去。
“那人可有什么不对?”司靖禹问得有些心虚,不知弟弟是否察觉了什么。
司靖禹问的与傅子芩有关,司离枭也竖起耳朵听。
“我只是觉得那人有些奇怪。”司允修回想起那人周围的气场,总觉得十分诡异。
“定是因为他没有穿宫服的原因罢。”司靖禹揣测道。
司允修思量了一番,道:“兴许罢。”
几人到了太后的永安宫,宫女便跪了下来,“太后病笃不宜见人,还请陛下与康南王、北疆王先回去罢。”
“太后病骨支离,我更应前去拜见。”司靖禹沉声道。
“太后的病必须静养,若是成全康南王的孝心却出了一丝差池,小的们只怕性命不保。”宫女磕头道。
“既然如此,皇兄我们先回罢。”司允修道。
司靖禹暗中咬了咬牙,随即苦笑,“只能如此了。”
司离枭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淡淡地勾起嘴角。
送走两位兄长,司离枭便直奔飘绫宫。
傅子芩早已回了大殿,坐在几案旁看一本杂记。
“爱妃当真好兴致。”司离枭阴阳怪气地道。
反正已见着康南王,傅子芩毫不在意地瞟了皇帝一眼。
“爱妃见了我还不行礼?”司离枭心中闷着不快,眼睛死盯着这人。
傅子芩放下书起身,跪地道:“拜见陛下。”
司离枭见傅子芩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不由得怒火攻心,猛地踢了他一脚,“身为妃子却行男礼,你眼中还有我这个陛下么?!”
傅子芩深吸一口气,右手在上作吉拜。司离枭不吭声,他便不能起来。
“爱妃方才为何站在门口?”司离枭高高在上地看着他问。
“在殿内坐着无聊,去门口放放风。”傅子芩死眉死眼地答。
“爱妃昨日才怕露了身份,今儿便在殿外招摇,岂不是自相矛盾?”司离枭瞋目切齿。
傅子芩语气仍是半死不活,“我也未料到陛下会带人路过。”
“说来说去还是朕的错了?”司离枭双唇一横,两眼也微微眯起来。
知道皇帝是当真恼怒,傅子芩又顿首,“草民知错,请陛下责罚。”
这人虽说得口不对心,司离枭还是稍稍平静了些,“不如爱妃自己想想,如何责罚?”
处罚经历了许多,自己选择的也不少,傅子芩随意挑了个道:“请陛下赐打板之刑。”
傅子芩一身功夫自然不怕皮肉之苦,司离枭冷笑一声,“爱妃可别后悔。”
“不后悔。”傅子芩跪着答。
“好,”司离枭看着他,“来人,将这殿中的宫女太监全部拖出去各打三十大板!”
傅子芩一怔,大吼道:“陛下!”
“这是你为他们选择的刑罚。”司离枭脸上带着快意的狞笑。
大殿内外满是宫女的求饶声,傅子芩跪着上前几步道:“陛下!此事乃我一人所为,求陛下明察秋毫不要为难其他人!”
司离枭看着他脸上终于燃起焦灼,笑意越发狰狞,“这群狗奴才连自己的主子都看不好,不吃些苦头怎么晓得好歹?!”
“陛下饶命!娘娘!娘娘救命!”玉葑痛哭着大喊。
“陛下!你要我做什么都行!陛下!”傅子芩惊慌失措地拉着皇帝的衣角。
瞧着他这惊恐万分的模样司离枭只觉得无比快慰,棍棒之声与此起彼伏的哭喊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喊停。
“什么都行?”司离枭摸了摸傅子芩惶恐得扭曲的脸。
傅子芩顿了顿,道:“什么都行。”
司离枭将傅子芩拉起来,抱在怀中顺了顺发丝,“爱妃,咱们的日子还长。”
傅子芩只觉得浑身发冷,勉强动了动双唇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太|安也是禁词= =
第6章 章六 河东狮子
“妾身参见皇后。”吐谷浑公主慕容璟福了福身。
“赐坐。”皇后道。
慕容璟坐于下首,郦昔繁便问:“璟妃入宫月余,衣食住行可都习惯了?”
“早已习惯了。”慕容璟摸了摸头上的金花。
“此次四方进贡,陛下赐了些香茶,璟妃且尝尝罢。”郦昔繁说着抬了抬手,宫女便奉上茶盏。
慕容璟喝了一口,微微皱眉。郦昔繁瞧见了,道:“上些甜品来。”
宫女捧上蜜饯青梅,慕容璟立即放下茶盏去抓。
缓和了口里的苦气,吐谷浑公主才问出了烦扰至今的问题:“昨儿陛下也赏了妾身些珠宝绸缎,不知芩妃得了些什么?”
郦昔繁眼皮微跳,没有答话。
“妾身自入宫以来从未见过芩妃,不知她是否身染重病不能见人?”慕容璟的语气中略显逼迫之意。
郦昔繁淡淡地抿了一口茶,道:“此事,璟妃不如去问问陛下。”
一来此事复杂无法解释,二来她也没必要为司离枭开脱。可听到慕容璟耳中,便是印证了宫中“陛下宠溺芩妃不愿让她露面”的传闻。
“看来陛下当真宠幸芩妃,”慕容璟也不拐弯抹角,“自打大婚之后便连日宿在飘绫宫。”
“芩妃乃华宁公主生母,是宫中唯一有子的妃嫔,陛下自然看重他。”郦昔繁道,至于是什么样的看重,就不便直言了。
慕容璟拧眉,不再多问。
出了清宁宫,慕容璟抑制不住怒意大吼道:“那芩妃算什么东西,我堂堂吐谷浑公主,竟比不过她?”
“是,是。”丫鬟云鹤附和道,“那芩妃实在太过猖狂。”
“可不是,”慕容璟哼笑,脚下步子愈发迅速,“拜见亲王时不见,平日拜见皇后更不见。”
“是,是,公主且息怒。”云鹤连忙跟上步伐。
慕容璟忽地停了下来,道:“云鹤,同我去会一会那位芩妃娘娘。”
“这……”云鹤畏缩道:“若芩妃娘娘当真沉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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